第九十四章 椰豆见闻
来到廉租街4栋，佩汀秀丽的身姿出现引起了不少注意，或贪婪，或凶狠，毫不掩饰。
原本两人中间隔着一个身位，佩汀不自觉的靠近这个身位。
德文也注意到周边不友好的目光，进入大楼一层后，他把身上的雨衣跟外套脱下。
这下再也没有人敢停留自己的目光了——腋下枪袋明晃晃，成功扼杀，德文清楚，这些目光只是转向了暗处。
“所以我一般都是带着口罩来这一块，而且也不会进楼，从不走巷子。”
佩汀说话的语气有些低沉。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边这么不安稳……听说几年前这一块更乱，在我还没有离开家乡，我甚至都想象不到我们的国家，我们西境的心脏城市，会有这么一块区域……我家的小镇只有一万人不到，但是从没有过女性不敢单独出门的情况……”
德文也想起了自己的家乡，不自觉的形容道：
“在我家乡，我可以很自豪的说，那里是全世界最安全的！”
看见佩汀兴奋的目光，德文知道她理解错了。
果然，她压低的嗓音怎么都遮掩不住那股子激动的劲，比德文更加骄傲。
“当然！那可是菲尼克斯的封地！”
为什么我感觉你比我还自豪……
德文默默的吐槽。
大楼里的拥挤程度与各种气味远超德文想象，护着佩汀走到六楼，一路观察的景象让德文有些接受不了。
“一间房……可以住那么多人么。”
佩汀表现的很正常。
“对呀，不然你以为椰豆这个称呼是怎么传出来的呢，肯定是大家都认可！要知道在莫灵顿有地方落脚就不错了呢，而且房间都是白天晚上互换的。”
“互换？”
“是的，比如晚上睡一个人，白天就会睡另一个人，我记得价格好像是12小时，半天两便士。”
没错，德文看到了比前世更过分的棺材房，长度甚至只有1米5左右，宽1米左右，大家都蜷缩着腿，侧着身子休息，不时会有鼾声呼起，每间房上下左右用简陋的木板隔开，光是透着窗户看去，就能看到三四间这样的‘棺材’。
每个棺材占据一小部分的窗户。
敲响602的门，里面的动静停止，但是门却没有打开。
“你好，有人么？我是来找巴克的，他是住在这么？”
德文能感觉到门后的猫眼里正有人在观察，或许是看到了佩汀，或许是德文不像坏人的长相，门还是缓缓的打开，露出半张脸，警惕的看着德文。
“你们有事吗？”
德文压低声音。
“你好，我叫德文，我跟巴克说好的，他为我打探这一块的情报，我……”
没等德文说完，门开了，她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啊？您请进，您请进，抱歉，我……我叫伊诺兰，我不知道是您来了，巴克马上就到家，这个点他该下钟了！”
在妇人激动热烈的邀请下，德文疑惑的看了一眼伊诺兰，带着佩汀走进巴克的家。
出乎德文的意料，巴克的家不是这栋楼里常见的棺材房，家不大，一室一厅一卧，50平方米左右，只是家里没有什么落脚的地——整个家都摆满了衣架，上面全是浆洗的衣物。
因为下雨天的缘故，房间潮湿，闷热，墙体全是霉味。
伊诺兰麻利的将几个架子收了起来，不知从哪搬来了一张长椅。
德文自然不好意思跟佩汀坐在一起，略微尴尬的说道：“你……我先出去抽根烟，就在门外。”
如伊诺兰所说，德文抽完一根烟的时间，正巧巴克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根糖果，在巴克殷勤的眼神中，两人一齐进屋。
可是巴克夫妇两人接下来的动作让佩汀也大惊失色，手忙脚乱。
他们就这样直挺挺的跪下了。
巴克拖着那条瘸腿用力的磕着头，德文跟佩汀一人一个，动手要将人拉起来，但是跪在地上的夫妇二人气力比想象中更大，无奈德文只好说道：
“巴克，再不起来我们就走了……”
在德文的威胁下，巴克红着眼站了起来，熟悉的谄笑出现。
“您等等先生！我去给您倒杯茶！我有给您准备的！”
尴尬的德文跟佩汀面面相觑，没等多久，巴克拿着一张矮凳，伊诺兰送上来两杯红茶。
“先生，我们……我们刚刚是真的感激，没有其他的意思，因为您救了我们的女儿！她生病，每周的治疗费就到了10先令……如果不是您给我这份工作，我们只能放弃她了……但现在有了您的报酬，我们现在每周还能存下6便士哩！”
德文最终还是跟佩汀坐在了长椅上，喝了一口味道有些劣质的红茶，德文看着这种谄笑的脸，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开口。
