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既视感
何芸挂断了通话器，拿起桌上的病例。
照片上是极为阳光的小伙子，她很难将之同特护病房中的人联系到一起。
姓名：顾晨
病症：重度精神分裂。
护理：特级（病人潜藏攻击性，请勿携带任何其他物品进入病房）。
何芸将手中的病例放到一旁，拿起护理记录，朝着病房走去。
他们曾经是同学，彼时他是心理学专业高材生，而她则是临床，相识于选修课小组。
顾晨给她印象最深的，是永远荡漾着笑意的嘴角，以及逗人发笑的沙雕！
何芸想着想着不由笑了，但是突然又有些遗憾。
“唉。”
谁又能想到，曾经的心理学高材生最后竟然是精神疾病患者？
医院的过道上灯光亮如白纸，但是空无一人，只有何芸踏踏的脚步声在过道里格外清脆。
作为YC市最大的精神病院，管理病人有着严格的分级制度，不同程度的病人将被分配到不同的大楼，就例如隔壁的那栋楼就显得很吵杂，人生鼎沸，歌声嘹亮。
顾晨是为数不多的，需要特级护理的病人。
一路来到深处的病房，厚重的单向玻璃能清楚的看到屋内有些迷茫的病人。
门口有两位值班护士，起身示意。
何芸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仔细在身上检查片刻，确认没有任何危险品之后，挥了挥手示意打开门，何芸随即走了进去。
“医生，我没病！”
“我什么时候出院？”
没来得及打招呼，对面的人率先匆忙开口，就跟大多数精神病人一样。
何芸微微一笑，“当然，很快就能出院了，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
“我真没病！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顾晨翻了白眼，像看傻子一样盯着，长发及腰？胸大无脑？
这种幼稚的借口，都能说出口？
要不是她胸牌上清楚写着，‘精神科主任何芸’几个字，顾晨甚至觉得是不是另外一个精神病人，来跟他玩儿角色扮演了。
何芸仔细的盯着顾晨的瞳孔，发现清明无比，并没有任何杂质。
“既然如此，我们来做一个简单的测试。”说着摆正纸业，拿出签字笔。
给正常人测精神病，不是强迫，就是有病！
测试者有病！
“行，你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请问一个猎人开枪打狐狸，结果猎人中枪死了，请问为什么？”
明明没有风，顾晨却有种风中凌乱的错觉。
何芸看着一脸呆滞的顾晨，笑靥如花，“因为它是反射狐！”
顾晨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沉默以对。
“开个玩笑别介意。”何芸撩了撩耳旁的秀发，露出精致的脸庞，补充道：“接下来是正式的问题，请务必想好了再回答。”
顾晨点点头。
屋内有了片刻安静后，何芸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受伤的吗？”
“我遭到自称HRP成员的袭击。”
“嗯，你继续说。”
何芸表现的很有耐心，顾晨松了口气，至少这位医生再碰到这种未知威胁的时候，并没有质疑和惊慌失措的表现，这节省了他很多时间。
“他们借助心理咨询的名义进入到我的办公室，其中的一名女性极为专业，力量比一般成年男性更大，甚至携带了手枪，感觉是受到过专业训练。”
“你说是在你的办公室？你当时在哪里，做什么工作？”
“额......简单来说，我是在安德赛，担任高级心理咨询师。”顾晨露出微笑，甚至微微拉了拉衣领，看起来相当专业。
不知为何，顾晨竟然觉得何芸笑的有些牵强。
“这......有什么问题吗？”
“安德赛作为全球知名心理咨询机构，他们的安保措施极为完善，持枪歹徒不可能进入其中。”
何芸低了低头，发丝掩盖了瞳孔，不停记录着什么，说道一半才缓缓抬起瞳孔。
“而且，顾晨......”
