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 还情
“雨燕姐，你觉得你家里人能放你走吗？”徐佳白悄悄的问雨燕。
徐佳白不确定，雨燕家是紧抓她这棵摇钱树，还是就想把她锁死在家里嫁给满生。
“他们想要钱。”雨燕咬了咬嘴唇说，“要我掏满生家给的十万彩礼，在掏五万块给雨路买车。”
徐佳白心下了然，也就是说这都是条件，但凡有条件就可以谈。
“拦着神婆啊，法事还没做完咋就走了。”雨燕爸冲雨路喊。
“白费神了，我确实是被脏东西缠上了，脏东西就是你们，只不过我现在清醒了，不想被你们这些脏东西继续缠上。”
雨燕手指在父母哥嫂身上一一指过，一脚踢倒做法的白瓷碗，里面的鸡血洒了一地，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腥气，闻之令人作呕。
雨燕不愿继续和父母哥嫂拉扯，想快速抽身。
这些天她哭过，求过，说过软话，也逃离过……都没用。她想不如趁着现在破釜沉舟，和父母兄嫂彻底做个了断。
被满生父母捆着送回家，她绝望的以为整个世界将他抛弃。
但是现在，徐佳白为了她赶来；谢大夫和陌生的徐佳婷为了她挺身而出；这个世界还是有关心她在乎她的人。
为了这些关心她的人，和父母兄嫂决裂又有什么关系。
她从未像此时此刻那样充满勇气。
反正她在上辈子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她还怕什么。
“爸妈，哥嫂，我打算退亲和离开家，我想问问你们条件是什么。你们开，如果你们不同意退亲，不同意我离开，那么我只有做个了断了，你们不信试试看。”雨燕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一把刀出来。
这把刀是早上雨路杀鸡取鸡血，顺手放在院子里，刚才混乱中雨燕将它悄悄拿到手上别在腰上。
雨燕的父母看到她举着一把刀，心里大惊。
搁从前的雨燕是不敢，但这几天，她绝食，要和父母断绝关系，用剪刀要和满生同归于尽……做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出格，谁知道她又能整出什么花样。
雨燕的父母说不怕是假的，万一她真做出个啥事，满生家追究十万块钱，把儿子雨路的皮扒了也换不来那么多钱。
“雨燕，有话好商量。你可别干那傻事。”雨燕爸放缓了态度。
“家里人还能害你不成。”雨燕妈说。
这话徐佳白和徐佳婷听了冷笑，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雨燕受他们的磋磨还少。
“墨迹来墨迹去，你们不烦，我都烦了。废话少说，你把给你哥买车的钱掏出来，还有我再过七个月就生孩子，生你侄子的钱你也得准备好。”雨路媳妇磕着瓜子，看戏一般闲闲地说。
“可真够不要脸的。”徐佳婷低骂了一句。
雨燕略微想了下，痛快的说行。
“你哪来的钱？”雨路质问，“为什么不早点掏出来，非要闹一场。”
“你还有连说，早掏出来，我现在怕是连命都没了。”雨燕冷笑，她是和家里彻底撕破脸了，说话也不顾及了。
“还有什么条件。”雨燕盯着父母，心里一阵阵发冷，全靠一口气硬撑着。
雨燕爸妈实在不想放走能往家里头源源不断供血的闺女，可看她这些天闹的不像作假，手里还握着一把剪刀，万一真出个啥事，岂不是鸡飞蛋打，还要陪满生家十万块钱。
既然闺女豁出去和他们闹，先顺着她的意思来，能刮多少刮多少。
“你要和家里断绝关系不拦着你，不过你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还让你读到初三毕业，也对得起你了。小时的奶水钱，读书的课本费，长大吃的粮食……算下来二十万，你掏出来就让你走。”雨燕妈摆着指头一笔一笔算给大家听。
