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没有牺牲的救赎
初秋清晨的西雅图并不寒冷，相反，温度合适到穿着短袖也不会感到一丝寒冷。然而一阵晨风拂过，矗立在商场门前的我还是打了个寒战。
嗯，一定是因为周围太过于安静了，不像是周日的早晨。
尽管商场还没有开门，但至少周围应该有几辆来办公的车或者上班族在廊桥下路过啊！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反而搞的和之前见到安朵斯的时候一样了啊喂！
然而遥远的警笛声和偶尔传来的喇叭声又告诉我，在这个世界是有很多人存在的。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坐在暴风雨下的小屋中：不管屋外如何狂风暴雨，屋内总是静悄悄的一片。
尽管有人和无人的世界让我感觉十分的别扭，但此时也来不及多想，毕竟我正被全世界通缉，而且还面对着空前的麻烦：
如果不用念力的话，眼前的门锁并不能打开，马上就会被赶来的军队抓住；如果使用念力的话……
眼前又出现了一片血湖。
果然还是不行啊。
“喂，你在做什么，”长发同学的声音罕见的带上了愠怒的情绪，“赶紧用念力把锁打开。”
此时的他一定没什么好脸色吧？
然而我沉默了片刻，还是默默的摇了摇头：“我……做不到……”
怎么能做得到呢……淹没了整座公园的血湖还在我的眼前啊！
“我来吧，让他休息一下，”安朵斯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先去休息吧，没关系的。”
“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安朵斯！”长发同学不满的从车里跳了出来，“你们两个，怎么都这样不听话！”
嗯，没错，仔细观察一下，长发同学的个子不高，想要离开抢来的越野车，只能用跳的。
“你那一脸质疑我身高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没……没有！绝对不是看你从车上跳下来很好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能聊起这种无关紧要的话题，但这无疑大大的缓解了我现在的紧张感。
长发同学的嘴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声。
看来他很介意身高问题嘛……
“打开了，请进！”在我们闲聊的功夫，安朵斯已经打开了商场的门锁——以非常暴力的方式，硬生生的把门把手上的U型锁掰断了。
长发同学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就连我也感觉这种处理方式非常符合安朵斯的风格。
随后长发同学用少爷指使自家女佣去街上买菜的口气命令道：“把车子处理一下，然后我们进去找个地方歇着。”
直到此时，我才意识到长发同学也许真的是什么了不起的少爷。他发号施令的口气是那样的干练、权威，不是大少爷一类的是绝无可能说出来的。
“这样扔下去，我们的位置不就暴露了吗？”虽然意识到了“少爷”的权威，我还是对安朵斯随手把车扔到连廊之下感到不解。
“你不会真的以为现实世界中会有这种商场吧？”尽管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语气，但长发同学话语中的权威感还是被嘲讽取而代之，“会有商场有这种能让车直接开进去的连廊？”
“确实……毕竟不是洗车店呢……”我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这里是神造物——创生之所，”安朵斯拍了拍刚刚扔完车的双手，“你可以理解为这里是一个无人居住的小世界。”
“等等！思路太快我有些跟不太上！”我连忙打断她，“神造物？还有创生之所，这样说的话，之前总提到的回溯之界是什么东西？”
“不想走丢就跟上！”长发同学已经带着管家自顾自的在前面走了起来，我只能急忙跟上，同时用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看着安朵斯。
“所谓神造物，就是神明在每一次世界毁灭的轮回中所创造的神奇物品，拥有无法想象的超凡力量和功能。”
能帮我解释的安朵斯最棒了，简直是小天使！
