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葱油大海螺1
这是一个很有力量的拥抱。
顾盼整个人都傻了，非常顺从地接受了这个拥抱，她还没回过神来，纪柏尧已经松开她，嗓音轻柔地在她耳边说：“欢迎之至。”
……这么正式啊。
不知道怎么的，顾盼好像听到一大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但等她装作不经意地看向同事们的时候，他们都在忙自己的事，好像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拥抱。
但顾盼还是脸红了。
纪柏尧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他自己带来的那台笔记本，不知道在忙什么，顾盼有些好奇，但终究忍住没问，她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样刊上，愉快地想，急什么，以后多的是机会问，他说的，来日方长啊！
以后是个多么温暖的词，曾经的顾盼以为自己的以后是和程谌捆绑在一起的，他离开之后，她也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非常不适应，甚至觉得自己没有以后了，可日子照样还是要过，时光可以带走她曾经的爱恨，也可以带走他昔日的恩仇，当然也可以带给她一个，真正适合谈“以后”的人。
纪柏尧正式把工作地点变更到了“旅游天地”杂志部，要多些时间和顾盼在一起，自然免不了要跟着她吃食堂，这天趁吃完饭邀她散步消食时问：“不是自由撰稿人？”
顾盼知道他有疑惑，就解释道：“不是，如果是自由撰稿人，被退稿了就玩儿完了，哪还有我什么事啊，其实我一开始进公司的时候，是做文字校对工作的，但那时候杂志才刚起步，约不到什么稿子，我就被逼着上了，后来发现稿费还挺可观，就把主要精力放在写稿子上，但我的基本工作还是文字校对，所以算不上自由撰稿人。”
事实上纪柏尧当然很清楚她的情况，但自己了解是一回事，她主动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等你主动对我敞开心扉，在此之前，我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你的过去。
微风拂面，身边的男人身上散发出独特的烟草气息，顾盼努力吸了口气，被太阳晒得浑身懒洋洋地，有些犯困。
然后两个人就在公司楼下背光的一条长椅上坐下来了，纪柏尧伸手把她的头拢到自己肩上，顾盼也没有拒绝，很顺从地靠过去了。
她闭着眼睛努力吸了口气，然后轻轻地问：“纪柏尧，你以前喜欢过什么人吗？”
虽然是问句，但也没有等他回答的意思，顾盼继续轻声说：“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很喜欢很喜欢。我以为我会跟他一辈子在一起的，可是一辈子多长啊，一路上有那么多诱惑和无奈，能够真的携手走到终老真是太艰难了，就像那首歌里唱的，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他走的时候我很痛苦，那时候觉得我这辈子就跟我们之间那段感情一起完了。
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挺幼稚的，一辈子多长啊，长到以前的痛苦慢慢的也就忘记了，你还得继续往前走，说不定就遇到更适合的那个人了呢。
我这几年就一直这样矛盾地挺过来，你知道吗？逢年过节我都不敢回去，因为他现在过得太好，因为他的妻儿就生活在我父母周围，我不愿意回去直面他比我好的现在，不愿意让我父母看到他比我好那么多，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啊，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就受不了。
畅畅――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在‘食全酒美’的编辑，她告诉我这是不对的，不能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藏在心里，但是当时……太难堪了，我到今天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我没想到自己会为了一个背叛了自己的男人做到那样卑微。
