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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

    艾孝文跟顾逸豫冷战了一天,第三天就又出差了。

    走的时候对顾逸豫说:其实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哎……,艾孝文欲言又止,最后自己提着行李走了

    “师傅,查过了,跟两个胖子说的差不多,方大勇这两周确实没有去过,不过奇怪的是跟方大勇经常在一起的毛头也两周不见人了。”“毛头?”

    “喔,毛头也是个小混混,因为头发整天乱糟糟的就被起了这个外号。三十多岁了穷的也不成家,成天就知道赌,经常是宁可挨揍也要过几把手瘾。不过自从跟着方大勇混,他好像手头有点钱了,也敢在牌桌上吆喝吆喝了。”

    “跟着方大勇混?”

    “对,那些赌鬼给几根好烟就都说了。毛头跟方大勇本来就是赌桌上打打牌,不知道两个人怎么搭葛到一起,毛头叫方大勇大哥,两个人在失踪前两周都是一起来一起走。”

    “失踪前?所以说毛头也失踪了?”

    “对,方大勇拿走那九万的那个晚上以后,方大勇再也没去过这几个赌场,毛头也没去过。”

    “这两天让小董跟着方子敏,别被发现。”

    “跟踪方子敏?为什么,师傅?”

    “因为他没有说实话。”小丁疑惑的看着刘爱国,刘爱国知道如果不给他解释清楚,他会一直缠着他,停了一下说:“他说案发的前一天上午,他回去看到他的爸爸背对着他躺在床上,他没有进屋。”“对,他是这么说的。”方大勇房间的门是右侧开门,而屋内床的位置正好在门口的左侧靠近窗户的位置,即使门被完全打开,也只能看到床尾的部分,如果一个人躺在床上,从门口的位置只能看到躺着人的脚部,看不到脚以上的部位,那么他是怎么确定躺着的人是他的爸爸,又怎么确定是背对着他呢?”

    小丁一拍脑袋,“对呀。师傅,你是当时就发现不对了吗?可是你当时为什么不直接问他呢?”

    “问了也不会说真话,他既然打算隐瞒就一定有隐情,不过这两天也应该会露出马脚。”

    “行,师傅。”

    “还有,你这两天跟踪方大勇的妻子。”

    “嗯?方大勇的妻子也有问题?”刘爱国摸了摸深锁的眉头,“还不清楚,直觉。”

    “还有,跟武队申请两个人,核实一下方大勇的妻子和方子敏说的话,注意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顾逸豫给平儿请了一对一的辅导,为了节约开支,她找的是研究生。

    辅导数学的是一个很清秀的女孩,平儿一看到她就很喜欢她,学习也好想有劲了。一个学期下来,平儿的数学在班级里已经是佼佼者。

    顾逸豫看了觉得非常欣慰,总算自己的苦心没有白费,所有的付出都值得。

    这天早晨送走平儿,顾逸豫想收拾一下屋子,就去医院看向阳,在那里等着刘爱华过去。

    向阳已经昏迷一周多了,有过几次苏醒迹象,然后就又昏迷了。医生说这是由于脑外伤硬膜外血肿引起的,苏醒又昏迷,极可能是因为脑出血量增多,硬膜外血肿逐渐增多,所以才会再度陷入昏迷,所以需要手术,刘爱华听到后非常紧张,顾逸豫和祈珊商量她们俩换班陪着她,怕有什么突发情况她一个人应付不了。

    顾逸豫走到平儿的房间,看着凌乱的写字桌,她叹了口气,这男孩子什么时候能知道管理自己呢?她开始迅速的整理书桌,整理一摞练习册时,从里面掉出一个小本子。

    顾逸豫没见平儿用过这个小本子,一时好奇打开,首页写了几个顾逸豫看不懂的字母:T.LY,顾逸豫摇摇头,都说女孩的心思你别猜,这男孩到了年龄也同样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翻开下一页,是一首诗:

    你梳着长长的马尾向我走来

    对我款款一笑

    我的心绪就像吹散的蒲公英,

    不知道落到了何方

    我问你数学为什么这样难学

    你笑着不难啊,

    因为你还站在门外

    不知道里面的秘密

    我好奇,里面的秘密是什么

    更好奇,如果我走进

    能不能

    在里面遇见你

    于是在夜夜的梦里

    我让自己与你相遇

    这样我的睡梦就会分外香甜……

    顾逸豫看着,这是……说的……小辅导老师?

