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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九.孩子(有男生子副本,很短,不喜可以跳过)

    “帝师?帝师大人?”

    有人伸手推了推,把桑和从之前那片刻之间的恍惚中拉了出来。

    他一抬头,随后而来的就是冬日的暖意和着光线透过窗畔,点亮了四周。

    这是一间很简陋的屋子。

    除去几件必备的家具,四下什么都没有。连他现在趴着的桌子也没有什么装饰,硌得他哪哪都疼。

    桑和在恍然之间直起身子,只是肺腑之间忽然勾起的疼痛剧烈,到了最后又转化为麻痒,激得他咳喘不住,身子一直打颤,几乎要支撑不住的往下倒,可他应该是个极其爱整齐干净的人,即使是这般狼狈的时候也仍旧是下意识的去用袖子遮挡,落得一袖的星星点点。这好像是他已经十分熟络的动作。

    咯血之后状态并没有恶化,相反的是,桑和反而感觉自己神志的清楚不少,他将袖子往生一藏,又望着推他的孩子,缓声温和安慰道:“莫急,慢些说,这是怎么了?”

    “陛下说…说。”

    那是个身材瘦小的男孩,一边说着,眼睛都红了:“说公子羽病重…要、要您进宫侍奉。”

    ——可是他家主人重病缠身,都已经到了这副模样,如何能进去侍奉?他自己都快要死了!

    真是欺人太甚!

    “陛下……”

    桑和抿了抿唇,感觉意识逐渐回溯过来,记忆也清晰了不少。

    他想起来自己是谁了。

    他叫唐桑和,是大凰朝这一任女帝贺兰绪眠的帝师,十年前,先皇在去世之前临危托孤与他,她便奉命成为了贺兰绪眠的老师,如今十年光阴仓促,他也算是一直看着小姑娘长大,只是小姑娘逐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倒是容忍不下他了。

    那种苦涩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心口,逼得他皱着眉,可是忍了又忍,还是没能控制住,喷出一口鲜血,吓得那小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没事…我没事。”朝堂上的帝师大人是个冷酷的性子,阴辣冷酷对待政敌的时候那些手段向来都是无所不用其极,但是没有人知道,私下的桑和贯是一个温润的好脾气,对身边的人更是顶好的,这会是他吐了血,可他还在一个劲的安慰人家让他不要害怕。

    “备车吧。”

    桑和微微地垂下眼眸,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庞在阳光下显得几乎要融化了一般,最后,他笑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背:“没事的,陛下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马车压在青石板上,合着雨后微微松动的石板,发出晦涩的声响,这是唐家的马车,外表极其低调,但是内里的内饰陈设还算用心,桑和靠在马车的一边的软枕,批了一会折子,又得靠着马车壁歇息了一会才能勉强得以继续。

    为了面圣,他特意换了一身玄黑的衣袍,绣娘手工绣成的金边在衣角上汇聚成一朵繁复的徽章印记勾勒出男人的身形——那是唐家的家徽,凤凰缠绕着紫藤萝,象征着唐家世代忠诚于贺兰皇室。

    这是帝国给予唐家的荣耀,但也无疑是唐家人身上的枷锁。

    只是任何人都能看出来这位曾经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唐帝师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甚至不用女帝动手,他也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

    但是没有人同情他。

    谁叫他骗人呢?

    看见唐桑和从马车上下来,前来迎接的那个面白无须的男人也是心里这样想到——因为这是唐桑和自找的。

    曾几何时陛下将他奉若至宝,捧在手里怕化了,那时候他们看着,都认为唐桑和若是能够嫁入皇室也能是造化一桩。

    可他骗了陛下。

    就是因为唐桑和最初要拥护的对象并不是绪眠而是瑞王贺兰瑕珏,他别有用心,利用了绪眠对他的情感,差点害死了对他深信不疑的绪眠。

    如今陛下胸口还有一道疤痕,她始终不肯用药物消除——那都是唐桑和曾经差点弑君的证据。

    “陛下有旨,说帝师来了就直接进去吧。”老太监在宫里待了这些年,自然也是修成了人精,心里就是把对方恨到了极致也不会说出来。

    他眼皮一掀,也懒得多说,只是皮笑肉不笑的传达了这段话便离开了。

    等到桑和进去,果然有一女子高坐台上,正凝视着他。

    她一身明黄色的朝服,妆容沉稳成熟,眉目也是凛冽如同新生的冰雪一般透着生人勿近的寒意,把属于青年那一抹略逊与桑和的稚嫩掩盖的极佳。

    这便是如今的女帝贺兰绪眠了

    桑和足下一顿,莫名的茫然和细密的疼痛自他的心口蔓延开来,逼得他踉跄了一下,只是他掩饰得很好,贺兰绪眠倒没有发现。

    “帝师来了?”