“回溯之界，是神在上一次世界毁灭的轮回中创造的无人的镜像世界，能力者在使用能力时会被收入其中，用以避免对现实世界和普通人造成伤害。创生之所，如你所见，就是一个微缩版的世界，”安朵斯指了指周围，邻家姐姐般的声线变得低沉起来，“据说这是神在第二次毁灭中，为了保护某人而制作的道具。”
“所以我才一直没有找到其他的超能力者嘛！不对，神明竟然有想要保护的人！那他最后成功了吗！”
“怎么可能成功呢，命运之所以是命运，就是因为该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发生。”长发同学罕见的插了句嘴。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好。
“诶呀，别紧张，”安朵斯拍了拍我的肩膀，“别看少爷这么冷漠，其实他对自己人很温柔的！”
看着她鼓励的眼神，我觉得应该说点儿什么。然而不等我开口，长发同学的声音就再次传来：
“别聊了，客人快来了，找个地方坐坐吧。”
说着，我就看到他随手拉开了一家家具店的店门，在里面寻找起可供坐下的地方。
“这个‘创生之所’的主人真是奇怪，明明锁了商场的门，却完全不在意商场里面的商店是否上锁……话说如果这个世界里没有人居住的话，为什么还要给商店上锁……”
当我想捂住自己的嘴的时候，我的吐槽之魂已经帮我完成了我该做的事情。
只见长发同学猛的停住脚步，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因为我有事情想要确定。”
我被盯的莫名其妙，长发同学却很酷的一甩头发，找了张正对店外的沙发坐了下去。
“符姚先生，其实‘创生之所’，完全在少爷的掌控之下……他在这里就如同造物主一般哦～”安朵斯憋着笑，解释姗姗来迟。
“马屁拍不到就算了，这都能踩雷……”我无奈的扶额，同时心里感慨：不愧是少爷，哪怕只是普通人，遇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也能够靠“钞能力”釜底抽薪。
“别高兴的太早，贤者会的人都知道我有‘创生之所’。”长发同学在沙发上毫不留情的破起冷水，“如果有人敢进来的话，必然是对我在此如造物主一般的能力都毫不陷入下风的人。”
仿佛是回应他的话一般，空荡荡的走廊上响起了一道尖细的男声：“果然是少爷，说您是全知的神明也毫不为过！”
一道人影出现在走廊的尽头，随后快速来到了我们的面前。
“鄙人隶属终焉咏者，“不变”的末席，乔伊斯·普拉德。见过‘全知’的永恒者、‘天使’安朵斯小姐，以及‘人屠’符姚先生。”
来者说着一口流利中文、长着一副普通亚洲面孔。狭长且上挑的双眸给我留下了深刻的第一印象——简单来讲，这样的眼睛让人一看就会觉的他是坏人。当然，这一切都和他的欧洲姓名格格不入。
虽然对于他叫我人屠很不爽，但此人莫名其妙就能知晓我但名字，还是让我提起了几分警惕。于是我干脆假装很冷漠的点了点头，希望能带给他一些压迫感。
“‘创生之所’的完美克星，”长发同学冷哼一声，怀抱双臂，翘起了二郎腿，“终焉咏者也真是为了对付我费劲了心思，专门招了你这么号人。”
“您抬举我了，”这位自称乔伊斯的人怪笑两声，视线打量着我，“您不也为了防备我这种人的出现，早已暗中准备了‘人屠’先生这样的强者吗？”
“人屠”这个名字让我很不舒服，总让我的面前浮现出那片血湖。于是我稍微皱了皱眉头。
“符姚先生并不喜欢这个称号。”安朵斯应当是观察出了我的不满，及时开口。
乔伊斯原本还和长发同学进行着眼神比拼，但听到了这样的话之后，竟然主动放弃了气势上的争夺，转而对我深深的鞠了一躬：“无意冒犯！十分抱歉！请您谅解！”
不明所以，对我这么毕恭毕敬干什么。
我板着脸，嘴里发出不明所以的一声冷哼。
乔伊斯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腰弯的更低了。
“终焉咏者竟然会如此卑躬屈膝，真是让我涨见识了。”长发同学说着伸出了右手，接过管家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燃的雪茄，“说说吧，你们激进派都想做些什么。”
喂喂喂，你怎么突然就变成黑道少爷的风格了啊长发同学！我虽然紧绷着脸上的表情，但内心已经开启了吐槽模式。至于刚刚“人屠”称呼所带来的不快，也随之烟消云散。
