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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战武昌

    却说苏黥点起军士来捉拿张氏兄弟,这时恰只有张秦和张燕在客舍。苏黥令人围住客舍,上楼去捉人。有军士说:“是否先唤出旅客,免得伤及无辜?”苏黥道:“扭捏什么,出了事有我担着。”众军士乃从左右两处楼梯上楼。张燕和张秦听得动静,出房间来看,见楼上楼下都是手握长枪的军士,楼下正中是苏黥仰着头气势汹汹站立着。

    张燕喊道:“那刺罪的囚徒,皮肉发痒了,又来讨打吗?”苏黥指着二张大骂道:“两只老野猪到处拱食,害死我的斗鸡,非叫你们血债血偿不可。”张秦道:“原来是死了一只鸡,不知今后你是缺了打鸣的,还是缺了下蛋的?我看你能耐也大,脖子一伸,也打得鸣,屁股一撅,也下得蛋。”苏黥道:“你们父母老子脖子一伸、屁股一撅,才生出你们两个混账王八蛋,真惹得人笑话。”一摆手,众军士蜂拥而上来杀二张。

    张燕对张秦说:“辱及父母,无须再手下留情。”张秦吐一粒痰星,抽剑迎战军卒。张燕闪进房里摸出两把钢刀,大叫:“爷爷今日须杀他个痛快!”于是施展神威,立时砍翻二十多人。军士并不退却。张秦懂得擒贼先擒王,抽身跳下楼去,挥剑直取苏黥。苏黥吓得张皇失措,慌忙退到楼梯口,左右不得出,军士护卫在前。张燕也纵身一跃跳到楼下,双刀飞旋挡住军士。张秦遂腾出手直取苏黥,一剑将他的脖子刺了个透穿,登时毙命。众军士见状,愈加发狠。

    张燕对张秦说:“休理会这群裹着鼻涕的粘虫,咱们走为上计。“于是二人往店外退去,正遇见张齐、张楚和内史赵损一路说笑着走来。张齐高声问:“二弟如何与官军缠斗?”赵损听得内中二人是张齐之弟,赶忙喝止军士,众人方才罢手。张燕尽叙斗鸡台之事。张齐急得跺脚道:“今惹出人命官司,如何收得了场?”赵损道:“那苏黥是咨议参军苏宝之子,平日里也挨了他老子不少的棍棒,仍是嚣张跋扈。如今死了,有我去参军那里周旋,众位不必太过惊慌。“乃使受伤的军士治伤去,领着其余的军士将苏黥的尸首送回府里,张齐自去赔偿了客店的损失。

    原来这一日张齐、张楚第四次拜谒王府,恰遇着内史赵损。赵损惊问:“二位岂非尚书令张苍之子?”张齐道:”正是。兄弟几人特来拜见长沙王,只是数次投递书信不得召见。“赵损道:”险些错失大才。二位公子这就随我进府。“时司马盎正在处理政务,赵损使二张门外等候,自来与司马盎说话。赵损瞥见案上有张齐投递的书信,问:“有贤士求见殿下吗?”司马盎道:“何来贤士?”赵损拿起书信呈与司马盎看,道:“张氏兄弟乃尚书令张苍之子。张苍五子皆有才识,殿下如何不知?”司马盎恍然大悟,道:“若非先生点拨,孤竟然不知。”赵损道:”张氏兄弟就在门外。“司马盎立即起身迎进二张,与之谈话,十分投机,道:“愿众位留在麾下,孤日夜聆听教诲。”张齐道:“我等本是来投殿下。”司马盎大喜,是夜用过饭,请赵损送二张回客舍,故而遇着众人打斗。

    次日司马盎又召见张氏兄弟,见四人各各英姿勃发,乃收张齐为行军司马,张楚为右常侍,张燕为骑都尉。忽地从众官中走出一人,黯然道:“张秦无故杀我次子,请殿下依法处治。”司马盎惊诧,问:“竟有此事?”赵损道:“两人皆年轻,因小事惹起争端,苏黥私调军队而动了干戈,张秦误伤人命。”司马盎对苏宝蔼然说道:“私调军队是等同于谋反啊。”苏宝哑然。司马盎又道:“孤知此事将军不明内情,且不予深究,将涉事军官解职便了。”又道:“张秦失手杀人,罪责难逃,先寄下五十法杖,暂且不予收用。”苏宝迫于私调军队的大罪,不敢争执,心内深恨张氏兄弟。司马盎提拔苏宝长子为衡阳丞,以示安抚。

