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捕快
“师爷说城里来了个走镖的江湖客，南方边城倒是很少有江湖人。”
“走四方讨生活，没有不能去的地方。”
隔天清早，钟毅就被李捕头带着两个衙役请进了衙门后堂。
县太爷的形象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肥硕，倒是身形瘦弱，穿着一身布衣，给人几分清苦的感觉。
“我叫宋青衣，是吏部主事袁震门下……”
这位县太爷仅仅和钟毅寒暄片刻，就很快说起请钟毅前来的目的。
…………
衙门里的伙食不错，还能看见些油腥。
刚刚从县太爷那出来，就被李邢拉去捕快房，小酒小菜填饱了肚子。
几个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开始闲聊起来。
“钟老哥，你说镖局生意做起来容易吗？”
“世道好做什么都容易，世道不好，做什么都难。”
钟毅喝了半坛子的酒，脸色有些发白，但却没什么醉意。这边听着李邢问起镖局的事，就随口回应几句。
“这世道，镖局生意应该不错吧？”
“这事我清楚，城南以前就有家镖局，根本就没生意做。人家豪绅家里有护院家丁，当官的有护卫，商行里也有人手护送，比镖局价格便宜多了，平民百姓又请不起这护镖的价钱。
这就是整个一赔钱买卖！”
有个衙差似乎喝多了，听见身边有人问镖局生意，面色通红的对着桌子上的几个人说道。
“去！又没问你，忒多话。
钟老哥，县太爷这回找您，托您送的什么东西，这一趟您能赚多少？”
“怎么？想劫我镖？”
钟毅笑着对李邢说道，眼神扫过几人，面色不变，只是将筷子放下。
“这话说的，都是衙门当差的，能干这事吗？就是好奇，问问。”
李邢连忙说道，然后给钟毅倒满了一杯酒。
“你们县太爷是能人，要是做生意绝对是个好手，这一趟镖，我是真没得赚，也就混个人情。”
“那您这是？”
“江湖上的恩怨往来，和你们没关系。”
钟毅提起筷子，对着酒杯拍进去，铛的一声，两根筷子立在酒杯里，透过桌子，但酒水丝毫不漏。
“李捕头，在下酒量不好，这一杯就不再饮了，留步。”
钟毅提起刀，摇摇晃晃的走出了捕房大门。
看着钟毅离开，李邢的笑脸很快消失，看着那立在酒杯里的筷子，面色有些泛冷。
“脾气倒是不小，有了新靠山，脸色变起来可真够快的。”
“二爷，咱们还动手吗？”
“一个没身份的下九流角色，镖客？哼，竟然还当真了。他一个过路的鬼，算他倒霉。
就凭这点手段也想过边城，做梦！”
李邢一脚将桌子踢翻，看着那双插在酒杯里的筷子，目露凶光。
钟毅向着落脚的客栈走着，天色渐晚，路上已经没有其他的行人。
那位叫做宋青衣的县太爷，虽然看起来清贵，但肯定是个贪官。那个李邢也有点不对劲，心思太重。
这临安城地方不大，人也稀少，但这勾心斗角的事倒是不少。偏偏这事他还得参合进去，毕竟人家县太爷出了价钱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街上似乎多出来了不少人，来来往往的游荡，却又一言不发。
推着糖人车的老汉从街头出现，身边跟着一群孩子，孩子们蹦蹦跳跳，似乎还唱着童谣。
钟毅的手已经握住了刀，脚步却没有停歇。
老汉推着糖人车和钟毅擦身而过，钟毅这时候才隐约听见孩子们唱的童谣。
“……黄眼大王摇铃铛，棺材铺子变钱仓。家家户户迎瘟鬼，白幡挂满死人乡……”
声音很快消失不见，钟毅没有回头，脚步也没停，很快走到街道尽头，消失在老汉和那群孩子的眼里。
“他身上有乱葬岗那边的味道。”老汉喃喃自语道。
“咳咳……他在李邢那边…还有点用处。”
老汉看向街道对面，眯着眼睛，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病痨鬼，你怕了。”
“不是怕，只是后悔不该选你们两个废物，咳咳……一个只会藏在乱葬岗里养尸养鬼，另一个就只会在夜里装神弄鬼。咳咳咳咳……
呼！别费心思在那小子身上了，乱葬岗里的那两个和尚才是麻烦。”
老汉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对面的恶毒语气，但是在听到两个和尚时，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
