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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膳房福地

    玄清观彼岸居圆门之前,尘清想要转身离开,一平却拦到她的身前:“师…姐…尘..清姐…”已然又犯了老毛病,看是不好改了。

    尘清脸一红赶忙低下头:“你又胡说些什么,你虽不是二师兄的徒弟了,但你见到了我还是该叫我一声师姑的,怎能又这般胡说八道。”

    一平心想:“若论辈分,你还得唤我一声小师叔呢!”

    心里这般想,嘴上却道:“好,那就依了你,小师姑,我是想特地来感谢你。

    我知道我受了伤,是你赐的药,不然我怎能好的这般快。还有日后咱们便是邻居了,膳房有了好吃的我定忘不了小师姑的。”

    尘清又仔细看了看一平,确是有些好奇,便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怎样好的?我…我就是给了些金疮药…尚有几枚三清丹。可大师兄同样是服了三清丹,用了金疮药的直到现在尚不能下地,怎的他就好不了?”

    说到金疮药,尘清便双颊微红,她想到那日一平受伤,趴在虎贲台上,她却也见到了三师兄掀开一平的衣袍…

    想到此处,尘清便觉,再也没有脸见一平,直想快快逃开此处。

    “你谢我作甚?我是怕打坏了你,二师兄伤心才赠药与你的,你可别多想了,你要谢也是去谢你师父吧,谁又稀罕吃你的东西。”说着便转身远去。

    “咳”,身后一声干咳着实吓了一平一跳,他竟忘了尘羽还在他身后。

    尘羽走到一平跟前,正色道:“说不得以后咱们也是邻居了,你要是有什么美味佳肴,自是不能忘了你三师叔的,若没有你三师叔,那日当真打了你八十杖,你小子此时哪里还有命!”

    说完也不待一平搭话,自向着初云苑去了。

    一平来到惊鸿居,此时消息早都已经传开了,自在惊鸿居有好些弟子等着一平。

    尤其是一戒与一净他们几人,一平方一到惊鸿居圆门,便被堵在了门口。

    就听有人尖声尖气的说道:“哼,你还有种回来,我当你下山逃命去了。”

    这声音一平只觉生的很,没有听出是谁。循声看去,就看到一个胖子掐着腰正在拿眼睛撇自己。

    一平当即噗的一声笑出了声“我当是谁,原来是一戒师兄。”一平却也学了一戒的声音说话。

    此时有好些个师兄弟想笑却憋住了不敢笑。这一下可着实的将一戒气的不轻。“你,你…我看你是讨打。”说着一推身旁的一净,“你上,”兰花指又指向一平。

    就见一净还有几人气势汹汹的冲着一平而来,走到近前一净说道:“一平休怪我们心狠手…”辣字还没出口,就见一平已经抓住了一净牟足了力气向天上扔去。

    剩下的就光听见“啊…啊…啊…”

    一平抬头看天,看一净能落到哪里,要是接不住一个不留神再摔死了,那罪过可就大了。

    盯着天上落下来的一净,一平赶忙跑过去双腿一登猛地弹起将一净接了住。

    这晌众人都傻站在当地还没反应过来,一平将一净放在地上拍了拍一净友好的笑了笑说道:“一净师兄可曾看到了天上的鸟儿。”

    一净却是痴痴傻傻了一般,只会张着嘴也不出声。

    一平推开了挡在圆门的众人向着师父的小院走去,留下了一群呆若木鸡的师兄弟。

    到了门前见师父房门紧闭,他当是师父又喝多了还在睡觉。

    悄悄的推开了门,闪身了进去,还未把门关上,便听师父说道:“你回来了,我一直在等着你。”

    吓得一平一个激灵,心想:“乖姥姥的,只当你喝多大,谁承想却是大白天的关着门,正襟危坐的,你待作甚?”

    心里这般想,嘴上却说道:“师父,弟子回来了,给您请安。”

    说着跪下磕头,一平也觉奇怪,心想:“这分明不是师父的作风,要在往日早已开骂,今日气氛着实古怪,这里头有事,难道是嫌我还没替他挨板子?”

    想着便乖乖的坐到了师父对面,也学了师父正襟危坐,这可是十七年来头一遭。

    “一平,现如今你已经不是我的徒弟,方才受你三拜,也算你谢过我对你一十七年的养育恩情,日后你我再无相欠。

    我既不再是你师父日后便也不要行此大礼。”

    一平听得此处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又跪了下来:“师父,若徒儿哪里做的不对,是打是骂由得你来,就算师祖将我逐出了玄清观,但我还是您的弟子,怎的能不去认我?”

