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饭局与全能之人（2/2）
当然，等到第二天一早，我刚从Haruka宿舍的沙发上爬起来，就知道了她所说的“惊喜”是什么意思——
“长、长发同学！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着安静的跪坐在沙发边上的长发同学，感觉好像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要发生了。
“带你去问询会。穿衣服。”
长发同学的话语一如既往的简洁，可其中所包含的信息还是让我心中猛颤了一下——贤者会的入会问询，这就来了？
慌忙间穿好衣服，我在长发同学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出乎意料之外，合乎情理之中的地方：位于红场正北，可以容纳千人会议召开的讲堂，金院。
“这座华州大学是被贤者会全资收购了吗？今天还有课会在这里上的吧！”
长发同学手扶在会议室门把手上，并没有理会我的吐槽：“大部分的席位者都会参与这场问询会，所以请你谨慎些。当然，也不必太过担心。”
不等我再吐槽几句，他就直接打开了会议室的门。略微比地面高出一点的平台映入眼帘；在靠近另一侧入口的地方，摆放着一座发言台。发言台的后方是和电影院一样的投影屏幕，此时上面正播放着我和长发同学从门口进来的样子。
荧幕的另一边是是剧场一般的阶梯座位。靠近讲台的座位上已经零零星星的坐了十几号人，其中不乏些看起来就极具个性……个鬼啊！Haruka和晷神日在这里就算了，为什么‘可黑丝蒂娜’也在啊喂！
“仲裁者首席，‘裁决’，代表所有仲裁者向‘全知’的永恒者致敬。”令我瞳孔地震的中文从我的法语课讲师，‘可黑丝蒂娜’，哦不，Christina的嘴中讲出。
等等……这么说来，以前在法语课上偷偷用中文和同学开小差，岂不是全都被她听去了？不对，现在不是想这种东西的时刻吧！
不过这么看来，这些人的座次是按照席位顺序排布的？如果仲裁者的首席是坐在最高处的话，那么另一边……我的视线向相隔较远的另一群人看去，与Christina坐在同一排的，竟然是天天和我粘在一起的粉发少女！
“终焉咏者次席，‘全觉’的真视之眼代表所有终焉咏者向您献上问候，‘全知’的永恒者。”
“首席今日在执行任务，故而由我暂代终焉咏者的问询负责人。”粉发少女又补充了一句，随后冲我眨了眨眼睛。
果然，虽然声音冰冷了些，但真视之眼还是平时的那个真视之眼！
长发同学在我身旁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两人的招呼，随后示意我跟在后面，一路走到了发言台边，进行了言简意赅的发言：
“这是在我的意志下加入贤者会的成员。”
没了？就这？这种时候不应该多说两句吗？这就介绍完了？我看着完全没兴趣再多说一个字的长发同学，陷入了迷茫：长发同学的话与其说是介绍，不如说是通知。但是说好的这是问询会呢？
“本次会议将针对新加入的成员进行问询，请虚空之主先生如实回答。”坐在最高处的Christina开口，“首先，请你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喂喂喂！我完全没准备啊！说起来明明是问询，为什么搞的和做课堂自我介绍一样啊喂！如果不是剩下的十来个陌生面孔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我，她的语气完全会将我拉入上课模式。
这种时候，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思忖一阵，开始自我介绍：“我的本名是符姚，性别男，爱好女，今年十八，大一在读；我的平时喜欢做的事情是……”
“我们不是来听你说这种自我介绍的。”坐在Christina下方，与晷神日同排的中年男人直接打断了我，“你为什么叫‘符姚’？”
“蛤？”
我为什么叫符姚？这得问我从小就失踪的父母吧！为啥会问这种问题啊喂，贤者会的人精神都不正常吗？
“和你一样，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长发同学真是我的救星！快将我从这种脑子有洞的人手里救走吧！
“根据我的经历来看，你可以在回溯之界外使用权柄，甚至能直接对现实世界进行物质层面上的干涉。请你对此做出解释。”Chritina的问题就像是课堂提问，然而其中严肃的语气还是让我紧张起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
嗯，没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事情难道不该直接去问长发同学吗？
