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首尾会（一）
这边小厮手脚利索的领着秦毅，不多时就到了唐襄然闺阁所在的院子。
秦毅默然的跟着小厮，一路上收了言语低着头，不自觉的在想着心中事。
谁知，半只脚刚踏进了院子，便与唐襄然撞了个满怀。
秦毅的个子比唐襄然高了近一个头的距离，是以秦毅的下巴撞在了唐襄然的额头上。唐襄然本在院中准备出去看看爹爹和秦毅聊的怎么样了。
谁知，看到了小厮入了院门，却没看到跟在其后的秦毅。是以被秦毅无心之下撞得一个踉跄，看势就要摔到身后去了，正此时，秦毅也反应了过来。
眼疾手快的将唐襄然揽住，帮着她站定了身子。下意识的说道：“对不起啊，我刚才没看到你，没撞疼你吧？...”
唐襄然也不知是被撞的懵了，还是这样的打招呼方式太过于意料之外，竟让她一时之间不知做何语。还羞红了脸，只一双眼，四下的躲闪张望。
秦毅当然看出这唐襄然是害羞了，忙后退了一步，客气的出声再次与她打招呼道：“我与岳父大人已经聊完了，岳父大人的意思是，让你我二人在府里住上个几天。你觉得如何？”
唐襄然也看出了秦毅察觉到了自己的害羞，这样一想，脸上飞霞更甚。
只能嚅嗫着含糊应道：“既然爹爹说了，那便依爹爹的吧......”后面的声音却是轻若蚊声了。
秦毅看她答话，便也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接着二人便一前一后，进了唐襄然的闺房。
一进门，唐襄然便站在桌前不动了。秦毅也自顾自的坐在桌前开始想事情。还是随门进来的小厮这时补了一句，才让秦毅回过神来察觉到唐襄然的异样。
“老爷吩咐了，说是姑爷刚回来，小姐的院里又有些背阳，让小的们多准备了两床被子。但是小的觉得最近还是有些热起来的，便想着问问小姐和姑爷再做准备...”这小厮低着头垂了眉眼，做了一礼，等着秦毅和唐襄然二人吩咐。
秦毅还没听出这其中之意，刚准备张口说话时，却听见唐襄然先开口了。
“准备一床褥子一床被子就行了，再拿个炭盆进来吧...”唐襄然这句话倒是说的很快，甚至略有些显得急促。
秦毅吃了一惊，看向了唐襄然，突然间又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似的，没有张口再说话。
到那小厮退出去时，秦毅这时才轻声开口，说道：“幸好，幸好刚才你反应快，不然...”秦毅想起了刚才那件事，想到了自己现在和唐襄然的关系。不睡一床怎么可能？在自己家里还好说，但，现在可是在唐府。
自己要是和唐襄然分房或者分铺睡了，多多少少会让唐泉和其他人传了什么闲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现在两人的夫妻名分摆在明面上，有些事情，就算是做做戏，也得把戏台子给搭好不是？
唐襄然没有很正式的接了话头，而是脸有些微红，和秦毅一齐坐到了屋内的桌前。秦毅见状，端起桌上的铜壶，给唐襄然和自己都倒了一盏热茶。
茶烟顺着杯中的形状旋转最终袅袅而上，如丝线般攀爬悬浮，最终隐入视线外。
于此时，秦毅也开口了，想着说上几句打破一下现在二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你说，岳父大人留你我二人在府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话一出口，秦毅就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似的，这问的不是个废话吗？
按照唐泉的性格来说，没事留你个外人在府上干什么？吃白饭吗？就说唐襄然，未出嫁前唐襄然在自己府里可也是不怎么受待见的，这种情况秦毅自己心里也是心知肚明的。
“许是爹爹有什么事情要跟你交待...”唐襄然轻声开口接话。
上次唐襄然在秦毅进大牢的时候，回府照看自己的父亲那几日时。在这期间，唐泉有短暂的醒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那时...
“襄然...如今，咳咳咳...嫁过去了，过得如何？...”唐泉躺在床上，面色灰白中又透着一层由内及外的青色。想来是中毒之后的面色大抵是这样。
咳嗽声不断的在屋内响起，唐襄然被唐泉倏然之间的问话诧异的愣了一瞬。接着便反应了过来，走上前去，将放在床边的药碗端起，试探着坐了过去。
一手执匙，一手端着药碗，打了打浮在碗一边的药沫，承了一汤匙的药水，要喂唐泉吃药。
一边轻声的答着唐泉的问话：“回爹爹的话，女儿过去之后，过得很好...”
