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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小姐回府

    金乌欲沉,屠傲遣走复命的寇震,嘴角掠过一丝邪魅的阴笑,其独子屠富贵也从屏风后走出,对屠傲说道:

    “爹,那臭丫头任性出走,现在回来了,不知在外头筹谋了何等计划对付我们,爹,我们不得不防备才是。”

    屠傲轻言道:“莫急,只要这丫头一回府,那便是笼中雀瓮中鳖,再想出去就是插翅难飞。”

    屠富贵眉头紧蹙,凑过来小声嘀咕道:“难道爹是想一不做二不休,把她......”说完便平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屠傲黑脸训道:“你这蠢材!杀了她岂不是弄巧成拙招来祸端,届时即便不东窗事发,我这最大的得益人也拿不到总庄主之位,其他管事必然猜忌我。”

    屠富贵点头认错:“爹教训的是,不过那丫头性子拧,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爹还是早做准备,召开选任大会,免得夜长梦多。”

    屠傲自信而言:“怕什么,除了寇震这个眼线日夜不离府外盯着,我还有内应监视者那丫头的一举一动,这叫运筹帷幄,以不变应万变,静待其变。”

    屠富贵满脸疑惑:“爹是指尚弛?那小子能听您的吗?

    屠傲冷笑道:“他不听我的就是与我为敌!以后在茶帮没有他的一席之地。我稍微给他些允诺,这种毛头小子为了名利可是什么都愿意去做的,不是吗?”

    屠傲指了指桌子,屠富贵心领神会马上端起茶碗双手奉上,屠傲满意地接过,喝了一口,慢悠悠说道:“更主要的,当初是我收留的他,也只有我知道他那不堪的身世!这野小子乃勾栏之地所生,流落街头无亲无故,我给他饭吃并一心栽培他,把他推荐给冉轩老头看家护院,可见冉老头生前对他也是极为满意和信任,目前冉青禾并没有猜疑他。”

    屠富贵打断说道:“原来尚弛是您未雨绸缪安排在冉府的一枚棋子,爹这高招英明,妙哉!”

    屠傲不耐烦责备不争气的儿子:“可惜呀,你没有他那副好头脑和身手,除了逢迎拍马简直一无是处,以后怎么继承我的家业?”

    屠富贵急切辩解道:“爹,我再不济也是您的亲儿子,可是那尚弛,他能跟您一条心吗,您就不怕他倒戈易主日后跟您作对?”

    言归正传,屠傲继续说道:“我既然敢安排他在冉青禾身边,就有足够把握能掌控他,让他甘心听命于我。那便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知道这小子的软肋!他的软肋就是冉青禾,他爱慕那丫头,只不过主仆有别埋于心中。我给他点成人之美的念想,有意撮合,他还不得死心塌地听我的?再者,冉青禾只是一介女子,如果坐上庄主之位,那他们的身份更是天差地别,尚弛的念想就会化为泡影,以他的私心恐怕也不乐意!”

    屠富贵傻笑道:“看来那小子成了爹的提线木偶,可以轻松拿捏了。”

    父子儿子齐齐陷入狡黠得意的笑声中。

    屠傲究竟是不是尚弛攀高位求私利的铺路石,恐怕只有他自己当回事,古往今来以小人之心度之腹的,都讨不到多大的好处。

    一条宽阔笔直的大道直通冉宅,石阶上竖着两扇巨大的红漆木门,门口一对瞪眼石狮,以威严之势审视着过客,谈不上多气派,但也彰显豪门大户的风范。

    冉青禾悄悄推开门扉踏进府门,折返回来的尚弛也绕道从四下无人的冉府后门进去。

    一手拿扫帚打扫庭院的青衣仆人见冉青禾一个人无恙回来,大惊失色,手里的扫帚不自觉掉落在地,诧异了数寸后喊道:“呀!小姐回来了!”