“先生，您放心，我每天打零工更方便为您工作，我对这一块已经熟悉起来，从各种工友还有雇主嘴里听到了不少的消息，您上次问我的黑帮，小型的黑帮太多了，但是大型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亚利安兄弟会，它们就是椰豆的天！”
在巴克谄笑的回答中，德文放松了下来。
“我是想问问你，了解船运联盟么，或者岛民？”
德文思考了一下，决定把自己现在的调查目标跟巴克说一下。
“我现在在调查人口贩卖这一块，还有前不久的连环杀人案，你有看过报纸么？”
德文的问题让巴克犯了难。
“抱歉先生，船运联盟在码头港口，我对工人联盟比较熟悉，岛民也还可以，如果您需要船运联盟的消息我可能还需要一个星期，如果您着急的话，我可以给您推荐一个人，只是他有些……贪婪。”
巴克搓了搓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他继续说道：“有件事我不知道您需不需要知道，但是报纸上并没有报道。”
“什么？”
“莫灵顿前不久实行的‘工厂工人与卫生健康补贴’政策，带头与工人商讨的那位先生被杀死在家……同时还有四位小厂主失踪了……传闻是那位工人头目跟死在家的那位先生发生了争吵，入夜被一刀捅死在床上。”
巴克描述的尽量客观，以免干扰自己雇主的判断。
“啊？”
德文有些诧异。
“既然是在商讨，那么不管是多是少，都肯定比原来的工钱要多？为什么会传出这样不符合逻辑的消息？你清楚后续么？”
巴克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反正一起谈判的三位工人代表第二天就被抓起来了。”
被抓……又是一起冤假错案么……
“所以这是工人联盟头目更换快速的原因？”
这下轮到巴克有些诧异了。
“您居然还知道工人联盟的头目更换速度很快，不过并不是。”
佩汀听完后也叹了口气，插话道：“工人联盟，我听小姨说过，更换快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代表的头目会被收买，那样他们会拥有更高的薪资，但在这之前还有一个原因，一位工人把青萝草出口的那位富豪给告上了法庭。”
“好像是叫马若罗吧，就在去年，引起挺大的轰动，马若罗先生败诉，他提高了工人的薪资，并且道歉，后续……那位赢了官司的工人在一个星期后因为斗殴被抓了……或许是巧合吧。”
马若罗……
德文想起来了，自己家开宴会时，那位先生也在，似乎就住在红枫街3号？
巴克在一旁点点头。
“还有其他消息么，什么消息都行，跟岛民有关的，你知道他们有自己的领头人么？”
“岛民……那还有一件感觉不算什么事，前几天海岸飘来了几具岛民浮尸，看情况应该是偷渡客或者是猪仔，这种事每年都会发生几次，只是这一次是飘到了码头。”
“猪仔？每年都会发生？”
“是的先生，猪仔就是形容被卖来的岛民，因为在船上病死，所以就会被扔下海去，好像是靠近海岸船主们会再检查一次？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您说的领头人，岛民们似乎没有领头人，他们很团结，但也挺分散的。”
听到这，德文想起了被组装的尸块，被掰下的手臂确实苍白浮肿，他赶忙问道：
“那几具尸体呢？”
“被渔民们交给了本地黑户，让他们赔了钱，然后那几位赔钱的黑户把尸体给烧了。”
巴克说话很是理所应当。
“什么？你的意思是，把那几具尸体给莫灵顿的岛民，让他们给几具浮尸赔钱？！他们赔了？确定尸体被烧了？”
“当然，虽然只是一个敲诈的借口，但岛民们还是赔了5便士，至于尸体，确实是被烧了。”
说起这个，巴克用手指了指门外。
“我这个邻居当时在看热闹，他亲眼看着的。”
德文从身上拿出1金镑。
“多余的我希望你可以多发展一下下线，尽量帮我往岛民还有人口交易去打听，注意安全，嗯，我这几天应该还会来找你，如果钱不够我到时候在补给你，另外，如果有急事，你去总警署的档案室找伊洛娜，你告诉她你是德文的线人，她会明白的。”
了解完后，两人起身。
临走时，德文看见了巴克将那根糖果棒袋纸打开递给伊诺兰。
“巴克，明天晚上你们两个在家不要出门。”
巴克虽然疑惑，但还是挂着熟悉的笑容弯腰点头应着。
原本两人中间隔着一个身位，佩汀不自觉的靠近这个身位。