“形势比人强嘛，”依然弓着腰的乔伊斯抬起脸来，换了一副谄媚的笑容，“毕竟现在你们的综合实力比我单单一个人强很多。”
似是早有预料，长发同学吸了一口雪茄，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刚刚被点燃的雪茄在烟雾中泛着红光，“坐下谈谈吧。”
说着，长发同学用雪茄指向一旁的沙发，示意乔伊斯坐下说话。
“不用了不用了，这怎么好意思！我站着就可以了！”乔伊斯的脸又低了下去。
“少爷说了让你坐着！”
在我眼睛一花的同时，安朵斯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乔伊斯的面前，一脚将其踢向了最近的沙发。
“不愧是魔鬼精肉人小姐！”我看着乔伊斯的身体宛如沙袋一般砸进沙发，并且带着沙发滑出去四五米的距离，不禁内心感慨。
同时，敏锐的我在长发同学的脸上捕捉到了罕见的表情：他皱了皱眉头。
“咳……”乔伊斯吐出一口鲜血，却毫不生气，反而眼中冒着熠熠神光，“是我唐突了，不知道少爷您对我想要谈的事情怎么看？”
长发同学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吸了一口雪茄，眉头皱的更紧了：
“没戏，回去吧。”
他的身影被淹没在白色的烟雾中，叫人捉摸不透。
但是你这么快连着抽两口雪茄真的不会觉得味道受不了吗喂！一码归一码，我的吐槽之魂还是对长发同学展开了吐槽：众所周知，雪茄这种东西，不能抽的太快，否则嘴巴会很不好受。
“那您为何还要再找一个保镖在身边？拥有创生之所的您，配合上安朵斯小姐不就已经足够了么……为什么还要在找一个保镖？”乔伊斯并没有在意雪茄或者长发同学，只是瘫在沙发上，边说边吐血，“全知的您为何会隐瞒这样的能力者存在如此之久，又偏偏在这种时刻启用他？”
这样的能力者是在说我吧？什么叫隐瞒如此之久？我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也看向了长发同学。
“……”
出奇的，长发同学这次并没有出声。
“全知的您一定早已知道了吧，现在正在发生，和将要发生的事情！安朵斯小姐终将会为了这个世界献出自己。”乔伊斯说着又开始不停的吐血，那频率真叫人害怕他下一秒就两眼一闭，去见阎王了。
当然，这样的话语还是将我的眼神引领向了安朵斯。按照乔伊斯的话语，和之前了解到的信息，她难道是决定要牺牲自己，来挽救正在扩散的病毒吗？
“你要违抗我的意志吗，安朵斯。”长发同学身周的浓烟已经让人没法看清他的表情了。
身着女仆装的安朵斯微微朝长发同学鞠了一躬：“如果牺牲我一个，就能拯救所有人，还能避免加快世界毁灭的话，为什么不呢？”
“……”长发同学又陷入了沉默。
“践行世间的一切善，这就是我作为天使，被神明创造出来的意义所在，少爷。”安朵斯小姐再次向长发同学鞠躬，随即从裙摆下摸出一柄匕首。
喂喂喂！天使是什么鬼啊！被神明创造出来是什么意思啊喂！这真的不是你们在进行中二病表演吗喂！我内心疯狂吐槽，目光不由自主的盯上了她手里的匕首。
明明是乍看是石制的小刀，灰色的刀身上却偶尔闪烁着奇异的金属光泽，刃口还覆盖着一层鲜红的纹路。这把刀给我一种极其妖异的感觉。
“通体由‘贤者之石’打造的匕首……不愧是少爷……”乔伊斯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但见到这把小刀，他的脸上却浮现了笑容。
长发同学没有搭理乔伊斯，反而是对安朵斯再次开口：“你被创造的意义，并不是为了践行这样的‘善’……”
安朵斯第三次向少爷鞠躬，随后缓缓的抬起匕首，瞄准了自己的胸口：“但是世界需拯救，毕竟，您好不容易才……”
“不许走！”长发同学的的声音也第一次带上了情绪，一面土墙随着他的话语从安朵斯的身前拔地而起，想要拦在匕首与胸口之间。
“我……还没……死呢！”已经进入弥留阶段的乔伊斯竟然还有力气说话，土墙的生长随即停止在了安朵斯的腰间。
“……”长发同学突然看向我，却一个字都没说，又将头扭了回去。
“是要让我拦下她吗？”尽管长发同学冷着脸，但那冰冷的眼眸所传达的悲伤和不舍还是让我恍惚了一下。
等我反应过来，想要拦下安朵斯的时候，已经迟了。
匕首已经插入了安朵斯的心脏，一阵圣洁的光芒随之从她的身上溢出，覆盖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温暖，舒适。此刻的我甚至不再在意出手迟了几分，完全的沉静在了突如其来的安逸感中。