徐佳婷倒吸一口气就要上去掰扯，被徐佳白拉住。她一早就知道雨燕妈的账本是怎么算的，和王淑芬一模一样，当年王淑芬逼她嫁人她不愿意时，就这样算给她听让她掏钱买断，她掏不起只有嫁了。
谢仁辛知道重男轻女哪个村都有，但雨燕家这种情况他还头回遇到，这父母怎么对女儿那么狠心，哥嫂对妹妹怎么那么冷漠。他家里也有个妹妹，父母和自己对妹妹极其宠爱，因此更难理解雨燕父母兄嫂的做法。二十万，亏他们说的出来，像谢仁辛一个乡镇医生一个月也就三五千块，二十万于他而言是笔巨款了。
“婶子，你闺女病着还没好，你们就忍心这样逼她。”谢仁辛忍不住打抱不平。
有什么不忍心的，谢仁辛还是太天真。
“谢大夫，谢谢你。”雨燕拉住为她打抱不平的谢仁辛，盯着父母道，“我没有逼你们生我吧，如果你们认为吃哥哥吃剩的穿哥哥穿剩的叫养我也认了。我从没有凳子高就做全家人的饭洗全家人的衣服，初中没毕业就被送出去打工。”
雨燕定了定神继续说：“我每天在流水线干十六个小时，还常常加夜班，就为了多赚钱。我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月月工资寄回家，我的手指头被削掉缠上纱布继续回到流水线。”
雨燕举起右手，右手的小拇指削掉了一截。
徐佳白心理堵的难受，这也是她上辈子流水线的生活，只不过她削掉的是左手。
“赵雨路，你十万块彩礼是我掏的，你的七万块赌债是我还的。”雨燕指向雨路，平静地说，“十七万，你知道我加了多少班拧了多少螺丝赚来的吗？你们还有脸问我要车，还有脸让我给你们养没出生的孩子。这些年，也没有把你喂熟，你为了十万块赌债，就把你亲妹子卖了。”
雨路想说什么，被雨燕打断，她指着身后的二层楼房冲父母说：“这栋楼花了二十二万，都是我赚的，还借了工友五万块。你们要的二十万，我早都还清了。”
还要还吗？
那只有哪吒剔骨了。
雨燕哽咽道：“你们养女儿就是为了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吗？我也有血有泪有心，我也会累也会伤心。”
说完这番话，雨燕举起剪刀朝自己手臂狠狠扎了下去，吓的徐佳白赶紧去夺剪刀。雨燕紧紧握着剪刀不松，就要朝胸口扎去。
“你们不是说生我一场吗？那把我的命给你们好了。”雨燕惨笑着，血顺着手臂流到地上。
“雨燕有话好好说，你可别干啥事。”雨燕的爸妈坐不住了。
徐佳婷和谢仁辛打开急救箱给雨燕消毒包扎。
围观的村民围观了雨燕一番控诉加自残，风向由一开始吐槽雨燕不懂事到暗暗议论雨燕父母太过分。
虽然大部分村民比较偏向儿子，但像雨燕家这样要逼死闺女的可也不多见。
于是就有村民劝雨燕父母不要那么过分，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但雨燕摆明了要和父母哥嫂斩断关系。
“什么意思？雨燕以后就和你们赵家断绝关系了？那我带走好了，反正十万块你们家已经拿了，早都是我家儿媳妇了。”满生妈回过味就要上前拉扯雨燕。
“你少碰我。”雨燕举着剪刀，眼神要吃人，把满生妈吓了一跳。
“我再说一次，谁拿的十万块你给谁要去。”雨燕举着剪刀说。
双方对峙着，一片沉默，谁也不敢妄动，雨燕的架势就是要同归于尽。
徐佳婷脑子转了转，朝雨燕父母哥嫂说：“我听了一下，雨燕这些年给家里赚的也够奶水钱课本费了，你们把人逼死了一毛都捞不到，何必呢。雨燕和你们毕竟血浓于水，她就是想退婚而已，又不是说一定和家里断绝关系。”
雨燕父母一想就明白了，雨路跃跃欲试还想说什么，被雨燕爸打住。
“到底生你一场，你给家里盖楼给你哥哥去媳妇都是该的，别人家闺女也这样做的，你别心里不平。你也别寻死觅活逼父母，你退婚，那好，你给满生家掏十万块，这婚咱就退。”雨燕爸慢条斯理的定下基调。