德文也注意到周边不友好的目光，进入大楼一层后，他把身上的雨衣跟外套脱下。
这下再也没有人敢停留自己的目光了——腋下枪袋明晃晃，成功扼杀，德文清楚，这些目光只是转向了暗处。
“所以我一般都是带着口罩来这一块，而且也不会进楼，从不走巷子。”
佩汀说话的语气有些低沉。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边这么不安稳……听说几年前这一块更乱，在我还没有离开家乡，我甚至都想象不到我们的国家，我们西境的心脏城市，会有这么一块区域……我家的小镇只有一万人不到，但是从没有过女性不敢单独出门的情况……”
德文也想起了自己的家乡，不自觉的形容道：
“在我家乡，我可以很自豪的说，那里是全世界最安全的！”
看见佩汀兴奋的目光，德文知道她理解错了。
果然，她压低的嗓音怎么都遮掩不住那股子激动的劲，比德文更加骄傲。
“当然！那可是菲尼克斯的封地！”
为什么我感觉你比我还自豪……
德文默默的吐槽。
大楼里的拥挤程度与各种气味远超德文想象，护着佩汀走到六楼，一路观察的景象让德文有些接受不了。
“一间房……可以住那么多人么。”
佩汀表现的很正常。
“对呀，不然你以为椰豆这个称呼是怎么传出来的呢，肯定是大家都认可！要知道在莫灵顿有地方落脚就不错了呢，而且房间都是白天晚上互换的。”
“互换？”
“是的，比如晚上睡一个人，白天就会睡另一个人，我记得价格好像是12小时，半天两便士。”
没错，德文看到了比前世更过分的棺材房，长度甚至只有1米5左右，宽1米左右，大家都蜷缩着腿，侧着身子休息，不时会有鼾声呼起，每间房上下左右用简陋的木板隔开，光是透着窗户看去，就能看到三四间这样的‘棺材’。
每个棺材占据一小部分的窗户。
敲响602的门，里面的动静停止，但是门却没有打开。
“你好，有人么？我是来找巴克的，他是住在这么？”
德文能感觉到门后的猫眼里正有人在观察，或许是看到了佩汀，或许是德文不像坏人的长相，门还是缓缓的打开，露出半张脸，警惕的看着德文。
“你们有事吗？”
德文压低声音。
“你好，我叫德文，我跟巴克说好的，他为我打探这一块的情报，我……”
没等德文说完，门开了，她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啊？您请进，您请进，抱歉，我……我叫伊诺兰，我不知道是您来了，巴克马上就到家，这个点他该下钟了！”
在妇人激动热烈的邀请下，德文疑惑的看了一眼伊诺兰，带着佩汀走进巴克的家。
出乎德文的意料，巴克的家不是这栋楼里常见的棺材房，家不大，一室一厅一卧，50平方米左右，只是家里没有什么落脚的地——整个家都摆满了衣架，上面全是浆洗的衣物。
因为下雨天的缘故，房间潮湿，闷热，墙体全是霉味。
伊诺兰麻利的将几个架子收了起来，不知从哪搬来了一张长椅。
德文自然不好意思跟佩汀坐在一起，略微尴尬的说道：“你……我先出去抽根烟，就在门外。”
如伊诺兰所说，德文抽完一根烟的时间，正巧巴克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根糖果，在巴克殷勤的眼神中，两人一齐进屋。
可是巴克夫妇两人接下来的动作让佩汀也大惊失色，手忙脚乱。
他们就这样直挺挺的跪下了。
巴克拖着那条瘸腿用力的磕着头，德文跟佩汀一人一个，动手要将人拉起来，但是跪在地上的夫妇二人气力比想象中更大，无奈德文只好说道：
“巴克，再不起来我们就走了……”
在德文的威胁下，巴克红着眼站了起来，熟悉的谄笑出现。
“您等等先生！我去给您倒杯茶！我有给您准备的！”
尴尬的德文跟佩汀面面相觑，没等多久，巴克拿着一张矮凳，伊诺兰送上来两杯红茶。
“先生，我们……我们刚刚是真的感激，没有其他的意思，因为您救了我们的女儿！她生病，每周的治疗费就到了10先令……如果不是您给我这份工作，我们只能放弃她了……但现在有了您的报酬，我们现在每周还能存下6便士哩！”
德文最终还是跟佩汀坐在了长椅上，喝了一口味道有些劣质的红茶，德文看着这种谄笑的脸，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开口。