    说着一平慌慌张的磕头,竟是真的怕了。挨板子的时候没叫一声,被逐出玄清观时也没有怕,要被老牛皮打死的时候更是不曾怕过。

    他从来都没有怕过,但唯独听到说师父不认自己,他却真的怕了,怕的要命。

    他自小便无父无母,是师父一人带大,这便是他唯一的亲人,可如今这唯一的亲人竟要不认自己了,这如何能受得了?

    尘云看着一平眼睛微微发红,将一平扶起“一平你已成人,一戒那事之后,我觉应对你说一些事情。

    你的父母在你心中已经要成了心魔,你虽不是我的弟子了,但我会一直将你视如己出,咱们仍是至亲,你无须如此。”

    一平听得此处,才抬头看着师父,之前他多次问师父自己的身世,师父只说他是山下捡来的孩子,谁料今日竟要出自己身世。

    如此说自己不是师父捡来的,不是野孩子,想到此处一平颇为激动。

    “一平我本答应了救你之人,不能将其中之事说与你听,我只能告诉你你有爹有娘,也不是我捡来的孩子,你是清清白白的。

    论出身这江湖上没得几人能比得了你,你父母两家都是这武林中的名门大派。

    你姓赵,送你来玄清观的那人给你取了名字叫子平,我便与你起了一平这道号。

    我们自是想要叫你平平安安,你从小到大我从没有用心去传你什么本事,那是不想叫你再掺合江湖上的事。

    从始至今我也不曾想让你再到江湖上走动。可是我们却都忘了,你的父母都是人中龙凤,你又怎会甘心困于池中。

    你只需记住你叫赵子平,不管怎样你要心中明道,守道,知善恶,辨是非。

    你自幼品性正直,当得起大丈夫行径,师父是不如你的,你定记住这辈子不能走上了邪路。

    你的身世我只能告诉你这些,你想知道的,还需你自己学得一身功夫待你以后自己去寻找答案,但不管怎样你需得答应了我这辈子定不能走上了邪路。

    一平也是听的云里雾里,但他听明白了三件事,第一件便是自己并不是弃儿,是有名字有父母的,父母也不是不明不白的奸恶之人。

    第二件便是师父并不是不认自己,是迫于门规自己不能在他门下为徒,但师父却依然是自己的亲人。

    第三件事便是心中存道,日后不得走上邪路成为奸佞之徒,这一点倒是同老牛皮说的一样。

    明白了这三件事别的都不重要了。幸福来的如此的突然,还是那句话有因必有果,那么有果也就必有因,所以他以后的路还很长很长。

    一平告别了师父,自要到彼岸居去,无为真人告诉他要回彼岸居传他御气之道。

    方要出门便听身后:“子平,以后膳房便是你的地界了,可我却要戒了这酒肉,实在可惜,可惜的紧啊…哈哈,不用关门了,咱们这里是该透一透气了。”

    一平会心一笑,拉开了门,却是再不回头,直奔彼岸居而去。

    却见小院门外聚满了人,都是尘方门下的弟子,一仁也在其中,一平大步来到一仁面前。

    一仁身后的师弟大多向后退了一步,只有少数人站在一仁身后没动。

    “大师兄,我回来了,你一向可好。”

    一仁看着一平,喜形于色:“一平师弟,我听说你回来了,师兄打心里高兴,回来了便好,回来了便好!”

    说着拍了拍一平的肩膀,一平自是很感激这大师兄的,俗话说的好,岁寒知松柏,患难见真情。

    有些恩情是不需要挂在嘴上的,心里是要记着的。

    一平提高的了嗓门说道:“大师兄,我虽被逐出了师门,但你依然是我大师兄,打今日起,我便不是一平了,我姓赵名子平。

    以后膳房便是咱的地界了,也是管着一方水土呢,大师兄以后尽管吩咐便是。”

    说着哈哈笑道:“无为真人唤我有事吩咐,我先去了,随时恭候诸位师兄弟打架!”

    这话一语双关,却是冲着那些方才退了一步心中有鬼之人说的。

    说着大步出了圆门,众人自是让出一条道路,无人敢阻。

    其实众人也是听说一平回来了还与先前大不相同,也都是来瞧热闹的,此时一戒等人早不知藏到了哪里去,再不敢朝面。

    一路上仍旧被看猴一样的回到了彼岸居,无为真人还是如方才一般盘膝打坐。

    抬头看了眼一平,不,现在应该是赵子平:“尘云都向你说了?”

