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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无知无觉肆意盛开着的白牡丹,和自囚自锁自禁于笼的蓝树蛇

    赵月华有点没反应过来,她看着杜斐:“什么?”

    “我……”杜斐刚想继续往下说,赵月华突然明白过来:“对了!照片……她给你的照片是么?”

    杜斐表情凝固:“什……什么?”

    “就是康小纭给你的照片啊?她……她让我跟你要。你……”赵月华犹豫。

    杜斐瞬间变色,冷厉回头,看向身后的胡宇萧:“去拿来吧。”

    他的眼神,胡宇萧秒懂,转头看向身后的助理。

    “刚刚大夫说,你这是双硫仑反应,你喝酒了?怎么回事?”杜斐表情严肃地坐下:“如果不是你只喝了一点点,而且最后一次服用头孢已经是一天前,只怕你这会儿……”

    杜斐抿嘴,轻轻地握了下手——他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也不想说那个字眼。

    生平第二次,他对某件事,有了怕的感觉。

    “喝酒?我没有啊?杜总我真的没有!”赵月华果断否认:“我今早七八点起来就开始和客户对选题,饭都没来及吃,下午又那么多幺蛾子要我收拾,我一天就下午和康小纭喝了杯咖……”

    空气突然安静。

    赵月华看着杜斐,脸色突变。

    是她?!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杀自己?!

    杜斐的脸色骤然变冷:“你见过她?”

    “嗯。”赵月华突然感觉到后怕,她紧紧环抱着自己:“真的……是她?为什么?我跟她无冤无仇啊?而且,她怎么知道我在吃头孢?”

    杜斐沉默,他身后的胡宇萧默默退后,悄悄转身走出病房门,大步来到病房外,一处安静的地方。

    左右看看无人,他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姐,康小纭对月华姐下手了。你在A国那边安排下,尽量让她不要再有机会露头。我怕大哥要亲自动手弄死她。”

    电话那端,是杜若若的声音:“什么?!你等会儿!不是说康小纭已经答应了不再见杜斐,杜斐才帮她把康嘉玲给收拾了的吗?她对月华下手?她做了什么?”

    “她见过月华姐,应该就是她在她的咖啡里加了点酒,跟月华姐吃的头孢起了作用……”

    “月华人呢?!人没事吧?”

    “现在醒了,大哥在守着……不然这会儿我哪敢出来给你打电话,不早就去看着他了?

    康小纭下的量很小,大夫说这个剂量不会致死,顶多就让人头晕。月华姐刚好这两天没有好好睡觉,抵抗力变差,所以才晕倒了。姐,我在意的,是康小纭让月华姐来找哥要的那张照片……刚刚哥和月华姐对这张照片的态度,都很奇怪。

    特别是哥,他看了照片之后,整个人变得跟恶魔上身了一样!

    我想看一眼,他不但立刻烧掉了不说,还叫我去打点一下,把楚天重安排跟重刑犯同房间。姐,楚天重就是个外强中干的公子哥儿,把他丢去和重刑犯同一个房间,吓都能把他吓疯了。

    然后最奇怪的是,他一站在月华姐面前,就好像没有这件事——好像他已经把这件事忘了的样子。

    还有月华姐,她也是一醒来就问那张照片,好像很在意似的。

    姐,康小纭对大哥的执念你是知道的……我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哥对月华姐的心思,故意对月华姐下手的。但那张照片……”

    “这个疯女人!”杜若若怒骂:“你看好杜斐,叫他别找着机会发疯!我去安排一下。”

    “你要干什么?”