“这句话，是真的多还是假的多？...咳咳...”唐泉轻轻的动了动手指，示意唐襄然现在他先不吃药。意在继续二人之间的对话。
唐襄然见状，便将药碗捧在手中。专心的答话：“爹爹，是真的...秦家的人，对女儿都很好...婆婆，公爹他们，知道女儿身子欠佳，平日里也吩咐了下去说女儿可以免了晨安的事宜...夫家也给女儿问了几位大夫诊治着...”
唐襄然轻声缓慢的叙说着，唐泉眼睛半阖，默默的听着。
多年以来，这段父女之间的关系，称不上破裂却也称不上正常。这难得的父女之间，充满了温情的对话，在唐襄然的记忆中。
倒是从未有过的，但对于唐泉而言。
无论这份父女亲情之间的隔阂有多深，但，现在女儿已经嫁了出去。自嫁出去之时，也就不再会留在自己的身边，而是去了另一个家庭里生活。
人常说，虎毒不食子。唐泉虽然称不上是什么称职的父亲，甚至还做出了那种残害了唐襄然生母的事情，但，对于这个已经离开自己的女儿而言。
彼此，毕竟是存系着父女的血缘，唐泉知道自己没有很好的疼爱和照顾到唐襄然，但，是非随着时间滚动不停。而唐襄然嫁人后，自己此时才意识到了，对于这个女儿，自己的亏欠和愧疚却是逐渐显现，并且时常徘徊在自己的心中。
当初自己急着将患病在身的唐襄然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想着秦家再怎么样，也要估计自己的官职与面子，从而不会亏待自己的女儿、现下姻亲已成，却又开始担心起来唐襄然的婚后生活与在夫家的地位，是否真如自己设想的那般？
现下，听着唐襄然在身边娓娓道来，话里话外包括语气中，那份让唐襄然都意料之外的对待。才让自己稍稍担心的愧疚，减轻了些。
在听到秦毅最开始怕唐襄然不习惯秦府里的生活时，竟提出让唐襄然和金玉这个丫鬟先住在一起适应适应时。老实说，他也是有些吃惊的。
也许，这个秦毅，这个自己的女婿，并没有坊间传闻中的那样差...
又听了一会，唐泉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问了一句：“那现在呢？你二人可是搬到一起住了？...”
唐襄然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唐泉当然心中已然明了，自己女儿这样的表现，大抵是二人还未有夫妻之实...
这样可不行，既然自己的女儿已然嫁于了他秦毅为妻，他迟迟的不肯和女儿住在一起。难道仅仅是因为唐襄然的病情吗？还是说秦毅这小子有别的什么打算？
唐泉为人城府深沉，心计比身。严格上来说，不分好人和坏人，唐泉骨子里是个极利己的人。唐襄然才说了几句话而已，而唐泉的心里已然怀疑到了秦毅是不是想借着不与女儿有实，过几年再以二人无后之事，借着七出之条休了自己的女儿。
倘若他秦毅真是如此之打算，那自己的女儿之后的生活可就难以言说了。
此间，唐泉在脑内思考着此事，但却没有将自己心中的想法透露半分，只是轻声的说了两句，以做提点。
“襄然，你与秦毅即为夫妻，总是分房而居实属不应该的...你现今在秦府里生活，万不可落了什么话柄给你的公婆...知道了吗？...”
唐襄然听了进去，却也不敢反驳什么，只是点点头应了声是。
唐泉睁眼望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心中也有了一些考量。自己这女儿，性子算是个温顺的。秦家人是不错，可有些问题也需要解决的。
至于这解决的办法，唐泉却是很快便想出来了，只等之后自己和秦毅再见面时，敲打敲打自己这个女婿了......
唐襄然的脑海中不自觉的回想过那日与父亲唐泉的对话...难道...这是自己父亲刻意如此安排的？...
唐襄然这样想着，又红了脸颊，又抬头不自觉的看了一眼秦毅后，却看到秦毅眉头紧皱，双眸微沉，似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一般。
她倒是没见到过秦毅这般的神情，是以也没有打扰他，只是偶尔为他面前的茶盏中续上一盏茶。
另一边，钟府里陕地商邦的“首尾会”还在继续的开着。
方桌四周坐着的众位，在外都是声名不小的地方巨贾，现下，却都围在这不大不小的方桌前，神色各异，面色都不甚好看。
钟溪靠着自己的爷爷坐着，也将座下诸位大掌柜的神色收进了眼底。
她虽是料想到了这些人，大抵会是如此反应。但却也没想到，这个反应竟会如此持续。
她轻轻的转头，眼睛朝着自己的爷爷眨了眨，却看到自己的爷爷此刻正是神情严肃的仰头望着顶端的椽柱，没有开口。
钟溪又折回了视线，心里开始打起了小鼓...