好像是听到了我心中的碎碎念，长发同学开口了：“和你一样，Christina，‘全能’这一权柄不受回溯之界约束。”
“不受约束？他究竟是什么人？所谓‘全能’的权柄……”
“按照规矩，一共可以问十个问题，仲裁者和终焉咏者按照每次两个问题，轮替询问。现在该终焉咏者这边提问了。”长发同学淡淡的打断了Christina。
“虚空之主认为是本科图书馆一层卖的肉卷好吃，还是兰德院负一层食堂卖的哈士奇套餐好吃？”
不愧是Haruka，轻易的就问出了如此离谱的问题。
“肉卷更好吃！”
听到刚刚讲述的规则之后，我一下就猜到这是Haruka在帮我，但也因此在心中为她捏了把汗——开后门这么明显的话，会不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
我偷偷展开念力，观察起在座的人们，然而结果出乎我的意料：竟然没有任何人脸上露出不满的表情。甚至就连坐在Christina下方的，看上去隶属于仲裁者的成员都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
“真视之眼也觉得肉卷更好吃，看来是时候让食堂也卖肉卷了呢……”Haruka摇了摇头，伸出脚踢了踢坐在她下方的人的凳子，“那个谁，下一个问题你来问。”
“……”
坐在Haruka前下方的少年脸上并没有不满，反而露出为难的神色。
喂喂喂，这不对劲吧？真视之眼的风格怎么从中二少女变成社会大哥了？
“虚空之主阁下，请问您认为真视之眼大人的提议怎么样？”
我数了数这个少年下面的人，足足有七个！也就是说，这位少年在高层中都能算比较厉害的。
那为什么要问这种奇葩的问题啊喂！终焉咏者的脑子都秀逗了吗？还是说Haruka淫威竟然如此之盛？
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并没有打搅我回答问题：“我觉得很好，这样就不用为了吃肉卷专门跑来图书馆了。”
“虚空之主说的对！那么接下来该仲裁者提问了！”Haruka又偷偷冲我眨了眨眼，然后看向了Christina的方向。
我也跟着一起看向了她。
视线中，Christina将额前的碎发理到耳后，随后直接看着长发同学，提出了问题：“您为何没有从‘一开始’就将他召入贤者会？”
说好的是关于我的问询会呢？为啥不止大部分问题都和我关系不大，这次还干脆跳过向我提问的环节了？
“这是我的个人意志。下一个问题。”
Christina拍了拍身前的晷神日，红发少女随即冲着我开口：“根据我们收集的情报，你同时还是真视之眼的从者。请你对此做出解释。”
很好，终于问出来一个和我有关的问题了！但是这问题该咋回答啊……说怕被你们知道我的存在，然后被你们干掉？
“当然是因为虚空之主和真视之眼的宿命羁绊！”Haruka的抢答让我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捏了把汗——大部分人都用复杂的目光看向了她。
“下一个问题，该你们终焉咏者提问了。”Christina叹了口气，收回了望向Haruka的视线。
“虚空之主觉得是单人间好住，还是我的据点比较好住？”
喂喂喂，就算是在开后门，也不要问这种容易让人想歪的问题啊！
不过认真思考一下的话……
“果然还是史蒂芬院这种宿舍更好，可以和室友互相独立，又有所联系！”
Haruka点了点头，又踢了一脚坐在她前排的少年：“那个谁，快问‘最后一个’问题。”
前排的少年这次呲牙咧嘴了半天，最后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用非常小的声音问出了问题：
“虚空之主阁下，您觉得真视之眼大人可爱吗？”
为什么问题的跨度这么大啊喂！你们绝对是提前就串通好了吧！但是Haruka好像偶尔确实蛮可爱的……
就在我想要说出答案的时候，长发同学打断了我：
“下一个问题。”
“我还没回答刚刚的……”
“我说，下一个问题。”长发同学用语气不容置疑向Christina那边问到。
“我希望知道更多关于所谓‘全能’的权柄的解释。”Christina又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随着她刚刚转头看向Haruka，耳边的碎发再次回到了额前。
“‘全能’便是所谓神明三位一体的特质中的那个‘全能’，与我的‘全知’一致。”
“最后一个问题，我希望兑换成一个请求。”
长发同学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将目光转回到了我身上：
“你做好准备。”
“蛤？什么准备？”
我一脸懵逼的看向长发同学，随后就被Christina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仲裁者首席，‘裁决’，请赐教。”