    顾逸豫的头变得一倍大,全身的血液都涌向头顶,心脏蹦蹦的乱跳。平儿怎么了?从字里行间,顾逸豫能感受到一个少年的春心荡漾,天呐,她该怎么办?自己的儿子竟然在暗恋,而且是自己的辅导老师?

    顾逸豫眼前一阵发黑,晃了几下,她扶着桌子缓缓坐下,冷静了好一阵,觉得自己不再那么激动了,她走到客厅,重新坐下。她告诉自己,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这个萌芽一定要掐死,可怎么“掐”?直接跟平儿挑明?她摇摇头,只要她一谈这个事,平儿就知道自己偷看了他的私密,到时候平儿的反应可能会失去控制,还会彻底打消他刚刚燃起的学习热情。

    脑子里没什么头绪,顾逸豫决定先不想了,她站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准备先到医院陪刘爱华。她拿起钱包,整理了一下里面的证件,“咦?里面的现金怎么少了两百?”顾逸豫心生疑惑,因为手机支付以后,她很少用现金,现在包里的现金是艾孝文走之前给她留下怕她有急用需要用到又没时间去银行取。

    顾逸豫努力回忆这段时间是不是自己花了忘了,反复搜索记忆之后,顾逸豫确认自己没花过现金,那么这个钱哪去了?

    顾逸豫想来想去,把怀疑的点落在了平儿身上,尽管她不愿这样想平儿。顾逸豫的怒火又冲上了心头,她穿上大衣,摔门而去。

    顾逸豫帮刘爱华打来温水,刘爱华细心的给向阳擦拭身体,顾逸豫回避走出病房,坐在等候椅上发呆,平儿的事堵在她的心口让她喘不过气。

    “逸豫,逸豫”,刘爱华在里面喊了好几声,见顾逸豫没有反应,只好出来看到顾逸豫还在那发呆,碰了碰她,“喂,怎么了?怎么比我还惆怅?”

    “喔,我去倒水。”

    顾逸豫接过刘爱华手里的盆就往水房走。回来的时候,刘爱华坐在向阳身边削苹果,看到顾逸豫进来,叫了声:“过来,坐这儿。”

    顾逸豫木木的坐到刘爱华身边,刘爱华瞟了一眼顾逸豫,“瞧你这儿失魂落魄的劲儿,说吧,怎么了?”

    顾逸豫用双手使劲搓了一下额头把鬓角的头发撸到脑后,抬头叹了口气。

    “到底怎么了,还没见过你这样?”

    刘爱华真的开始担心了。

    “平儿”,“平儿怎么了?快说,别让我着急!”

    “平儿喜欢自己的辅导老师,还写了首诗,诺,你看看。”

    顾逸豫把拍在手机里平儿写的诗给刘爱华看。

    “哈哈,平儿行啊,这诗写得不赖,而且还有点小才华,我觉得你可以找一下任飞,看能不能发表。”刘爱华沾沾自喜。

    顾逸豫一把抢过手机,不满的说:“你这是心灾乐祸么?不是你的孩子你不知道着急!”

    刘爱华努努嘴,“你是不是把这个问题看得太严重了?我问你平儿做了什么吗?”

    “他还想做什么?做什么就晚了!”

    “可是你也得看他积极的一面啊,平儿现在的数学不是名列前茅了吗?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你再瞎说我真的跟你翻脸。”刘爱华见顾逸豫真的生气了,马上求饶,“你就原谅我吧,我现在是一筹莫展,平儿的这件事确实是我这一周来唯一让我开心的事。我是这么想的,青春期的孩子不要太强求吧,平儿还小,这种小男生的感情是朦朦胧胧的,你不去管他,他也只是把它放在心里,可如果你把这件事挑明了,激怒和刺伤了他,他可能真的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毕竟15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

    顾逸豫沉默了,她起初的生气、愤怒、伤心、无措此时好像减弱了,大人对于青春期少年的春心萌动似乎都有应激反应,一旦发现就如临大敌,但有的时候又恰恰是大人的反作用力把孩子推向了没有退路的深渊。

    顾逸豫的心情稍适缓解,马上想到自己是来陪伴刘爱华,不是来向她诉苦水的,她抱歉的摸摸刘爱华的肩膀,才不过一周,刘爱华消瘦憔悴了很多。

    “爱华,向阳的情况医生的治疗方案是什么?”

    “医生说过手术,最近我给向阳擦身体的时候有的时候会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触摸我的身体,医生会诊后决定保守治疗。”

    “那太好了,他的情况越来越好了,你也别太担心了,注意身体!工作那边怎么样?”