    “一个康小纭而已,国内管的严我没办法,A国这种地方,她还能飞上天?”杜若若说完,挂了电话。

    胡宇萧叹口气,无奈摇摇头,掏手机重新拨通助理电话:“到了吗?好,我的文件夹里有个隐藏文件夹,找到康小纭那个,把里面的照片冲洗出来一份,装进刚刚我哥撕开的那个文件袋子里,拿过来。”

    “好的胡总。”助理应了一声,挂掉电话。

    胡宇萧回头,望着深深的,不可见的医院走廊:月华姐,希望你能安抚住他。哪怕只是一天都好。

    否则……

    胡宇萧长长地叹口气。

    病房里,眉目之间尽是阴鸷之色的杜斐,正在努力地控制着面部表情放柔,去安慰赵月华:“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她是想对付我,所以就对我身边的每个人下手。”

    但赵月华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她只是专心地想着康小纭,默默地,微微低下头。

    一直盘成发髻用发簪固定好的头发,此刻因为睡觉被解开了。

    一头柔软而微卷的黑发凌乱散落肩头,垂下来的部分,也挡住了她半张脸。

    从杜斐的角度看去,仿佛有一层黑绸般的柔云,半遮半掩地,将她白净如月的脸,媚若桃花的眼,红润如樱的唇,娇娇贵贵地拱着,捧着,仿佛刻意炫耀般地展示于他面前。

    脂粉全无的脸上,淡淡的血色近乎浅浅的紫。那是一种柔媚得让人只能联想到春天的色彩——又娇媚,又清净,还带着几分天真无辜,仿佛在引诱着他伸出指尖去,轻抚她的面颊,去试一试那样淡的血色,温度是否也如春天般宜人。

    夜色中,灯光下。看着眼前坐在床上的人,杜斐彻彻底底失了神——

    他只觉得,眼前微垂着头的赵月华,此刻仿佛就是朵苞蕾丰满,花期已至的白牡丹,正羞怯地、颤巍巍地、带着几分含情脉脉,欲言又止的姿态,在一片如纱如烟的薄雾背后,对着他微微舒展花瓣,展示着初绽之姿——瓣如温玉,露如珠晶,蕊如鹅黄若隐若现。

    这样的姿态,诱惑着他上前,凶狠地撕开那片迷雾,专制地将她困于怀中,细细亲吻她的每一片花瓣,贪婪地啜取她每一滴花露,缓慢品尝她每一寸花蕊。

    杜斐从没像现在这样清楚地意识到,他对眼前这个女人,这个认识了才几天的女人,居然有着这么疯狂、这么扭曲、这么阴暗这么可耻的……

    渴望。

    他渴望她眼里只看着自己,他渴望能慢慢地用他最温柔的指尖,折磨她最敏锐的每一处感官,看着她在他制造出的狂风暴雨中,颤抖,凌乱,哭泣,在他的怀抱中登上最幸福的天堂,也在他的怀抱中坠落最虚空的深渊……最终,她只能无力地抛落她那如女王王冠般的骄傲,永远只能留在他身边……

    一股深沉的渴望,从他的丹田升起,迅速而猛烈地冲上了他的咽喉,灼烧出一片渴痛,他无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

    然后一阵冷风拂过,他突然惊醒,突然感觉到无法自抑的羞耻——刚刚的他,居然只是因为她散了头发,就涌动得像头野兽!

    略慌乱地,杜斐低头偏开视线,将目光从她身上强行拉开。

    他扯松微紧的领结,无声深吸气,再无声慢慢送出鼻尖,试图借此调整已经乱如战鼓的心跳。

    不能急,真的不能急。才几天而已……起码不该是今天……你得,你得慢慢来。

    ——杜斐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

    接着杜斐抬头,扶下眼镜,压低声音微哑着声音轻问:“她跟你……说了些什么?”还好,他的声线天生微低,这一点点的微哑,听起来并不明显。

    专心想着康小纭那张脸的赵月华,仿佛如梦初醒般抬头:“没什么。”

    说完,她伸直双腿,随手拢了下头发,这才意识到头发散着。她略尴尬地冲杜斐一笑,接着左右看看,伸手抓过电话线,随便绑个马尾,看向房间里的挂钟,这才意识到已经深夜了:

    “杜总,谢谢您来看我。不过这么晚了,耽误您休息就不好了。要不……我帮您叫台车吧?”

    自己这么说了,他应该明白啥意思了吧?

    “没关系。”杜斐微笑,偏头:“我们杜家人嘛,晚点睡很正常。”

    赵月华无语:你们杜家人能熬夜关我啥事?我是病人,我要休息!

