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流言四起
皇宫是天底下防守最严密的地方，却又是天底下最大的筛子，稍有点风吹草动，不用多久就能成为街头坊间的谈资。
“啊！陛下饶命！”
“啊！陛下饶命啊！”
“啊！真的不管我的事啊！”
“啊！……”
万春殿外的惨叫声、求饶声此起彼伏，同时还有一声声呼呼生风的棍棒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殿内，地上的茶杯刚顶替上任不到三天就步了前任的后尘，成为一块块的碎瓷片。
坐在椅子上的皇帝仿佛没有听到殿外的求饶声，怒发冲冠，不断地喘着粗气。
内侍中尉高青趴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三宝，查清楚了吗？”李铉强忍着怒气问道。
一直不见人影的三宝从屏风后显出身影说道：“启禀陛下，已经查清楚了，流言是从太白楼的一个店小二那里传出来的。”
“说！”
李铉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一个简单的“说”字都是从咬牙切齿的齿缝中蹦出来的。
“店小二喝醉了酒胡言乱语，声称进雅间传菜的时候看到新科状元重九搂着一位女扮男装的女子要拜堂成亲。正巧有人认得七公主，早先在东市撞见到重九与七公主同游，于是便有了七公主倾心重九，与他私下相会的流言，还有人揣测重九之所以能当上状元，纯粹是因为七公主的缘故。”
三宝言简意赅地描述了市面上的流言。
“啪！”李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声响之大甚至都盖过了屋外的惨叫声：“一派胡言！”
李铉毕竟是皇帝，几十年的朝堂生涯，让他从市井流言中嗅到了浓浓的阴谋的味道。
气到极点的他反而慢慢冷静下来。
市井流言都已经传到宫中来了，外界已经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就算把玄甲司全部都派出去恐怕都堵不住了，而且流言来势如此汹涌，要说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那是糊弄鬼呢。
“把外面那些嚼舌根的玩意全部杖毙，哼！一帮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李铉一言就决定了殿外那帮内侍和宫女的生死。
全部杖毙肯定有冤枉的，可若是杀一半放一半绝对有漏网之鱼。
无论是将宫外的流言传入宫中，还是将宫中七公主李淇的行踪及异常举动传到宫外，这帮内侍和宫女绝对脱不了干系。
从理论上来说，宫里的内侍和宫女都归高青这个内侍中尉管，这件事高青最起码也有失察之责，倘若他不是从小和李铉一起长大的，对皇帝忠心耿耿，他不死也要脱层皮，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高青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等候发落，不敢开口多说半句。
“高青，朕给你三天时间，给朕把宫里上上下下的老鼠全都揪出来，宁杀错勿放过！”李铉杀气腾腾地说道。
“奴婢遵命！”高青应道。
“都下去吧。”李铉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挥手说道：“把外面的狗东西拉远点，别污了朕的耳朵。”
“喏！”
高青小心翼翼地爬起来，躬着身子慢慢退出万春殿，三宝的身影又重新隐没在屏风之后。
李铉独坐在万春殿中，仔细思量，这场风波的背后定是那些不死心的文官们在背后兴风作浪。
不惩戒重九，流言肯定会愈演愈烈，到时候不但皇室的威严扫地，更为重要的是宝贝女儿的名声就全给败坏了。
可若是对重九动手，则是扫了皇帝的颜面，要知道重九可是他钦点的状元，岂不是说他识人不明？
那帮子读书人各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一手阴谋加阳谋的组合，将皇帝逼得毫无转圜的余地，这才是他生这么大气的真正原因。
无风不起浪，那个重九定是做了一些过份的举动被人看见了，才会惹出这么大的风波，一想到皮肤黝黑的重九，李铉仿佛看到一只黑黝黝的大猪蹄子正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偷地扒拉他们家的水灵灵的小白菜。
一想到这里，李铉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两只鼻孔差点喷出火来。
“九郎，你真的亲了公主？”抱着儿子的崔氏一脸笑盈盈地问道，眼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大嫂，我真不知道她是公主，我更没亲她，当时她女扮男装，我怎么会亲一个男的呢？当时表哥也在场，不信你问表哥。”重九被大嫂臊得满脸通红，连忙辩解。
“这可难说，当时我也喝多了，说不定某人怀香抱玉起了非分之想呢？谁知道你当时有没有发现她是女儿身，说不定是你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李灿一脸促狭地说道。
“表哥，你！你！你……怎么能落井下石呢？”重九被李灿气得话都说不周全了。
作为流言的主人翁之一的重九，也难免听到了市井间流传的闲言碎语，他本以为是好事之徒编造的谣言，本着谣言止于智者的想法，便没有理会，没想到却愈演愈烈了。
从刚开始的私下结交，再到与公主搂搂抱抱，发展到现在已经变成与公主亲亲我我了，要是再传下去，恐怕两人的孩子都要凭空生出来了。
他与李淇一见如故，只当她是值得一交的好友，没想到她竟是女子，更没想到她是当朝的公主，就算是素不相识的女子，如此信口雌黄污了人家女子的清白，也是重九不愿看到的。
