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敲打
说回巡抚大人摆局待客。
堂上坐着四人，秦家父子二人，布政史唐大人，巡抚赵奎。
几人都品着茶，秦家父子则更谨慎，毕竟客察主动而后行才是正解。
秦毅悄咪的观察着唐泉和赵奎，不知道这赵大人设了茶局究竟是何意？
几杯茶水落肚，赵奎作为主人终于是先开了口，说道：“人常说，狂时饮酒，醒时品茗。咱们现在这堂上，也有少年，也有老夫，更是有一筐的雅兴啊。不知唐大人和秦大人觉得今天这茶味道如何？”
唐泉来势汹汹却不知指向谁，直接说道：“大人素爱这品茗，唐某早有耳闻，但今日这茶确是上品，入口清冽，茶香回味悠长。但好茶也是要看配着什么来喝了...”
话语间溜溜的打了个双关，明里说好茶需配茶点佐饮为佳，又指好茶配人才能得适。
在座其余众人，皆听明白了他话中有话。但主座上的赵大人，却未曾接话。
这就是一个很明显的讯号了。秦家父子知道这赵奎是有意不接话，想看这茶局里到底能斗出来个什么品势来。
既然赵奎没接话，那想来这话里的双关就是砸向秦家人的了，只听秦云接话道。
：“属下认为大人所言极妙，清茗淡品，有比上善若水。三尺清泉取点点滴滴，才能煮得一杯好茶。我算个粗人，但也实觉此茶已是上品了。”一句话打回去，皮球踢回原位，秦云等着对方再出招。
“是也，秦大人所言甚是。正所谓茶有茶品，在水在苗在煮，三者必不可少少其一。观茶似观人，在教在习在本心，也是缺一不可呀。”唐泉笑着冲秦云抬了抬手，又打了个礼数给秦云。
三言两语间，两人已经从茶扯到了人身上，争斗这才开始。
“对了，唐某前日里曾闻秦大人的公子抱病府上，然后遇一神医，巧手妙莲般将公子治好，这想来也是一则福缘啊！唐某倒是想问秦大人可有这神医的行踪，我府上犬子与幼女自小多病，身体也不甚康健，若是有这神医来看诊的话，想来应该会手到病除。”唐泉这句话中倒是没有夹枪带棒，中规中矩的。
秦云：“大人这倒是将下官问住了，那日小儿方醒，那神医也未曾多留府上，第二日便离开了府上，不知道何处去了...”
还没等秦云说完，唐泉便打断了秦云的话，表情吃惊的说道：“竟是这般？！我还说前两日城门口子处出了个疯叫花子，一直言语诋毁秦大人呢！...”
秦云闻言，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也轻轻的回了一句：“年岁里多有这些叫花子，想来也是可怜人，怕是失了心发了疯，倒也不必在意。”
唐泉又回了一句，“秦大人倒是好气量，这叫花子口出脏言秽语，我倒是觉得大为不妥。此人大言不惭，说什么秦公子的恶名恶身能得以存活全是靠他的妙手，又言什么秦大人与公子子不教父之过些的言论，我看这着实为过，便着人将那人押了...”
这一番话，说的秦云是脸色愈发难看。就连本是陪座的秦毅，此时也皱起了眉头，脸色黑沉。
“这他妈这鸟人是什么意思？...跟老子有仇啊？！！”秦毅心中骂道。
秦云却是早已反应了过来，这唐泉明显是来者不善啊，但是不知道自己平时又是哪里得罪到了他。心下正在快速的回忆着最近与唐泉的交集过往，想找到个什么缘由。
话题聊到这里，火药味就已经很足了。对于设局的主家——赵奎而言，他得出来调停一下气氛了。
“这秦毅身体康健了确实是好事啊，孩子嘛，顽一些也正常。倒是刚才唐大人说的那人，实属刁民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非议朝廷命官，实属逾距非常，这等刁民真是毁人心情！来人！换茶！”赵奎调停的话一出来，秦云却面色更加凝重了。
顺着话意来听，这赵奎并未站在秦云这一侧，但秦云的身份却是属赵奎这一边的亲信。
秦毅本来听的稍有点迷糊，但很快便重新警惕了起来。“这赵奎是不是因汉王的事情，现在在跟秦云做切割呢？自己也不知道秦云和赵奎商谈的详情，现下也不好判断。可是这话题毕竟不可能往这么明显公开的场合里聊，那这赵奎又为何偏向唐泉说话呢？按理来说，秦云是赵奎的亲信啊，按权利制衡来说，就算是有敌人，也只能是唐泉带给他的牵制更大啊？”
苦思无果，秦毅轻轻的瞥了秦云一眼，有点担忧的眼神被秦云察觉到了，但秦云却没有给秦毅什么回应。
只是笑了笑，说道：“世间人世间事，人嘴两张皮，怎么说也难断个公道来。倒是属下先谢过二位大人对属下及犬子的眷顾爱护之意。”说罢，秦云站起来向唐泉和赵奎行了个礼。
然后话题又搭在了秦毅身上，对着秦毅说道：“你啊，何时才能让为父少操点心呢...”
