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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七.月狐的另一种打开方式(上)

    “月狐大多雌雄同体,这也是他们年幼时候面容长相更为出众的原因之一,大约到了少年时期就已经可以选择自己的性别,不过无论是雌雄,他们皆有诞下后代的能力。”

    ——《万妖传?月狐》

    若说一开始那女人还有些怀疑,当看见桑和细心妥帖为杨婶包扎伤口之后还为她擦干净血迹,之前的怀疑也都转化成了歉意,她看了一眼目光呆滞的杨婶,转回头又对他俩叹了口气:“真是对不住,其实我也知道,阿檀她这个状态,多半也是她做了什么吓着您的夫人了…但她太可怜了,我们也只能这样才能稍微护着一些她。”

    “无妨,是我们对情况不够了解,冲撞了杨婶。”桑和颔首:“其实我们就是来调查…那件事情的。”

    他猜想杨婶的状态不好,也不敢直接提起那些事情只怕让对方又一次情绪失控,故而也只能用那件事情代称孩子走失的案件。

    “你们是……”

    女人自称姓马,是杨婶的邻居,听他们这么说大约也猜到了一些内情,只是她叹了口气,说:“何必呢?当初查了那么多,那么久,什么都没有,就是尸骨……”

    “小橙子!”

    正当几人寒暄交谈,绪眠甚至以为渐入佳境的时候,杨婶忽然站起来对着门口大喊的这一声直接打破了他们原本要深入聊下去的话语。

    说着她就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跑去,像是不觉得下巴疼痛;可她刚刚才重重的摔了一跤,这会正应该是头晕眼花,难受的紧。

    “诶……!”

    绪眠见状正要追上去,马婶的丈夫却先一步跟上去,绪眠于是停在了原地,有些无措的看着马婶,马婶坐在那,望了远去的身影一眼,此时的神色无奈至极里藏着的是长此以往的悲哀和麻木。

    她瞧了绪眠一眼,好像也猜的到她心里在想什么,摇了摇头说:“其实都习惯啦——小橙子丢了以后她就这样啦,大家都习惯了,我男人会去找她的,你们有什么想问的,问我就是了。”

    绪眠这才走回来,在桑和身边坐下。

    “您觉得这些走丢的孩子有什么共同点吗?”桑和一开口,问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问题:“我看过,他们不是生于同一日,互相之间也不认识,也没有亲缘关系,所以我想问问您,您觉得他们看起来会有什么共同点么?”

    “这个…”马婶思忖片刻,摇了摇头:“其实一开始,小橙子毕竟是第一个丢的嘛,大家都以为是叫哪里的人牙子拐走了,阿檀当时就哭晕过去了,不过你们别看她这样,她真的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女人,会变成今天这样,是因为她是绷得太紧了。”

    马婶毕竟也只是一个乡野农妇,面对这天神一般的男女未免还是带上了一点儿紧张的情绪,她下意识的看向桑和想要寻求一些肯定情绪,她起初还担心对方看不起自己这样的乡下人,却在那泛着淡淡金色的眼眸里寻求到了梦寐以求的勇气。

    那种淡金色让她瞬间生起了一种已经许多年没能在她身上有过的自信和大胆,她瞬间像是竹筒倒豆子似的,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全数告知对方:“二位有所不知,其实一开始我也只是怀疑…也没人信我,但我觉得这个事情和象族是有关系的。”

    “为什么觉得和他们有关系?”桑和不反驳也不惊讶他只是温柔的引导对方继续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让您有了这种想法?”

    “你们可能不知道,其实我年轻的时候在象族做过仆从,对他们的东西都有些了解。”马婶眼神忽然变得极其悠远,像是陷入了一场漫长的回忆当中:“象族有一种秘术的,是起死回生的秘术呀!”

    两人神色一凛。

    “我查过,我查过小橙子的生日…那是…那是”马婶说着,眉头拧在了一起,她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只能一个劲的敲自己的太阳穴,最后还是桑和握住了她的手腕:“好了,想不起来也没事的,一切还有我们。”

    说完看见马婶不再猛烈敲击自己的太阳穴了,桑和就松开了手

    这句话好像成了一个开关,马婶的神态恢复了正常,她笑着看两人,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也就是那样,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乡下农妇而已,能知道什么呢?”

