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隐秘航道
林察平时不烟不酒的，现在倒是很想点根烟缓解一下气氛。无奈他弟弟别的不行，磨时间特别在行，十二年都能熬过去，一时半会儿不说话，林天巡一点也不尴尬。
安静了许久，林察道：“你今年多大。”
“十九。”
“……你藏了十九年身份？”
林天巡不知道怎么解释，道：“算是。”其实这些年都被关地下书城了，根本不需要刻意藏身份。
之后又不说话了。
林天巡熟悉星际地图，他顺着一条线看去，发现某一处少了一颗很重要的行星，红塔主星。
也不能叫“少了”，因为那里不是一片空白，而是充满了飘散开来的碎片，碎片中间有一个小点，那是行星内核。
林天巡道：“谁干的。弗莱德？”
“新冥军干的。”
林察恹恹道：“目前不清楚，是不是弗莱德本人下的命令。”
红塔星系独立之前，是联合政府的地盘。它独立了，联合政府不怎么管它了，但不代表不给它收尸。
如今没有红塔政府阻挡贸然炸毁主星，颠覆了红塔政府的新冥军，联合政府自然得考虑出兵消灭这潜在的威胁，不能任其捣毁人类的前程。
所以若弗莱德若真是这么做，就得不偿失了。
此事必有蹊跷。
林天巡想了想，道：“俞京华有交代什么吗？”
对于俞京华是S这件事，他至今仍觉遗憾。
“没有。”
俞京华看上去大大咧咧，什么话都往外抖，实则守口如瓶，谁都奈她不何。
林察又道：“这些事你不用管。如果无处可去，我送你去越明星生活。”
越明星是联合政府驻地，人类文明最繁荣的地方。林察独来独往，不想带上一个莫名出现的亲人，把林天巡送去越明星，算是简单了事。
林天巡道：“多谢，不用。”
他最厌恶藏身于安逸，让别人保护自己的感觉。
林察把他当未成年小孩儿，他偏要证明，他不是需要庇佑的废材。
暂时找不出新冥军贸然炸毁主星的原因，但他可以找出些别的东西，一些林察不知道，而他知道的东西。
林天巡从林察身边缓步走过，一路仔细端详立体的地下航道。
他读过一本手记，是郁老先生早年星际旅行的冒险笔记。其中有一段话：
“我花了半年时间，终于从红塔13来到了梦寐以求的古商贸圣地。据说这里是家族致富之始，本星系曾经的经济命脉，不过它如今衰落了，也是发展的必然。”
看书时，林天巡就摆出了星际地图，测算了两点的距离，发现长达上百光年。数百光年的旅程，“花了半年时间”到了，显然不合理。
他又参考过公共航道、地下航道的资料，发现红塔13附近很广的范围内都没有通往古商贸圣地的虫洞。
他便一直猜测，有一条跨空间的航道，是郁老先生知道，却没有记载入书的。
是一个被“私藏”了的地下航道。
林天巡看向新冥星的模型。
新冥星与古商贸圣地相隔不远，红塔13与主星相隔也不远。
如果那条航道真正存在，完全可以解释新冥军如何骤然出现在主星外不远处，将主星炸为灰烬。
郁老先生不太可能凭一己之力制造一条航道，有极大可能，航道是历史遗物。
“林队。”他道，“你对‘断层年代’了解多吗？”
林察道：“不多。”
这是实话。新星际时代的人了解现在，了解遥远的过去，唯独不了解一个处于中间的时代，人们称那段历史为“断层年代”。古商贸圣地也建于此时。
断层年代人类科技发展突飞猛进，发生了几近种族毁灭的战争，留下的东西少得可怜。所幸有一位名为程絮的英雄人物整理保存了许多前沿技术，才没有让人类历史倒退千万年。
在那之前，人类对于空间穿越止步于想象。
谁都知道有天然虫洞的存在，但要找到一个质量巨大到保证原子不被撕碎的虫洞，简直是异想天开。
而到了断层年代，物理学家真真切切地撕开了“空间”这种物质的细小裂隙，使其能承载人体的空间穿梭。自此，虫洞这个概念也悄然发生变化，人们习惯性地把能造成空间穿梭的物体全部成为虫洞。
如今的航道，不过是现代人找到了古人恢宏的空间穿梭工程旧址，重新加以利用罢了。
“这里该有一条地下航道。”林天巡手指轻轻划出一条弧线，“郁老先生知道，新冥军也知道。你可以去验证。”
郁老先生的笔记里，从未写过发现航道的惊喜，林天巡推测，他不是后来发现，而是本就知道航道的存在。难道是祖辈的口口相传？笔记传阅？
真是奇怪，仿佛冥冥中有一双手，把他推向更远的时间，去寻找真相。但要理清这千丝万缕的联系，线索还是太少了。
林天巡说话口气并不是自信爆棚，然而总给人“他是对的”的信任感。
林察定定地注视他，三秒后，用手背在漂浮的卫星上敲了一下，道：“去。”
变形材料组成的“卫星”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半人高的机器人，一句废话也没有，转身朝门外飞去了。
这办事效率可甩星安会一些人工智障八条超巨星轨道了。
林察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都告诉你？林天巡心道，你挺敢想。
这种霸道的不合作态度，林天巡本来也有，后来跟社交达人宁亚新相处时间一长，不知不觉间慢慢好转了。
林天巡道：“不，有事先走了。”
林察：“…………”
对付一个霸道的人，就要用更霸道的方法。
林天巡还真转身就走，只留个背影给林察。
不善言辞的兄弟俩第一次见面，开始得措不及防，谈得兵荒马乱，结束得岂有此理。
他们心里都明白，他们在卫星基地只会短暂停留，很快就各自奔赴，再见不知是何时，但谁也没有表现出一点温情，甚至连寒暄都没有。
