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魔族长老们的传奇故事 » 闲听传闻知时局(一)

闲听传闻知时局(一)

    凌晨的痛哭,似乎只是一场梦,洗了一把脸就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但哭了一场后,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梁凉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一起和梁粱为未来做准备。

    “遮掩眼睛的药还有十瓶,够我们用一年。要是省着用的话,可以用一年半。”梁粱数着储物袋里的东西。

    梁凉垂眸盯着那十个白瓷瓶,忽然道:“哥哥,如果我不用能用多久?”

    梁粱愣了一下,随即道:“三年。但……”

    “那我就不用了,剪了头发遮起来就好。”梁凉拨动着白瓷瓶,发出声响,“哥哥你魔化了,最好遮掩一下,必须吃药;但我没魔化,眼睛颜色可以说是天生的,剪头发遮住就好了。”

    梁粱静默,在梁凉还想再说什么以表决心时,他从储物袋里拿出瞳猫言的异瞳,道:“那现在剪吗?”

    十二月的太阳冰冷冷的,给地上的白雪铺上了金边。一个小破庙门前,梁粱解开弟弟的发带,不长不短的黑发披在肩上。梁凉挽起右边额前的头发,递给梁粱:“哥,剪吧。”

    梁粱接过,默不作声地开始试图用异瞳割掉这缕黑发,花了一刻钟才割掉,一截头发飘飘落地,梁凉用手胡乱梳了几下头发,重新用发带扎好:“怎么样?”

    “好像有点参差不齐,”梁粱走到前方打量着,“不过眼睛是遮住了。”

    “那就好了,好不好看没关系。”梁凉道。

    梁粱抿嘴不语,把异瞳收回到储物袋里,转身进了屋。

    现在已经是早晨了,该去准备早饭了。

    凌晨的馒头已经冻硬了,在木板上一敲都有了响声。梁凉试图掰开一块,无效。

    “将就着吃吧,过会儿去城里听听情况。”梁粱无奈道,找了一块锋利的木片尝试拿它切馒头。异瞳是瞳猫言的遗物,不能用来切馒头。

    梁凉看哥哥努力把一小块馒头切下来,小声道:“我们家……”不会被污蔑谋反了吧?

    梁粱手下一顿,轻轻地摇头:“先不要猜。”

    梁凉点点头,不说话了。

    其实他还想很多问题,但它们全都安安静静地卡在喉咙里。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这里是商都的边缘一带,离城中心很近,一里地的距离。中午时有人驾车去那边,搭了他们一程。车主是一个强壮的青年,他斜眼看了他们几眼,示意他们上车。梁粱谢过,拉着梁凉上了车。

    颠簸了一路,到了城里最繁华的地带。梁粱带着弟弟跳下车再次道谢,青年摆手:“不用客气,晚上我在城门等你们。我家住街头,认识一下。”

    梁粱一愣,点了点头,道:“我和我弟弟住冥文庙里,幸会。”

    青年点了点头,笑而不语,驾着车走了,方向是一座梨园。

    梁凉见哥哥一直盯着那个人,问道:“怎么了?”

    “那个人会武,武功不错。”梁粱回神,拉起梁凉走向一个茶馆,“先不管这个了,去听消息吧。”

    茶馆里人声鼎沸,看来是有了新的消息传到了商都,梁凉落座时正听见一人不解道:“那丞相府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直都没听明白呢?”

    梁粱握着梁凉的手一紧,梁凉安抚似的拍了拍哥哥的背,小二凑过来:“二位要一壶茶是吗?”

    梁凉帮哥哥应了,小二便去准备茶水去了。茶馆里的一个先生模样的人道:“都没明白?那我再讲一次。京都的丞相府,全家谋反畏罪自杀了!”

    梁粱手一抖,梁凉小声道:“哥哥稳住。”

    “我知道。”梁粱脸色并不好看。

    “那梁家不是几代忠良吗,怎么就谋反了?”

    “好像是他们家昨天上午莫名其妙的起火,去救人的时候发现了失窃的阴兵符,就这么断案了。”

    “全家都死了?”

    “没有没有,据说没找到那两位公子的尸体,他们兄弟俩就上了追捕榜。”

    一个妇人高声道:“那大公子不是和公孙家的小公子很熟吗?他就没点反应?”

    “这位大姐说的,刚刚到的新鲜消息。公孙引昨天下午接到消息直接自己去了梁府找人,没找到,听见了一些人的非议要打,被悦炅夫人拉回去了。晚上在他祖父的书房前跪了一晚上,想让他祖父去给梁家洗白,结果被关了起来,说是闭关去了。”

    “公孙公子好像已经入了仙途,跪一晚上不要紧吧?”

    “这就不懂了,反正他那时候发疯了,见人就咬。老将军都被气到了……”

    小二端来茶水,梁凉给梁粱倒了一杯,担心地望着他:“哥哥……”

    梁粱表情十分淡漠,接过茶水喝了一口,道:“我没事。”

    那边还在继续:“好像晚上沏公主也去给梁家求情了,但效果不好啊。”

    “看看吧,梁家那几个长辈在官场上交的朋友现在屁都不敢出,小辈们的玩伴却如此……人心可畏!”

    “董孀不是郡主吗,不会也……”

    “死了!都死了!他们说梁家谋反董孀不禀报,罪大恶极!”

    “和梁二小姐有婚约的那位周公子一夜奔驰,从边疆回了京都,好像也是要求情呢!”

    “这还不算,梁协带出来的学子能赶回来的都来了京都,不能回来的写了联名书,诉冤咧!”

    “那场景……三千学子齐跪恩师与京都广场!官场之情还不如师徒之恩,人心难测!”

    “我大舅子是御史台的,那联名书厚厚的一沓,吓死个人咧。”

    “这怎么整得,梁家谋反干嘛,他家不可能的。但这物证……”

    茶壶很小,几杯下来干干净净。梁凉还想叫一壶,梁粱却拉住了他:“去买东西吧,听都差不多了。”

    梁凉付了钱,被哥哥拽走了。梁粱很平静,如一潭死水再也起不了波澜。梁凉恍恍惚惚地想起了三年前的元宵节,当时山剪秋说了不好听的话,梁粱好像也是这么平静的。

    好像每一次该伤心欲绝的时候,梁粱都会安安静静的,无波无澜。

    但这样的梁粱,才是最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