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盈盈的异常表现，早就吸引了雅间的楚询。
楚询是奉命来调查步离雪的。起因是神机盟洛炎上报周王，说雪影门主极有可能是十年前东海大战的存疑者。此番来京城，是对十年前的事情存疑的。
周王对十年前的事情一直都耿耿于怀，一般人提起来，存疑都会惹其大发雷霆的。像神机盟这种暗中组织，提起来周王就很慎重了。于是派了楚询这个第一高手调查。
步离雪跟琉璃阁有密切的关系。
楚询把这个报告给周王的时候，周王似乎松了一口气，不是跟十年前的人有关就行。
十年前跟琉璃阁有关的人，肯定都死绝了。不然以琉璃阁的势力，不会风平浪静这么久。周王很笃定。
第一天的比试，步离雪两人就这样通过了。
“你真是……”绿袖看着站在梅树下发呆的步离雪，“琉璃雪当时叫你自己喝，你非不。现在拿出来让大家品，值得嘛？”
“无物隔前尘。”步离雪没有正面回答绿袖，“其实值不值得，看自己的心。你去问你爷爷，给我琉璃雪，值得吗？”
“他肯定说值得。”绿袖叹了一口气，“唉，罢了，每次说你，都被你反过来说我。”
“我是一个已经死过的人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步离雪认真地道，“虽然有些话不用说你也知道，但是，还是，谢谢你。”
绿袖闻言，只觉得鼻子酸酸的，“算了，别说了，我去给你制药。跟着你，怎么样，都是值得。”
三关的比试因为林浅浅会亲自出场，不是在大厅了。对比六门要私密许多，观众也是严格筛选的，都是有头有脸之人。
林浅浅真是个漂亮的女人。她的漂亮跟步离雪相比，多了红润和风情。此刻，端端正正地做在位子上。嗓音温柔，说着规则，“为公平起见，这三关，裁判是各位观众。”
第一关，便是茶艺。
林浅浅拍拍手，雅间里就走进来五个年轻女子，每人都是素面朝天，但是面容姣好，身材惹人。修长的脖子下面，可以看到白皙的皮肤一直延伸到高高隆起用纱布裹着的胸部。
五女子看起来都只有十几岁，乌黑的头发都严密地束到了脑后，穿着贴身的上衣，修长的脖子下面，可以看到白皙的皮肤一直延伸到高高隆起胸部。
下身也只穿着短裤，可以看见修长的大腿上白嫩的肌肤。
“这是我们揽月楼的茶女。”林浅浅介绍，“有一种茶艺，是这样制造的。请大家欣赏。”
说着，便有人在雅间里焚香奏乐。茶案也也有人烧起了清水。
五个茶女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每人都抓起一捧茶叶，随着音乐，有规律地，放在手中，腿上，酥胸上大片的肌肤揉搓着，腰肢不停地舞动……
香气袅袅，仙乐靡靡，女子曼妙的身材，扭动的肢体，颤动的肌肤，似乎上面有薄薄的汗水。
雅间里有贵族公子已经忍不住吞咽口水。
林浅浅的声音却冷静无比，“茶女都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定期严格经过大夫的检查，每次制茶前都是经过严格的沐浴更衣……”
“这就是传说中的女茶？”步离雪似乎听到有人在小声道。
“这……喝不喝茶已经不重要了……”有人眼睛似乎已经喷火。
一曲终了，茶女把已经揉好的茶放在茶几上，退了出去。已经有茶师在茶案上煮起来。
“这次茶艺比试很简单，就是步姑娘品出这五个人的茶有什么不一样，就算赢。”林浅浅声音动人，“茶叶在没制之前都是一样的。同一棵茶树，同一个人同一时间断采摘，同样的地方同时晾晒……”
“意思就是说出五个人不一样就可以了呗。”盈盈声音不大，雅间的人却都听到了。
这哪是品茶，是品人呀。
“在座的各位，若品出不一样的地方，揽月楼也有赏。”林浅浅此言一出，原来已经被茶女迷得七荤八素的公子早已经跃跃欲试。
品不不品得出其次，毕竟试一试这种茶都是难得的。五杯茶首先被端到了步离雪跟前。
“不必喝了。”步离雪只吸了一口茶香，就推开了，着手写下了答案，交给了揽月楼。
“让各位先尝一尝再看答案吧。”步离雪道。
众人很欣喜，没人都试了五小杯。
“好喝……”
“果然美人的茶，就是不一样。”
就在众人都在高度评价赞不绝口的时候，有一个不同的声音，
“这杯不对。”说话之人是一个中年男子。
“噢？静候爷什么说法？”众人认出来这是静侯爷。
“这杯茶制茶的人，不是处子。”静侯爷神情肃穆，“而且，真正的女茶，不是刚才那样子制造的。”
