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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八.一体双魂

    “有孕?”

    徐盼盼看着地上的阿郎,思忖片刻之后:“也对,听说……月狐似乎的确有这个能力。”

    随即她又问:“所以他们没有离开?”

    “应该是没有的。”阿郎匍匐在地,姿态异常乖顺。

    “知道了。”徐盼盼下巴轻轻点了两下,示意对方退下。

    “慢着”她忽然说:“找人把附近把守起来,不要让无关的人放进来。”

    ——

    这句话显然很成功。

    不仅给了阿郎逃出生天的机会,更让桑和好一会没能成功说出话来了。

    绪眠瞧着他眼里的愤怒与血腥气转变成满满的震惊,心说这一招果然有效,于是吊着眼角,很是冷淡的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她对那瑟瑟发抖的发顶没有多少兴趣——的确很有趣,明明是焦急的时候,她却更想要努力把自己家这只一点就着的小狐狸先哄好。

    “这次查到了什么?嗯?怎么这么生气?”绪眠抱着他,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她很喜欢对方身上这种带着的,那种极其水果气的香气,这让她尤其钟爱于抱着桑和睡觉——与他待在一起,这总能让她想起童年时代的许多回忆。

    “你先起来…”

    桑和红着耳朵咕哝了一声,他本就敏感,绪眠还在他最是敏感的颈窝里蹭个不停,瞬间他连呼吸的粗重了不少,等到绪眠百般不愿意的站直了,桑和才说:“我查到了,那个秘术。”

    “详细说说。”

    “这是一种极其怨毒的秘术,在象族应当也是什么禁书之类的东西。”桑和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见的那本书的封面,那上面带着莫名的血色总让人有些心神不宁:“具体的作用是,选用象年象月象时象日出生的孩子,以象王蹄催动,取出这些孩子的心头血以及魂魄为死者服下,就能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你说的是象年象月象时象日……指的是象族历法?”

    “没错。”桑和点点头:“咱们陷入了误区,没错,虽然从表面上来看这些孩子的生辰年月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实际上这些孩子的生日换算为象族历法之后,是在同一天的。”他有些头疼:“不过这历法真是好诡异,怎么会算成……同一天,好可怕。”

    “所以说这些孩子已经遭遇不测了是吗?”绪眠沉默了片刻:“他们都回不来了。”

    或许是因为她此时眼里的情绪太过于沉重,桑和张了张嘴甚至无法说出一句肯定的话。

    都回不来了。

    无论是杨婶牵挂着的小橙子,还有好多好多的孩子,他们都已经死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地方,而他们也已经魂飞魄散——幼儿本就身体更为虚弱,更何况是取了魂魄的之后,他们的结局也只剩下永世不如轮回这一条路了。

    “振作一些,咱们还没到结束说认输的时候。”桑和握住了她的手:“还能查。”

    绪眠:“?”

    “这个秘术最大的作用在于它只对象族人有用的”桑和沉沉的笑了一下:“虽然说象族人多,想要查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有些难度,但是这个秘法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如果不长期用魂魄和心头血续命,那个人很快就会恢复原状。”说着,桑和忽然露齿一笑,带上了一些狡黠:“要记得这种续命是不能长期离开对方很久的。”

    “所以那个人不能长期离开象族……”绪眠恍然大悟,两个人对视一眼:“我知道了。”

    “我看这象州城风景秀丽,人文风景都是极度纯朴我看咱们可以请徐家大小姐作陪,在这好好的待上十几日。”绪眠也笑了起来:“也很适合我的小狐狸养胎。”

    桑和:“?!”

    怎么又说到了这件事情啊!

    “你…何时知道的?”

    桑和看了她一眼,表面上很是平静,可是红的要滴血的耳朵早就已经出卖了他,绪眠深觉有趣,踮起脚尖,用虎牙咬了一下——然后果不其然的看见对方在她的掌下颤抖了起来,他下意识的后缩,又被绪眠抱得紧紧的,她哼笑着,趴在桑和的肩头:“我的好哥哥,你怎么要跑呀?”