后来我明白了，不管你多么爱谁，首先你要爱自己，如果爱人是需要你放弃自尊去挽回的，那么不要也罢。”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纪柏尧一直没有出声，就这样静静地听，等她停下来，他才开口：“没有。”
顾盼在他怀里抬头，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他一字一句再次回答一遍：“我没有喜欢过谁。”
他竟然回答的是最开始她并没有要求答案的那个问题。
“那真是――”她重新把头低下去，自己都没注意到嘴角已经微微上扬，“太好了。”
其实顾盼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对他说出这些四年来对高畅都不曾说过的话，说完之后才发现，竟然已经可以这样不痛不痒地提到过去了，其实……其实不过是当年的程谌给过她承诺之后被残酷的现实打败，选择了更好的未来，作为必要的牺牲，她被放弃了而已。
这样的故事并不稀奇，毕业之后分手的恋人们间每天都在上演同样的剧情。
不同的是什么呢？
不同的是，他们青梅竹马，他们在过去那么漫长的、共同成长的岁月里，都曾经坚定不移地认为可以一直走到最后。
纪柏尧本来只是搭在椅背上的胳膊突然在她的肩膀上落下，力度还不轻，他低沉却笃定地说：“那是过去。”
他连安慰人都这么惜字如金啊，顾盼却很受用，带着浓重的鼻音“嗯”了一声，问他：“你是本地人吗？”
“是。”
她再次仰头：“那你肯定知道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啦，我这几年到处跑，回来了反而没工夫去找好吃的，晚上我们找好吃的去？”
他眼里终于有了些笑意：“好。”
纪柏尧并不常来这家餐厅，但顾盼说要找美食，他第一时间想起来的就是这一家，落座之后告诉她：“朋友介绍，我来吃过一次。”
“一次而已，就这么难忘，看来是真的不错了，”她歪着头撑着下巴看他，“我也不知道这里什么好吃，要不你来点菜吧。”
因为并不常出来吃饭，出来吃饭也不需要他点菜，纪柏尧仔细回想了一下上次来吃过的那几样菜，照着点了，点完看了顾盼一眼。
她笑眯眯地点头：“你做主就好。”
谁知他却微笑摇头：“这是女人的事。”
女人的事……谁的女人？
顾盼心头一暖，随即脸也跟着热起来，这人……中午才说没有喜欢过谁，怎么竟然连恋爱也无师自通吗？
菜很快上上来，主菜是移到葱油大海螺，坦白说要不是旁边放着海螺壳，顾盼光看着那亮晶晶的薄片还真认不出来这是什么，那一小堆透亮的薄片上还撒了些葱丝和香菜，看上去清清爽爽的，在吃过食堂油腻的午餐之后，还真让人食指大动。
还有三个配菜，顾盼看了一眼，大多是以素菜为主。
谁知道纪柏尧一介绍，竟然没有一道是纯素菜。
莲藕夹是以鲍汁勾芡调味的，凉拌的并不是萝卜条而是鱼丝，就连清炒藕尖里都有点点肉沫，顾盼好奇问他：“你不习惯吃素吗？”
他淡淡看她一眼：“太瘦。”
这是……要给她补身体的节奏？
顾盼脸更红了，这是怎么搞的，都多大年纪了还跟个初恋小少女似的动不动就脸红心跳加速？
“热？”对面的男人显然误会了她脸红的原因，竟然还叫人来把空调打开……
她连忙拦住：“不热，不至于开空调，我把外套脱了就行。”
纪柏尧并没有坚持，含笑看着她拿开水替自己烫碗筷，等她一套动作做完，他才告诉她：“消过毒。”
她耸耸肩：“那又怎么样？他们能比我细心？”
他但笑不语。
吃饭过程中，顾盼又开始问东问西，纪柏尧从前吃饭习惯安静，现在也习惯有她在耳边闹腾，全程竟然都是嘴角噙笑的。
顾盼的问题来来去去不过就那么几个，“你下一站打算去哪里啊？”“又可以去到处找好吃的了吧？”“你不怕长胖吗？”“其实你更适合写美食文你知道吧？有没有考虑过去‘食全酒美’发展？”
纪柏尧由着她问了好些个问题，才回答了一句：“就在W市。”
顾盼愣了：“啊？”
他简单解释：“和你一样。”
这下顾盼明白了，明白了就高兴起来：“这么说你会一直在公司里咯，那我们可以每天中午都出去晒太阳。”
纪柏尧放下筷子，“饱了？”
“嗯！”
“走。”
“旅游天地”这边的稿件风格顾盼没有能够很好地适应，加上她本身也并不是十分擅长独自出行，在这边就做回了她最开始的文字校对工作，奇怪的是，她校对了那么多份稿子，竟然也没见过纪柏尧的一篇。