“那两个和尚不简单，你要怎么做？”
“他们两个肉身是弱点，咳咳……想办法锁住他们的肉身，让他们不能元神显化出窍。”
“呵，说得容易。你难道以为他们会乖乖站在原地让咱们施咒吗？”
“蠢货！咳咳……让李邢带着捕快去捉他们，他们要是不想杀人，或者看着别人替他们死伤，自然会被抓回来。
你提前在枷锁上施咒，到时候把他们关在地牢。”
老汉嘟囔着几句脏话，扭头推着糖人车就走，一群小鬼跟在他身边喊叫，被他没好气的骂了几句。
钟毅回到客栈，正准备上楼，却被掌柜的拦住。
“客官，大清早的有人给您送过来个书箱，我给您搬上去？”
“不用，我自己来。他们可还说了些别的？”
“有有有，他们说您回来的话，让您去一趟把账结了。”
“呵，结账。”
钟毅蹲下身子，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所谓的“书箱”，手艺相当精湛，确实是个好东西。
“掌柜的，跟您打听件事，当年闹瘟疫的时候，棺材铺子是不是挺赚钱的？”
“这个……不太好说。”
掌柜的回头看了看外面，看见街道上没人，才低着声说道:“客官，不是我背后说人家坏话。
实在是他们这事情做的不地道，以前那棺材铺子也是咱临安的老字号，张老爷子也是出名的仁善。
谁家有个白事，真要是困难，立个字据，赊账也是可以的，平常灾年还会施粥赈济。
当年闹瘟疫的时候，张老爷子那边的棺材是半卖半送，这点身后事，做的那叫一个地道体面。”
“现在呢？”
“唉！张老爷子毕竟岁数大了。闹瘟疫的时候，他人又热心，四处帮着张罗，听说是沾瘟疫，病死了。
他死了之后，他那两个白眼狼徒弟，转过身就开始卖高价棺材，逼着邻里街坊买，还联合着衙门逼人还账，做放钱的买卖。
听说有几家买的棺材，抬起来就掉了底，这两个小畜生是真踏娘的黑心。”
这事做的倒是确实有些肆无忌惮，至于说黑心，这世道要想赚钱，黑心就对了。
这两个小子这么黑心，肯定有些积攒的身家。
“走四方讨生活，没有不能去的地方。”
隔天清早，钟毅就被李捕头带着两个衙役请进了衙门后堂。
县太爷的形象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肥硕，倒是身形瘦弱，穿着一身布衣，给人几分清苦的感觉。
“我叫宋青衣，是吏部主事袁震门下……”
这位县太爷仅仅和钟毅寒暄片刻，就很快说起请钟毅前来的目的。
…………
衙门里的伙食不错，还能看见些油腥。
刚刚从县太爷那出来，就被李邢拉去捕快房，小酒小菜填饱了肚子。
几个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开始闲聊起来。
“钟老哥，你说镖局生意做起来容易吗？”
“世道好做什么都容易，世道不好，做什么都难。”
钟毅喝了半坛子的酒，脸色有些发白，但却没什么醉意。这边听着李邢问起镖局的事，就随口回应几句。
“这世道，镖局生意应该不错吧？”
“这事我清楚，城南以前就有家镖局，根本就没生意做。人家豪绅家里有护院家丁，当官的有护卫，商行里也有人手护送，比镖局价格便宜多了，平民百姓又请不起这护镖的价钱。
这就是整个一赔钱买卖！”
有个衙差似乎喝多了，听见身边有人问镖局生意，面色通红的对着桌子上的几个人说道。
“去！又没问你，忒多话。
钟老哥，县太爷这回找您，托您送的什么东西，这一趟您能赚多少？”
“怎么？想劫我镖？”
钟毅笑着对李邢说道，眼神扫过几人，面色不变，只是将筷子放下。
“这话说的，都是衙门当差的，能干这事吗？就是好奇，问问。”
李邢连忙说道，然后给钟毅倒满了一杯酒。
“你们县太爷是能人，要是做生意绝对是个好手，这一趟镖，我是真没得赚，也就混个人情。”
“那您这是？”
“江湖上的恩怨往来，和你们没关系。”
钟毅提起筷子，对着酒杯拍进去，铛的一声，两根筷子立在酒杯里，透过桌子，但酒水丝毫不漏。
“李捕头，在下酒量不好，这一杯就不再饮了，留步。”
钟毅提起刀，摇摇晃晃的走出了捕房大门。
看着钟毅离开，李邢的笑脸很快消失，看着那立在酒杯里的筷子，面色有些泛冷。