我的法语课讲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束成单马尾的金色长发，手里还多了一杆灰色的长矛。
灰色的杆身和殷红的矛头让我一眼就认出了它的材质：贤者之石！
“Christina，你疯了！”Haruka从座位上猛的站起，然后和Christina一同消失在了视野中。
“我们也去回溯之界了，剩下的人就散了吧。”
长发同学摸出了那颗代表着回溯之界本体，泛着点点星光的石头，也不管在座的其他人听到没有，就将石头抛到了天空中。
原本零星的与会者纷纷消失在眼前，随之映入眼帘的是房顶正在崩塌的金院。
Haruka正站在尚且完好的过道上，对着被坠落的碎石所掩埋的位置蹙眉——那里原本是我的法语课讲师，Christina所在的位置。
“贤者会不否认世界的改变，”嗡嗡的声音从废墟中传来，“但是想要真正的改变世界，需要有与之对应的意志。”
随着话音落下，废墟的表层突然凭空消失，露出一个洞口。阳光从开了个洞的天花板照下，给从中缓缓走出的Christina蒙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她手上的矛尖缓缓的指向了我：“虚空之主，接下这一击，让我感受你的意志吧！”
“虚空之主是我的从者，你是想干预下一轮席位轮替吗，‘裁决’？”Haruka手上的多出了两把格洛克手枪，黝黑的枪身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反光。
“看来你们对我的了解并不够多，”Christina直勾勾的盯着我，让我有些发毛，“不过也对，毕竟每次抹除完对象之后，你们都会忘掉我曾用过权柄……”
她举着长矛，向我迈进了一步，身型随之好像变得模糊了些。但是在念力感知中，周围都一切都没有变化。
“砰！”
枪声！Haruka竟然直接开枪了！我感知到了枪口的火光，却没有发现子弹——她射出的是贤者之石！
Christina却完全不在意射向她的子弹，又踏前一步：“吾之权柄开动之时，便是全能之物也无法承受这力量。”
仿佛就是在回应她的话似的，两颗子弹宛如石沉大海，没有对她造成丝毫伤害。
“不要让她继续前进了，虚空之主！”Haruka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转头看了一眼，她已经踩着座椅靠背，飞快的向我这边赶来了。
“吾之权柄，自过去抹杀一切存在！”Christina再次踏前一步，身型更加虚幻起来。
虽然不知道在发生什么，但是我大概能猜到，如果让她继续向我走来的话，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于是我连忙用念力束缚正准备迈出第四步的步兵。
“我们不能坐下来慢慢说吗，‘与改变世界的力量相匹配的意志’什么的，太宏大太哲学了吧？这打架也来的太突然了吧喂！”
“果然！”被念力束缚而停下的Christina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后我缠绕在她身边的念力突然失去了感应。
她的第四步随之迈出，落在了地上。她的身型更加虚幻几分，甚至能隐约透过他的身体，直接看到她身后的废墟。
“你的权柄阶位很高，然而很可惜，你并不具有与之相匹配的意志。”
失去感应的念力逐渐变多，她身周似乎出现了一个黑洞，不管我用多少念力去填充，都无法感知到任何情况；这个黑洞甚至还有一种变大的趋势，逐渐向我笼罩过来。
“少爷，不需要阻拦‘裁决’吗？”
“已经破例让你出手两次了。”
赶到少爷身旁的Haruka微微蹙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两人间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就这样结束了。
等等！没有然后了？Haruka你不该帮我求一求长发同学，让他救我狗命吗喂！
顾不上继续吐槽，Christina的声音再次传来：
“很可惜，希望下一个你能更强。”
“下一个我？什么鬼？复制体？”
迷惑之际，我还在尝试拉开和Christina的距离——然而不管我如何后退，我们之间的距离似乎都没有拉长，反而随着她迈出第六步而再次缩短。不仅如此，我跟身后的Haruka、长发同学之间的距离也没有随着我的后退而变化。
冥冥之中，一种感觉在心底浮现：我已经被锁定了，不管如何躲避，都会被这根长矛击中。
Christina这时停下了脚步，冲我点了点头，然后摆起了投掷标枪的动作：
“那么，下次再见！”
我拼命的使用念力，想让她停下，但她身周的那个‘黑洞’让我完全无从下手。
“等一下，‘下一个我’是什……”
“这一击，贯穿时光！”
不等我问完，她就以极其夸张的幅度将长矛投掷了出来。
机会！我的心中突然灵光一闪：虽然是长矛是由贤者之石打造，但当它进入了念力可以覆盖范围内之后，我就可以通过造物的手段，在物理层面上拦下它！