安静了许久，林察道：“你今年多大。”
“十九。”
“……你藏了十九年身份？”
林天巡不知道怎么解释，道：“算是。”其实这些年都被关地下书城了，根本不需要刻意藏身份。
之后又不说话了。
林天巡熟悉星际地图，他顺着一条线看去，发现某一处少了一颗很重要的行星，红塔主星。
也不能叫“少了”，因为那里不是一片空白，而是充满了飘散开来的碎片，碎片中间有一个小点，那是行星内核。
林天巡道：“谁干的。弗莱德？”
“新冥军干的。”
林察恹恹道：“目前不清楚，是不是弗莱德本人下的命令。”
红塔星系独立之前，是联合政府的地盘。它独立了，联合政府不怎么管它了，但不代表不给它收尸。
如今没有红塔政府阻挡贸然炸毁主星，颠覆了红塔政府的新冥军，联合政府自然得考虑出兵消灭这潜在的威胁，不能任其捣毁人类的前程。
所以若弗莱德若真是这么做，就得不偿失了。
此事必有蹊跷。
林天巡想了想，道：“俞京华有交代什么吗？”
对于俞京华是S这件事，他至今仍觉遗憾。
“没有。”
俞京华看上去大大咧咧，什么话都往外抖，实则守口如瓶，谁都奈她不何。
林察又道：“这些事你不用管。如果无处可去，我送你去越明星生活。”
越明星是联合政府驻地，人类文明最繁荣的地方。林察独来独往，不想带上一个莫名出现的亲人，把林天巡送去越明星，算是简单了事。
林天巡道：“多谢，不用。”
他最厌恶藏身于安逸，让别人保护自己的感觉。
林察把他当未成年小孩儿，他偏要证明，他不是需要庇佑的废材。
暂时找不出新冥军贸然炸毁主星的原因，但他可以找出些别的东西，一些林察不知道，而他知道的东西。
林天巡从林察身边缓步走过，一路仔细端详立体的地下航道。
他读过一本手记，是郁老先生早年星际旅行的冒险笔记。其中有一段话：
“我花了半年时间，终于从红塔13来到了梦寐以求的古商贸圣地。据说这里是家族致富之始，本星系曾经的经济命脉，不过它如今衰落了，也是发展的必然。”
看书时，林天巡就摆出了星际地图，测算了两点的距离，发现长达上百光年。数百光年的旅程，“花了半年时间”到了，显然不合理。
他又参考过公共航道、地下航道的资料，发现红塔13附近很广的范围内都没有通往古商贸圣地的虫洞。
他便一直猜测，有一条跨空间的航道，是郁老先生知道，却没有记载入书的。
是一个被“私藏”了的地下航道。
林天巡看向新冥星的模型。
新冥星与古商贸圣地相隔不远，红塔13与主星相隔也不远。
如果那条航道真正存在，完全可以解释新冥军如何骤然出现在主星外不远处，将主星炸为灰烬。
郁老先生不太可能凭一己之力制造一条航道，有极大可能，航道是历史遗物。
“林队。”他道，“你对‘断层年代’了解多吗？”
林察道：“不多。”
这是实话。新星际时代的人了解现在，了解遥远的过去，唯独不了解一个处于中间的时代，人们称那段历史为“断层年代”。古商贸圣地也建于此时。
断层年代人类科技发展突飞猛进，发生了几近种族毁灭的战争，留下的东西少得可怜。所幸有一位名为程絮的英雄人物整理保存了许多前沿技术，才没有让人类历史倒退千万年。
在那之前，人类对于空间穿越止步于想象。
谁都知道有天然虫洞的存在，但要找到一个质量巨大到保证原子不被撕碎的虫洞，简直是异想天开。
而到了断层年代，物理学家真真切切地撕开了“空间”这种物质的细小裂隙，使其能承载人体的空间穿梭。自此，虫洞这个概念也悄然发生变化，人们习惯性地把能造成空间穿梭的物体全部成为虫洞。
如今的航道，不过是现代人找到了古人恢宏的空间穿梭工程旧址，重新加以利用罢了。
“这里该有一条地下航道。”林天巡手指轻轻划出一条弧线，“郁老先生知道，新冥军也知道。你可以去验证。”
郁老先生的笔记里，从未写过发现航道的惊喜，林天巡推测，他不是后来发现，而是本就知道航道的存在。难道是祖辈的口口相传？笔记传阅？
真是奇怪，仿佛冥冥中有一双手，把他推向更远的时间，去寻找真相。但要理清这千丝万缕的联系，线索还是太少了。
林天巡说话口气并不是自信爆棚，然而总给人“他是对的”的信任感。
林察定定地注视他，三秒后，用手背在漂浮的卫星上敲了一下，道：“去。”
变形材料组成的“卫星”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半人高的机器人，一句废话也没有，转身朝门外飞去了。
这办事效率可甩星安会一些人工智障八条超巨星轨道了。
林察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都告诉你？林天巡心道，你挺敢想。
这种霸道的不合作态度，林天巡本来也有，后来跟社交达人宁亚新相处时间一长，不知不觉间慢慢好转了。
林天巡道：“不，有事先走了。”
林察：“…………”
对付一个霸道的人，就要用更霸道的方法。
林天巡还真转身就走，只留个背影给林察。
不善言辞的兄弟俩第一次见面，开始得措不及防，谈得兵荒马乱，结束得岂有此理。
他们心里都明白，他们在卫星基地只会短暂停留，很快就各自奔赴，再见不知是何时，但谁也没有表现出一点温情，甚至连寒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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