    “我没跑……”

    桑和虚弱至极,来不及和她争辩就被绪眠摁住了,她一挑眉,很是得意:“难道是你不想给我生孩子?”

    “我!”桑和的耳朵连带着脸全都红成了一片,映在粉白的面皮下面,看起来漂亮极了,让绪眠升起了一丝咬他一口的冲动。

    “你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吗?”

    绪眠乐呵呵的,正要说话的时候,桑和忽然这样问道。

    绪眠:“?”

    她还没反应过来,正要说自己只是说了句玩笑话,桑和便拉着她的手摁在自己的腹部,他腹部肌肉精瘦,绪眠没忍住多摸了两下,桑和的头顶就在下一秒不受控制的嘣出来了两只雪白的狐耳。

    “都怪你……但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的。”

    桑和深吸了一口气,他感受到那只柔软的小手在自己腰腹之间的动作,红着眼眶,简直就把倒打一耙运用到了极致:“但是耳朵我现在收不回去了,你要负责。”

    绪眠:!!!

    好一只茶里茶气的狐狸啊!

    ——

    过了没多久,徐盼盼果然来了。她是个极其重信守诺的人,知道自己手下的人冲撞了绪眠与桑和,立马就上来道歉,她避开了休息的时间,来的时候绪眠正在喝茶,看见她来了,也只是挑眉,示意她坐。

    “不敢。”徐盼盼颔首,眉宇间含着些许愁绪,她长叹一声,弯腰下拜:“是我手下的人做错了事情,还请二位接受我的道歉。”

    “小声些,别吵醒了他”绪眠往后看了一眼,之前的冷傲和冰冷都在顷刻之间破碎:“我们今天有了发现。”

    “是关于……”

    “没错。”绪眠回过头,很和蔼的冲她笑了笑,只是徐盼盼总觉得头皮发麻,于是梗了一下,问:“不知,是找到了什么线索?”

    “暂时还不好说,但我们俩都觉得……”她说着,示意徐盼盼凑近了一些,一边观察她的神色,一边柔声道:“是你们徐家出了内鬼。”

    即使只是一瞬间——就那么一瞬间,绪眠捕捉到了对方眼底的惊愕和犹疑,她佯装什么也没看见,往后退了一步,指尖的灵力无声的溢散开来,在徐宅的上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保护罩。

    “所以这段时间还得请徐大小姐约束一下府内下人,暂时不要出去。”绪眠收回手指:“最多十天,我就能找出那个内鬼。”

    “十天……”徐盼盼苍白着脸,她以为自己看起来很是无坚不摧,还在笑着,可是在外人看来她已经是在硬撑着:“会不会太长?只怕是要造成大家的恐慌的,只怕是不妥啊。”

    “会长吗?其实我觉得十天一点也不长。”绪眠平静的看着她,可是她此时的眼眸深处似乎燃着火焰,让人生不起半分直视的勇气,她一步一步走向徐盼盼,徐盼盼却踉跄着退后,绪眠置若罔闻一般,又冷又硬的开口:“这一点也不长,对于丢了孩子的杨婶来说,那只是她漫长的,痛苦的生活里再小不过的一瞬间罢了,她等啊等啊,她听见每个孩子哭泣都以为是她的小橙子回来了,她兴冲冲的跑上去,被那些受到惊吓的孩子家长千拳脚相加,全身上下甚至没有一块好肉,所以你说等个十天对她而言,很长吗?如果她都能忍着,怎么我们就做不到呢?”

    绪眠很确定对方的情绪即将到达崩溃的边缘,可是下一刻徐盼盼又忽然就抬起头来,她的神色冷硬,甚至于不近人情,只是公事公办一般的点点头:“绪眠姑娘说的有理,作为象州的地方父母官,未能找到那些走失的孩子本就是我的失职,十天而已,我自然是要配合。”

    “阿郎!”

    她唤了一声,门外的人颤颤巍巍的跑进来了:“姑娘,我在。”

    “去通知下面的人。”

    徐盼盼是笑着看向绪眠的,她一边说着,口气温和:“象族来的使者要查走失案,咱们家要封十天,让大家忍一忍,过去之后我都会发五倍俸禄犒劳大家的。”

    说完,她又问:“绪眠姑娘觉着这样处理可还行?还有什么地方需要做的吗?”