“给我挡住！”
我快速的回忆造物的感觉，在身前制造了一面超过两米厚的巨大石墙。
然而冷汗随即就从我的鬓角留下：那柄矛就如同不存在于这个时空一般，竟然径直穿透了墙壁，依旧笔直的向我射来。
时间好像在这一瞬间变的缓慢下来，念力甚至能感受到有一些额外的面孔浮现在废墟的上空——现实世界和回溯之界之间的界限在这一刻模糊了起来。
挡不住……我明确的知道，我挡不住这根箭矢一般的长矛，因为它似乎已经处在了一个更高的，我所不能理解的维度当中。
然而面对近在眼前的死亡，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这么被干掉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同样拥有超能力的人也见到了，除了还没谈过恋爱这种小事以外，也没什么其他一定要做的事情……
“叮！”
胡思乱想中，一声清脆的声音从不知何处传来。清醒过来的我马上发现长枪已经消失不见了。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自己好像安然无恙。
“啊这……”
“没有下一个你。”长发同学的声音将我的视线吸引了过去，他此时正打量着自己的左手，“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你。”
“您在过去就与他相识！”Christina的动作凝固在原地，“这怎么可能？”
“啥？我们不是这个学期才第一次见吗？”
不可能啊，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长发同学——可能是念力，或者说‘全能’权柄对身体有增幅，我甚至能回想起自己什么时候尿过床。但是遍历所有的记忆，我都没有在这学期开学之前见到过长发同学。
长发同学并没有理会我和Christina的疑惑，轻轻的握起了左手。本是废墟的金院讲堂随之恢复如初；方才参加问询会的席位拥有者们正安静的坐在座椅上，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们对于我们的出现似乎毫不意外，看着我们四人走到了发言台前。
Christina对于情绪的调整很快，发言台后，她先扎好了头发，随后开口：“问询会结束，接下来是本次会议的通告。”
说着，她往后退了两步，给长发同学让出了位置。
“终焉咏者负责回收第五神造物，‘全能之人’的计划正式开始。”
长发同学的话语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洁，听起来就像是简单的布置任务。当然了，他说出来的那些名词我是一个都不懂，但是这种简单的问题可以之后再问。
就在会场陷入一阵沉默，我以为大家都同意了长发同学的决议之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了出来：
“‘全知’的永恒者，‘全能之人’计划的执行对象，难道是您身边的虚空之主阁下吗？恕我直言，不论是‘裁决’大人，‘真视之眼’大人，抑或是‘终焉’大人，不应该都比他更适合这个位置吗？”
我瞥了说话之人一眼，唔，又是那个和晷神日同排的中年男人。很好，我记住你了，问询会最开始问我为什么叫“符姚”的就是你！
“你是在质疑我的决断。”
长发同学的声音十分平静，让人听不出来他有没有生气。
中年男人躬了躬腰，没有说话，但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你们恐怕都觉得不妥，所以，”长发同学举起左手，伸出三根指头，“允许席位者接下来在外界使用三次能力，而不被收入回溯之界中。”
会场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些小小的骚动。片刻之后，骚动停止，中年人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都同意，就开始准备吧；期待你们在下次席位轮替上的表现。”长发同学扭头看向了我，“走吧，会议结束了。”
“啊，好……”
长发同学说完前半句话就已经向出口走去，我连忙小跑两步跟上。令我没想到的是，Haruka也跟着我们一起走出了会议厅。
“长发同学，你说的‘第五神造物’……”
“少爷说的是‘鲁比克的立方’啦！‘全能之人’计划终于要迎接盛大的开幕了吗？”
“嗯？‘鲁比克的立方’和‘全能之人’……”
第五神造物，“鲁比克的立方”的功能是将一个人的权柄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那这个所谓的“全能之人”计划……
没等我多想，长发同学就打断了我的思考：
“这个周末你和真视之眼去回收第五神造物。”