“你说进入你的办公室的，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女性杀手，力气超过成年男性，那么在对方持枪的前提下，你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顾晨有些头疼，解释起来很麻烦。
而且，要打动某些自称专业的人，如果没有足够的冲击力，让她改变观念，几乎不可能改变她所认定的‘事实’。
略微思索片刻，顾晨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的盯着何芸。
“接下来我说的事，也许你很难相信，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何芸抬起头，手中不停写写画画的笔尖突然停住，认真倾听顾晨接下来的话，或者说，狡辩。
“你有没有在某一刻，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极度熟悉，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曾经在哪儿经历过。”
顾晨慎重的盯着何芸，直到看到她脸上似有似无的僵硬表情，才松了口气，至少没觉得我是傻逼。
“我将它称之为，既视感！”
“这......和经历有关？”
顾晨点头继续说道。
“不只是我，或多或少，或重或轻，几乎所有人都有，但是我不同......或者说，我是大多数人的强化版本！”
说着顾晨微微咧了咧嘴，雪白的牙齿格外靓丽，“我清晰、明确的记住所有我所发生的既视感！”
“也就是说......我清楚的知道，我被枪杀了很多次，直到最后我才在无数次经验中夺得主动权，抢占先机，存活了下来。”
何芸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有些呆住了。
说实话，多少有些震惊，并非震惊于‘既视感’的存在与否，而是震惊于一名重度精神疾病换着的表述，竟然逻辑自洽。
顾晨并没有理会何芸的震惊，而是接二连三的抛出自己的经历和猜测，以论证真实性。
“纸笔借我。”
没等何芸反应，顾晨直接夺过了纸笔，飞快的在背面画了起来。
“通过HRP猎杀我的数十次既视感验证，出现最多的关键词是‘时光机’，‘观测者’，‘命运’等，做出如下推测来论证我说的真实性！”顾晨咧了咧嘴。
“第一、过去或者未来的你通过某种技术手段，例如时光机，回溯到这一刻，重新经历了无数次的现在，以至于现在的自己，产生了极为似曾相识的感觉，既视感！”
“第二、普通人对既视感的认知，极为短暂且模糊，但是存在极少数的一类人，对‘既视感’非常敏感且记忆深刻，他们便被赋予了‘观测者’的称呼。”
“第三......”
顾晨咬了咬笔头，瞳孔闪烁着精光，正准备写下第三个推测，却被突然插话的声音打断，微微抬头看向面前的人影。
何芸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第三、既视感或许只是海马体，错误的记录了以前你曾经到过的另外一个似是而非的地方，最终因为时间的流失，或者因为，例如：幻想，等因素的刺激，导致你产生似曾相识的错觉。”
“相信我，那不可能！”顾晨摇摇头极为认真。
照片上是极为阳光的小伙子，她很难将之同特护病房中的人联系到一起。
姓名：顾晨
病症：重度精神分裂。
护理：特级（病人潜藏攻击性，请勿携带任何其他物品进入病房）。
何芸将手中的病例放到一旁，拿起护理记录，朝着病房走去。
他们曾经是同学，彼时他是心理学专业高材生，而她则是临床，相识于选修课小组。
顾晨给她印象最深的，是永远荡漾着笑意的嘴角，以及逗人发笑的沙雕！
何芸想着想着不由笑了，但是突然又有些遗憾。
“唉。”
谁又能想到，曾经的心理学高材生最后竟然是精神疾病患者？
医院的过道上灯光亮如白纸，但是空无一人，只有何芸踏踏的脚步声在过道里格外清脆。
作为YC市最大的精神病院，管理病人有着严格的分级制度，不同程度的病人将被分配到不同的大楼，就例如隔壁的那栋楼就显得很吵杂，人生鼎沸，歌声嘹亮。
顾晨是为数不多的，需要特级护理的病人。
一路来到深处的病房，厚重的单向玻璃能清楚的看到屋内有些迷茫的病人。
门口有两位值班护士，起身示意。
何芸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仔细在身上检查片刻，确认没有任何危险品之后，挥了挥手示意打开门，何芸随即走了进去。
“医生，我没病！”
“我什么时候出院？”
没来得及打招呼，对面的人率先匆忙开口，就跟大多数精神病人一样。
何芸微微一笑，“当然，很快就能出院了，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
“我真没病！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顾晨翻了白眼，像看傻子一样盯着，长发及腰？胸大无脑？
这种幼稚的借口，都能说出口？
要不是她胸牌上清楚写着，‘精神科主任何芸’几个字，顾晨甚至觉得是不是另外一个精神病人，来跟他玩儿角色扮演了。
何芸仔细的盯着顾晨的瞳孔，发现清明无比，并没有任何杂质。
“既然如此，我们来做一个简单的测试。”说着摆正纸业，拿出签字笔。