“活过来了！”原本苟延残喘的乔伊斯受到照射，瞬间伤势恢复如初，“感谢您，善良的安朵斯小姐。”
他看起来就像是早预料到有这么一出一样，但是我在温暖氛围中的我并不是很想理会他。
只见他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冲我们拱了拱手，随后走向安朵斯。
好像自打那把奇怪的匕首插入她的胸膛开始，安朵斯就陷入了昏迷中。随着乔伊斯上前将插入胸口的匕首拔出，安朵斯胸口的伤痕随之缓缓愈合，但却依然处在昏迷中。
“这样至少人类不会被毁灭了，”乔伊斯搀着昏迷的安朵斯，冲我们鞠了一躬，“那么，就此告辞了。”
随着安朵斯伤口的痊愈，光芒也逐渐消散。原本温热的室温此时感觉起来竟有些寒冷，将我从安逸状态中拉了出来。
“不用拦他们了。”长发同学没有理会他，反而将雪茄扔在了我的脚前，拦下了我使用念力的冲动，“就这样吧。”
尽管他是这样说的，但我还是透过朦胧的烟雾看到两滴晶莹的东西从他的脸庞上滑下。
随着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商场的走廊中，管家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个茶杯，递给了少爷：“这样真的好吗？”
“就这样吧，和我看到的命运并无所不同。”少爷的声音恢复冰冷，端起茶杯，将其中冒着热气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样也挺好的……”
“牺牲少数人而拯救多数人的事情……”我却突然回想起安朵斯曾经跟我说的话。
我发誓，这绝对不是看到长发同学悲伤的表现之后想要帮助他，只是单纯的想起来了安朵斯曾经跟我说过的话。
“不好！”我最终还是开口了，“牺牲少数人拯救全世界什么的，是不对的！不管那少数人是不是愿意牺牲自己！要是安朵斯去治愈所有人的话，那她就会一直陷入昏迷的状态吧？病毒要是没办法被完全消灭，她岂不是一直没办法醒过来？永远昏迷的她，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长发同学平静的目光看向了我。
嗯，一定是因为周围太过于安静了，不像是周日的早晨。
尽管商场还没有开门，但至少周围应该有几辆来办公的车或者上班族在廊桥下路过啊！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反而搞的和之前见到安朵斯的时候一样了啊喂！
然而遥远的警笛声和偶尔传来的喇叭声又告诉我，在这个世界是有很多人存在的。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坐在暴风雨下的小屋中：不管屋外如何狂风暴雨，屋内总是静悄悄的一片。
尽管有人和无人的世界让我感觉十分的别扭，但此时也来不及多想，毕竟我正被全世界通缉，而且还面对着空前的麻烦：
如果不用念力的话，眼前的门锁并不能打开，马上就会被赶来的军队抓住；如果使用念力的话……
眼前又出现了一片血湖。
果然还是不行啊。
“喂，你在做什么，”长发同学的声音罕见的带上了愠怒的情绪，“赶紧用念力把锁打开。”
此时的他一定没什么好脸色吧？
然而我沉默了片刻，还是默默的摇了摇头：“我……做不到……”
怎么能做得到呢……淹没了整座公园的血湖还在我的眼前啊！
“我来吧，让他休息一下，”安朵斯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先去休息吧，没关系的。”
“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安朵斯！”长发同学不满的从车里跳了出来，“你们两个，怎么都这样不听话！”
嗯，没错，仔细观察一下，长发同学的个子不高，想要离开抢来的越野车，只能用跳的。
“你那一脸质疑我身高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没……没有！绝对不是看你从车上跳下来很好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能聊起这种无关紧要的话题，但这无疑大大的缓解了我现在的紧张感。
长发同学的嘴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声。