    子平看了看无为真人:“是,真人,师父告诉我了,原来真人也是知道的。”

    “我自是知道,那夜送你来的人我也在场,只是此事干系重大,我与尘云不能再与你多言。

    日后我将玄清观的功夫全都传你,待你学成需由得你自己去寻答案。”

    赵子平点头称是,无为这晌才看了看地上的包袱接着说道:“此卷仙渡剑诀本是藏经阁中的拓本,乃是我师父赐予广玄子师叔的。”

    说着又看看清剑,接着道:“你可知本门玄清剑来历?”

    赵子平摇摇头,无为真人徐徐说到:“这要从落剑坡说起,本门祖师得仙渡剑诀,至崆峒山开宗立派。

    师祖受赠,除去仙渡剑诀,却还有一柄仙人所赠上清宝剑。

    开山立派之初,玄清观本叫三清观。

    可有一日,天光乍现,雷声隆隆,便见一物打南天径直飞来,从天而降。

    待的有三清观弟子赶去,却见有一柄黝黑的宝剑落到半山坡上。

    众弟子待祖师来看,所降之物确是一柄宝剑。

    但此剑似剑非剑,中空无柄,通长三尺又三寸。

    待将此剑取回三清观,才发现此剑身之上刻有个‘玄’字。

    玄清观祖师取出清剑来比,清剑二尺三寸,剑身之上刻有一个清字,此剑方比清剑长了一尺。

    熟知,清剑剑身方能镶入玄剑中空之处。

    二者合一,便能合成一柄三尺三寸的巨剑,却也完美无瑕。

    师祖只当天地感念,而又赠玄剑。

    自此之后便将三清观改为玄清观,延续至今,香火鼎旺!

    自此那柄玄剑落剑之处,便也成了今日的‘落剑坡’。

    故而世人皆知玄清观有玄清剑,但却少有人知玄清剑并非一剑,而分有玄,清两剑。

    眼下这一柄乃是清剑,此剑镶有一颗辟邪珠,能驱戾气避邪气。

    当年师父为消叔父戾气,便将此剑一并给了师叔。师叔也是多亏清剑方能守住心神。

    另外一柄便是玄剑,只是说来惭愧,至今为止只,怕仅有开派师祖一人知道玄剑下落,自祖师爷后竟再无人见。

    玄剑:攻守杀伐,清剑:守心明道。

    如若将二剑合一,并能驭得此剑,便达剑仙之境。

    届时凌空御剑,杀人于千里之外。

    玄剑主杀伐,杀人于无形,兴许是杀气太重,祖师爷慈济天下,才将此剑封印了起来,只是封在何处却没留下消息。

    师叔即已将一身功力渡传与你,我便将这仙渡剑诀的一干要领尽传与你。

    你现不是玄清观门徒,本座授你为门外护法。

    即日起不管玄清观有何劫难,你均需尽心维护,你可答允?“

    子平怎能不答应?玄清观便是他长大的地方是养他的地方,是他的家,有亲人,也有爱的人。

    “请真人安心,我定将不负老牛…广玄子师父和您的重托。”说着便指天立誓。

    无为真人自传授子平‘仙渡剑诀’。此诀重修内功心法,修成此诀便万剑归宗。

    剑者百兵之君,如能驭得玄清二剑则天下百兵皆可驭得,当真是:“杀人于无形,千里不留名。”

    只是至此玄剑都下落不明,玄清观一向慈济为怀,不争,不取,少了玄剑倒无大碍。

    仙渡剑诀虽威力巨大,可也是有莫大的弊端,此剑诀是以气御剑。

    以气御剑,真气固然重要,但也太过耗费心力,不能长时间的这般。

    需看准时机,一招制敌才是,若不然时间一长,不仅是真气耗尽还会自损了心脉。

    对于这些说法,子平还是颇不以为然,还能真成了神仙不成?