给正常人测精神病，不是强迫，就是有病！
测试者有病！
“行，你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请问一个猎人开枪打狐狸，结果猎人中枪死了，请问为什么？”
明明没有风，顾晨却有种风中凌乱的错觉。
何芸看着一脸呆滞的顾晨，笑靥如花，“因为它是反射狐！”
顾晨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沉默以对。
“开个玩笑别介意。”何芸撩了撩耳旁的秀发，露出精致的脸庞，补充道：“接下来是正式的问题，请务必想好了再回答。”
顾晨点点头。
屋内有了片刻安静后，何芸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受伤的吗？”
“我遭到自称HRP成员的袭击。”
“嗯，你继续说。”
何芸表现的很有耐心，顾晨松了口气，至少这位医生再碰到这种未知威胁的时候，并没有质疑和惊慌失措的表现，这节省了他很多时间。
“他们借助心理咨询的名义进入到我的办公室，其中的一名女性极为专业，力量比一般成年男性更大，甚至携带了手枪，感觉是受到过专业训练。”
“你说是在你的办公室？你当时在哪里，做什么工作？”
“额......简单来说，我是在安德赛，担任高级心理咨询师。”顾晨露出微笑，甚至微微拉了拉衣领，看起来相当专业。
不知为何，顾晨竟然觉得何芸笑的有些牵强。
“这......有什么问题吗？”
“安德赛作为全球知名心理咨询机构，他们的安保措施极为完善，持枪歹徒不可能进入其中。”
何芸低了低头，发丝掩盖了瞳孔，不停记录着什么，说道一半才缓缓抬起瞳孔。
“而且，顾晨......”
“你说进入你的办公室的，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女性杀手，力气超过成年男性，那么在对方持枪的前提下，你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顾晨有些头疼，解释起来很麻烦。
而且，要打动某些自称专业的人，如果没有足够的冲击力，让她改变观念，几乎不可能改变她所认定的‘事实’。
略微思索片刻，顾晨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的盯着何芸。
“接下来我说的事，也许你很难相信，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何芸抬起头，手中不停写写画画的笔尖突然停住，认真倾听顾晨接下来的话，或者说，狡辩。
“你有没有在某一刻，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极度熟悉，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曾经在哪儿经历过。”
顾晨慎重的盯着何芸，直到看到她脸上似有似无的僵硬表情，才松了口气，至少没觉得我是傻逼。
“我将它称之为，既视感！”
“这......和经历有关？”
顾晨点头继续说道。
“不只是我，或多或少，或重或轻，几乎所有人都有，但是我不同......或者说，我是大多数人的强化版本！”
说着顾晨微微咧了咧嘴，雪白的牙齿格外靓丽，“我清晰、明确的记住所有我所发生的既视感！”
“也就是说......我清楚的知道，我被枪杀了很多次，直到最后我才在无数次经验中夺得主动权，抢占先机，存活了下来。”
何芸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有些呆住了。
说实话，多少有些震惊，并非震惊于‘既视感’的存在与否，而是震惊于一名重度精神疾病换着的表述，竟然逻辑自洽。
顾晨并没有理会何芸的震惊，而是接二连三的抛出自己的经历和猜测，以论证真实性。
“纸笔借我。”
没等何芸反应，顾晨直接夺过了纸笔，飞快的在背面画了起来。
“通过HRP猎杀我的数十次既视感验证，出现最多的关键词是‘时光机’，‘观测者’，‘命运’等，做出如下推测来论证我说的真实性！”顾晨咧了咧嘴。
“第一、过去或者未来的你通过某种技术手段，例如时光机，回溯到这一刻，重新经历了无数次的现在，以至于现在的自己，产生了极为似曾相识的感觉，既视感！”
“第二、普通人对既视感的认知，极为短暂且模糊，但是存在极少数的一类人，对‘既视感’非常敏感且记忆深刻，他们便被赋予了‘观测者’的称呼。”
“第三......”
顾晨咬了咬笔头，瞳孔闪烁着精光，正准备写下第三个推测，却被突然插话的声音打断，微微抬头看向面前的人影。
何芸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第三、既视感或许只是海马体，错误的记录了以前你曾经到过的另外一个似是而非的地方，最终因为时间的流失，或者因为，例如：幻想，等因素的刺激，导致你产生似曾相识的错觉。”
“相信我，那不可能！”顾晨摇摇头极为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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