如今他是一筹莫展，思来想去，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便是辞官而去，远离流言，等时间长了，流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大哥，我思忖良久，觉得还是辞官归乡比较好。”重九对坐在一旁的李景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恐怕不是你辞官就能平息的。”李景瑞的官位虽然不高，但是也在官场中摸爬滚打了年余，见识不是其他几个人能比的，他也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好的意味。
“大哥，这事有这么严重么？”李灿见大哥和重九的神色不对，收敛了笑意，一脸严肃地问道。
“哎~~这事的确棘手，一个不慎，九郎恐怕都有杀身之祸。”李景瑞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坐以待毙吧？”重九见他最后的办法都被否定了，一下子慌了神，他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尽管重九平时端庄稳重，可他毕竟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此时竟有了一丝莫名的恐惧。
“此事的关键在于陛下，陛下若是力保九郎，九郎自然能平安无事，陛下若是舍弃九郎，那九郎只有逃命一途了。”李景瑞说出了他的分析。
“不可！我岂能一走了之呢？我若是跑了，大哥你们岂不是要受我牵连，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是万万不会逃的。”重九站起身来大声反驳道。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不了我这个鸟官不当就是了，我们岂能看着你白白送死？”李景瑞也站起来说道。
“就是！九郎你是神仙中人，岂能把性命白白送在这里，大不了我们一家都搬到终南山里去，终南山那么大，往山里一躲，谁能找到我们？”李灿也站起来支持大哥的决定，并且连后路都想好了。
“不要说了，我意已决，要杀要剐，我重九受着便是了，不过要想杀我，恐怕还没那么容易！”重九说完就一甩袖子回房去了。
“九郎……”李景瑞还想要再劝劝重九，却被李灿拉住了袖子。
“大哥，也不用太过担心，九郎不是凡人，我相信他肯定会有办法的。”李灿附在大哥耳边，小声讲述了重九的一些神仙手段。
李景瑞听得目瞪口呆的，他知道自己的表弟平时就有些异于常人的举动，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有更惊人的神仙手段，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大活人是如何做到口鼻生烟，喷吐烈火的。
此事已经全然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他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啊！陛下饶命！”
“啊！陛下饶命啊！”
“啊！真的不管我的事啊！”
“啊！……”
万春殿外的惨叫声、求饶声此起彼伏，同时还有一声声呼呼生风的棍棒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殿内，地上的茶杯刚顶替上任不到三天就步了前任的后尘，成为一块块的碎瓷片。
坐在椅子上的皇帝仿佛没有听到殿外的求饶声，怒发冲冠，不断地喘着粗气。
内侍中尉高青趴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三宝，查清楚了吗？”李铉强忍着怒气问道。
一直不见人影的三宝从屏风后显出身影说道：“启禀陛下，已经查清楚了，流言是从太白楼的一个店小二那里传出来的。”
“说！”
李铉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一个简单的“说”字都是从咬牙切齿的齿缝中蹦出来的。
“店小二喝醉了酒胡言乱语，声称进雅间传菜的时候看到新科状元重九搂着一位女扮男装的女子要拜堂成亲。正巧有人认得七公主，早先在东市撞见到重九与七公主同游，于是便有了七公主倾心重九，与他私下相会的流言，还有人揣测重九之所以能当上状元，纯粹是因为七公主的缘故。”
三宝言简意赅地描述了市面上的流言。
“啪！”李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声响之大甚至都盖过了屋外的惨叫声：“一派胡言！”
李铉毕竟是皇帝，几十年的朝堂生涯，让他从市井流言中嗅到了浓浓的阴谋的味道。
气到极点的他反而慢慢冷静下来。
市井流言都已经传到宫中来了，外界已经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就算把玄甲司全部都派出去恐怕都堵不住了，而且流言来势如此汹涌，要说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那是糊弄鬼呢。
“把外面那些嚼舌根的玩意全部杖毙，哼！一帮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李铉一言就决定了殿外那帮内侍和宫女的生死。
全部杖毙肯定有冤枉的，可若是杀一半放一半绝对有漏网之鱼。
无论是将宫外的流言传入宫中，还是将宫中七公主李淇的行踪及异常举动传到宫外，这帮内侍和宫女绝对脱不了干系。
从理论上来说，宫里的内侍和宫女都归高青这个内侍中尉管，这件事高青最起码也有失察之责，倘若他不是从小和李铉一起长大的，对皇帝忠心耿耿，他不死也要脱层皮，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高青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等候发落，不敢开口多说半句。
“高青，朕给你三天时间，给朕把宫里上上下下的老鼠全都揪出来，宁杀错勿放过！”李铉杀气腾腾地说道。
