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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谁是我们的朋友

    听闻这话,众人顿时面面相觑。

    戴勉眼中重新闪烁起希望的火光,他期盼地看着霍峻:“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营地守备森严,但总有漏洞可循。”霍峻面露微笑,意有所指。

    “我必须要提醒你一句,我们势单力薄,哪怕明知道破绽漏洞的存在,可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利用它,说不定反而会让我们身陷险境。”严馥神色凝重地说道。

    “没错,但仔细想想,我们也并非毫无优势。”

    “优势?”严馥盯着霍峻重复道。

    “我们潜在盟友众多。”霍峻肃然道:“现如今形势明朗,一旦公司决定横穿雾霭森林,那有性命之忧的可不仅仅只有我们几个,而是风滚草营地的所有劳工。或许单凭我们几个人,的确远不足以和整个风滚草营地的守备力量相抗衡,可如果其他劳工也加入进来的话呢,最起码我们在人数上要远远超过营地守卫。”

    “难道你想说的只是这个吗?”严馥失望地叹了口气:“人数并不能代表一切,想想也能明白,在这座风滚草营地中,公司能够以不足二百人的守卫控制近千人的囚犯劳工不是没有原因的,一群乌合之众就算勉强凑在一起也依然是乌合之众。”

    “没错,可是这一次不一样。”霍峻微笑道。

    “有什么不一样?”

    “公司决定要横穿雾霭森林的话,那营地每一个劳工都不得不进入森林中铺设铁轨,意味着所有人都会面临同样的危险,区别只不过早晚而已。这一次,所有人的目标都是相同的,那就是活下来。”

    严馥低下头仔细思索了一阵,还是摇头道:“我们不能将希望寄托在所有人的觉悟上,人本身就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更何况营地中囚犯劳工数量那么多,谁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什么样的想法都可能出现。你要明白,虽然我们接下来商讨的是如何自救,可在公司看来,我们却是在纠集营地劳工们公然违逆公司决策,不啻于谋划叛乱。”

    “一招棋错,便在劫难逃。”霍峻点了点头,轻声附和。

    “看来你已有打算了。”

    “不妨说有几分想法和一丝希望吧。”

    “但无论如何都是要拿咱们的性命当赌注的吧?”

    “没错,即使最好的情况也需要赌命。”霍峻耸了耸肩:“尽管风滚草营地只是公司的一小部分,可对于我们而言依然是庞然大物,不去赌命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严馥冷哼一声,却不答话,只是斜睨着梁中洵:“回到刚才的问题,在这个世界上,聪明的人可能不少,但似乎蠢人永远更多。你又如何能够保证不会有人选择告密,出卖我们换取自己一时的安稳呢?”

    察觉到严馥意有所指的眼神,梁中洵顿时勃然大怒:“严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是那种会告密的人吗?”

    “恕我冒犯,梁组长。”严馥坦然直视梁中洵的双眼:“最让人不甘心的不是看不到成功的希望,而是明明成功近在眼前却因为一步之遥而失之交臂,你已经在营地中工作了六年多了,只差一百二十二天就能完成与公司的契约,获得一块开拓土地,彻底脱离风滚草营地这个烂泥坑。在场所有人中,你有足够的动机告密换取提前完成契约。”

    “等等啊,梁组长怎么可能会去告密呢。”戴勉摆着手上前打起了圆场,随即不解询问:“更何况,如果梁组长真的会去做那个告密者,你现在才提出来不是太迟了吗?之前讨论的内容梁组长都知道了啊。”

    严馥瞥了戴勉一眼,耐心解释道:“我们之前讨论的内容都不算什么,因为不管我们是否讨论这些东西,公司都会选择横穿森林,我们充其量只能算猜想公司接下来会做的决策,以及可能对于我们这些劳工造成的影响。这种没有一点行动计划的信息根本没有告密的价值,可接下来我们要商讨的就不同了,事关极具风险的话题和实质性的行动,一旦泄露的话,公司的人不介意将我们严刑拷打,警告营地中其他有想法的人。”

    随即,他无比严肃地看向了梁中洵:“直白地说吧,梁组长,我信不过你,毕竟,在风滚草营地这个鬼地方,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敌明我暗,现在可冒不起一丝额外的风险。”

    梁中洵沉默半晌后,摇头苦笑道:“好吧,我承认你说得很有道理,连我自己都忍不住动摇了,那你想怎么做?我猜,不会是把我绑起来直到你们的计划成功吧?”