    却说大将韩护奉命攻伐宋会,不能胜,遣流星马向长沙王送告急文书。司马盎聚众商议对策。张齐道:“官军士气低落,殿下可亲自统兵讨贼。”司马盎于是带张齐、张燕去伐武昌。张秦也要随军出战,张齐不许,张秦恼恨。

    韩护接应司马盎到营,备言宋会猖獗,更有宋央诨号“摩天金刚”,人高马大,勇不可挡,贼军又于城中开采铜铁,设炉冶炼许多兵器,十分勇猛。张燕道:“将军惯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张燕不才,也誓要活捉宋央。”于是请兵出战。张齐道:“也好,待看了贼军手段,才便于用兵。”司马盎应允。

    次日两军对阵,张燕望见那宋央身长九尺,使一枝青龙戟,不穿铠甲,只披长袍,座下马高八尺余,好不威风。张燕性急,带五百士卒冲入贼军阵中,持斧左突右冲,劈死贼将三名。恼得宋央兴起,飞马直取张燕,二人斗四十合,张燕渐渐力怯。张齐急忙挥军冲杀过去,双方混战,张齐、张燕退军回营,乃信宋央之勇。

    张齐道:“若能收降宋央,不怕宋会猖獗。”韩护道:“宋央轻财重义,又与宋会是同乡,难教他弃暗投明。”张齐道:“从长计议。”

    宋央得胜回城,宋会大喜,抚其背道:“有贤弟在,我无忧虑。”又拨大将范醒、朱囚引一万五千军马离城四十里安营扎寨,互为救应,嘱咐道:“若此城非到危难之时,切不可轻动。”二人得令自去,宋会与宋央守城。

    司马盎又使张齐率军进攻范醒、朱囚,双方皆有死伤。张齐道:“我观范、朱二人急功好利,可以用计诱杀。”乃言如此如此。司马盎遂传令拔寨起行,假意回长沙,却使张燕、韩护沿路埋下伏兵。探子归报范醒,言官军全军撤退。范醒立功心切,便要引兵追杀,朱囚劝谏道:“谨防有诈!”范醒道:“司马盎懦弱无能,坚城久攻不下,彼军心涣散,如今必是粮草不济,故而暂回。我等趁机追杀,可成大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若将军如此多疑,怎能成大事?”朱囚道:“主公有令,叮嘱我等不可轻动!”范醒道:“此一时彼一时,行军作战,岂能墨守成规?”朱囚道:“将军自去,我留守营寨。”范醒道:“司马盎已遁逃,将军守此寨有何用?”

    朱囚不得已,同范醒引兵追击司马盎,行至山谷,张燕、韩护伏兵齐出,贼军大败。朱囚挺枪斗张燕,只三合,被张燕砍死。范醒引残军回营,却不想已被司马盎回军夺了大寨。范醒惊慌,拔马便走,被张齐一箭射死,余党尽降。比及宋央出城来救二将时,司马盎已得胜安营多时了。

    宋央只得回城,报与宋会道:“范、朱二将俱亡,部卒尽丧。”宋会心惊肉跳,怒道:“我要二人切勿轻举妄动,如何不听!”又问:“我方景况如何?”宋央实告道:“官军势大,长此以往,我等不利。”宋会闷闷不乐。

    张齐又献计司马盎,道:“明公何不作书招降宋会?”司马盎道:“宋会乃反贼,岂能准其投降?况太尉之子丧于其手,太尉也必不肯善罢甘休!”张齐笑道:“明公作书便可,我持书入城,离间宋会、宋央,再破城池,则易如反掌。”司马盎道:“岂可让伯尧以身犯险!”张齐道:“殿下放心,我入城去,虽在龙潭虎穴,却安如泰山。”乃秘告计策如此如此,司马盎依允,叮嘱道:“伯尧万事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