“长、长发同学！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着安静的跪坐在沙发边上的长发同学，感觉好像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要发生了。
“带你去问询会。穿衣服。”
长发同学的话语一如既往的简洁，可其中所包含的信息还是让我心中猛颤了一下——贤者会的入会问询，这就来了？
慌忙间穿好衣服，我在长发同学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出乎意料之外，合乎情理之中的地方：位于红场正北，可以容纳千人会议召开的讲堂，金院。
“这座华州大学是被贤者会全资收购了吗？今天还有课会在这里上的吧！”
长发同学手扶在会议室门把手上，并没有理会我的吐槽：“大部分的席位者都会参与这场问询会，所以请你谨慎些。当然，也不必太过担心。”
不等我再吐槽几句，他就直接打开了会议室的门。略微比地面高出一点的平台映入眼帘；在靠近另一侧入口的地方，摆放着一座发言台。发言台的后方是和电影院一样的投影屏幕，此时上面正播放着我和长发同学从门口进来的样子。
荧幕的另一边是是剧场一般的阶梯座位。靠近讲台的座位上已经零零星星的坐了十几号人，其中不乏些看起来就极具个性……个鬼啊！Haruka和晷神日在这里就算了，为什么‘可黑丝蒂娜’也在啊喂！
“仲裁者首席，‘裁决’，代表所有仲裁者向‘全知’的永恒者致敬。”令我瞳孔地震的中文从我的法语课讲师，‘可黑丝蒂娜’，哦不，Christina的嘴中讲出。
等等……这么说来，以前在法语课上偷偷用中文和同学开小差，岂不是全都被她听去了？不对，现在不是想这种东西的时刻吧！
不过这么看来，这些人的座次是按照席位顺序排布的？如果仲裁者的首席是坐在最高处的话，那么另一边……我的视线向相隔较远的另一群人看去，与Christina坐在同一排的，竟然是天天和我粘在一起的粉发少女！
“终焉咏者次席，‘全觉’的真视之眼代表所有终焉咏者向您献上问候，‘全知’的永恒者。”
“首席今日在执行任务，故而由我暂代终焉咏者的问询负责人。”粉发少女又补充了一句，随后冲我眨了眨眼睛。
果然，虽然声音冰冷了些，但真视之眼还是平时的那个真视之眼！
长发同学在我身旁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两人的招呼，随后示意我跟在后面，一路走到了发言台边，进行了言简意赅的发言：
“这是在我的意志下加入贤者会的成员。”
没了？就这？这种时候不应该多说两句吗？这就介绍完了？我看着完全没兴趣再多说一个字的长发同学，陷入了迷茫：长发同学的话与其说是介绍，不如说是通知。但是说好的这是问询会呢？
“本次会议将针对新加入的成员进行问询，请虚空之主先生如实回答。”坐在最高处的Christina开口，“首先，请你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喂喂喂！我完全没准备啊！说起来明明是问询，为什么搞的和做课堂自我介绍一样啊喂！如果不是剩下的十来个陌生面孔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我，她的语气完全会将我拉入上课模式。
这种时候，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思忖一阵，开始自我介绍：“我的本名是符姚，性别男，爱好女，今年十八，大一在读；我的平时喜欢做的事情是……”
“我们不是来听你说这种自我介绍的。”坐在Christina下方，与晷神日同排的中年男人直接打断了我，“你为什么叫‘符姚’？”
“蛤？”
我为什么叫符姚？这得问我从小就失踪的父母吧！为啥会问这种问题啊喂，贤者会的人精神都不正常吗？
“和你一样，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长发同学真是我的救星！快将我从这种脑子有洞的人手里救走吧！
“根据我的经历来看，你可以在回溯之界外使用权柄，甚至能直接对现实世界进行物质层面上的干涉。请你对此做出解释。”Chritina的问题就像是课堂提问，然而其中严肃的语气还是让我紧张起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
嗯，没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事情难道不该直接去问长发同学吗？
好像是听到了我心中的碎碎念，长发同学开口了：“和你一样，Christina，‘全能’这一权柄不受回溯之界约束。”
“不受约束？他究竟是什么人？所谓‘全能’的权柄……”