看来他很介意身高问题嘛……
“打开了，请进！”在我们闲聊的功夫，安朵斯已经打开了商场的门锁——以非常暴力的方式，硬生生的把门把手上的U型锁掰断了。
长发同学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就连我也感觉这种处理方式非常符合安朵斯的风格。
随后长发同学用少爷指使自家女佣去街上买菜的口气命令道：“把车子处理一下，然后我们进去找个地方歇着。”
直到此时，我才意识到长发同学也许真的是什么了不起的少爷。他发号施令的口气是那样的干练、权威，不是大少爷一类的是绝无可能说出来的。
“这样扔下去，我们的位置不就暴露了吗？”虽然意识到了“少爷”的权威，我还是对安朵斯随手把车扔到连廊之下感到不解。
“你不会真的以为现实世界中会有这种商场吧？”尽管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语气，但长发同学话语中的权威感还是被嘲讽取而代之，“会有商场有这种能让车直接开进去的连廊？”
“确实……毕竟不是洗车店呢……”我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这里是神造物——创生之所，”安朵斯拍了拍刚刚扔完车的双手，“你可以理解为这里是一个无人居住的小世界。”
“等等！思路太快我有些跟不太上！”我连忙打断她，“神造物？还有创生之所，这样说的话，之前总提到的回溯之界是什么东西？”
“不想走丢就跟上！”长发同学已经带着管家自顾自的在前面走了起来，我只能急忙跟上，同时用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看着安朵斯。
“所谓神造物，就是神明在每一次世界毁灭的轮回中所创造的神奇物品，拥有无法想象的超凡力量和功能。”
能帮我解释的安朵斯最棒了，简直是小天使！
“回溯之界，是神在上一次世界毁灭的轮回中创造的无人的镜像世界，能力者在使用能力时会被收入其中，用以避免对现实世界和普通人造成伤害。创生之所，如你所见，就是一个微缩版的世界，”安朵斯指了指周围，邻家姐姐般的声线变得低沉起来，“据说这是神在第二次毁灭中，为了保护某人而制作的道具。”
“所以我才一直没有找到其他的超能力者嘛！不对，神明竟然有想要保护的人！那他最后成功了吗！”
“怎么可能成功呢，命运之所以是命运，就是因为该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发生。”长发同学罕见的插了句嘴。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好。
“诶呀，别紧张，”安朵斯拍了拍我的肩膀，“别看少爷这么冷漠，其实他对自己人很温柔的！”
看着她鼓励的眼神，我觉得应该说点儿什么。然而不等我开口，长发同学的声音就再次传来：
“别聊了，客人快来了，找个地方坐坐吧。”
说着，我就看到他随手拉开了一家家具店的店门，在里面寻找起可供坐下的地方。
“这个‘创生之所’的主人真是奇怪，明明锁了商场的门，却完全不在意商场里面的商店是否上锁……话说如果这个世界里没有人居住的话，为什么还要给商店上锁……”
当我想捂住自己的嘴的时候，我的吐槽之魂已经帮我完成了我该做的事情。
只见长发同学猛的停住脚步，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因为我有事情想要确定。”
我被盯的莫名其妙，长发同学却很酷的一甩头发，找了张正对店外的沙发坐了下去。
“符姚先生，其实‘创生之所’，完全在少爷的掌控之下……他在这里就如同造物主一般哦～”安朵斯憋着笑，解释姗姗来迟。
“马屁拍不到就算了，这都能踩雷……”我无奈的扶额，同时心里感慨：不愧是少爷，哪怕只是普通人，遇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也能够靠“钞能力”釜底抽薪。
“别高兴的太早，贤者会的人都知道我有‘创生之所’。”长发同学在沙发上毫不留情的破起冷水，“如果有人敢进来的话，必然是对我在此如造物主一般的能力都毫不陷入下风的人。”
仿佛是回应他的话一般，空荡荡的走廊上响起了一道尖细的男声：“果然是少爷，说您是全知的神明也毫不为过！”
一道人影出现在走廊的尽头，随后快速来到了我们的面前。