    “无妨。”桑和看出她不愿多说,于是也不再纠结,而是携着绪眠一道起身,行礼之后便要离去,只是在出门之前,他扶着门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言出必行,小橙子,我们一定会找到的。”

    说完,他转过头来冲着马婶微微躬身,随后他们二人也不再停留,快步离开了。

    马婶愣了好一会,才缓慢的走到门口,看着那对年轻男女即将消失在远方的身影,心中莫名涌上了一阵酸涩,那是长久处于孤独之中,忽然一种被信任之后的委屈,压得她快要落下泪来。

    “你刚刚对她用了什么?”

    绪眠看着桑和:“为什么她清醒之后就不再承认自己说过的话了?”

    “我只是给了她一点小信心,让她说出自己内心所想罢了。”桑和不意外绪眠会问这个:“那点信心消失之后,她就会回归到自己生活原有的状态,我不想她记着,就顺手消除了她对于和我们说的这段话的记忆。”

    “意思是马婶是个很不自信的人?”绪眠皱了皱眉,回忆起女人雷厉风行护犊子的模样:“我总觉得,好像不太像啊。”

    “有的人的虚弱和极度不自信不是通过语言和行为表现出来的。”桑和忽然从后面把她抱住了,绪眠吓了一跳,他就稍微用了些力气,撒娇:“别动,这儿,风景很好,我们在这站会。”

    绪眠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快要日落的时候——他们居然在马婶那呆了这么久。

    田埂下是低垂的作物,在微风吹过的时候带起一阵浮动,携着晚风吹向远方。

    身边那人气息清浅,胸膛随着呼吸的节奏轻微起伏着,绪眠忽然也感受到了那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她索性任由桑和抱着,等待他的下文。

    “绪眠,不要看她表面上雷厉风行,但是说到底实际上也只是一个母亲,一个妻子罢了。”桑和叹了口气:“那些话只是她的猜想,如若错了呢?如若挑起人类和象族之间的恩怨了呢?她不敢,也不可能拿自己和家人出去赌,对不对?”

    桑和的话的确有道理,绪眠抿着唇,也不再说话。

    “你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吗?”桑和看出她情绪低落,于是问:“好像…和什么生日有关?”

    “象族秘术,生辰年月日。”绪眠皱眉:“这两个词连起来…感觉听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好事儿啊?”但是随后她又说:“不过我可以去查查,象族的秘术都保存在他们的族谱阁里。”

    “你连这个都知道?应不如告诉你的?还是那个……”

    绪眠:“……”

    她真是无语凝噎!所以狐狸居然还有醋狐狸这个品种吗?!她今天还真是长见识了。

    但是她又觉得这实在是好笑的紧,这人吃起飞醋来半点道理都不讲的模样让她又怜又爱。

    “兵分两路吧。”

    她本想问问这人为何总是吃应沈忱的飞醋,但是桑和轻哼了一声,看起来有些不开心,但是毕竟正事要紧的道理他还知道,于是说:“我去查查,你回徐家看着保护好那个孩子,情况有变你就叫我。”

    “为什么不是我去!?”

    “就凭我阵法学的比你好,就怕你看了也不理解。”醋狐狸也不回答他,就只是冷笑一声,半点思考时间也没留给绪眠,转头身影消失不见了。

    绪眠:“……”

    她认命一般的叹了口气,手中忽然多了个人形的小纸片,随后便见她的指尖燃起一阵细微的火苗,她的身影也是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

    随后,之前屋子里正与“桑和”玩闹的“绪眠”忽然变了一副模样。

    若说之前的那两个人看起来与他们的模样毫无区别,此时的绪眠忽然多了不少灵动。

    原来那只是纸人。

    今天早上他们都发现了徐盼盼极力挽留的意图,索性顺水推舟假装留了下来,不过真正留在屋子里只是他俩化形的纸人罢了。留了本人的一点神魂。

    绪眠趴在床上,看着正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桑和”,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还是那张熟悉的脸蛋,只不过眼神呆滞,没有半分往日的神采,随绪眠如何逗弄也就是在那不动。