静候爷接着又说了许多关于女茶的事情，众人都叹为观止。
盈盈用密语小声对着步离雪道，“果然是他，他是当年的知情人。”
静候说的对，五个茶女中，有一个不是处子。当然，步离雪的答案里面，也有写到。揽月楼为此还查到那个不是处子的茶女，茶女都是贫苦人家的孩子，逼迫卖来揽月楼，那女子原来就有一个情郎，前几天那情郎不能等茶女，要娶别的女子为妻了，最后一次来找茶女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就破了禁。
这是故事之外的，就不细说了。
这样的结局，肯定是步离雪赢了。
到了舞这一关，林浅浅就亲自上场了。
主题，是《年轻》
衣着曼妙，身材妖娆的林浅浅，让大周的顶端权贵，似乎第一次领略到什么样才是跳舞。什么才是年轻。年轻就是貌美，年轻就是活力，年轻就是激情，年轻就有目空一切的资本，年轻就有颠倒众生的芳华……
“这场，用再比了。”已经有人断言。这是已经快三十岁的林浅浅，想不到还是如此的年轻，如此的迷人。
众人都在惊叹林浅浅的舞蹈时候，步离雪已经换了一身红衣出来。
红衣是束袖修身的骑装，脚上蹬着战靴，头发也已经高高挽起，一副英姿飒爽的样子。
众人这两天已经习惯了苍白的步离雪，突然她这样的装扮，一下子显得她活泼无比。更加令人惊奇的是，她带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在大厅里舞起来。
红衣影子飞舞，长剑波光粼粼，眼眸如星。
“纤腰玉带着红纱，谁家千金貌若花。刀枪掩映芙蓉面，回眸一笑胜星华。”
不知道是谁突然念出了这首诗句。
上了年纪的人都记得这首多年前描述薛雪的诗句，是啊，那个意志风发的少女，那时候，真的是年轻啊。
年轻，是红衣的张扬，是心境澄澈的友谊，是战场上的热血，是拳拳的赤子之心，是一番爱国的心血
……
谁的红衣染了血，谁人生死越阴阳
谁的青春似烈火，谁的青丝如白雪
无疑，舞这一关，步离雪又赢了。但是没有掌声，没有欢呼，众人都想着心事，陷入过去的回忆之中。
跳完舞的步离雪很疲惫。要求休息。她一觉从下午睡到了黄昏。
睡梦中，战火，叫喊，鲜血……步离雪睁开眼，悠悠的阳光照进窗子……一如美好的童年，张扬肆意的盈盈……那已经好像有上辈子的回忆一样，流光疏影，人间烟火……
好像，很久远了……
对联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因着是最后一关，也允许很多观众，揽月楼大厅灯火辉煌，熙熙攘攘。
林浅浅和步离雪两人都在二楼，两雅间相对，隔着珠帘和屏风。人影绰绰，两美女对决。想想就令人兴奋。
婢女立在门口。
各自都有传话的。
第一联：风风雨雨，暖暖寒寒，处处寻寻觅觅。
此联一出，大厅人头攒动。有人跃跃欲试。
那边，步离雪已经写好：
莺莺燕燕，花花叶叶，卿卿暮暮朝朝。
妙啊，众人叹道，速度这样快，还对得这样工整有有意义。
第二联：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暮暮朝朝，黑夜尽头方见日。
步离雪对：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夏夏秋秋，暑暑凉凉，严冬过后始逢春。
……
就这样不过半个时辰，就对了几十联，步离雪速度快得让人砸舌。
“最后一联，步姑娘若一柱香内对出来，以后小女任你差遣。”林浅浅不知道何时已经命人撤去了屏风，卷起了珠帘，走了出来。她本来身材就高挑修长，此刻竟然是一副男子的打扮，秀发像成年男子那样用发冠绑起，一身白衣，手执折扇，竟然有陌上人如玉的感觉。
她的目光越过人山人海，朝着步离雪望来。
步离雪突然心里有些发颤，这个人，竟然有些似刘璃。
只见她玉齿轻启，一字一句：
天界舞流萤，牛郎夜点灯，鹊桥七夕下，偎语到天明，银汉浅且清，隔水渡疏星。
步离雪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七夕，她和刘璃在琉璃山上看星星，看山下城池的灯火，那时候的他们，那样的烂漫，天真，无忧，无虑。
是什么，让他白衣染黑，又是什么让自己失血？过了今晚，真的就回不去了。或许又是，十年前的夜晚开始，就回不去了。