“鄙人隶属终焉咏者，“不变”的末席，乔伊斯·普拉德。见过‘全知’的永恒者、‘天使’安朵斯小姐，以及‘人屠’符姚先生。”
来者说着一口流利中文、长着一副普通亚洲面孔。狭长且上挑的双眸给我留下了深刻的第一印象——简单来讲，这样的眼睛让人一看就会觉的他是坏人。当然，这一切都和他的欧洲姓名格格不入。
虽然对于他叫我人屠很不爽，但此人莫名其妙就能知晓我但名字，还是让我提起了几分警惕。于是我干脆假装很冷漠的点了点头，希望能带给他一些压迫感。
“‘创生之所’的完美克星，”长发同学冷哼一声，怀抱双臂，翘起了二郎腿，“终焉咏者也真是为了对付我费劲了心思，专门招了你这么号人。”
“您抬举我了，”这位自称乔伊斯的人怪笑两声，视线打量着我，“您不也为了防备我这种人的出现，早已暗中准备了‘人屠’先生这样的强者吗？”
“人屠”这个名字让我很不舒服，总让我的面前浮现出那片血湖。于是我稍微皱了皱眉头。
“符姚先生并不喜欢这个称号。”安朵斯应当是观察出了我的不满，及时开口。
乔伊斯原本还和长发同学进行着眼神比拼，但听到了这样的话之后，竟然主动放弃了气势上的争夺，转而对我深深的鞠了一躬：“无意冒犯！十分抱歉！请您谅解！”
不明所以，对我这么毕恭毕敬干什么。
我板着脸，嘴里发出不明所以的一声冷哼。
乔伊斯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腰弯的更低了。
“终焉咏者竟然会如此卑躬屈膝，真是让我涨见识了。”长发同学说着伸出了右手，接过管家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燃的雪茄，“说说吧，你们激进派都想做些什么。”
喂喂喂，你怎么突然就变成黑道少爷的风格了啊长发同学！我虽然紧绷着脸上的表情，但内心已经开启了吐槽模式。至于刚刚“人屠”称呼所带来的不快，也随之烟消云散。
“形势比人强嘛，”依然弓着腰的乔伊斯抬起脸来，换了一副谄媚的笑容，“毕竟现在你们的综合实力比我单单一个人强很多。”
似是早有预料，长发同学吸了一口雪茄，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刚刚被点燃的雪茄在烟雾中泛着红光，“坐下谈谈吧。”
说着，长发同学用雪茄指向一旁的沙发，示意乔伊斯坐下说话。
“不用了不用了，这怎么好意思！我站着就可以了！”乔伊斯的脸又低了下去。
“少爷说了让你坐着！”
在我眼睛一花的同时，安朵斯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乔伊斯的面前，一脚将其踢向了最近的沙发。
“不愧是魔鬼精肉人小姐！”我看着乔伊斯的身体宛如沙袋一般砸进沙发，并且带着沙发滑出去四五米的距离，不禁内心感慨。
同时，敏锐的我在长发同学的脸上捕捉到了罕见的表情：他皱了皱眉头。
“咳……”乔伊斯吐出一口鲜血，却毫不生气，反而眼中冒着熠熠神光，“是我唐突了，不知道少爷您对我想要谈的事情怎么看？”
长发同学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吸了一口雪茄，眉头皱的更紧了：
“没戏，回去吧。”
他的身影被淹没在白色的烟雾中，叫人捉摸不透。
但是你这么快连着抽两口雪茄真的不会觉得味道受不了吗喂！一码归一码，我的吐槽之魂还是对长发同学展开了吐槽：众所周知，雪茄这种东西，不能抽的太快，否则嘴巴会很不好受。
“那您为何还要再找一个保镖在身边？拥有创生之所的您，配合上安朵斯小姐不就已经足够了么……为什么还要在找一个保镖？”乔伊斯并没有在意雪茄或者长发同学，只是瘫在沙发上，边说边吐血，“全知的您为何会隐瞒这样的能力者存在如此之久，又偏偏在这种时刻启用他？”
这样的能力者是在说我吧？什么叫隐瞒如此之久？我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也看向了长发同学。
“……”
出奇的，长发同学这次并没有出声。
“全知的您一定早已知道了吧，现在正在发生，和将要发生的事情！安朵斯小姐终将会为了这个世界献出自己。”乔伊斯说着又开始不停的吐血，那频率真叫人害怕他下一秒就两眼一闭，去见阎王了。
当然，这样的话语还是将我的眼神引领向了安朵斯。按照乔伊斯的话语，和之前了解到的信息，她难道是决定要牺牲自己，来挽救正在扩散的病毒吗？
“你要违抗我的意志吗，安朵斯。”长发同学身周的浓烟已经让人没法看清他的表情了。