“先生，您放心，我每天打零工更方便为您工作，我对这一块已经熟悉起来，从各种工友还有雇主嘴里听到了不少的消息，您上次问我的黑帮，小型的黑帮太多了，但是大型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亚利安兄弟会，它们就是椰豆的天！”
在巴克谄笑的回答中，德文放松了下来。
“我是想问问你，了解船运联盟么，或者岛民？”
德文思考了一下，决定把自己现在的调查目标跟巴克说一下。
“我现在在调查人口贩卖这一块，还有前不久的连环杀人案，你有看过报纸么？”
德文的问题让巴克犯了难。
“抱歉先生，船运联盟在码头港口，我对工人联盟比较熟悉，岛民也还可以，如果您需要船运联盟的消息我可能还需要一个星期，如果您着急的话，我可以给您推荐一个人，只是他有些……贪婪。”
巴克搓了搓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他继续说道：“有件事我不知道您需不需要知道，但是报纸上并没有报道。”
“什么？”
“莫灵顿前不久实行的‘工厂工人与卫生健康补贴’政策，带头与工人商讨的那位先生被杀死在家……同时还有四位小厂主失踪了……传闻是那位工人头目跟死在家的那位先生发生了争吵，入夜被一刀捅死在床上。”
巴克描述的尽量客观，以免干扰自己雇主的判断。
“啊？”
德文有些诧异。
“既然是在商讨，那么不管是多是少，都肯定比原来的工钱要多？为什么会传出这样不符合逻辑的消息？你清楚后续么？”
巴克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反正一起谈判的三位工人代表第二天就被抓起来了。”
被抓……又是一起冤假错案么……
“所以这是工人联盟头目更换快速的原因？”
这下轮到巴克有些诧异了。
“您居然还知道工人联盟的头目更换速度很快，不过并不是。”
佩汀听完后也叹了口气，插话道：“工人联盟，我听小姨说过，更换快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代表的头目会被收买，那样他们会拥有更高的薪资，但在这之前还有一个原因，一位工人把青萝草出口的那位富豪给告上了法庭。”
“好像是叫马若罗吧，就在去年，引起挺大的轰动，马若罗先生败诉，他提高了工人的薪资，并且道歉，后续……那位赢了官司的工人在一个星期后因为斗殴被抓了……或许是巧合吧。”
马若罗……
德文想起来了，自己家开宴会时，那位先生也在，似乎就住在红枫街3号？
巴克在一旁点点头。
“还有其他消息么，什么消息都行，跟岛民有关的，你知道他们有自己的领头人么？”
“岛民……那还有一件感觉不算什么事，前几天海岸飘来了几具岛民浮尸，看情况应该是偷渡客或者是猪仔，这种事每年都会发生几次，只是这一次是飘到了码头。”
“猪仔？每年都会发生？”
“是的先生，猪仔就是形容被卖来的岛民，因为在船上病死，所以就会被扔下海去，好像是靠近海岸船主们会再检查一次？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您说的领头人，岛民们似乎没有领头人，他们很团结，但也挺分散的。”
听到这，德文想起了被组装的尸块，被掰下的手臂确实苍白浮肿，他赶忙问道：
“那几具尸体呢？”
“被渔民们交给了本地黑户，让他们赔了钱，然后那几位赔钱的黑户把尸体给烧了。”
巴克说话很是理所应当。
“什么？你的意思是，把那几具尸体给莫灵顿的岛民，让他们给几具浮尸赔钱？！他们赔了？确定尸体被烧了？”
“当然，虽然只是一个敲诈的借口，但岛民们还是赔了5便士，至于尸体，确实是被烧了。”
说起这个，巴克用手指了指门外。
“我这个邻居当时在看热闹，他亲眼看着的。”
德文从身上拿出1金镑。
“多余的我希望你可以多发展一下下线，尽量帮我往岛民还有人口交易去打听，注意安全，嗯，我这几天应该还会来找你，如果钱不够我到时候在补给你，另外，如果有急事，你去总警署的档案室找伊洛娜，你告诉她你是德文的线人，她会明白的。”
了解完后，两人起身。
临走时，德文看见了巴克将那根糖果棒袋纸打开递给伊诺兰。
“巴克，明天晚上你们两个在家不要出门。”
巴克虽然疑惑，但还是挂着熟悉的笑容弯腰点头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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