    “跟公司协调每天提前三个小时下班,我是把近几年的年假都提前用完了,以后只有当老黄牛的份了。”

    “师傅,我们核实了方大勇的几个工友,他们都能证明案发前一周他们确实有两个大活,一家干了两天,一家干了三天,分完钱就散了,案发那周他们本来又接了一个活联系方大勇,但方大勇的电话始终没人听。”刘爱国听着小丁的汇报没有打断。

    “之后也去了方子敏的学校,他们宿舍的同学也证实案发那天一个同学下了课跟方子敏去超市买了火锅的食材,然后一起从五点喝到晚上十点多快十一点才睡觉。”

    “方大勇跟工友分开后去了什么地方吗?”

    “他回了一趟家,不过据方大勇的妻子描述,当时她跟方大勇吵了一架。”

    “为什么?”

    “那天……

    “你干什么去?”方大勇的妻子拉住方大勇的胳膊。

    “出去玩一把,你拉着我干什么?”方大勇厌恶的甩开妻子的手。“你这几天一连干了几天的活,赚了多少钱,你不交代一声吗?子敏才大一,要花钱的地方还挺多,你已经很久没有给家里拿钱了。”

    方大勇的妻子不满意的说道

    “方子敏都上大学了,还要家里给他拿钱吗?他早就应该打工了,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是学徒工给家里赚钱了。”

    “子敏现在还在上学,也是在学手艺,这个急不得,我这一年来胃总是不舒服,我还寻思去看看病,你不往家里拿钱怎么行?”

    “哎呀,你别啰嗦了,我知道了,你让我再去玩一把,赚了就有钱给你了。”,说完方大勇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丁叙述完方大勇妻子的描述,等着看刘爱国怎么说。

    “然后方大勇就去了赌场?借了十万?他借钱干嘛?”

    “不知道,方大勇的妻子根本不知道方大勇借钱的事,也没看到这个钱。”

    “所以要调查清楚方大勇借钱干嘛,方大勇人死了,家里和他的身体都没有发现钱,还有那个毛头,怎么就也失踪了?还有,方大勇在案发那一周都去过哪里?他回过家,按方氏母子说的案发当天母子都见过方大勇,调查一下这一周他的行踪。”

    “好,师傅。”小丁刚说完,一个警员敲门进来,“刘队,东浦区派出所转来一个报失踪案的案子,您看一下吗?”

    “失踪案?怎么转到我们这儿来了?”

    刘爱国奇怪的问

    “失踪人口叫方大勇。”

    “方大勇?”,刘爱国和小丁异口同声。刘爱国紧接着问了一句,“报案人是谁?”

    警员看了一眼受理记录,“叫丛娟。”

    “丛娟?”

    小丁惊讶的看向刘爱国,“不是方大勇的家人?”

    “哪天报的案?”

    刘爱国的疑问也同样写在脸上。

    “今天。”

    “小丁,马上查一下这个丛娟。”

    “是!”小丁转身跑出去,刘爱国发现,这个案子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哥,向阳醒了!你快来,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再睡过去!”,刘爱华急促的电话让刘爱国迅速拿上外衣奔到市医院。

    刘爱华已经在病房门口等着。“爱华,情况怎么样?”刘爱国心急如焚,向阳的证词对整个案情非常重要。

    “医生在检查,没问题的话你就可以进去问话了。”

    几分钟后,医生走出来,“不错,毕竟是年轻,他的身体素质也不错,再观察两天,如果没有再次进入昏迷的情况,应该就会越来越好了。”

    “哥,你听见了吗?向阳没事了,哥。”刘爱华激动得抓着刘爱国的肩膀,刘爱国能理解妹妹此刻失而复得的心情。

    “爱华,听见了,向阳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医生都说了,他身体底子好!”

    “嗯!”刘爱华眼里噙着泪水,慢慢打开门缝,看到躺在床上,眼睛已经睁开的向阳,眼泪终于掉下来。

    “哥,你先进去说案情吧,你们说完了,我再进去。”

    “向阳”,刘爱国站在病床前,看着腿上、胸上、脑袋上都缠着纱布的向阳。自从爱华跟向阳结婚后,刘爱国一直忙于工作,还没有机会跟这个妹夫坐下来好好聊聊,没想到这次终于有了时间,却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刘爱国的心里不禁一阵心酸。

    “哥……”,向阳刚刚苏醒,声音非常微弱。

    “向阳,我知道你大病初愈,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但是案情不等人,希望你能理解。”

    “案情?你是说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吗?”