    “不过……你毕竟是病人,还得好好休息。”杜斐微笑。

    “哥。”这时,胡宇萧大步走进来,把手里的文件夹交给杜斐:“来了。”

    杜斐接过,又撇了眼抬头出神地开始盯着天花板研究灯光的胡宇萧,回头交给赵月华:“这是她要的照片,不过,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再和她见面了,直接快递会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赵月华接过,抽出照片也看了一眼:Q色意味十足的照片里,那个美丽的不像真人的女主人公,正是康小纭。

    抿了抿嘴:“好的,杜总。我明天回去寄给她……”

    “我不建议你自己寄出。用公司快递吧,方便留证。”杜斐冷静的告诉她,接着微微一笑:“我个人真的希望,她不要在跟我身边的任何人,产生任何关系。”

    “好。那……杜总,晚安?”赵月华试探的,挑着尾音地问了句。

    杜斐微微一怔,眉目慢慢平复,温和一笑:“好,明天我再来看你。带你最喜欢的拉面。”

    赵月华笑笑,目送杜斐带着胡宇萧关灯出门,离开,然后躺倒,闭眼假装入睡。

    一个小时后。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香,赵月华的睫毛颤抖着。额头上布满了稀碎的汗珠。

    一片黑暗中,门被人轻轻推开。一道黑影慢慢走进来,在床边站定,看着床上的赵月华。

    接着,黑影转头,看向旁边床头柜上喷着浓浓白雾、亮着蓝色指示灯的加湿器,金丝半框镜片上,被映出两片紫蓝色。

    杜斐无声无息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伸手关掉加湿器,并顺手点开了旁边遥控器上的新风键。

    屋子里无声无息地,涌入一股清新的空气。

    半掩着的窗帘外,投进来一抹淡淡的橘色光芒,投在赵月华脸上,把她白天里倔强和骄傲的面部线条柔和了下来,此刻,整张脸都温柔的不像样——除了她那依旧紧锁的眉心之外。

    杜斐往前探身,慢慢的靠近她,无声的笑了笑。

    伸手,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抚摸她的头。

    小心,很小心地理顺着她的每根发丝。

    他放任自己身上清爽而冷冽的香味,慢慢地随着他的动作,侵入她的呼吸。

    睡梦中的赵月华眉头慢慢松开了,表情越发平静起来。

    杜斐微笑,眉柔目润,如春月秋水。

    慢慢地,他俯下头……

    一记微凉而柔软的吻,覆上了她的额头。

    一声低喃,也在已经睡实了的赵月华耳边响起:

    “晚安,我的宝贝。”

    睡梦中的赵月华不满地皱眉,翻身,转而朝里,继续摊开手脚沉睡。

    杜斐微一顿,停了片刻,确认她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被他惊醒。这才松了口气,又笑着看了她好一会儿——真的是个神奇的女人。明明自己刚才还那样……可这会儿,看着她的睡颜,他竟再无半分绮念,只想,好好地看着她睡觉。

    杜斐低头,轻轻地,略带自嘲地一笑。接着抬头,像个孩子一样双手交叠,垫在下巴上趴在床边,看着床上睡得像个孩子一样的赵月华。

    他就这么痴痴地看着,时不时自己露出一个或有趣,或温柔的笑容。直到天光微白,直到他手机上无声亮起提示新信息的到来,他才皱了皱眉,点看手机后,不耐烦的关掉,丢在一边。

    然后,看着她,再一次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再一次慢慢地,小心地,在她头顶发旋落下一记轻吻。

    这才慢慢地起身,悄无声息的离开。就像他来时一样。

    门被无声无息地关上。病房里,只有微蓝色的黎明天光下沉沉入睡的赵月华,和徐徐送入的阵阵清风而已。

    赵月华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一觉了,她是被太阳活活晒脸给晒醒的。

    没错,春天终究还是到了,所以早上七八点的太阳已经很有威力了。哪怕隔了一层透明玻璃窗,也照样能把人的脸给晒疼了。

    眯起眼,她先用手挡着眼睛,然后眨了两下,这才慢慢坐起来。

    呆呆地看了一圈室内,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人在哪里。

    迟钝地爬起来,无意扫了一眼墙上的钟表之后,她懒懒地转过头,长大嘴,正要打一个呵欠,突然顿住,然后慢慢地转头,再慢慢地看向钟表,眨了两次眼,确认了时间后,大叫一声:“完了!”转身就要冲出门口。