    “这个简单,我也不为难梁组长,只要你现在走出这扇门,去陋巷里转一圈,随便买点东西就好。”

    梁中洵默然半晌,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复杂之色。

    戴勉目光躲闪,没有与梁中洵对视。

    石伯铭站起身,挪动脚步让开通向屋外的道路。

    霍峻只是昂然站立,却是将视线投射向木门的方向。

    虽然谁都没有说话,但毫无疑问在场几人都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好吧,看起来我也没有别的选择咯。”梁中洵耸了耸肩,在屋内几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向着屋外走去。

    房中众人沉默良久,在确定梁中洵离去之后,这才再次出声。

    “戴勉,你是我们之中最机灵的人,劳烦你到屋外望风,警惕有人离我们木屋太近,商谈好了之后我再和你说讨论的要点。”霍峻轻声请求道。

    戴勉挠了挠脑袋:“这倒是没问题啦,这事我之前经常做,只不过示警的小道具没带进营地来,如果发现有人靠近的话,我该怎么通知你们呢?”

    “营地小石头很多,发现有人靠近的话你就扔一颗石头砸在木门上。”

    “这个方法好,简单快捷,放心,我会用隐蔽的方式扔石头,保证不会让人有所怀疑。那我去啦,你们也赶紧想出一个好办法来。”戴勉挥了挥手,大步走出了木屋。

    原本小组六个人此时只剩下了一半,这让稍显逼仄的小木屋一下子显得空旷了许多。

    严馥转过身来,看着霍峻:“那么,回到我们刚才的问题,你要如何保证所有人都和我们是一条心?”

    “我无法保证。”霍峻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容:“信任是需要时间来累积的,一时半会儿,我想没有人能做到这一步。”

    严馥听闻此言顿时眉头大皱:“我们与那些营地守卫实力差距悬殊,他们武装齐备,而反观我们,就连建造铁路的钉锤都要被严加看管。如果不能串联更多的人,在人数上都占据不了优势,那我们也别在这里密谋什么计划了,还是趁早端正心态,老老实实等着进入雾霭森林铺设铁轨,祈祷那些野人不要把箭头指向我们,让我们能够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我也希望如此。”面对严馥话语中的嘲讽,霍峻镇定自若:“不过我更愿意努力挣扎一下,将命运尽可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石伯铭一头雾水,不解地问道:“那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霍峻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招呼两人盘腿坐在了矮茶几旁,这才认真说道:“在这个营地里,劳工的背景和立场各不相同,有的是主动来营地谋求开拓土地的契约劳工,有的是十恶不赦来此服役的刑徒,因此如果把所有的劳工都看作是一个整体,一厢情愿地认为所有人都心怀反抗之志可以串联团结,亦或是武断地猜测所有人都可能是潜在的告密叛徒,要坚决抵制,这样的想法无疑是片面幼稚的。”

    “如果接纳所有人,会让投机取巧的告密者混进我们的团队中,将我们的一切谋划都向公司的人和盘托出,而如果拒绝所有人的话,则会让我们行事束手束脚、猜忌怀疑,说不定还会主动把我们的盟友给推向了对里面,到最后只能孤军奋战。不管我们抱持的是哪一种思想,失败几乎是注定的事了。”严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昏暗的煤油灯光为他的皮肤罩上了一层阴森的橙色,在他的眼眶底投下了深深的阴影。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两种思想都不可取。”石伯铭皱着眉头思索,眼睛透过煤油灯昏暗的光线一眨不眨地盯着霍峻,带着几分不确定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要隔绝梁组长那类契约劳工,积极和那些因为各种罪行进入营地的囚犯刑徒合作吗?”

    霍峻摇了摇头,否定道:“并不是这个意思,举个例子来说吧,项青也是契约劳工,可如果他这一次能够挺过来,恐怕反抗营地的心思会是我们之中最为强烈的,如果我们刻意隔绝这些人的话无疑会损失一大臂助。至于那些囚犯刑徒,先不说个人品行如何,就是说罪责的严重程度,有些是小偷小摸,有些却是无恶不作,都被一股脑被当地政府扔来了风滚草营地中。虽说这些人相较于老实本分的契约劳工要多出一股悍勇之气,可底线被突破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恐怕其中不乏有人乐意出卖我们,以此换取营地中更舒适的生活条件。”

    同为囚犯刑徒的石伯铭张了张嘴,犹豫地问道:“可你之前不是说这一次所有人都面临生命危险嘛。既然人都要死了,死前过得好点又有什么意义?好好给他们分析形势的话应该是可以争取的吧?”