    “对,那个人已经死了,还有袭击你的人,你能慢慢的跟我说说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那天……我跟爱华吵架了,吵得很凶,提到了离婚,我的心里很难过,想哭又哭不出来,本来当时已经到了家门口,可是我又重新发动汽车。我不知道去哪,就是不想回家,所以就沿着世纪大道一直开,那条路应该叫环桥路,高速口附近,那里的灯光很暗,但我打着车灯。我隐约看到前面有个黑乎乎的东西,我不确定,但那个东西看着很大,我无确定是阻隔用的障碍物还是什么,于是停车下去看,我快走近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时,就觉得后脑勺一阵风过来,后脑勺就被重物打了一下,我没有晕倒,晃了几下转过身,面前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紧接着又踹向我的双腿,他的力气很大,我就觉得我的双腿嘎吱一下,痛得我无法站立,摔倒在地。然后我的视觉模糊了,看不清东西,只是感觉他在拖拽我,把我拖到驾驶位上,我倒在椅子上,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发动的车,总之我觉得车在动,动得很快,然后就是’嘭’的一声,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看清那个人的脸了吗?”

    “没有,当时我虽然没有晕倒,但视觉已经不清楚了,不过我借着车灯,感觉这个人跟我差不多高,或者比我矮一点,身材挺壮实的。”“好,向阳,你刚苏醒,需要休息,爱华还在门外等着,我有什么情况再来跟你了解,你好好休息,我改天来看你。”

    刘爱国拍拍向阳的手,走出病房。他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刘爱华和祈珊都等在门外,“祈珊,你来了。爱华,你进去吧,别跟向阳说太多话,刚才他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刚苏醒,还是让他多休息,也别让他太激动,嗯?”

    刘爱华点点头,擦了擦脸上的泪珠,走进病房。

    祈珊走到刘爱国身边,关切的问:“怎么样?向阳提供了重要线索吗?”

    刘爱国深邃的眸子里透着未解的疑问,“凶手遇到向阳应该是巧合,他是在随机等着合适的车开过来。他把已经死了的方大勇放在靠近石柱的位置,过来的车辆如果没有看到方大勇直接压过去那么算交通肇事,人死无对证;如果看到方大勇的尸体,那么开车的人很可能为了躲避尸体而打右转向方向盘,撞到石柱上,那这个行凶者也可以做成是压过尸体而撞到石柱上的现场。只是他当时不知道是太惊慌了,还是在打击向阳时他也受了伤,他没有再让车压过尸体,而是临时改变了主意,让车直接撞到了石柱上。”

    祈珊舒了口气,“这样看来这个凶手不是惯犯?”

    “嗯,他当时的心境一定很复杂,才会改变原定的想法,也才会让我们很容易判定这不是一起交通肇事。”

    “你现在有目标吗?”

    “还没有,方大勇身边的人都是嫌疑犯,而且现在出现了新的证人,奇怪吗?方大勇已经死了,今天却突然出现新的报案人,报方大勇失踪!”

    “那么说明这个人是方大勇很亲近的人,而且她不知方大勇已经死了,这个人是一个女人吧?”

    祈珊眨着眼睛,灵动的忽闪着。

    “爱……爱华”,向阳看到刘爱华走进来,想挣扎着起来可是动了两下,伤口的疼痛让他咬着牙发出“嘶”的声音。刘爱华连忙跑了几步,摁住向阳,责备的说:“你干什么?”

    “我……我想握住你的手。”

    刘爱华无奈的把手放在向阳的手心里,向阳尝试着握紧。

    “爱华,对不起。那天…我太冲动了,我痛恨对女人动手的男人,可我却对一个女人动手,而那个女人还是你。我没办法原谅我自己,当时我开着车,真想撞到什么地方,让自己痛,也许只有那样我才能好受点。可是开了那么久,我都没有勇气撞到什么地方,你瞧,我太懦弱了!”

    “你别那么激动,也别再想那天的事情,我也一样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跟你吵架,如果没有,你就不会遭遇那种危险……我等在手术室的外面,煎熬的每一分钟,我才清醒的意识到,你对我多么重要,你昏迷的这些天,我的心没有一天不是悬着……”,刘爱华边说边低头啜泣着,说完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爱华……”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相爱的两个人,总是很容易的原谅彼此的错误,然后在时间的流动中去验证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给对方的伤害。

    “师傅,你猜丛娟是谁?”小丁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进来,人没到声音先到了,一进屋,抓起桌上的一杯水就喝。

    “哎,别喝!”刘爱国一声大喊,小丁剩下最后一口含在嘴里没敢往下咽,瞪着刘爱国。

    “哎呀,这是我的浇花水,困了一周了,味道尝不出来吗?”