楚询是奉命来调查步离雪的。起因是神机盟洛炎上报周王，说雪影门主极有可能是十年前东海大战的存疑者。此番来京城，是对十年前的事情存疑的。
周王对十年前的事情一直都耿耿于怀，一般人提起来，存疑都会惹其大发雷霆的。像神机盟这种暗中组织，提起来周王就很慎重了。于是派了楚询这个第一高手调查。
步离雪跟琉璃阁有密切的关系。
楚询把这个报告给周王的时候，周王似乎松了一口气，不是跟十年前的人有关就行。
十年前跟琉璃阁有关的人，肯定都死绝了。不然以琉璃阁的势力，不会风平浪静这么久。周王很笃定。
第一天的比试，步离雪两人就这样通过了。
“你真是……”绿袖看着站在梅树下发呆的步离雪，“琉璃雪当时叫你自己喝，你非不。现在拿出来让大家品，值得嘛？”
“无物隔前尘。”步离雪没有正面回答绿袖，“其实值不值得，看自己的心。你去问你爷爷，给我琉璃雪，值得吗？”
“他肯定说值得。”绿袖叹了一口气，“唉，罢了，每次说你，都被你反过来说我。”
“我是一个已经死过的人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步离雪认真地道，“虽然有些话不用说你也知道，但是，还是，谢谢你。”
绿袖闻言，只觉得鼻子酸酸的，“算了，别说了，我去给你制药。跟着你，怎么样，都是值得。”
三关的比试因为林浅浅会亲自出场，不是在大厅了。对比六门要私密许多，观众也是严格筛选的，都是有头有脸之人。
林浅浅真是个漂亮的女人。她的漂亮跟步离雪相比，多了红润和风情。此刻，端端正正地做在位子上。嗓音温柔，说着规则，“为公平起见，这三关，裁判是各位观众。”
第一关，便是茶艺。
林浅浅拍拍手，雅间里就走进来五个年轻女子，每人都是素面朝天，但是面容姣好，身材惹人。修长的脖子下面，可以看到白皙的皮肤一直延伸到高高隆起用纱布裹着的胸部。
五女子看起来都只有十几岁，乌黑的头发都严密地束到了脑后，穿着贴身的上衣，修长的脖子下面，可以看到白皙的皮肤一直延伸到高高隆起胸部。
下身也只穿着短裤，可以看见修长的大腿上白嫩的肌肤。
“这是我们揽月楼的茶女。”林浅浅介绍，“有一种茶艺，是这样制造的。请大家欣赏。”
说着，便有人在雅间里焚香奏乐。茶案也也有人烧起了清水。
五个茶女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每人都抓起一捧茶叶，随着音乐，有规律地，放在手中，腿上，酥胸上大片的肌肤揉搓着，腰肢不停地舞动……
香气袅袅，仙乐靡靡，女子曼妙的身材，扭动的肢体，颤动的肌肤，似乎上面有薄薄的汗水。
雅间里有贵族公子已经忍不住吞咽口水。
林浅浅的声音却冷静无比，“茶女都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定期严格经过大夫的检查，每次制茶前都是经过严格的沐浴更衣……”
“这就是传说中的女茶？”步离雪似乎听到有人在小声道。
“这……喝不喝茶已经不重要了……”有人眼睛似乎已经喷火。
一曲终了，茶女把已经揉好的茶放在茶几上，退了出去。已经有茶师在茶案上煮起来。
“这次茶艺比试很简单，就是步姑娘品出这五个人的茶有什么不一样，就算赢。”林浅浅声音动人，“茶叶在没制之前都是一样的。同一棵茶树，同一个人同一时间断采摘，同样的地方同时晾晒……”
“意思就是说出五个人不一样就可以了呗。”盈盈声音不大，雅间的人却都听到了。
这哪是品茶，是品人呀。
“在座的各位，若品出不一样的地方，揽月楼也有赏。”林浅浅此言一出，原来已经被茶女迷得七荤八素的公子早已经跃跃欲试。
品不不品得出其次，毕竟试一试这种茶都是难得的。五杯茶首先被端到了步离雪跟前。
“不必喝了。”步离雪只吸了一口茶香，就推开了，着手写下了答案，交给了揽月楼。
“让各位先尝一尝再看答案吧。”步离雪道。
众人很欣喜，没人都试了五小杯。
“好喝……”
“果然美人的茶，就是不一样。”
就在众人都在高度评价赞不绝口的时候，有一个不同的声音，
“这杯不对。”说话之人是一个中年男子。
“噢？静候爷什么说法？”众人认出来这是静侯爷。
“这杯茶制茶的人，不是处子。”静侯爷神情肃穆，“而且，真正的女茶，不是刚才那样子制造的。”
静候爷接着又说了许多关于女茶的事情，众人都叹为观止。
盈盈用密语小声对着步离雪道，“果然是他，他是当年的知情人。”