    “有些人的确可以争取,可有些人吧……”严馥却是冷笑打断:“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蠢人自诩聪明,认为自己可以找到别人发现不了的捷径,除非是死到临头,不然总会怀有侥幸心理,以为只要自己出卖的同伴够多,就能获得特殊待遇,营地能够对自己网开一面。”

    “那岂不是说这囚犯刑徒谁都不可信了?”石伯铭难以置信地惊呼。

    严馥无奈地扶住了额头:“真是个呆子,说了半天怎么什么都没听明白。我们俩不也是犯了法才来到风滚草营地的,囚犯刑徒都不可信的话,我们又是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况且,就算是不可信,只要能为了同一个目标通力合作,也是有拉拢接触的价值。”

    “没错,营地中的劳工是囚犯刑徒还是契约劳工其实并不重要,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这才是最重要的。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仔细分辨清楚,想办法团结我们的朋友,攻击我们的敌人。”霍峻从兜里掏出了装着些印纳的布袋,从中倒出了一堆,划拨三枚到了茶几边缘,就着煤油灯昏暗的灯光在茶几上演示了起来:“我将风滚草营地的劳工大致分成了三类,你们姑且可以听一听我的想法,看看其中是否几分有道理。”

    他伸手从茶几边缘的三枚中捻起一枚,在两人眼前晃了晃,随后放到了茶几中央:“这一枚代表与我们志同道合的一类人,虽然不同于我们受到了森林土著野人的袭击,所以先一步对接下来的形势时局有所了解,但他们也饱受守卫们凌虐之苦,迫切渴望改变这一切。”霍峻伸出手指,在这枚印纳点了点,强调道:“他们是我们的天然盟友,有着相似的愿望和目标,只要将我们今天的遭遇和分析告诉他们,这些人就会坚定地与我们站在一起。”

    “可是我们初来乍到,对营地中的人根本不熟悉,该去哪里找到他们呢?”石伯铭疑惑道。

    霍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眼神深邃地望向了木门方向,仿佛是要穿透紧闭的门扉,望向营地中蓄谋已久的那群人。

    经此提醒,石伯铭也是恍然大悟,他一拍大腿,“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低声叫道:“昨天碰面的那帮人!”

    “没错,就是南十字星。”霍峻微笑点头,语气也轻松了不少:“和他们的合作还有一重好处,南十字星早已谋划很久,对营地的了解远远胜过我们,同时具备良好的组织能力,能够协调不同方面的工作,帮助策划和执行行动,确保计划的顺利进行。”

    石伯铭激动地来回踱步,宣泄着自己在黑暗中看见一丝曙光的兴奋心情:“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去找他们吧!”

    严馥却是摆了摆手,劝阻道:“不要急,就算是与他们合作,我们也需要对局势有个清晰的认知,得清楚需要什么,能够提供什么,否则贸贸然地凑上去的话,大家齐心协力倒是皆大欢喜,可如果那些人心存歹意,那我们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可就成笑话了。”

    石伯铭却是有些恼怒:“严馥!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霍峻说的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嘛,南十字星是我们的天然盟友,如果你总是对所有人都抱持怀疑态度,只会将我们能够争取合作的力量给推走。”

    “不然呢,你的意思是让我无条件信任一群素未谋面的人吗?”严馥虚眯着眼睛斜睨着石伯铭:“不好意思,关于这一点你可别指望我能做到。永远保持警惕、时刻审视怀疑是我这人为数不多的优点了,也是我能够活到今天的依仗。”

    “你……”石伯铭气极反笑,却是重新坐回了矮茶几旁:“看来你对自己讨人厌的形象倒有清醒的认识,算了,不和你这种人争论,还是先听完霍峻怎么说吧。”

    霍峻对两人的争执充耳不闻,事实上他都有点习惯了,这两个人好像是天生犯冲,往往话都没说几句就会吵起来。他拾起茶几边缘另一枚印纳,摆放在了紧邻中央那枚印纳的位置上,说道:“这一枚代表营地中人数最多的一类人,他们是我们的潜在支持者和参与者,也是我们需要尽力拉拢的对象。这些人在平日工作劳役中受到了营地守卫鞭打压迫,对现状也有不满和怨气,但由于担心后果或怀疑我们的反抗行动是否能够成功,他们犹豫不决。”

    石伯铭深以为然地感叹道:“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去改变既定的命运。大多数人只要不是死亡迫在眉睫,哪怕日子过得再苦,都会默默忍受,得过且过地过着既定规划好的生活。”

    “对,我们不能简单地以自己的标准来衡量他们。对于那些还在犹豫的人来说,他们可能害怕失去目前的稳定,害怕未知的风险,害怕后果,他们需要时间和理由,来打破他们的顾虑和犹豫。”霍峻顿了顿,等两人消化了这个讯息后才接着道:“对于这部分人,我们不能操之过急,需要采用循序渐进的策略,通过建立信任、提供保护、寻找共同利益等等手段,争取这一类人的支持,告知他们公司决定横穿雾霭森林后他们所需要直面的危险,说服他们行动的必要性,在合适的时机,鼓励他们加入到行动中。”