“按照规矩，一共可以问十个问题，仲裁者和终焉咏者按照每次两个问题，轮替询问。现在该终焉咏者这边提问了。”长发同学淡淡的打断了Christina。
“虚空之主认为是本科图书馆一层卖的肉卷好吃，还是兰德院负一层食堂卖的哈士奇套餐好吃？”
不愧是Haruka，轻易的就问出了如此离谱的问题。
“肉卷更好吃！”
听到刚刚讲述的规则之后，我一下就猜到这是Haruka在帮我，但也因此在心中为她捏了把汗——开后门这么明显的话，会不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
我偷偷展开念力，观察起在座的人们，然而结果出乎我的意料：竟然没有任何人脸上露出不满的表情。甚至就连坐在Christina下方的，看上去隶属于仲裁者的成员都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
“真视之眼也觉得肉卷更好吃，看来是时候让食堂也卖肉卷了呢……”Haruka摇了摇头，伸出脚踢了踢坐在她下方的人的凳子，“那个谁，下一个问题你来问。”
“……”
坐在Haruka前下方的少年脸上并没有不满，反而露出为难的神色。
喂喂喂，这不对劲吧？真视之眼的风格怎么从中二少女变成社会大哥了？
“虚空之主阁下，请问您认为真视之眼大人的提议怎么样？”
我数了数这个少年下面的人，足足有七个！也就是说，这位少年在高层中都能算比较厉害的。
那为什么要问这种奇葩的问题啊喂！终焉咏者的脑子都秀逗了吗？还是说Haruka淫威竟然如此之盛？
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并没有打搅我回答问题：“我觉得很好，这样就不用为了吃肉卷专门跑来图书馆了。”
“虚空之主说的对！那么接下来该仲裁者提问了！”Haruka又偷偷冲我眨了眨眼，然后看向了Christina的方向。
我也跟着一起看向了她。
视线中，Christina将额前的碎发理到耳后，随后直接看着长发同学，提出了问题：“您为何没有从‘一开始’就将他召入贤者会？”
说好的是关于我的问询会呢？为啥不止大部分问题都和我关系不大，这次还干脆跳过向我提问的环节了？
“这是我的个人意志。下一个问题。”
Christina拍了拍身前的晷神日，红发少女随即冲着我开口：“根据我们收集的情报，你同时还是真视之眼的从者。请你对此做出解释。”
很好，终于问出来一个和我有关的问题了！但是这问题该咋回答啊……说怕被你们知道我的存在，然后被你们干掉？
“当然是因为虚空之主和真视之眼的宿命羁绊！”Haruka的抢答让我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捏了把汗——大部分人都用复杂的目光看向了她。
“下一个问题，该你们终焉咏者提问了。”Christina叹了口气，收回了望向Haruka的视线。
“虚空之主觉得是单人间好住，还是我的据点比较好住？”
喂喂喂，就算是在开后门，也不要问这种容易让人想歪的问题啊！
不过认真思考一下的话……
“果然还是史蒂芬院这种宿舍更好，可以和室友互相独立，又有所联系！”
Haruka点了点头，又踢了一脚坐在她前排的少年：“那个谁，快问‘最后一个’问题。”
前排的少年这次呲牙咧嘴了半天，最后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用非常小的声音问出了问题：
“虚空之主阁下，您觉得真视之眼大人可爱吗？”
为什么问题的跨度这么大啊喂！你们绝对是提前就串通好了吧！但是Haruka好像偶尔确实蛮可爱的……
就在我想要说出答案的时候，长发同学打断了我：
“下一个问题。”
“我还没回答刚刚的……”
“我说，下一个问题。”长发同学用语气不容置疑向Christina那边问到。
“我希望知道更多关于所谓‘全能’的权柄的解释。”Christina又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随着她刚刚转头看向Haruka，耳边的碎发再次回到了额前。
“‘全能’便是所谓神明三位一体的特质中的那个‘全能’，与我的‘全知’一致。”
“最后一个问题，我希望兑换成一个请求。”
长发同学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将目光转回到了我身上：
“你做好准备。”
“蛤？什么准备？”
我一脸懵逼的看向长发同学，随后就被Christina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仲裁者首席，‘裁决’，请赐教。”
我的法语课讲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束成单马尾的金色长发，手里还多了一杆灰色的长矛。
灰色的杆身和殷红的矛头让我一眼就认出了它的材质：贤者之石！
