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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一战:劫匪

    村长口中的九点大概是凌晨四点,粗略一数克莱格的集队足有三十人之多,其中不乏有类似巴克兄弟类的壮汉。

    可能是长期熬夜打游戏生物钟混乱的原因,白逸对早晚的交替概念比较混乱,简单睡一觉后他出门坐在酒馆前目送集队远去,尘埃过后,村长利姆在感动地擦脸。

    ……

    一觉醒来只觉得脑瓜子疼。

    本来为后半生的奔波已经有点感慨了,想起白逸的话时又乱了点。

    贝尔眼皮浮肿披头乱发,好一会儿才爬下床,“完蛋,昨晚喝得太多。”

    翻开行李,白逸履行了作为“朋友”的承诺:所有衣物钱物都摆放得整整齐齐,整齐得些许幼稚。

    宿舍里沉睡的蜡烛有股幽香,寂静,木墙后传来羌笛与稻麦沙哑悠长的歌谣,农妇在等待着和心爱的农夫邂逅吧!这个属于农民自由自在的时代。

    简单洗漱完贝尔穿好铠甲出门,一出去,五个双手剑长弓熊皮巴旦大汉杵在门口笑嘻嘻看着她。

    “领主大人,俺们是白将军策封的五虎上将,俺是大哥巴克,”巴克拍拍旁边兄弟肩膀介绍,“这是俺的二弟巴比,这是巴罗这是巴树这是巴尔。”

    “大人好。”四兄弟笑嘻嘻问好。

    “停停停,什么将军?白逸现在在哪?”贝尔听得有点凌乱,“他人呢?”

    “俺还没说完捏!白将军说要给我们哥五荣华富贵以后不用去当炮灰,他还俏咪咪跟俺说,说你身上有很多钱,他要——”

    酒馆角落里白逸正和小希下狼羊棋,听见这句忙不迭爬过来打断:“哎嘿嘿嘿!贝尔,这么早啊。”

    “白逸,早。”

    “昨晚睡得怎么样?我招了五个守卫,今天就可以出发了。”白逸说。

    贝尔赞许地点点头:“不错,昨晚喝醉了,朋友还帮忙做了这么多事。”

    “哈哈哈。”白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对帝国境地不了解,这五虎将也算是当世奇人,做得好啊。

    贝尔像好兄弟似地拍拍白逸的肩膀,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大步去买吃的了。

    “那个眼神是啥意思?”白逸感到脖子一寒,“她不会看穿我了吧?”

    “老大……”巴克就要说话,白逸瞪了他一眼。

    要知道白逸可是辛辛苦苦打着小九九打了两天,连脚趾头都用上了:如果贝尔真是顺风顺水嫁进加里俄斯家族,那就皆大欢喜,他攀上皇族的联姻贵族绝对比没有强;如果贝尔反悔,他就坦白,利用满好感跟贝尔回去,毕竟贝尔相比阿庇斯多少要大方……现在还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拍马屁,毕竟自己的假身份摆在那呢。

    “该死,我怎会如此聪明。”

    白逸意识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去想骑砍里那些恢弘富丽的斗争了,妈妈留在床头的《犹太人智慧大全集》在脑海里“哗啦啦”翻,书页好像都是白色的,只迷迷糊糊记得里面有篇故事讲的是奔驰创始人进办公室前捡块垃圾然后老板春风而笑“啪”地给通过面试说恭喜你战胜了一百二十五人,包括厕所里那个喝马桶水的员工。

    望着店小二笑盈盈端上大鱼大肉,白逸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等到贝尔慢悠悠吃完饭再出发已经是中午,巴克兄弟骑马左右驱车护驾,白逸、小希和贝尔坐在车里你看我我看你。

    “到了拉革塔以后,一起休息两天吧。”

    白逸不敢看贝尔的眼睛,只是一直撸小希的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你不是贵族。”贝尔一针见血。

    白逸啊着嘴不知说什么好。

    “从说出‘刺杀加里俄斯’那一刻起就知道你只是个略知书理的旅行者。”贝尔把头歪向一边,马车后面扬起的尘埃似乎有种脱世的漂泊感,“领土与拼杀往往是皇室高佣茶余饭后的娱乐而已,真正拥抱生死的,只有像我这样抱负理想的人。”

    她淡淡问:“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要巴结我?”