此刻纪柏尧就在她对面的格子间坐着，一只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抵着太阳穴，一只手正在翻文件，顾盼看着他，总觉得他的气场和这格子间不对路，哪儿哪儿都不对路。
正巧这时一个面生的小姑娘抱了一大叠文件夹过来递给他，周围的同事们还都跟她有说有笑，他们说了一阵，纪柏尧一个眼神扫过去，那小姑娘就缩着头跑了，顾盼更好奇了，纪柏尧的目光收回来，很自然地和她对视了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看文件去了。
怎么还挺淡定的，顾盼对刚才那个面生的小姑娘很感兴趣，凑上去问他：“那小姑娘是哪个部门的？跟你很熟吗？”
纪柏尧头都没抬，很应付地给了她一个字：“嗯。”
这个“嗯”字很显然并不是回答她第一个问题的，那么就是第二个了？顾盼撅了撅嘴，“熟到什么地步？”
纪柏尧没有理她。
顾盼眼巴巴地等了一会儿，发现他根本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很有些不甘心，可又不知道不甘心能做什么，只好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稿子上，哎，校对文字的工作真是无聊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顾盼没有去，纪柏尧叫了她两次她都没理他，她正傲娇又期待地等着他叫第三次，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顾盼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后，心里感叹了一句，到底是职场里的心动啊，他不会像青涩的大学生那样，一直哄到她肯去为止，她也不会像矫情的小姑娘那样，真的去和他计较。
那样千回百转、甜蜜苦涩的爱情，已经过去了呢，现在的动心建立在彼此舒适的基础上，你如果不愿意和我一起走，那我就先走了呗。
顾盼整个人都傻了，非常顺从地接受了这个拥抱，她还没回过神来，纪柏尧已经松开她，嗓音轻柔地在她耳边说：“欢迎之至。”
……这么正式啊。
不知道怎么的，顾盼好像听到一大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但等她装作不经意地看向同事们的时候，他们都在忙自己的事，好像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拥抱。
但顾盼还是脸红了。
纪柏尧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他自己带来的那台笔记本，不知道在忙什么，顾盼有些好奇，但终究忍住没问，她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样刊上，愉快地想，急什么，以后多的是机会问，他说的，来日方长啊！
以后是个多么温暖的词，曾经的顾盼以为自己的以后是和程谌捆绑在一起的，他离开之后，她也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非常不适应，甚至觉得自己没有以后了，可日子照样还是要过，时光可以带走她曾经的爱恨，也可以带走他昔日的恩仇，当然也可以带给她一个，真正适合谈“以后”的人。
纪柏尧正式把工作地点变更到了“旅游天地”杂志部，要多些时间和顾盼在一起，自然免不了要跟着她吃食堂，这天趁吃完饭邀她散步消食时问：“不是自由撰稿人？”
顾盼知道他有疑惑，就解释道：“不是，如果是自由撰稿人，被退稿了就玩儿完了，哪还有我什么事啊，其实我一开始进公司的时候，是做文字校对工作的，但那时候杂志才刚起步，约不到什么稿子，我就被逼着上了，后来发现稿费还挺可观，就把主要精力放在写稿子上，但我的基本工作还是文字校对，所以算不上自由撰稿人。”
事实上纪柏尧当然很清楚她的情况，但自己了解是一回事，她主动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等你主动对我敞开心扉，在此之前，我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你的过去。