    就算广成子真仙在世,也未必真有此能耐,杀人于千里之外,怎么可能?但却不敢当着无为乱说。

    此诀却是晦涩难懂的紧,亏得子平一身内力,又脱胎换骨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学起来也快。

    但想要学精,学以致用,却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

    如今无为真人的境界也只是达到驾驭普通的凡剑,想御‘玄,清’二剑却还是差的远。

    当下几日,一平便住在了彼岸居里。

    自打老牛皮不见了,李四便到了膳房供职,倒也没生什么乱子。

    时日一长观中可就议论开来。说什么的都有,竟连子平是无为的私生子的话都传了出来。

    这事也传到了尘方耳朵了,这一晃又是七八天的光景,尘方方能下地。

    之前他听说一平活蹦乱跳的回来,他并不相信,直到后来一净被一平吓傻了。

    尘方询问众门徒,大家异口同声都说看到了子平的神威,还说一平还改了名字,叫什么赵子平,至此尘方才相信是一平回来了。

    直恨得尘方牙根痒,但子平自曾进了彼岸居便不曾出来。他总不能冲进彼岸居,当着无为老道的面去收拾子平一番。

    这般忍气吞声,等着子平一出彼岸居,便要找他算账。

    子平在彼岸居待到现在,仙渡剑诀想要融会贯通是难的紧,但却背的滚瓜烂熟,就差反着背了出来。

    一应的运气法门,也都由无为真人传与了他,就差熟悉一些时日。

    子平便向无为真人请辞,要回膳房,无为真人自也答允。

    子平聪慧异常,武功法门多半一点便通。

    择日不如撞日,子平当即便搬回到了膳房之中。他的小心思,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怎知子平搬回膳房,当日竟有好些平日里不怎么搭话的师兄弟来到膳房探望。

    直言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有什么事情招呼一声便可,替子平收拾屋子,竟也忙的不亦乐乎。

    子平也是笑脸相迎,谁来了都是客客气气。

    唯独那李四见是子平回来,却甚是尴尬,当日他行刑之时可是没少使劲。

    到了晚上便早早的为子平开了小灶,说是赔礼道歉。

    “一平,那日是俺..对..对不住你,不..不..曾想打的那..那..般重了,你大..大…人不记小人过,俺敬你一杯茶。”

    子平又怎会和这耿直的人过不去,当下也学了李四的口气说话:“四..四哥,不..不打紧,俺现在不…不叫一平了,叫赵子平,俺..怎么会怪你,你不…不必记在..心上,俺早就忘了。”

    说完二人竟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到了夜里李四睡下,子平独自到水塘边练剑。

    当然不是用那玄清剑,现在用的只是普普通通的玄铁剑。

    现今他是做不到以气御剑的,但他本身真气充盈,只是不得法门。

    剑在三丈外的剑鞘中,剑鞘就斜插在了地上。

    只见子平凝神聚气,右手的中指无名指伸出,真气聚于二指,脑仁上都冒了汗,却也未见三丈外的剑动过一下。

    正自气馁,便听身后悉悉索索的有动静,现在的子平那是耳聪目明,可不再是以前的泼皮小道。

    他当又是一戒等人藏在它处,想要算计自己。

    但这晌他却不怎放在心上,佯装练剑练得累了,便伸了一个懒腰嘴里还念叨着:“哎吆,夜已经这般深了,没想到一练功便忘了时辰,也该回去睡了。”

    说着便转身佯装要回膳房住所。

    方一转身,便见他一个箭步奔向了膳房边的柴垛。

    他此时的功力,这距离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

    心想:“对付一戒等人还需用得什么玄妙招式,一个饿虎扑食足以。”

    到了柴垛飞身一跃,直接跃过了柴垛,那柴垛有一丈多高,跃过柴垛直将后面那人扑倒在地,压在了身下。

    此时子平双手成抓,方要使出龙爪手,耳中却闻一声惊呼:“啊,你…你要怎样?”

    子平扑倒此人之时,便觉不对,怎的来人并不是一戒那般的肥肥胖胖。

    身子下面亦是一阵似有似无的幽香传入鼻中,这香气倒也熟悉的紧。

    此时听到了惊呼方觉不妙,来人哪里是一戒,竟是那朝思暮想的小师姑尘清。

    此时定睛一看,两人鼻挨着鼻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鼻息。

    尘清待要大喊,子平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捂住尘清嘤嘤玉口。

    就这般得有一盏茶的功夫,就听身下尘清低‘嗯’一声。

    子平这才赶忙翻身下来,想去拉小师姑一把,却又不敢去看:“是尘..尘清姐姐,我…我当是一戒他...”

    还不待他说完话,尘清已然爬起来身来,口中兀自说到:“你…你这登徒子…”已然急急去的远了。

    子平愣在了当场,值当是做梦一般,半晌都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