“Christina，你疯了！”Haruka从座位上猛的站起，然后和Christina一同消失在了视野中。
“我们也去回溯之界了，剩下的人就散了吧。”
长发同学摸出了那颗代表着回溯之界本体，泛着点点星光的石头，也不管在座的其他人听到没有，就将石头抛到了天空中。
原本零星的与会者纷纷消失在眼前，随之映入眼帘的是房顶正在崩塌的金院。
Haruka正站在尚且完好的过道上，对着被坠落的碎石所掩埋的位置蹙眉——那里原本是我的法语课讲师，Christina所在的位置。
“贤者会不否认世界的改变，”嗡嗡的声音从废墟中传来，“但是想要真正的改变世界，需要有与之对应的意志。”
随着话音落下，废墟的表层突然凭空消失，露出一个洞口。阳光从开了个洞的天花板照下，给从中缓缓走出的Christina蒙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她手上的矛尖缓缓的指向了我：“虚空之主，接下这一击，让我感受你的意志吧！”
“虚空之主是我的从者，你是想干预下一轮席位轮替吗，‘裁决’？”Haruka手上的多出了两把格洛克手枪，黝黑的枪身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反光。
“看来你们对我的了解并不够多，”Christina直勾勾的盯着我，让我有些发毛，“不过也对，毕竟每次抹除完对象之后，你们都会忘掉我曾用过权柄……”
她举着长矛，向我迈进了一步，身型随之好像变得模糊了些。但是在念力感知中，周围都一切都没有变化。
“砰！”
枪声！Haruka竟然直接开枪了！我感知到了枪口的火光，却没有发现子弹——她射出的是贤者之石！
Christina却完全不在意射向她的子弹，又踏前一步：“吾之权柄开动之时，便是全能之物也无法承受这力量。”
仿佛就是在回应她的话似的，两颗子弹宛如石沉大海，没有对她造成丝毫伤害。
“不要让她继续前进了，虚空之主！”Haruka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转头看了一眼，她已经踩着座椅靠背，飞快的向我这边赶来了。
“吾之权柄，自过去抹杀一切存在！”Christina再次踏前一步，身型更加虚幻起来。
虽然不知道在发生什么，但是我大概能猜到，如果让她继续向我走来的话，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于是我连忙用念力束缚正准备迈出第四步的步兵。
“我们不能坐下来慢慢说吗，‘与改变世界的力量相匹配的意志’什么的，太宏大太哲学了吧？这打架也来的太突然了吧喂！”
“果然！”被念力束缚而停下的Christina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后我缠绕在她身边的念力突然失去了感应。
她的第四步随之迈出，落在了地上。她的身型更加虚幻几分，甚至能隐约透过他的身体，直接看到她身后的废墟。
“你的权柄阶位很高，然而很可惜，你并不具有与之相匹配的意志。”
失去感应的念力逐渐变多，她身周似乎出现了一个黑洞，不管我用多少念力去填充，都无法感知到任何情况；这个黑洞甚至还有一种变大的趋势，逐渐向我笼罩过来。
“少爷，不需要阻拦‘裁决’吗？”
“已经破例让你出手两次了。”
赶到少爷身旁的Haruka微微蹙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两人间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就这样结束了。
等等！没有然后了？Haruka你不该帮我求一求长发同学，让他救我狗命吗喂！
顾不上继续吐槽，Christina的声音再次传来：
“很可惜，希望下一个你能更强。”
“下一个我？什么鬼？复制体？”
迷惑之际，我还在尝试拉开和Christina的距离——然而不管我如何后退，我们之间的距离似乎都没有拉长，反而随着她迈出第六步而再次缩短。不仅如此，我跟身后的Haruka、长发同学之间的距离也没有随着我的后退而变化。
冥冥之中，一种感觉在心底浮现：我已经被锁定了，不管如何躲避，都会被这根长矛击中。
Christina这时停下了脚步，冲我点了点头，然后摆起了投掷标枪的动作：
“那么，下次再见！”
我拼命的使用念力，想让她停下，但她身周的那个‘黑洞’让我完全无从下手。
“等一下，‘下一个我’是什……”
“这一击，贯穿时光！”
不等我问完，她就以极其夸张的幅度将长矛投掷了出来。
机会！我的心中突然灵光一闪：虽然是长矛是由贤者之石打造，但当它进入了念力可以覆盖范围内之后，我就可以通过造物的手段，在物理层面上拦下它！
“给我挡住！”
我快速的回忆造物的感觉，在身前制造了一面超过两米厚的巨大石墙。
然而冷汗随即就从我的鬓角留下：那柄矛就如同不存在于这个时空一般，竟然径直穿透了墙壁，依旧笔直的向我射来。