    “对不起……”白逸难堪地低下头,喉管像打了麻花,半天挤不出一句话。

    “我不想说的太失礼,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对于像你这样满口谎言的白脸,其实我已经见怪不怪了。”贝尔淡淡说。

    “主人不是骗子。”小希真切地看着贝尔,但贝尔不屑于和奴隶讲话,甚至看都不看小希一眼。

    “其实我……我才刚加入瓦罗斯家族……”

    多么讽刺,这还解释个什么?从穿越者开始说起?他又不可能像《功夫机器侠南拳》里穿越的主角那样面对师父的疑问来个五毛钱特效自证。白逸的解释有气无力,贝尔依然望着后面不作声,像在听一个死刑犯最后一点无用的忏悔。

    见主人耷拉着头,小希靠进白逸怀里帮他分摊这份失落。

    今天的小希自己穿了件10第纳尔买的便宜布衣,莫名像白逸重开骑砍那一天穿的囚装。灰亮短发与渐透着暗蓝的双眸、少女稚嫩脸上深邃的瘢红和质朴布衣,白逸对眼前的女孩无疑是自责与与赞美的,但鲜少的情商使他说不出一句“穿多点”“天还是很冷”那样的关心。

    到拉革塔还要很久,前方路径人稀,巴克骑着贝尔的专属帕尔马有模有样指挥着兄弟们行进,忽然他大喊:“等等!不对!小心!”

    白逸示意小希留在车里,下车一看,两侧的金盏花丛长比人还高,正前方横着一根圆木。

    “不好,有人要劫车。”贝尔脸一沉。

    随着一声高亢的号响,树林中窜出各种暗箭和石块,白逸下意识往下蹲,头上飞箭带动的风冷得他一啰嗦。

    幸好巴克即时警惕,五兄弟齐齐下马把马赶跑,但还是有人中了箭。躲在树丛里的劫匪们射一轮完立刻举起农具粪叉上前就砍,看见这架势白逸是又紧张又害怕。

    “这些劫匪的弓劣质得很啊。”贝尔听着头顶射上马车的箭被弹开,她冷静地戴上铁桶盔,拔出长长的宝剑。

    树丛里窜出三个劫匪,他们哇哇大喊对着巴克迎头就砍,巴克红着脸拔出身后的钝双手剑狠狠斩倒他们,白逸清楚地听见一声明亮的打击反馈爽朗的脆响,或许是肋骨与脊柱残忍撕碎时的哀鸣吧,他竟然很荒唐地小小同情了那三劫匪几秒。

    虽说装备劣势,但劫匪的数量上远远占优,不断有人跳出草丛袭来,看架势无话可说就是冲你命来。

    “杀啊!”劫匪们高喊。

    一时间石头飞棍箭头四飞,白逸哪见过这阵面,嗷嗷喊着乱躲乱窜爬上车,还没来得喘口气,一支厚重的木长矛穿破车棚架在他和小希之间。

    这支长矛意料之外地粗,看得白逸菊花一紧,“小希快趴下!”小希脸色苍白刚趴下,又一支长矛穿进来,整架马车都在震。

    此刻五兄弟已经和劫匪们各自为战,马车后面冲上来抢东西的十几个劫匪迎面对上女骑士。

    正午的阳光明晃温暖,贝尔金发怒放,手里那柄象征荣誉的宝剑有力地斩飞对方的烂枪烂棍。

    白逸清楚地看见那柄宝剑镀上了荣誉的金色,剑身的华贵与雕纹哪怕是多年后盛极的十字军时代恐怕也不会有多少人能用得起,这是把半双手剑,护手强力地弯出了半月的弧度,中柄与鞘口坚毅锻铸了属于戴•瓦郎家族桃花与宝物钥匙交合而成的勋章,勋章象征卡拉迪亚那片黄金西海岸肇迹之地,剑刃澄澈的月光银象征骑士至高的荣誉。

    发愣这会,贝尔敏捷地俯身躲开对方戳来的剑刃回以腰斩,面前的劫匪们痛苦地倒下,花花绿绿与肠子一股脑流出,断肢掉得到处都是。

    在骑士的手中死去似乎有种华丽的悲哀,直到倒下仰望蓝天,劫匪甚至都没有发出太多喊叫。

    “赞美太阳!”贝尔狂怒地高喊,手里没有停下游刃有余斩杀的动作,她像狮子在与卑鄙的鬣狗战斗,转眼间接连斩杀了数十人!