    但抓住门把手打开,停了一秒之后,她突然又折身返回,抓起自己的包包、以及昨晚的文件、手机等物,顺带没忘了把那只装着康小纭照片的文件夹,塞在灰麂皮电脑包,转身抓起手机,冲到门口,踹开脚上的一次性拖鞋,七零八落地抓起自己的运动鞋胡乱套上,紧接着就往外冲——

    啊啊啊啊啊!她这个月的全勤奖啊啊啊啊啊……

    冲出门的同时,赵月华熟练地掏出手机软件,点开地图,熟悉地在常用地址栏里点出风翔传媒的地址,选择打车,然后不顾一切地选了个所有车型……

    天哪!最便宜的57,最贵的居然要209!天杀的!到底是谁这么“好心”,非得把她送到这间跨了两个区的医院哪!18、9公里的A市车费啊!

    看着预估的打车金额,赵月华的心在滴血。一股强大的冲动,让她很想现在立刻马上取消订单,然后发个短信告诉公司,她今天上午不舒服,要请假半天。但……

    啊啊啊啊啊!二百零九三百零九的都无所谓啦!求求赶紧给我派单成功离我只有50米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的全勤啊啊啊啊啊啊……

    赵月华在心里疯狂哀号着,冲下楼梯,冲出大门,冲向门外刚刚到达的网约车。

    然后……

    完美地错过了刚刚把黑色跑车泊在医院外的停车场,左手提着保温餐盒,右手拿着一支包装精美的新鲜白牡丹,微笑地走进医院电梯的杜斐。

    叮地一声,电梯停下,开门,一夜未眠,却依然神采奕奕的杜斐,在电梯里一众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中走出来,眉目飞扬地走向赵月华的病房。

    但当他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发现昨晚看顾赵月华的小护士,正无奈地跟护士长说着什么。看到他来,小护士眼前一亮:“杜先生,你来啦。”

    “她……人呢?”杜斐皱眉,看着凌乱的床铺,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旁边的桌面上,顺手拿起那只微曲的乌木发钗,上面垂下来的小珠花轻轻摇动起来。

    这是……她的发簪?

    “啊,那个,赵小姐她刚刚起来,就突然冲出来,说她要迟到了,要先去公司打卡。还先把医保卡放在这了……等中午或者晚上,会过来做医保结算。她跑得实在太快了,我想和她说住院是要交押金的她不用那么着急呢,可话音还没落呢人都已经到大厅了……

    我们保安小哥哥连抓都抓不住她……”小护士很是哀怨地看着面前这个大帅哥——果然,好男人的眼光都不太正常。

    “啊,没关系,她的医保卡你交给我,我会给她带回去。住院费用呢,待会儿会有蓝柏的人过来结算。”杜斐微微失落一下,便平静地看着小护士:“其她的东西都带走了,只剩下这根发簪,是吗?”

    “对,请你帮她带回去吧……”

    杜斐点头,小心地将发簪插在西装左胸口的方巾袋里,只露出一点点珠花:“好,谢谢。”

    半个小时后的风翔传媒公司大门口。

    最终还是在最后一秒打上了卡的赵月华长出口气,抬头看时,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七八辆卫星转播车,数以百计的记者,无数的摄影机……

    把原本偏僻得像小村居委会的风翔传媒大门,堵得严严实实。

    大眼一扫,至少不下五个梳着大包头的西装女主持,在一脸严肃地拿着麦克风,戴着耳返,对着面前的摄影机输出。

    这是……什么情况!?