时间好像在这一瞬间变的缓慢下来，念力甚至能感受到有一些额外的面孔浮现在废墟的上空——现实世界和回溯之界之间的界限在这一刻模糊了起来。
挡不住……我明确的知道，我挡不住这根箭矢一般的长矛，因为它似乎已经处在了一个更高的，我所不能理解的维度当中。
然而面对近在眼前的死亡，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这么被干掉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同样拥有超能力的人也见到了，除了还没谈过恋爱这种小事以外，也没什么其他一定要做的事情……
“叮！”
胡思乱想中，一声清脆的声音从不知何处传来。清醒过来的我马上发现长枪已经消失不见了。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自己好像安然无恙。
“啊这……”
“没有下一个你。”长发同学的声音将我的视线吸引了过去，他此时正打量着自己的左手，“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你。”
“您在过去就与他相识！”Christina的动作凝固在原地，“这怎么可能？”
“啥？我们不是这个学期才第一次见吗？”
不可能啊，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长发同学——可能是念力，或者说‘全能’权柄对身体有增幅，我甚至能回想起自己什么时候尿过床。但是遍历所有的记忆，我都没有在这学期开学之前见到过长发同学。
长发同学并没有理会我和Christina的疑惑，轻轻的握起了左手。本是废墟的金院讲堂随之恢复如初；方才参加问询会的席位拥有者们正安静的坐在座椅上，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们对于我们的出现似乎毫不意外，看着我们四人走到了发言台前。
Christina对于情绪的调整很快，发言台后，她先扎好了头发，随后开口：“问询会结束，接下来是本次会议的通告。”
说着，她往后退了两步，给长发同学让出了位置。
“终焉咏者负责回收第五神造物，‘全能之人’的计划正式开始。”
长发同学的话语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洁，听起来就像是简单的布置任务。当然了，他说出来的那些名词我是一个都不懂，但是这种简单的问题可以之后再问。
就在会场陷入一阵沉默，我以为大家都同意了长发同学的决议之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了出来：
“‘全知’的永恒者，‘全能之人’计划的执行对象，难道是您身边的虚空之主阁下吗？恕我直言，不论是‘裁决’大人，‘真视之眼’大人，抑或是‘终焉’大人，不应该都比他更适合这个位置吗？”
我瞥了说话之人一眼，唔，又是那个和晷神日同排的中年男人。很好，我记住你了，问询会最开始问我为什么叫“符姚”的就是你！
“你是在质疑我的决断。”
长发同学的声音十分平静，让人听不出来他有没有生气。
中年男人躬了躬腰，没有说话，但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你们恐怕都觉得不妥，所以，”长发同学举起左手，伸出三根指头，“允许席位者接下来在外界使用三次能力，而不被收入回溯之界中。”
会场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些小小的骚动。片刻之后，骚动停止，中年人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都同意，就开始准备吧；期待你们在下次席位轮替上的表现。”长发同学扭头看向了我，“走吧，会议结束了。”
“啊，好……”
长发同学说完前半句话就已经向出口走去，我连忙小跑两步跟上。令我没想到的是，Haruka也跟着我们一起走出了会议厅。
“长发同学，你说的‘第五神造物’……”
“少爷说的是‘鲁比克的立方’啦！‘全能之人’计划终于要迎接盛大的开幕了吗？”
“嗯？‘鲁比克的立方’和‘全能之人’……”
第五神造物，“鲁比克的立方”的功能是将一个人的权柄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那这个所谓的“全能之人”计划……
没等我多想，长发同学就打断了我的思考：
“这个周末你和真视之眼去回收第五神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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