秦毅可不吃这个瘪，就等着他爹把话头扔过来呢！
：“是，父亲大人说的是，以前贪玩性劣，有违父亲大人平日里的教诲。也好在父亲大人和诸位大人的爱护与提醒，才让小儿心有所悔。日后定是谨遵今日二位大人与父亲的教诲，勉之戒之！”秦毅也站起来装了装样子。
父子两默契不错，一前一后的对话，直接将刚才明显的言辞针对直接转化成了慈父教子的戏码。
倒是接招接的快，化招也化的快。
两人配合一打完，便都站着身，等那赵奎来做圆场收尾。
“哈哈哈哈，秦大人也不必过于苛责小公子了，小公子近日里才好转不多时。知错能改便是千金难换了，倒也不必过于苛责才是啊...”赵奎将这父子二人的表演收入眼中，倒也没有再折腾什么，而是直接替今天的茶局收了话。
赵奎手持着茶盏，一边品茶，一边说道。
近日来，这唐泉倒是有跟自己说过秦家的一些事情，再加上最近秦云对于自己之前所商要事的态度有些不太清晰，甚至还有些模棱两可的样子，让赵奎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从而也不得不对秦云所警惕起来，但好歹这秦云也是经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在事情没有完全的态度清晰前，也不好直接一棍子将其打死，今日设这局，一来，也是为了敲打敲打秦云，让他再搞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与立场。二来，也是为了将那立场目前还不明确的唐泉先尽量的靠拢过来，再谋后续。
至于那唐泉与秦云的私人恩怨，赵奎倒是不想过多牵扯，毕竟他也不甚清楚。只要不是扯开了面皮撕破了脸，那自己就还有很大的话语调停权。
堂上坐着四人，秦家父子二人，布政史唐大人，巡抚赵奎。
几人都品着茶，秦家父子则更谨慎，毕竟客察主动而后行才是正解。
秦毅悄咪的观察着唐泉和赵奎，不知道这赵大人设了茶局究竟是何意？
几杯茶水落肚，赵奎作为主人终于是先开了口，说道：“人常说，狂时饮酒，醒时品茗。咱们现在这堂上，也有少年，也有老夫，更是有一筐的雅兴啊。不知唐大人和秦大人觉得今天这茶味道如何？”
唐泉来势汹汹却不知指向谁，直接说道：“大人素爱这品茗，唐某早有耳闻，但今日这茶确是上品，入口清冽，茶香回味悠长。但好茶也是要看配着什么来喝了...”
话语间溜溜的打了个双关，明里说好茶需配茶点佐饮为佳，又指好茶配人才能得适。
在座其余众人，皆听明白了他话中有话。但主座上的赵大人，却未曾接话。
这就是一个很明显的讯号了。秦家父子知道这赵奎是有意不接话，想看这茶局里到底能斗出来个什么品势来。
既然赵奎没接话，那想来这话里的双关就是砸向秦家人的了，只听秦云接话道。
：“属下认为大人所言极妙，清茗淡品，有比上善若水。三尺清泉取点点滴滴，才能煮得一杯好茶。我算个粗人，但也实觉此茶已是上品了。”一句话打回去，皮球踢回原位，秦云等着对方再出招。
“是也，秦大人所言甚是。正所谓茶有茶品，在水在苗在煮，三者必不可少少其一。观茶似观人，在教在习在本心，也是缺一不可呀。”唐泉笑着冲秦云抬了抬手，又打了个礼数给秦云。
三言两语间，两人已经从茶扯到了人身上，争斗这才开始。
“对了，唐某前日里曾闻秦大人的公子抱病府上，然后遇一神医，巧手妙莲般将公子治好，这想来也是一则福缘啊！唐某倒是想问秦大人可有这神医的行踪，我府上犬子与幼女自小多病，身体也不甚康健，若是有这神医来看诊的话，想来应该会手到病除。”唐泉这句话中倒是没有夹枪带棒，中规中矩的。
秦云：“大人这倒是将下官问住了，那日小儿方醒，那神医也未曾多留府上，第二日便离开了府上，不知道何处去了...”