“奴婢遵命！”高青应道。
“都下去吧。”李铉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挥手说道：“把外面的狗东西拉远点，别污了朕的耳朵。”
“喏！”
高青小心翼翼地爬起来，躬着身子慢慢退出万春殿，三宝的身影又重新隐没在屏风之后。
李铉独坐在万春殿中，仔细思量，这场风波的背后定是那些不死心的文官们在背后兴风作浪。
不惩戒重九，流言肯定会愈演愈烈，到时候不但皇室的威严扫地，更为重要的是宝贝女儿的名声就全给败坏了。
可若是对重九动手，则是扫了皇帝的颜面，要知道重九可是他钦点的状元，岂不是说他识人不明？
那帮子读书人各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一手阴谋加阳谋的组合，将皇帝逼得毫无转圜的余地，这才是他生这么大气的真正原因。
无风不起浪，那个重九定是做了一些过份的举动被人看见了，才会惹出这么大的风波，一想到皮肤黝黑的重九，李铉仿佛看到一只黑黝黝的大猪蹄子正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偷地扒拉他们家的水灵灵的小白菜。
一想到这里，李铉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两只鼻孔差点喷出火来。
“九郎，你真的亲了公主？”抱着儿子的崔氏一脸笑盈盈地问道，眼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大嫂，我真不知道她是公主，我更没亲她，当时她女扮男装，我怎么会亲一个男的呢？当时表哥也在场，不信你问表哥。”重九被大嫂臊得满脸通红，连忙辩解。
“这可难说，当时我也喝多了，说不定某人怀香抱玉起了非分之想呢？谁知道你当时有没有发现她是女儿身，说不定是你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李灿一脸促狭地说道。
“表哥，你！你！你……怎么能落井下石呢？”重九被李灿气得话都说不周全了。
作为流言的主人翁之一的重九，也难免听到了市井间流传的闲言碎语，他本以为是好事之徒编造的谣言，本着谣言止于智者的想法，便没有理会，没想到却愈演愈烈了。
从刚开始的私下结交，再到与公主搂搂抱抱，发展到现在已经变成与公主亲亲我我了，要是再传下去，恐怕两人的孩子都要凭空生出来了。
他与李淇一见如故，只当她是值得一交的好友，没想到她竟是女子，更没想到她是当朝的公主，就算是素不相识的女子，如此信口雌黄污了人家女子的清白，也是重九不愿看到的。
如今他是一筹莫展，思来想去，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便是辞官而去，远离流言，等时间长了，流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大哥，我思忖良久，觉得还是辞官归乡比较好。”重九对坐在一旁的李景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恐怕不是你辞官就能平息的。”李景瑞的官位虽然不高，但是也在官场中摸爬滚打了年余，见识不是其他几个人能比的，他也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好的意味。
“大哥，这事有这么严重么？”李灿见大哥和重九的神色不对，收敛了笑意，一脸严肃地问道。
“哎~~这事的确棘手，一个不慎，九郎恐怕都有杀身之祸。”李景瑞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坐以待毙吧？”重九见他最后的办法都被否定了，一下子慌了神，他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尽管重九平时端庄稳重，可他毕竟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此时竟有了一丝莫名的恐惧。
“此事的关键在于陛下，陛下若是力保九郎，九郎自然能平安无事，陛下若是舍弃九郎，那九郎只有逃命一途了。”李景瑞说出了他的分析。
“不可！我岂能一走了之呢？我若是跑了，大哥你们岂不是要受我牵连，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是万万不会逃的。”重九站起身来大声反驳道。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不了我这个鸟官不当就是了，我们岂能看着你白白送死？”李景瑞也站起来说道。
“就是！九郎你是神仙中人，岂能把性命白白送在这里，大不了我们一家都搬到终南山里去，终南山那么大，往山里一躲，谁能找到我们？”李灿也站起来支持大哥的决定，并且连后路都想好了。
“不要说了，我意已决，要杀要剐，我重九受着便是了，不过要想杀我，恐怕还没那么容易！”重九说完就一甩袖子回房去了。
“九郎……”李景瑞还想要再劝劝重九，却被李灿拉住了袖子。
“大哥，也不用太过担心，九郎不是凡人，我相信他肯定会有办法的。”李灿附在大哥耳边，小声讲述了重九的一些神仙手段。
李景瑞听得目瞪口呆的，他知道自己的表弟平时就有些异于常人的举动，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有更惊人的神仙手段，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大活人是如何做到口鼻生烟，喷吐烈火的。
此事已经全然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他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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