    “……很好”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对方忽然一瞬间抗住了心理压力,绪眠也只是冷冷的笑了一下,接下来就收回眼神不再看徐盼盼:“我还要陪桑和,您先请回吧。”

    徐盼盼也不在意她忽然而来的冷淡,只是翘着唇角一笑,转头走了。

    随着屋子大门被关上,泛着金光的保护层又一次将他们的屋子覆盖起来,绪眠转入后屋,桑和果然早就醒了,他正坐在床上,神色清明根本没有睡起来的时候模样——因为他从头到尾都一直听着徐盼盼和绪眠的对话。

    “她有问题。”

    绪眠进来的时候,桑和抬起眼看她,语气异常笃定。

    “什么问题?”绪眠在他床边坐下:“虽然她忽然一下发生转变这件事情的确很让人疑惑,但是这种事情我没见过……”

    “我有所耳闻。”

    桑和说:“我曾听说过,有些人因为压力过大,或者是由于经受过伤害,会催生出一个全然不同的模样……如果非要类比,就很像是……”

    “一体双魂。”

    “没错,就是一体双魂。”

    “你怀疑徐盼盼就是这个原因?”绪眠迟疑了片刻,这听起来玄之又玄,她也有些不能理解:“所以会是有妖魔对她做了什么吗?”

    “这个暂时不好说,但是我们在这捆住她十天起码能够排除她在孩童失窃的事件里面是否做了什么。”桑和摇摇头;他们的证据太少,一切都是猜想罢了,还是要先试试徐盼盼才是。

    “那这几天我们做些什么?”绪眠长出了一口气,无赖似的靠进桑和的怀里;那个法阵是她与桑和两个人的法力绘制而成,效果贯通人神魔,不管是谁来了都跑不出去的:“吃饭——玩,还是……”她说着,也不知道是想起什么事了,在那一个人捂着脸笑个不停。

    “哎。”

    绪眠:???

    她有些不满的直起身子,回头看向桑和,怒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到底叹什么气!你今天最好说清楚啊你这只混蛋小狐狸!”

    绪眠生气的时候会微微龇牙,看起来像是个虚张声势,正在护食的小松鼠,看起来可爱极了。

    “我只是觉得……”

    桑和垂着眼眸,澄澈的眼里带着担忧:“你都只是个孩子,我怎么忍心叫你去为人父母?要不然造小狐狸这件事情咱们还是容后再议吧?”

    绪眠:“……”

    某种热情好像忽然之间就被人浇灭了呢。

    ——

    另一边。

    徐盼盼的屋子里并没有点灯,时近入夜,她穿着寝衣,站在落地镜前状若游魂她却浑然不觉,只是忽然就伸出一只手,轻轻拂过镜子木架上的纹路花样——这镜子是应封鹤自己做的,每一处细节都耗费了很多的心思;善做手工也算是象族人的一个天生的天赋,应封鹤在其中更是佼佼者,做出来的物件族里的姑娘都喜欢。

    徐盼盼原本也是个不重物欲的人,治愈这间屋子里这些都是应封鹤当时为她弄的。

    他总是拖着自己做的物件到了院门口就放下,只会腼腆的冲着她笑笑,说着诸如:“女孩子不能少了这些东西”之类的话,然后转头就跑,不给她留下半点回绝的机会。

    或许第一次没回绝,就会导致之后她以默许的姿态,允许这个人进入了她的生活。

    她不否认,应封鹤就是个喜欢在细节处下功夫的男人,可徐盼盼偏偏就吃这一套,他甚至还说过,要在新家里为徐盼盼亲手打造一个梳妆台。

    他亲自来做。

    手指行至中段,徐盼盼忽然停住了,她盯着镜子里面的那张脸,忽然冷笑了一下,指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蠢不蠢,别人说随随便便几句话你就崩溃逃避把我叫出来了?没有我,你今天岂不是全都要说出来?没用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