还没等秦云说完，唐泉便打断了秦云的话，表情吃惊的说道：“竟是这般？！我还说前两日城门口子处出了个疯叫花子，一直言语诋毁秦大人呢！...”
秦云闻言，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也轻轻的回了一句：“年岁里多有这些叫花子，想来也是可怜人，怕是失了心发了疯，倒也不必在意。”
唐泉又回了一句，“秦大人倒是好气量，这叫花子口出脏言秽语，我倒是觉得大为不妥。此人大言不惭，说什么秦公子的恶名恶身能得以存活全是靠他的妙手，又言什么秦大人与公子子不教父之过些的言论，我看这着实为过，便着人将那人押了...”
这一番话，说的秦云是脸色愈发难看。就连本是陪座的秦毅，此时也皱起了眉头，脸色黑沉。
“这他妈这鸟人是什么意思？...跟老子有仇啊？！！”秦毅心中骂道。
秦云却是早已反应了过来，这唐泉明显是来者不善啊，但是不知道自己平时又是哪里得罪到了他。心下正在快速的回忆着最近与唐泉的交集过往，想找到个什么缘由。
话题聊到这里，火药味就已经很足了。对于设局的主家——赵奎而言，他得出来调停一下气氛了。
“这秦毅身体康健了确实是好事啊，孩子嘛，顽一些也正常。倒是刚才唐大人说的那人，实属刁民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非议朝廷命官，实属逾距非常，这等刁民真是毁人心情！来人！换茶！”赵奎调停的话一出来，秦云却面色更加凝重了。
顺着话意来听，这赵奎并未站在秦云这一侧，但秦云的身份却是属赵奎这一边的亲信。
秦毅本来听的稍有点迷糊，但很快便重新警惕了起来。“这赵奎是不是因汉王的事情，现在在跟秦云做切割呢？自己也不知道秦云和赵奎商谈的详情，现下也不好判断。可是这话题毕竟不可能往这么明显公开的场合里聊，那这赵奎又为何偏向唐泉说话呢？按理来说，秦云是赵奎的亲信啊，按权利制衡来说，就算是有敌人，也只能是唐泉带给他的牵制更大啊？”
苦思无果，秦毅轻轻的瞥了秦云一眼，有点担忧的眼神被秦云察觉到了，但秦云却没有给秦毅什么回应。
只是笑了笑，说道：“世间人世间事，人嘴两张皮，怎么说也难断个公道来。倒是属下先谢过二位大人对属下及犬子的眷顾爱护之意。”说罢，秦云站起来向唐泉和赵奎行了个礼。
然后话题又搭在了秦毅身上，对着秦毅说道：“你啊，何时才能让为父少操点心呢...”
秦毅可不吃这个瘪，就等着他爹把话头扔过来呢！
：“是，父亲大人说的是，以前贪玩性劣，有违父亲大人平日里的教诲。也好在父亲大人和诸位大人的爱护与提醒，才让小儿心有所悔。日后定是谨遵今日二位大人与父亲的教诲，勉之戒之！”秦毅也站起来装了装样子。
父子两默契不错，一前一后的对话，直接将刚才明显的言辞针对直接转化成了慈父教子的戏码。
倒是接招接的快，化招也化的快。
两人配合一打完，便都站着身，等那赵奎来做圆场收尾。
“哈哈哈哈，秦大人也不必过于苛责小公子了，小公子近日里才好转不多时。知错能改便是千金难换了，倒也不必过于苛责才是啊...”赵奎将这父子二人的表演收入眼中，倒也没有再折腾什么，而是直接替今天的茶局收了话。
赵奎手持着茶盏，一边品茶，一边说道。
近日来，这唐泉倒是有跟自己说过秦家的一些事情，再加上最近秦云对于自己之前所商要事的态度有些不太清晰，甚至还有些模棱两可的样子，让赵奎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从而也不得不对秦云所警惕起来，但好歹这秦云也是经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在事情没有完全的态度清晰前，也不好直接一棍子将其打死，今日设这局，一来，也是为了敲打敲打秦云，让他再搞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与立场。二来，也是为了将那立场目前还不明确的唐泉先尽量的靠拢过来，再谋后续。
至于那唐泉与秦云的私人恩怨，赵奎倒是不想过多牵扯，毕竟他也不甚清楚。只要不是扯开了面皮撕破了脸，那自己就还有很大的话语调停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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