微风拂面，身边的男人身上散发出独特的烟草气息，顾盼努力吸了口气，被太阳晒得浑身懒洋洋地，有些犯困。
然后两个人就在公司楼下背光的一条长椅上坐下来了，纪柏尧伸手把她的头拢到自己肩上，顾盼也没有拒绝，很顺从地靠过去了。
她闭着眼睛努力吸了口气，然后轻轻地问：“纪柏尧，你以前喜欢过什么人吗？”
虽然是问句，但也没有等他回答的意思，顾盼继续轻声说：“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很喜欢很喜欢。我以为我会跟他一辈子在一起的，可是一辈子多长啊，一路上有那么多诱惑和无奈，能够真的携手走到终老真是太艰难了，就像那首歌里唱的，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他走的时候我很痛苦，那时候觉得我这辈子就跟我们之间那段感情一起完了。
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挺幼稚的，一辈子多长啊，长到以前的痛苦慢慢的也就忘记了，你还得继续往前走，说不定就遇到更适合的那个人了呢。
我这几年就一直这样矛盾地挺过来，你知道吗？逢年过节我都不敢回去，因为他现在过得太好，因为他的妻儿就生活在我父母周围，我不愿意回去直面他比我好的现在，不愿意让我父母看到他比我好那么多，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啊，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就受不了。
畅畅――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在‘食全酒美’的编辑，她告诉我这是不对的，不能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藏在心里，但是当时……太难堪了，我到今天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我没想到自己会为了一个背叛了自己的男人做到那样卑微。
后来我明白了，不管你多么爱谁，首先你要爱自己，如果爱人是需要你放弃自尊去挽回的，那么不要也罢。”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纪柏尧一直没有出声，就这样静静地听，等她停下来，他才开口：“没有。”
顾盼在他怀里抬头，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他一字一句再次回答一遍：“我没有喜欢过谁。”
他竟然回答的是最开始她并没有要求答案的那个问题。
“那真是――”她重新把头低下去，自己都没注意到嘴角已经微微上扬，“太好了。”
其实顾盼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对他说出这些四年来对高畅都不曾说过的话，说完之后才发现，竟然已经可以这样不痛不痒地提到过去了，其实……其实不过是当年的程谌给过她承诺之后被残酷的现实打败，选择了更好的未来，作为必要的牺牲，她被放弃了而已。
这样的故事并不稀奇，毕业之后分手的恋人们间每天都在上演同样的剧情。
不同的是什么呢？
不同的是，他们青梅竹马，他们在过去那么漫长的、共同成长的岁月里，都曾经坚定不移地认为可以一直走到最后。
纪柏尧本来只是搭在椅背上的胳膊突然在她的肩膀上落下，力度还不轻，他低沉却笃定地说：“那是过去。”
他连安慰人都这么惜字如金啊，顾盼却很受用，带着浓重的鼻音“嗯”了一声，问他：“你是本地人吗？”
“是。”
她再次仰头：“那你肯定知道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啦，我这几年到处跑，回来了反而没工夫去找好吃的，晚上我们找好吃的去？”
他眼里终于有了些笑意：“好。”
纪柏尧并不常来这家餐厅，但顾盼说要找美食，他第一时间想起来的就是这一家，落座之后告诉她：“朋友介绍，我来吃过一次。”
“一次而已，就这么难忘，看来是真的不错了，”她歪着头撑着下巴看他，“我也不知道这里什么好吃，要不你来点菜吧。”
因为并不常出来吃饭，出来吃饭也不需要他点菜，纪柏尧仔细回想了一下上次来吃过的那几样菜，照着点了，点完看了顾盼一眼。