    剩下三人手里握着长长的粪叉,但都被吓得不敢上前,贝尔剑尖高举缓步后退,不慎被插马车上的长矛撞绊倒了。

    劫匪不是傻子,三人骂骂咧咧簇拥着举起粪叉向贝尔齐齐刺来,幸亏那身铠甲很好地保护了她。

    白逸咬咬牙拔出剑,作为游戏里的骑砍高手,什么卡视野急停骗刀走位自是玩得炉火纯青,他自信自己是职业级别少说来个百人斩吧,马上跳下马车就要绕弯偷粪叉劫匪的屁股,可惜现实是讲牛顿讲惯性的,屁股没绕到,重重摔了一跤。

    此时此刻巴克兄弟们纵使一刀剁一个也是身陷囹圄无法顾主。马车后头,贝尔啃了一嘴巴子泥狼狈地乱爬,后面的粪叉劫匪追着她一顿捅。

    白逸爬起来后再次悄咪咪绕后,面前三个劫匪身上原始的味道熏得令人作呕。

    带着各种恩怨与感情,白逸狰狞着拔剑将剑刃深深没入就近劫匪的腰子,这一剑深深蕴含着自己吃奶的力气。

    “唉哟!”那家伙痛苦地大喊。

    杀人后犹如尝到血腥进入嗜血状态的鲨鱼,白逸感觉自己的胃里在燃烧,拔出浸血的剑,浓烈的红与腥蒙上了全身。

    第二个劫匪来不及转身,白逸很完美地扭转剑刃搅碎了他的脑干,最后的劫匪丢下粪叉啰嗦着逃跑,白逸红着眼追了一路也将其乱剑斩杀。

    “五虎上将”此刻真实地诠释了什么叫“古代将军能以一敌百”,眼前的劫匪们即使数量多,体态与斗志上早已败得一塌糊涂,面对兄弟们恐怖的双手大剑,唯有被无情斩杀的份。

    贝尔擦了擦脸拾起剑加入战斗,正巧巴比也被长长的粪叉怼得接连后退,只见烈日下一阵晃眼的金光,贝尔举着剑一个跪铲瞬间划斩数人替他解了围。巴比舔舔嘴唇朝那身金光背影大喊:“英雄!”

    此时白逸飞奔跑了回来,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的体质这么差还能蹦蹦跳跳,七人集合在一起顿时战力大增,嗷嗷一顿砍愣是杀穿了眼前的敌人,剩余劫匪斗志全无只想逃跑,白逸大呵一声:“放箭!”

    “五虎将”取弓搭剑射击一气呵成,弓弦震动的声音清脆,最后几个劫匪被高动能的箭头贯穿死亡,终于尘埃落定,马车旁躺遍了哀嚎与尸体,只有树林青翠依旧。

    贝尔已经杀成了红色的人,浑身的血可能没有一滴都是自己的。她咳嗽两声,来到一旁疲惫地杵剑坐下,金发很好地遮住了那张骄傲的脸。

    巴克兄弟们各自都被箭和石子射上了不少伤,幸亏马车上还带了药物。巴克咬着牙从身上那件熊皮披风里拔出沾血的箭头,脱下披风后往伤口和淤肿上涂抹薄荷油;巴比嘴里嚷嚷着“打得好!”往腿上缠绷带,还不忘一脚踹死一个没死透的劫匪,兄弟们一个个哎哟哟直叫唤。

    白逸站着怔了许久,老半天小希才急匆匆跑出来牵他到马车里休息。

    他才发觉自己浑身都在火辣辣地疼,心脏还在意犹未尽地狂跳,手臂不知何时拉出了长长的伤口,额头被石头砸出个流血的大包,还有背后的淤伤与擦刮伤、摔倒后的扭伤,这些伤疼得他窒息。

    他闭上眼睛沉湎进少女温暖的怀里,什么也不需要想,什么也不需要说,小希忧心的、细腻的话语轻轻刮蹭着耳朵,就这样在这股温柔声线中渐渐下坠,被女孩用纱布缠成木乃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