    “或许不用这么麻烦。”严馥低头沉思一阵之后,突然冷冷开口:“人性的本质是自私,当他们的生存受到威胁时,自保会成为他们唯一的动力,与其冒着计划泄露的风险去说服他们,浪费时间等待他们的支持,我们不如暗中布局,谋划好一切,突然发起行动,裹挟这些人不得不参与。”他的手握紧成拳,重重砸在了矮茶几上:“我们不是来谈论道德和原则的,而是在冒着生命危险去博取一线生机,无论以何种方式!如果他们不愿意主动站到我们这一边,那我们就只能逼迫他们。”

    石伯铭惊愕地看着严馥,神色间流露出强烈的不悦:“我以为我们是在为生存和自由而战,如果我们毫无底线地通过强迫和裹挟壮大我们的力量,那和公司那帮人又有什么区别。”

    “天真!”严馥嗤之以鼻,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冷漠和轻蔑:“仁慈、公义、道德、底线、自由,那是强者才能讲究的特权!我们算什么东西,又有什么资格觊觎这些?生存从来是不择手段,这么讲原则的话还是留到坟墓里说吧。”

    石伯铭缓缓摇了摇头,神情前所未有的坚毅:“不,不对。行动应该是由下定决心、有所觉悟的战士主动参与,这样大家即便是死也是倒在通往理想的冲锋路上,但如果我们只有强迫裹挟那些毫不知情的无辜者才能获得胜利,我们只不过是为一己之私煽动别人牺牲性命的野心家、阴沟鼠辈罢了,那我宁可不要这种胜利。”

    “死亡可不分高低贵贱,胜利也不存在骄傲卑劣。死亡就是死亡,胜利就是胜利!我们是为了改变现实,而不是为了坚守虚无缥缈的原则,我们要的可不是道义的虚荣,而是彻彻底底的胜利!胜利者可从来不是因为坚守原则而取得胜利的,而是他们采取了果断正确的行动。”严馥的声音变得愈发冰冷决绝。

    眼看屋内气氛渐渐变得剑拔弩张,两人又要争吵起来,霍峻捻起一枚印纳敲了敲矮茶几,发出“咚咚”的沉闷声音。

    “霍峻,你怎么看?”两人异口同声道。

    霍峻嘴角抽了抽,差点下意识回一句“此事必有蹊跷”,随即正色道:“我明白你们两人的想法了,我来展示一个不同的角度。”

    他看向了严馥,沉吟片刻,道:“如果说现在的形势是下一刻公司就要劳工前往雾霭森林铺设铁轨,我们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那我赞同你的观点,必须要当机立断,果断采取行动。因为无论那些人是否认同我们的做法,大家所面临的危险都是实际存在的,如果不采取行动,大家都难逃一死,与其在耽误等待中错失良机,还不如趁我们尚有一搏之力的时候奋起反抗。”

    严馥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玩味道:“我猜你下一句话要说‘但是’了。”

    霍峻点了点头,回应道:“但是,我们现在毕竟是有准备时间的,如果我们能够充分利用这段时间与更多人建立起联系,那我们将拥有更多的支持和资源。要知道,在思想上,主动认同和被迫参与可是有天壤之别的。”

    “真会如此?”严馥将信将疑。

    “当然,这两者之间的差异关系到个体的积极性、投入度以及对于共同目标的承诺等各个方面。思想上主动认同的人将更有动力,更有责任感,倾向于坚守自己的决心,即使面临困难和危险,也不容易放弃,同时因为他们深刻理解运动的理念,也会表现出更大的创造性和主观能动性,遇到棘手的问题会提出更有可行性的方案,愿意为其进一步发展贡献自己的想法。简单来说,这种思想上的动员力量会激发了他们为之战斗的决心和毅力,有助于形成一个更团结、更强大的团队,对于我们能否取得胜利是至关重要的。”

    随即,霍峻又看向了坐立不安的石伯铭,沉声道:“而能否充分利用好这段时间,向更多人宣扬公司决策的后果,让更多人认识到行动的必要性,就是我们需要做的事情了。现如今每一个人的力量都是宝贵的,如果他们不能认同我们的理念,积极参与到我们的行动,那要么会在我们与营地的战斗中被波及,要么在我们失败后被驱赶逼迫进入雾霭森林,被那些土著野人所袭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