    府里的几个家丁闻讯都跑了出来,喜出望外。

    “小姐,您回来了!”“小姐,可把小的们急坏了,你终于回来了。”“快给小姐准备吃食茶水!”周围全是问候的声音,青衣小厮们开始忙碌起来,几个丫鬟赶忙收拾屋子。

    这种久违的感觉真好,有人关切的地方才有家的样子。

    “红菱呢,红菱在哪?”冉青禾喊道。

    红菱是她的贴身丫鬟。冉老庄主死后,冉家不在是那个辉煌的冉家。家中的丫鬟小厮,遣散了七八,唯有红菱,还留在府中,照顾冉青禾的日常起居,服侍左右。

    “咦?这院中何时竖起一根粗壮的高木柱子?”正当冉青禾诧异不解的时候,一个气息微弱的声音喊道:“小姐,我,我在这。。。”

    只见那红菱憔悴不堪头发凌乱从她的厢房爬出,趴在门槛上吃了推开房门,朝冉青禾抬手呼唤。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了红菱?”冉青禾看到红菱这个惨状,不禁打了个寒颤,脑中一片空白。

    冉青禾来不及说太多,小跑过去搀扶起红菱,红菱颤颤巍巍抬起头,脸色惨白头发凌乱,眼眸噙着泪水,嘴角挤出一丝微笑,楚楚可怜说道:“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奴婢害怕再也等不到您了?”

    冉青禾很受触动,泪珠在眼眶打转“快起来,你怎么搞成这般模样?”

    在府中做活的程娘子走过来对冉青禾诉说道:“哎,还不是茶帮的屠帮主干的事,作孽呀!”

    冉青禾聆听一半猜出一半。原来屠傲在冉青禾不告而别后,恨其打乱了新选茶庄总庄主的计划,将怒气洒向贴身丫鬟红菱,在逼问小姐下落未果的情况下,尽使出狠招,命寇震将红菱绑在高木之上,风吹雨淋的折腾了两三天才罢休。

    冉青禾恨得牙痒痒,怒骂道:“屠老贼欺人太甚,这是轻视我府中无人只有弱女子卑微下人,简直胆大妄为!红菱你放心,他凌辱你这笔账,我一定加倍讨要回来。”

    冉青禾将孱弱的红菱扶到床上养伤歇息,忽又想起尚弛,忙问道:“尚弛呢,他不是管事吗,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在哪?为何不加以阻拦?”

    此时尚弛正在厢房门口,轻踩步伐走近,他闻言知道小姐性子刚烈正在气头上,不敢辩驳,惭愧说道:“小姐,是我的不是,属下失职。”

    冉青禾不依不饶发泄怒火:“尚大哥,枉我尊称你一身大哥,你是怎么护院的!任凭我的丫鬟被外人欺凌而不施加阻拦,你存的什么心?”

    红菱忙解释其中的误会:“小姐你错怪尚管事了,要不是他暗地施救,偷偷给我吃食,放我下来,恐怕,我这条贱命奢望不上再见小姐一面了。”话到伤心处,又不自觉嘤嘤啼哭。

    冉青禾鼻翼酸酸的,觉察到在这里训斥尚弛追究责任不妥,会刺激伤病的红菱,小心翼翼对她温柔说道:“红菱这段时间委屈你让你受苦了,你先好好养伤,我让程妈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我们就先出去不妨碍你休息。”说罢示意尚弛和程妈出去。

    在后庭院观鱼亭内,冉青禾开始质问指责尚弛。

    “我离开时日不长,为何府宅会闹得鸡犬不宁,你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尚弛苦口辩解道:“小姐,你一走我就四处打听你的下落,屠傲的手段你也知道,他就是想逼你在茶庄长老面前当众交出总庄主的扳指和号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野心。我不过区区茶庄一个帮事,又是你家的管家,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说的话怎会听取?属下实在无能无力,何况他还有寇震这样的帮手。”

    冉青禾冷笑道:“你惧怕他难道就不怕我?我明白了,我爹已死,你是急于寻找一座靠山以保你前途无忧,哼,我是看错你了。”

    被冉青禾这样误会,尚弛的心凉了半截,她哪里知道,尚弛根本就不在乎什么锦绣前程,发财致富,他对冉青禾倾心,不想屠傲狗急跳墙伤害到她,一时别无他法只能从长计议。

    正当两人谈话之时,一仆人前来通禀:“小姐,二庄主带人到前厅了。”

    冉青禾一激灵:“来得真巧!我正要找他说理,他倒好,自己找上门了!”

    尚弛怕冉青禾按捺不住,遂嘱咐道:“青禾,莫要感情用事,万事皆能商量着来。”

    冉青禾甩手不屑一顾:“人家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我岂能躲清闲?你要是怕事就一边去,我可不像你那般怂胆!”

    此时静谧的鱼塘湖面泛起阵阵涟漪,一条黑鱼突然蹿起,溅得尚弛袍子一片水渍,尚弛边抖衣服边自叹道:“哎,波澜又起,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