    只是呆了一秒,赵月华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看来,对风翔传媒有实际控制权的楚天重涉嫌地下传媒这件事,尽管切割及时,也还是给风翔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啊……

    那,自己手上那些项目……真的是……好几个才刚刚去广电那边立完项啊……

    想到这里,赵月华的心情无端地沉重了几分。叹口气,她转身走到园区西门口的那家咖啡店,点了一杯咖啡,然后跟认识很久了的店主说明情况,借用了下咖啡店的后门,进了园区。

    穿过那片桃花林,她走到了风翔公司的正门——没错,她们公司就是这么诡异。原本应该是后门的那道门,因为比正门更大,且靠近公路,于是就被很多外人当成正门走。

    而藏在园区深处的这座不比那个小多少的正门,却被当成了后门。

    不过无所谓,总之她是知道这里有正门的,也知道能从这里进来就行。

    于是,她很快到达了自己的工位,坐在工位上,冲着对面去掉了董如媚名牌的工位发了会儿呆,然后活力满满地举手给自己打气:“加油吧,少年!”

    赵月华第一个联系的,就是李淼。

    董如媚的事情处理结果一出来,她就立刻跟李淼重新对接上了——在商言商,两家公司无论是从集团战略层面,还是从子公司的层面,都是合作多年的老伙伴了。虽然董如媚的事情做得太腌臢导致两家差点拆伙,但毕竟多年的默契还在。

    这不董如媚一进去,李淼不就带着他手里的资源,来敲她赵月华的门了?

    -你这是瞎聊!咱们这交情你居然就给我个B+的内容等级?逗我呢是不?说!你们现在领导是谁!叫他跟我谈!不跟你个小虾米纠缠!

    电脑上,微信对话窗里,两人一番唇枪舌战的聊天记录下,李淼最新一条的发言还带着一颗炸弹,把赵月华的整个聊天窗口都炸得抖了好几下。

    小,虾,米,啊……

    赵月华呲出一口白牙,非常不满,非常快速地敲下一串文字。

    -好啊!那李总麻烦记得接下来的工作创意别找我立项别找我策划别找我选题别找我选角别找我拍摄别找我调度别找我拍摄别找我剪辑别找我跟片别找我发布别找我投放别找我维护别找我……

    赵月华用她每分钟200字的手速还击。

    过了一会儿,李淼老实地发过来一大篇字。

    -姐,小弟错了。姐小弟只是想问问你们新领导是谁,单纯想拜个码头以后好继续在你们手上混日子。姐我错了。姐你不能不管我,真的姐,不然我媳妇儿打不死我,姐我领导也得开了我。姐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看着连刷了一百遍我错了的李淼头像,赵月华冷笑。

    略一思考,她抬眼看看远处空空如也的杜斐办公室,再坏心地一笑,慢条斯理打开文档,打下几个大字,调最大,加动效,加音效,加色彩……

    然后截成表情包,甩进微信里。

    -欢迎我们生活方式组新任最高领导,杜斐~

    五彩斑斓描边的最大号金色跳动震颤加闪电喷火特效的一句话,霸占了整个屏幕。

    紧接着,微信窗口静默了。

    足足半分钟以后,李淼发来了一个开枪自杀的表情包,和一段只有十几秒的语音。

    赵月华脑子一抽点开了语音。

    立刻,李淼疯狂的声音就响彻他们这片工区:

    “赵月华你疯了吗?这种玩笑也能开的吗?杜斐啊那是杜斐啊!那是蓝蛇啊!你不是最怕蛇了吗怎么就有胆拿他来开玩笑的啊!”

    整个工区安静了,齐齐看着赵月华。

    赵月华尴尬对着大家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那个,这孩子因为快结婚了天天熬夜,脑干有点……”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了下来,感觉到了不对——

    怎么,大家的眼光,都落在她背后了?

    一种不详之感,慢慢爬上了她的脊背。

    “原来,你怕蛇啊。”一道再熟悉不过的磁性男声,在她背后响起。

    啊……

    赵月华绝望地闭闭眼,低下头,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转身把头顶的发旋亮给背后一手提着早点,一手拿着白牡丹,胸口还露着支珍珠发簪簪头的杜斐看:

    “杜总!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杜斐看着面前的小发旋儿,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