“这粮，怕是不好拿了...”钟溪心中这么想到，自己的心里本就没什么底气，现下看到这些掌柜们的反应，登时便有些气馁了。
但，正在此时，自己的面前却突然的闪过了一个人影。
秦毅默然的跟着小厮，一路上收了言语低着头，不自觉的在想着心中事。
谁知，半只脚刚踏进了院子，便与唐襄然撞了个满怀。
秦毅的个子比唐襄然高了近一个头的距离，是以秦毅的下巴撞在了唐襄然的额头上。唐襄然本在院中准备出去看看爹爹和秦毅聊的怎么样了。
谁知，看到了小厮入了院门，却没看到跟在其后的秦毅。是以被秦毅无心之下撞得一个踉跄，看势就要摔到身后去了，正此时，秦毅也反应了过来。
眼疾手快的将唐襄然揽住，帮着她站定了身子。下意识的说道：“对不起啊，我刚才没看到你，没撞疼你吧？...”
唐襄然也不知是被撞的懵了，还是这样的打招呼方式太过于意料之外，竟让她一时之间不知做何语。还羞红了脸，只一双眼，四下的躲闪张望。
秦毅当然看出这唐襄然是害羞了，忙后退了一步，客气的出声再次与她打招呼道：“我与岳父大人已经聊完了，岳父大人的意思是，让你我二人在府里住上个几天。你觉得如何？”
唐襄然也看出了秦毅察觉到了自己的害羞，这样一想，脸上飞霞更甚。
只能嚅嗫着含糊应道：“既然爹爹说了，那便依爹爹的吧......”后面的声音却是轻若蚊声了。
秦毅看她答话，便也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接着二人便一前一后，进了唐襄然的闺房。
一进门，唐襄然便站在桌前不动了。秦毅也自顾自的坐在桌前开始想事情。还是随门进来的小厮这时补了一句，才让秦毅回过神来察觉到唐襄然的异样。
“老爷吩咐了，说是姑爷刚回来，小姐的院里又有些背阳，让小的们多准备了两床被子。但是小的觉得最近还是有些热起来的，便想着问问小姐和姑爷再做准备...”这小厮低着头垂了眉眼，做了一礼，等着秦毅和唐襄然二人吩咐。
秦毅还没听出这其中之意，刚准备张口说话时，却听见唐襄然先开口了。
“准备一床褥子一床被子就行了，再拿个炭盆进来吧...”唐襄然这句话倒是说的很快，甚至略有些显得急促。
秦毅吃了一惊，看向了唐襄然，突然间又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似的，没有张口再说话。
到那小厮退出去时，秦毅这时才轻声开口，说道：“幸好，幸好刚才你反应快，不然...”秦毅想起了刚才那件事，想到了自己现在和唐襄然的关系。不睡一床怎么可能？在自己家里还好说，但，现在可是在唐府。
自己要是和唐襄然分房或者分铺睡了，多多少少会让唐泉和其他人传了什么闲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现在两人的夫妻名分摆在明面上，有些事情，就算是做做戏，也得把戏台子给搭好不是？
唐襄然没有很正式的接了话头，而是脸有些微红，和秦毅一齐坐到了屋内的桌前。秦毅见状，端起桌上的铜壶，给唐襄然和自己都倒了一盏热茶。
茶烟顺着杯中的形状旋转最终袅袅而上，如丝线般攀爬悬浮，最终隐入视线外。
于此时，秦毅也开口了，想着说上几句打破一下现在二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你说，岳父大人留你我二人在府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话一出口，秦毅就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似的，这问的不是个废话吗？
按照唐泉的性格来说，没事留你个外人在府上干什么？吃白饭吗？就说唐襄然，未出嫁前唐襄然在自己府里可也是不怎么受待见的，这种情况秦毅自己心里也是心知肚明的。
“许是爹爹有什么事情要跟你交待...”唐襄然轻声开口接话。
上次唐襄然在秦毅进大牢的时候，回府照看自己的父亲那几日时。在这期间，唐泉有短暂的醒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那时...
“襄然...如今，咳咳咳...嫁过去了，过得如何？...”唐泉躺在床上，面色灰白中又透着一层由内及外的青色。想来是中毒之后的面色大抵是这样。
咳嗽声不断的在屋内响起，唐襄然被唐泉倏然之间的问话诧异的愣了一瞬。接着便反应了过来，走上前去，将放在床边的药碗端起，试探着坐了过去。
一手执匙，一手端着药碗，打了打浮在碗一边的药沫，承了一汤匙的药水，要喂唐泉吃药。
一边轻声的答着唐泉的问话：“回爹爹的话，女儿过去之后，过得很好...”
“这句话，是真的多还是假的多？...咳咳...”唐泉轻轻的动了动手指，示意唐襄然现在他先不吃药。意在继续二人之间的对话。
唐襄然见状，便将药碗捧在手中。专心的答话：“爹爹，是真的...秦家的人，对女儿都很好...婆婆，公爹他们，知道女儿身子欠佳，平日里也吩咐了下去说女儿可以免了晨安的事宜...夫家也给女儿问了几位大夫诊治着...”