她笑眯眯地点头：“你做主就好。”
谁知他却微笑摇头：“这是女人的事。”
女人的事……谁的女人？
顾盼心头一暖，随即脸也跟着热起来，这人……中午才说没有喜欢过谁，怎么竟然连恋爱也无师自通吗？
菜很快上上来，主菜是移到葱油大海螺，坦白说要不是旁边放着海螺壳，顾盼光看着那亮晶晶的薄片还真认不出来这是什么，那一小堆透亮的薄片上还撒了些葱丝和香菜，看上去清清爽爽的，在吃过食堂油腻的午餐之后，还真让人食指大动。
还有三个配菜，顾盼看了一眼，大多是以素菜为主。
谁知道纪柏尧一介绍，竟然没有一道是纯素菜。
莲藕夹是以鲍汁勾芡调味的，凉拌的并不是萝卜条而是鱼丝，就连清炒藕尖里都有点点肉沫，顾盼好奇问他：“你不习惯吃素吗？”
他淡淡看她一眼：“太瘦。”
这是……要给她补身体的节奏？
顾盼脸更红了，这是怎么搞的，都多大年纪了还跟个初恋小少女似的动不动就脸红心跳加速？
“热？”对面的男人显然误会了她脸红的原因，竟然还叫人来把空调打开……
她连忙拦住：“不热，不至于开空调，我把外套脱了就行。”
纪柏尧并没有坚持，含笑看着她拿开水替自己烫碗筷，等她一套动作做完，他才告诉她：“消过毒。”
她耸耸肩：“那又怎么样？他们能比我细心？”
他但笑不语。
吃饭过程中，顾盼又开始问东问西，纪柏尧从前吃饭习惯安静，现在也习惯有她在耳边闹腾，全程竟然都是嘴角噙笑的。
顾盼的问题来来去去不过就那么几个，“你下一站打算去哪里啊？”“又可以去到处找好吃的了吧？”“你不怕长胖吗？”“其实你更适合写美食文你知道吧？有没有考虑过去‘食全酒美’发展？”
纪柏尧由着她问了好些个问题，才回答了一句：“就在W市。”
顾盼愣了：“啊？”
他简单解释：“和你一样。”
这下顾盼明白了，明白了就高兴起来：“这么说你会一直在公司里咯，那我们可以每天中午都出去晒太阳。”
纪柏尧放下筷子，“饱了？”
“嗯！”
“走。”
“旅游天地”这边的稿件风格顾盼没有能够很好地适应，加上她本身也并不是十分擅长独自出行，在这边就做回了她最开始的文字校对工作，奇怪的是，她校对了那么多份稿子，竟然也没见过纪柏尧的一篇。
此刻纪柏尧就在她对面的格子间坐着，一只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抵着太阳穴，一只手正在翻文件，顾盼看着他，总觉得他的气场和这格子间不对路，哪儿哪儿都不对路。
正巧这时一个面生的小姑娘抱了一大叠文件夹过来递给他，周围的同事们还都跟她有说有笑，他们说了一阵，纪柏尧一个眼神扫过去，那小姑娘就缩着头跑了，顾盼更好奇了，纪柏尧的目光收回来，很自然地和她对视了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看文件去了。
怎么还挺淡定的，顾盼对刚才那个面生的小姑娘很感兴趣，凑上去问他：“那小姑娘是哪个部门的？跟你很熟吗？”
纪柏尧头都没抬，很应付地给了她一个字：“嗯。”
这个“嗯”字很显然并不是回答她第一个问题的，那么就是第二个了？顾盼撅了撅嘴，“熟到什么地步？”
纪柏尧没有理她。
顾盼眼巴巴地等了一会儿，发现他根本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很有些不甘心，可又不知道不甘心能做什么，只好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稿子上，哎，校对文字的工作真是无聊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顾盼没有去，纪柏尧叫了她两次她都没理他，她正傲娇又期待地等着他叫第三次，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顾盼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后，心里感叹了一句，到底是职场里的心动啊，他不会像青涩的大学生那样，一直哄到她肯去为止，她也不会像矫情的小姑娘那样，真的去和他计较。
那样千回百转、甜蜜苦涩的爱情，已经过去了呢，现在的动心建立在彼此舒适的基础上，你如果不愿意和我一起走，那我就先走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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