    “好玩…但是,还是会跟我顶嘴的那一个比较可爱啊。”绪眠翻身下床。

    ——

    分头行动之后,绪眠回了徐家,而桑和直接去了绪眠说的地方。

    不过也幸亏之前他在象族的时候留心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地形位置,找到绪眠说的那个族谱阁倒也没有话费太多的时间。

    他没有打算去找应不如,通过应不如这条正常的常规路径去拿东西,毕竟现在一切都只是猜测,不应该再拖更多无关的人进来了。

    他直接进了三楼,此时的族谱阁应该是刚过了打扫的时间,屋子内静悄悄的,桑和站在正中间,闭上双眼,随后他的精神力具象化为了无数泛着金光的丝线,扑向四周的书籍,不过几息的时间,他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本书——他并不会直接伸手去拿,只凭借自己的精神力读完就好了。

    桑和睁开眼,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那是对于这恶意满满的阵法毒术的鄙夷:“以童男童女的性命来续命,这是什么样的禽兽才想的出来的事情!”

    ——

    “徐姑娘要见桑和?”

    绪眠微微蹙眉,有些疑惑的看着半刻之前进来,此时正跪在地上的阿郎:“你站起来说话,无需这样。”

    “小人只是一个粗鄙的下人,绪眠姑娘是贵客,无需顾忌在下。”阿郎跪在地上,额头抵地,语气温柔又谦卑,让人寻不出半点错误;这是徐盼盼之前就留给他的任务,如果发现他俩有一刻钟的事情都在做类似的事情,就说自己邀请他们过去谈事情。

    半刻钟之前绪眠动了,他分明看见这女子下了床铺,而那男人只是躺在床上没怎么动弹。

    或许主人说的是对的。

    阿郎思忖着,越发觉得徐盼盼英明神武,绪眠那边可是无语凝噎——这神魂再如何好用也只是桑和灵魂分出来的一点儿,更何况她之前还去看了,这人估计是在做正事,床上的纸人更是显得呆滞。

    这怎么能去见徐盼盼?

    “姑娘。”阿郎还是跪在外面,只是声音稍微加重了一些:“我们家大小姐还等着。”

    徐家人仍旧称呼徐盼盼为大小姐,与之前并无二致。

    “催什么催。”

    那个略带沙哑,听起来颇为不耐烦的声音忽然响起,下一秒就有一只冰凉的手扣住了绪眠的腕子。

    ——是桑和回来了。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规矩,居然轮的上一个下人来催主子,我们夫妻二人说房里话,轮的上你来多说?我倒要问问她徐盼盼是如何教下人的。”此刻的桑和忽然与之前完全判若两人,他坐起身来,满眼都是冷傲的煞气,绪眠看着他,有一瞬间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桑和看起来才更像是像是当年在魔界相遇时候那个高高在上魔族少主。

    “公子赎罪!”

    “滚开。”桑和根本无法形容自己刚睁眼那一刻的怒气;在书籍里看见的怨毒秘术和一睁眼发现有人居然敢对绪眠无礼这两件事情堆在他的心口,压得他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恶意,他死死的盯着趴在地上,因为他的威压完全抬不起头的阿郎,正要一脚踹过去的时候忽然被绪眠摁住了。

    “不值得。”

    绪眠看出了他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边缘,把人往回一拉,轻轻的吻了一下对方的额头,阿郎立马发现那股之前一直笼罩着他的威压骤然消失。

    他抬起头,看见女人正将男人抱着,她并没有他那般的身高,却把对方把控到恰达好处。

    “去回了你家大小姐。”绪眠微笑道:“今天怕是见不了她了。”

    “这……”

    “我家相公最近有孕,心情不好,你就告诉徐盼盼,别往一个孕夫的枪口上撞。”

    桑和:“!??!?”

    她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