    小丁“噗”的一声含在嘴里的水都吐了出去,还溅了自己一脸。

    “师傅,你用茶杯困浇花水?”想了想,“不对呀,师傅,你这屋也没有花啊?”

    “喏”,刘爱国努努嘴,小丁这时才看到身边的窗台上摆着一盆君子兰。

    “师傅,你什么时候养起花来了?”

    “君子兰,高贵优雅、坚强刚毅、富贵吉祥,多好!”

    刘爱国抚弄着君子兰的叶子十分爱惜的样子。小丁不明所以,摇摇头。

    “说丛娟”

    “喔”,小丁这才想起正事,“师傅,你知道丛娟是谁吗?”

    “说下句,这句说过了。”刘爱国有时候觉得小丁真的很啰嗦。“喔,丛娟是方大勇在外面的相好,两个人在一起已经三年了,而且还生了一个孩子,现在快一岁了。”“这个丛娟多大年纪?”

    “34岁。”

    “34?方大勇也没钱,还赌博,丛娟为什么愿意跟着他还给他生孩子?”

    “据丛娟说,方大勇救过她!”刘爱国没说话,小丁知趣的往下讲。

    “丛娟之前有个相处了六年的男朋友,本来指望着结婚,结果那男的认识了个岁数大的有钱人,就把丛娟甩了。丛娟想不开就要跳楼,也巧方大勇当时干活的那家就在丛娟的隔壁,方大勇在晾台抽烟的功夫看到丛娟已经骑到了凉台扶手上要往下跳,他一把抓住丛娟的胳膊另一只手又拽住丛娟的另一边肩膀,硬是把她拖了上来。然后他们就认识了,丛娟发现方大勇的木工手艺好,为人也没有花花肠子,一个女人受过伤挨过骗就会降低自己的择偶要求,方大勇也喜欢丛娟年轻温柔,两个人就真的在一起了。按丛娟的说法,方大勇只要有钱就会给她买东西,方大勇对丛娟说过,一定要让她过上好日子。”“后来两个人有了个女儿,方大勇就更是拼命的打工赚钱,赚来的钱几乎都给了丛娟母女。但是就在案发前一周周日,她收到一个纸包,里面放了两万块钱,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有事,出门一段时间,钱先花着,落款是方大勇。丛娟很奇怪,因为方大勇在两天前还跟她联系,说活马上就结束了,周日就回去看她,给她拿生活费,可是现在生活费拿回来了,为什么不见她就走了呢?不过她还是等着,可是一周过去了,方大勇人没回来电话也没有一个,丛娟越来越奇怪,开始给方大勇打电话,可是一直没人听。她不敢去方大勇的家里,只好等着方大勇去找她,一直到昨天,她发现方大勇的手机关机了,才决定报案。”

    “方大勇的手机在现场没有发现?”

    “对,方大勇的身上没发现任何东西。”

    “那么他的手机为什么在昨天才关机?”小丁摇摇头。

    “丛娟知道方大勇借了十万赌债的事情吗?”

    “不知道,确切地说,案发前两周他们就没见过面了,只是在22号也就是周五那天通过一个电话,当时方大勇的活马上就结束了。”

    “她见过毛头吗?”

    “喔,毛头她见过两次,一次是在菜市场偶然遇到,当时方大勇和丛娟一起带着孩子买菜,当时方大勇看到毛头很紧张,还把他拽到一边说了半天。还有一次是毛头来家里找方大勇,方大勇很生气,责怪毛头不该找到这来。”

    “她说了这么多,没说到方大勇赌博?”

    “我问了,不过她说方大勇跟她在一起之前是赌的厉害,不过跟她在一起以后,方大勇更多的是到赌场看着,只是偶尔才摸两把。”

    “为什么?”

    “丛娟说方大勇告诉她因为要让家里人和周围的人相信他一直在赌博,不然一定要追问钱到哪里去了。”

    刘爱国仔细咀嚼着小丁的话,继续问道:“她有没有谈方大勇的妻子和儿子?”

    “她和方大勇的妻子和儿子从没见过面,她自己觉得他们可能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喔,还有,丛娟还说了一件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方大勇在外面还有一间自己的工作室。”

    “哦?”

    “其实就是一间破仓库改的,方大勇之前干过一家挺有钱的,这间破仓库面积不大,也没什么用,就借给方大勇了,方大勇经常在里面做点家具,卖钱。”

    “地址在哪里?”

    “彩虹大道136号。”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