身着女仆装的安朵斯微微朝长发同学鞠了一躬：“如果牺牲我一个，就能拯救所有人，还能避免加快世界毁灭的话，为什么不呢？”
“……”长发同学又陷入了沉默。
“践行世间的一切善，这就是我作为天使，被神明创造出来的意义所在，少爷。”安朵斯小姐再次向长发同学鞠躬，随即从裙摆下摸出一柄匕首。
喂喂喂！天使是什么鬼啊！被神明创造出来是什么意思啊喂！这真的不是你们在进行中二病表演吗喂！我内心疯狂吐槽，目光不由自主的盯上了她手里的匕首。
明明是乍看是石制的小刀，灰色的刀身上却偶尔闪烁着奇异的金属光泽，刃口还覆盖着一层鲜红的纹路。这把刀给我一种极其妖异的感觉。
“通体由‘贤者之石’打造的匕首……不愧是少爷……”乔伊斯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但见到这把小刀，他的脸上却浮现了笑容。
长发同学没有搭理乔伊斯，反而是对安朵斯再次开口：“你被创造的意义，并不是为了践行这样的‘善’……”
安朵斯第三次向少爷鞠躬，随后缓缓的抬起匕首，瞄准了自己的胸口：“但是世界需拯救，毕竟，您好不容易才……”
“不许走！”长发同学的的声音也第一次带上了情绪，一面土墙随着他的话语从安朵斯的身前拔地而起，想要拦在匕首与胸口之间。
“我……还没……死呢！”已经进入弥留阶段的乔伊斯竟然还有力气说话，土墙的生长随即停止在了安朵斯的腰间。
“……”长发同学突然看向我，却一个字都没说，又将头扭了回去。
“是要让我拦下她吗？”尽管长发同学冷着脸，但那冰冷的眼眸所传达的悲伤和不舍还是让我恍惚了一下。
等我反应过来，想要拦下安朵斯的时候，已经迟了。
匕首已经插入了安朵斯的心脏，一阵圣洁的光芒随之从她的身上溢出，覆盖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温暖，舒适。此刻的我甚至不再在意出手迟了几分，完全的沉静在了突如其来的安逸感中。
“活过来了！”原本苟延残喘的乔伊斯受到照射，瞬间伤势恢复如初，“感谢您，善良的安朵斯小姐。”
他看起来就像是早预料到有这么一出一样，但是我在温暖氛围中的我并不是很想理会他。
只见他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冲我们拱了拱手，随后走向安朵斯。
好像自打那把奇怪的匕首插入她的胸膛开始，安朵斯就陷入了昏迷中。随着乔伊斯上前将插入胸口的匕首拔出，安朵斯胸口的伤痕随之缓缓愈合，但却依然处在昏迷中。
“这样至少人类不会被毁灭了，”乔伊斯搀着昏迷的安朵斯，冲我们鞠了一躬，“那么，就此告辞了。”
随着安朵斯伤口的痊愈，光芒也逐渐消散。原本温热的室温此时感觉起来竟有些寒冷，将我从安逸状态中拉了出来。
“不用拦他们了。”长发同学没有理会他，反而将雪茄扔在了我的脚前，拦下了我使用念力的冲动，“就这样吧。”
尽管他是这样说的，但我还是透过朦胧的烟雾看到两滴晶莹的东西从他的脸庞上滑下。
随着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商场的走廊中，管家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个茶杯，递给了少爷：“这样真的好吗？”
“就这样吧，和我看到的命运并无所不同。”少爷的声音恢复冰冷，端起茶杯，将其中冒着热气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样也挺好的……”
“牺牲少数人而拯救多数人的事情……”我却突然回想起安朵斯曾经跟我说的话。
我发誓，这绝对不是看到长发同学悲伤的表现之后想要帮助他，只是单纯的想起来了安朵斯曾经跟我说过的话。
“不好！”我最终还是开口了，“牺牲少数人拯救全世界什么的，是不对的！不管那少数人是不是愿意牺牲自己！要是安朵斯去治愈所有人的话，那她就会一直陷入昏迷的状态吧？病毒要是没办法被完全消灭，她岂不是一直没办法醒过来？永远昏迷的她，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长发同学平静的目光看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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