    绪眠皮笑肉不笑放冲他招招手,上挑的风目里带着桃李般的艳丽:“你来。”

    奇怪的是,桑和心里对这个人毫无抗拒和害怕的意思,反而顺从的走了上去,只是刚走到对方面前,就狠狠的挨了一脚——

    贺兰绪眠是习武之人,那一脚直接踹在了桑和的胃上,他身体直接飞了出去,砸在柱子上又摔在地上,不受控制的呕出一大口鲜血,融进了深红色的地垫,再也不见踪迹。

    桑和的身体在地上一阵一阵的痉挛,若不是这细小的抽动,几乎已经看不出来他还活着了。

    “我好想你啊”

    可是女人丝毫不在意对方生死如何,她缓缓起身,口气是柔软温和的,那语调微微勾着,像是每一句的结尾都带着小钩子,涂着丹蔻的指尖缓缓滑过桑和的侧脸:“朕无时无刻都记着老师您说…要朕死的时候的那张脸。”

    她居然蹲下来,擒住桑和的下巴强行逼着他抬起头来:“你后悔吗?你做这些事,你后悔过吗?”

    “朕究竟哪里不如皇姐?”她强迫桑和与她对视,漆黑的眼瞳深处燃烧着毫不掩饰的愤怒与妒意:“朕!究竟哪里不如她?让你这样死心塌地?!”

    “……”

    桑和被她一脚踹出去的时候好一会都是懵着的,直到被人捏着下巴不得不抬起头来的时候也只是淡淡的皱了一下眉。

    他这是疼极了。

    绪眠知道,她的这位老师向来都是一个能忍的性子,疼到极点了也就是皱皱眉罢了。

    可她就是恨这人哑巴的样子。

    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解释,那一夜之后,凭什么只让她重伤垂死即使是愈后也满身伤痕,让她一个人在这怀着恨意活下去?

    桑和的身体是极其疼痛的,可是脑子没有比这一会更清醒了。

    他本不该这么难过的。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前半生他用这些还了瑞王一家的恩典,只是最后瑞王技不如人被杀了,这无可厚非。

    他曾经都想好了,一切结束就离开这里。

    可是他走不了了。

    桑和任由对方把自己抱起来,他感觉自己身上的骨头大概都碎干净了,绪眠又是个鲁莽的武夫,抱着他的时候也没在乎他的感受。

    “陛下,您听臣说”桑和一边说话一边吐血,但他还是伸出那只苍白的手去够绪眠的衣角:“臣…臣心悦与您。”

    绪眠:“……”

    这个转变来得太突然,饶是绪眠也愣住了,她看着怀里的人:“你终于疯了?”

    “没疯。”

    桑和被自己口中涌出的鲜血呛得难过,但是绪眠抱得太紧了,也没给他挣脱的机会:“我…喜欢你。”

    他并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只是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不要忍着,不要憋着,把所有要说的想说的,都早点告诉对方,再不说可能真的没有机会了。

    ——因为喜欢不该遮遮掩掩。

    “朕不是孩子了,不必说这些话来诓骗朕。”绪眠瞧了他一眼,抱起这人快步往室内走去;桑和太瘦了,抱在怀里轻的厉害,她有些不满,旋即又暗骂了自己的不争气。

    绪眠强忍着心中的怒意,面上却不显露半分把桑和丢在了床上。

    “别想着出去。”绪眠出去之前还指着他警告了一句,之后便推开门出去了。

    迎面而来的冷风逐渐让她清醒了过来。

    她失态了。

    绪眠很清楚。

    她每每对上这个男人都会失态那些所谓的为君之道,女子对男人的容忍爱护都被抛在了脑后。

    她恨唐桑和的处变不惊,恨他即使在一切发生之后还能安之若素毫无压力的对着她。

    难道是她的错?凭什么只有她沉沦在痛苦当中久久不能自拔。

    “陛下这是何苦”那老太监不知何时又站在了绪眠的身后,叹了口气:“公子羽也很好,还对陛下痴心一片……”