静候说的对，五个茶女中，有一个不是处子。当然，步离雪的答案里面，也有写到。揽月楼为此还查到那个不是处子的茶女，茶女都是贫苦人家的孩子，逼迫卖来揽月楼，那女子原来就有一个情郎，前几天那情郎不能等茶女，要娶别的女子为妻了，最后一次来找茶女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就破了禁。
这是故事之外的，就不细说了。
这样的结局，肯定是步离雪赢了。
到了舞这一关，林浅浅就亲自上场了。
主题，是《年轻》
衣着曼妙，身材妖娆的林浅浅，让大周的顶端权贵，似乎第一次领略到什么样才是跳舞。什么才是年轻。年轻就是貌美，年轻就是活力，年轻就是激情，年轻就有目空一切的资本，年轻就有颠倒众生的芳华……
“这场，用再比了。”已经有人断言。这是已经快三十岁的林浅浅，想不到还是如此的年轻，如此的迷人。
众人都在惊叹林浅浅的舞蹈时候，步离雪已经换了一身红衣出来。
红衣是束袖修身的骑装，脚上蹬着战靴，头发也已经高高挽起，一副英姿飒爽的样子。
众人这两天已经习惯了苍白的步离雪，突然她这样的装扮，一下子显得她活泼无比。更加令人惊奇的是，她带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在大厅里舞起来。
红衣影子飞舞，长剑波光粼粼，眼眸如星。
“纤腰玉带着红纱，谁家千金貌若花。刀枪掩映芙蓉面，回眸一笑胜星华。”
不知道是谁突然念出了这首诗句。
上了年纪的人都记得这首多年前描述薛雪的诗句，是啊，那个意志风发的少女，那时候，真的是年轻啊。
年轻，是红衣的张扬，是心境澄澈的友谊，是战场上的热血，是拳拳的赤子之心，是一番爱国的心血
……
谁的红衣染了血，谁人生死越阴阳
谁的青春似烈火，谁的青丝如白雪
无疑，舞这一关，步离雪又赢了。但是没有掌声，没有欢呼，众人都想着心事，陷入过去的回忆之中。
跳完舞的步离雪很疲惫。要求休息。她一觉从下午睡到了黄昏。
睡梦中，战火，叫喊，鲜血……步离雪睁开眼，悠悠的阳光照进窗子……一如美好的童年，张扬肆意的盈盈……那已经好像有上辈子的回忆一样，流光疏影，人间烟火……
好像，很久远了……
对联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因着是最后一关，也允许很多观众，揽月楼大厅灯火辉煌，熙熙攘攘。
林浅浅和步离雪两人都在二楼，两雅间相对，隔着珠帘和屏风。人影绰绰，两美女对决。想想就令人兴奋。
婢女立在门口。
各自都有传话的。
第一联：风风雨雨，暖暖寒寒，处处寻寻觅觅。
此联一出，大厅人头攒动。有人跃跃欲试。
那边，步离雪已经写好：
莺莺燕燕，花花叶叶，卿卿暮暮朝朝。
妙啊，众人叹道，速度这样快，还对得这样工整有有意义。
第二联：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暮暮朝朝，黑夜尽头方见日。
步离雪对：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夏夏秋秋，暑暑凉凉，严冬过后始逢春。
……
就这样不过半个时辰，就对了几十联，步离雪速度快得让人砸舌。
“最后一联，步姑娘若一柱香内对出来，以后小女任你差遣。”林浅浅不知道何时已经命人撤去了屏风，卷起了珠帘，走了出来。她本来身材就高挑修长，此刻竟然是一副男子的打扮，秀发像成年男子那样用发冠绑起，一身白衣，手执折扇，竟然有陌上人如玉的感觉。
她的目光越过人山人海，朝着步离雪望来。
步离雪突然心里有些发颤，这个人，竟然有些似刘璃。
只见她玉齿轻启，一字一句：
天界舞流萤，牛郎夜点灯，鹊桥七夕下，偎语到天明，银汉浅且清，隔水渡疏星。
步离雪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七夕，她和刘璃在琉璃山上看星星，看山下城池的灯火，那时候的他们，那样的烂漫，天真，无忧，无虑。
是什么，让他白衣染黑，又是什么让自己失血？过了今晚，真的就回不去了。或许又是，十年前的夜晚开始，就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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