“脾气倒是不小，有了新靠山，脸色变起来可真够快的。”
“二爷，咱们还动手吗？”
“一个没身份的下九流角色，镖客？哼，竟然还当真了。他一个过路的鬼，算他倒霉。
就凭这点手段也想过边城，做梦！”
李邢一脚将桌子踢翻，看着那双插在酒杯里的筷子，目露凶光。
钟毅向着落脚的客栈走着，天色渐晚，路上已经没有其他的行人。
那位叫做宋青衣的县太爷，虽然看起来清贵，但肯定是个贪官。那个李邢也有点不对劲，心思太重。
这临安城地方不大，人也稀少，但这勾心斗角的事倒是不少。偏偏这事他还得参合进去，毕竟人家县太爷出了价钱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街上似乎多出来了不少人，来来往往的游荡，却又一言不发。
推着糖人车的老汉从街头出现，身边跟着一群孩子，孩子们蹦蹦跳跳，似乎还唱着童谣。
钟毅的手已经握住了刀，脚步却没有停歇。
老汉推着糖人车和钟毅擦身而过，钟毅这时候才隐约听见孩子们唱的童谣。
“……黄眼大王摇铃铛，棺材铺子变钱仓。家家户户迎瘟鬼，白幡挂满死人乡……”
声音很快消失不见，钟毅没有回头，脚步也没停，很快走到街道尽头，消失在老汉和那群孩子的眼里。
“他身上有乱葬岗那边的味道。”老汉喃喃自语道。
“咳咳……他在李邢那边…还有点用处。”
老汉看向街道对面，眯着眼睛，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病痨鬼，你怕了。”
“不是怕，只是后悔不该选你们两个废物，咳咳……一个只会藏在乱葬岗里养尸养鬼，另一个就只会在夜里装神弄鬼。咳咳咳咳……
呼！别费心思在那小子身上了，乱葬岗里的那两个和尚才是麻烦。”
老汉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对面的恶毒语气，但是在听到两个和尚时，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
“那两个和尚不简单，你要怎么做？”
“他们两个肉身是弱点，咳咳……想办法锁住他们的肉身，让他们不能元神显化出窍。”
“呵，说得容易。你难道以为他们会乖乖站在原地让咱们施咒吗？”
“蠢货！咳咳……让李邢带着捕快去捉他们，他们要是不想杀人，或者看着别人替他们死伤，自然会被抓回来。
你提前在枷锁上施咒，到时候把他们关在地牢。”
老汉嘟囔着几句脏话，扭头推着糖人车就走，一群小鬼跟在他身边喊叫，被他没好气的骂了几句。
钟毅回到客栈，正准备上楼，却被掌柜的拦住。
“客官，大清早的有人给您送过来个书箱，我给您搬上去？”
“不用，我自己来。他们可还说了些别的？”
“有有有，他们说您回来的话，让您去一趟把账结了。”
“呵，结账。”
钟毅蹲下身子，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所谓的“书箱”，手艺相当精湛，确实是个好东西。
“掌柜的，跟您打听件事，当年闹瘟疫的时候，棺材铺子是不是挺赚钱的？”
“这个……不太好说。”
掌柜的回头看了看外面，看见街道上没人，才低着声说道:“客官，不是我背后说人家坏话。
实在是他们这事情做的不地道，以前那棺材铺子也是咱临安的老字号，张老爷子也是出名的仁善。
谁家有个白事，真要是困难，立个字据，赊账也是可以的，平常灾年还会施粥赈济。
当年闹瘟疫的时候，张老爷子那边的棺材是半卖半送，这点身后事，做的那叫一个地道体面。”
“现在呢？”
“唉！张老爷子毕竟岁数大了。闹瘟疫的时候，他人又热心，四处帮着张罗，听说是沾瘟疫，病死了。
他死了之后，他那两个白眼狼徒弟，转过身就开始卖高价棺材，逼着邻里街坊买，还联合着衙门逼人还账，做放钱的买卖。
听说有几家买的棺材，抬起来就掉了底，这两个小畜生是真踏娘的黑心。”
这事做的倒是确实有些肆无忌惮，至于说黑心，这世道要想赚钱，黑心就对了。
这两个小子这么黑心，肯定有些积攒的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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