    可绪眠只是看了他一眼,就那一眼,将老太监吓得直接跪倒在地。

    “别做多余的事情。”她说完这句话,转头又进了屋子——却看见床上那人此时已然失去了意识。

    他脸色苍白,似乎睡的很安详,如果没有注意到他嘴角的血迹的话,谁也不会意识到他这是昏过去了。

    “太医!太医!”绪眠只觉得心下一空:“叫太医给朕过来啊!”

    “帝师,帝师他……”

    白发苍苍的太医令忽然被抓来,本就受了惊吓——但是如今的诊断结果更是让他心下发颤。

    “帝师大人…最近是否嗜睡乏力?”太医令问。

    桑和愣了愣。

    他本就是重病之身,多数清醒的时候也只是勉强撑着罢了,乏力嗜睡这些都是家常便饭,所以他基本上也没有注意过这些细节。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点了点头。

    “但说无妨。”绪眠为数不多的那点可怜的耐心终于耗尽,她曲着指节敲了敲桌面,那太医令原本是跪着的,她这个动作吓得对方直接趴在了地上,又立马爬了起来,他满脸为难的看了床边的绪眠一眼,最后还是趴回地上瑟瑟发抖:“帝师大人有孕在身!已有孕两月!所以才会晕倒!”

    桑和:“!”

    绪眠:“?”

    “事到如今老臣只能问一句,陛下是否想要这个孩子了。”太医令看着床上面色苍白又是无比孱弱的男人,医者仁心还是占了上风,他咬着牙,又颤颤巍巍的磕了个头。

    孩子,想要么?

    贺兰绪眠愣住了。

    她虽是年轻,但是也是有常识的——大凰朝的男人的确有孕育子嗣的能力,但这前提是作为母体的那一方心甘情愿的给予对方这个机会。

    这难道不是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告诉她,你嘴上再如何说着恨他想要他死,你的身体以及全部的心灵都在说一句话——

    你贺兰绪眠,离不开他,就连孩子都想要给他。

    “这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陛下如今……更要小心了,帝师大人如今这身体是真的不能再劳累半分了”见另一边的桑和也不说话,于是太医令也以为自己这是摸准了圣上的心思,接着绪眠也没有说什么,他便颤颤巍巍的跟着那个大太监出去开药了。

    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桑和清楚,留下这个孩子这对他来说根本不是圣眷。

    他要死了,他即使有了这个孩子,也注定是不能活着把它生下来的。

    她要的是孩子,不是他。

    “孩子,不要了吧。”桑和温柔的,是带着劝说意味的:“臣一直在用药,这个孩子,八成不会正常……”

    “你有什么资格决定?!你凭什么决定我的孩子要如何?!”绪眠的忽然就爆发了,她的眼神在那一刻变得异常狰狞,她也是丝毫不去掩饰自己眼底可怖的猩红,就是桑和也惊着了,他手指微屈,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而不和对方对着干。

    他潜意识里就不想叫对方难受,桑和原本体质就极其羸弱,这一下受惊让他腹内一阵绞痛。

    他咬着唇垂下头,额上汗珠一个劲的往下滚,狼狈的甚至有些可怜。

    “你知道吗,这些幻境里的内容,那都是她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唯一不同的是,这回承受的那一方变成了你而已。”

    瑜念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宫殿龙床,还有绪眠在这一瞬间都不见了,一片苍白素白的天地之下唯有她与桑和对坐。

    她素手撑着下巴,神色灵动可爱,与之前没有什么分别,只是看着伤痕累累的男人,瑜念的眼神里面已然没有什么同情,反而很淡然:“当初,蔻如已经有你的孩子了,你知道吗?方楚。”

    ------题外话------

    舞姬裙:坏男人就要挨打!!

    (哈哈哈哈啊来一个男生子的副本支线,不会很长,不喜欢可以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