唐襄然轻声缓慢的叙说着，唐泉眼睛半阖，默默的听着。
多年以来，这段父女之间的关系，称不上破裂却也称不上正常。这难得的父女之间，充满了温情的对话，在唐襄然的记忆中。
倒是从未有过的，但对于唐泉而言。
无论这份父女亲情之间的隔阂有多深，但，现在女儿已经嫁了出去。自嫁出去之时，也就不再会留在自己的身边，而是去了另一个家庭里生活。
人常说，虎毒不食子。唐泉虽然称不上是什么称职的父亲，甚至还做出了那种残害了唐襄然生母的事情，但，对于这个已经离开自己的女儿而言。
彼此，毕竟是存系着父女的血缘，唐泉知道自己没有很好的疼爱和照顾到唐襄然，但，是非随着时间滚动不停。而唐襄然嫁人后，自己此时才意识到了，对于这个女儿，自己的亏欠和愧疚却是逐渐显现，并且时常徘徊在自己的心中。
当初自己急着将患病在身的唐襄然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想着秦家再怎么样，也要估计自己的官职与面子，从而不会亏待自己的女儿、现下姻亲已成，却又开始担心起来唐襄然的婚后生活与在夫家的地位，是否真如自己设想的那般？
现下，听着唐襄然在身边娓娓道来，话里话外包括语气中，那份让唐襄然都意料之外的对待。才让自己稍稍担心的愧疚，减轻了些。
在听到秦毅最开始怕唐襄然不习惯秦府里的生活时，竟提出让唐襄然和金玉这个丫鬟先住在一起适应适应时。老实说，他也是有些吃惊的。
也许，这个秦毅，这个自己的女婿，并没有坊间传闻中的那样差...
又听了一会，唐泉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问了一句：“那现在呢？你二人可是搬到一起住了？...”
唐襄然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唐泉当然心中已然明了，自己女儿这样的表现，大抵是二人还未有夫妻之实...
这样可不行，既然自己的女儿已然嫁于了他秦毅为妻，他迟迟的不肯和女儿住在一起。难道仅仅是因为唐襄然的病情吗？还是说秦毅这小子有别的什么打算？
唐泉为人城府深沉，心计比身。严格上来说，不分好人和坏人，唐泉骨子里是个极利己的人。唐襄然才说了几句话而已，而唐泉的心里已然怀疑到了秦毅是不是想借着不与女儿有实，过几年再以二人无后之事，借着七出之条休了自己的女儿。
倘若他秦毅真是如此之打算，那自己的女儿之后的生活可就难以言说了。
此间，唐泉在脑内思考着此事，但却没有将自己心中的想法透露半分，只是轻声的说了两句，以做提点。
“襄然，你与秦毅即为夫妻，总是分房而居实属不应该的...你现今在秦府里生活，万不可落了什么话柄给你的公婆...知道了吗？...”
唐襄然听了进去，却也不敢反驳什么，只是点点头应了声是。
唐泉睁眼望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心中也有了一些考量。自己这女儿，性子算是个温顺的。秦家人是不错，可有些问题也需要解决的。
至于这解决的办法，唐泉却是很快便想出来了，只等之后自己和秦毅再见面时，敲打敲打自己这个女婿了......
唐襄然的脑海中不自觉的回想过那日与父亲唐泉的对话...难道...这是自己父亲刻意如此安排的？...
唐襄然这样想着，又红了脸颊，又抬头不自觉的看了一眼秦毅后，却看到秦毅眉头紧皱，双眸微沉，似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一般。
她倒是没见到过秦毅这般的神情，是以也没有打扰他，只是偶尔为他面前的茶盏中续上一盏茶。
另一边，钟府里陕地商邦的“首尾会”还在继续的开着。
方桌四周坐着的众位，在外都是声名不小的地方巨贾，现下，却都围在这不大不小的方桌前，神色各异，面色都不甚好看。
钟溪靠着自己的爷爷坐着，也将座下诸位大掌柜的神色收进了眼底。
她虽是料想到了这些人，大抵会是如此反应。但却也没想到，这个反应竟会如此持续。
她轻轻的转头，眼睛朝着自己的爷爷眨了眨，却看到自己的爷爷此刻正是神情严肃的仰头望着顶端的椽柱，没有开口。
钟溪又折回了视线，心里开始打起了小鼓...
“这粮，怕是不好拿了...”钟溪心中这么想到，自己的心里本就没什么底气，现下看到这些掌柜们的反应，登时便有些气馁了。
但，正在此时，自己的面前却突然的闪过了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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