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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梁府生死悬(三)

    瞳猫言带着他们飞檐走壁,在马上要逃出去的时候突然停下:“外面有三个元婴,我打不过。”

    “谁灭门动用修仙的人啊?”梁凉不可置信,“我们家除了母亲以外也没几个会打的……”

    瞳猫言环顾一圈,马上决定:“你们藏去祠堂。”

    说到做到。不过一刻钟,梁粱和梁凉已经被瞳猫言塞到了祠堂桌子底下。瞳猫言去了门口守着,远处突然亮起火光。瞳猫言骂道:“他们放火!”

    梁粱马上道:“祠堂帘子火烧不坏!”

    瞳猫言扯下帘子盖到他们两个身上,从怀里拿出她的匕首异瞳塞给梁粱,叮嘱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要出来,没动静了就走!不要留在京都!”

    “猫言你干嘛去?”梁凉急道。

    “我去找少主。”瞳猫言向外走去,“没回来你们就自己走。”

    她的身影逐渐远去,火烧到了祠堂这边,梁粱咽下眼泪把异瞳收到储物袋里,护住梁凉,哄道:“放松,我们不会死。”

    死。

    活了九年,梁凉第一次离这个字那么近。

    梁凉打了个哆嗦,感觉护着他的人的体温逐渐升高,担忧道:“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梁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想想湘子姐姐他们。”

    一阵阵香火味传来,想必是火烧着了香。梁凉闭上眼,想着那些现在可能已经死了的人。

    意识逐渐恍惚,上方的人好像轻叫了一声,周围温度越来越高,梁凉感到倦意,使劲不让自己睡过去。梁粱似乎察觉的了,道:“想休息就休息吧,有我。”

    梁凉还想逞强,但浓浓的倦意席卷了大脑,慢慢地撑不住了。

    合上眼之前,梁凉似乎看到火渐渐熄了,梁粱的左眼血红一片。

    再醒来时,周围凉凉的,入眼的是梁粱将魔瞳收进储物袋里。

    “醒了?”梁粱放下储物袋。

    梁凉瞧见他身上有烧伤,眼角还有一抹红,心里一揪:“嗯。”

    “储物袋里大多是魔族的钱币,一共有三十两白银。”梁粱把弟弟额上的湿布巾拿下来,“够我们用一阵了。”

    “这是哪儿?”梁凉问道。

    “一间旧庙,似乎是酒仙时留下的老房子。”梁粱道,“这里是第二大城商都,没人认识我们。”

    梁凉震惊:“哥哥你怎么跑到第二大城的?”

    梁粱犹疑,最后道:“我魔化了。”

    人魔混血,有概率触发“魔化”,触发后就不是人了,变成了魔。

    梁凉一时觉得信息量过大,消化了一会儿,才道:“难怪哥哥你可以从京都跑到商都。”

    魔化的时候因为血脉觉醒,会短时间具有非人的能力。列如公孙家之前就有一个混血,魔化的时候差点就灭了自家满门,只留下了两个活口。之后被流桥者收为亲传弟子在人间游历。

    梁粱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告诉梁凉他其实是爬到商都的,还被流桥者疏通了全身经脉。道:“饿了吗?饿了就吃点馒头,馒头在桌上。”

    折腾了几个时辰,梁凉的确也饿了,拿起一个馒头问梁粱:“哥哥吃吗?”

    “我吃过了,”梁粱道,“我看看这是谁的庙。”

    梁粱都这么说了,梁凉也不好在说什么,便拿了馒头开始啃。梁粱在庙里走了一圈,又擦了擦神像上的灰,道:“是冥文仙君的庙啊。”

    冥文仙君是天庭里掌管地府的主神官,性情冷漠毒舌,之前是守玄防御十二门徒之一,但退出了守玄。是天庭的第二文神。戴千句金言笠,配冥府勾蛇双剑,法力高深。颇受百姓爱戴。

    梁凉想了想,道:“那个舍身除掉厉火地狱、还造出冥门的冥文仙君?”

    冥门是鬼界之门,位居三界中心。建设千百年来只有魔界的流桥者活着出来了,可谓是锁住鬼界的一把大锁。

    “神界异闻你应该上完了吧,为什么还要问我?”梁粱疑道。

    “嘿嘿……确认一下。”梁凉吃完一个馒头,又躺下了。

    再次闭上眼睛,梁凉突然感觉身体软了下来。

    一个念头清晰无比地出现在脑海里:梁府,没了。

    他没有家了。

    梁琵还、梁湘子、梁壶邱和戏阙她们……

    都死了。

    昨天还在批评自己的人,突然一下子就没了。

    十几个时辰前还在给他熬糖水的人,变成了一具尸体。

    在瞳猫言带他们去府外的时候,他看见了。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消散,一具具熟悉的尸体倒在血泊里。

    梁琵还十八岁才订婚,那位素未谋面的蒋公子也是很喜欢她的。记得在她订婚的时候,素来滴酒不沾的梁化清喝了一宿的酒,还给小辈们发了红包。

    梁湘子是梁家的外孙女,订婚是娃娃亲。她也很喜欢她未来的夫君,虽然没见过面,因为他还在边疆的沙场。但每次梁壶邱提起打趣她时总会羞红了脸,终于有一副女儿家的样子。

    梁壶邱多愁善感,但也是赫赫有名的才女。十七岁定了亲后就经常去亲家那儿和小姑子玩闹,和那一家感情好得不得了,上上下下都能叫出名来。她那未婚夫对她上心,也常常来梁府做客。

    梁契好还没订婚,通常都是和小孩子们玩耍的。和安国公府的小公子玩闹了几回便熟了,安国公府也暗暗有了提亲的意向。

    原本他们家的未来早已规划好了,但一场灭门将一切幻想打破。

    “想哭就哭吧,”梁粱闷闷的声音传来,“人之常情,没什么好害燥的。

    “我也想哭……但我哭不出来。

    “以后能哭的机会不多了。”

    梁凉躺在稻草上,心理防线彻底被攻破,眼泪一串一串地流下,喉咙咸咸的,所有的不安、害怕和无助全都显现在这一刻。

    梁粱安抚似的摸着他的头,抿着嘴使劲眨眼,想从干涩的眼眶中挤出水来。

    这个动作又唤起了梁凉的记忆,他扑到哥哥的怀里大哭。梁粱也终于挤出了泪水,后面便像决堤了一般,源源不断。

    “哥哥……”梁凉细小的声音从怀中传来,“我们……是不是没有家了……”

    梁粱抹去脸上的泪水,哑着嗓子道:“不,我们还有家。

    “有亲人的地方就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