“这婚不能退，退婚我脸往哪里搁。”满生扯着嗓子说。
“你俩又没有领证，就是领证也让离婚呢，你这官司打破天也是雨燕姐占理。”徐佳白帮腔。
“你看雨燕这样你敢娶吗？逼急了，她血溅洞房，你也没辙。”徐佳婷说话就是直白。
“没错，我自己死了还不够，最好能拉上几个我还赚。”雨燕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这事我做主，雨燕你拿十五万，婚也给你退，身份证也给你。”雨燕的爸一锤定音。
雨燕根本没有十五万，她银行卡最多只有六万，还是自己加班的奖金，之前一直攒着打算给雨路买车的钱。
“谢大夫，你的手机借我一下。”
雨燕拿着谢仁辛的手机躲在一角打了一通电话，红着眼睛朝父母说：“我问工友借了钱，去镇上取给你们。”
“你的工资卡不是作废了吗？”雨路疑心有诈。
“钱还要不要？”雨燕说。
雨燕父母哥嫂以及满生全家怕雨燕取钱是假，借机逃跑是真，不愿意放人。
最后是徐佳白建议，雨燕家和满生家各出一个人，由谢仁辛和徐佳婷带着去取钱，徐佳白留下陪着雨燕，等他们取钱回来在放雨燕走。
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最后商议的结果是，雨路和满生跟着谢仁辛徐佳婷去取钱。
一场闹剧从早闹到半下午才解决。
傍晚十分，雨燕离开了家，除了身份证什么都没有带，而她的家人拿到钱喜笑颜开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她受伤的手臂。她临离开前，她父母还说，一家人计较什么，打断骨头连着筋，这里永远是她的家。
雨燕惨笑，家人从来都存在于她想象中。
“雨燕姐，你的钱是从谁那里借的。”徐佳白问。
“陆世杰。”雨燕说。
徐佳白知道他，他就是那位喜欢雨燕的东北技工，当年雨燕结婚时为雨燕痛哭的人。
谢仁辛的摩托车勉强载着四个人朝镇上奔去。
雨燕手臂很痛，但心里很痛快，她觉得前方是自由的世界。
徐佳白不确定，雨燕家是紧抓她这棵摇钱树，还是就想把她锁死在家里嫁给满生。
“他们想要钱。”雨燕咬了咬嘴唇说，“要我掏满生家给的十万彩礼，在掏五万块给雨路买车。”
徐佳白心下了然，也就是说这都是条件，但凡有条件就可以谈。
“拦着神婆啊，法事还没做完咋就走了。”雨燕爸冲雨路喊。
“白费神了，我确实是被脏东西缠上了，脏东西就是你们，只不过我现在清醒了，不想被你们这些脏东西继续缠上。”
雨燕手指在父母哥嫂身上一一指过，一脚踢倒做法的白瓷碗，里面的鸡血洒了一地，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腥气，闻之令人作呕。
雨燕不愿继续和父母哥嫂拉扯，想快速抽身。
这些天她哭过，求过，说过软话，也逃离过……都没用。她想不如趁着现在破釜沉舟，和父母兄嫂彻底做个了断。
被满生父母捆着送回家，她绝望的以为整个世界将他抛弃。
但是现在，徐佳白为了她赶来；谢大夫和陌生的徐佳婷为了她挺身而出；这个世界还是有关心她在乎她的人。
为了这些关心她的人，和父母兄嫂决裂又有什么关系。
她从未像此时此刻那样充满勇气。
反正她在上辈子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她还怕什么。
“爸妈，哥嫂，我打算退亲和离开家，我想问问你们条件是什么。你们开，如果你们不同意退亲，不同意我离开，那么我只有做个了断了，你们不信试试看。”雨燕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一把刀出来。
这把刀是早上雨路杀鸡取鸡血，顺手放在院子里，刚才混乱中雨燕将它悄悄拿到手上别在腰上。
雨燕的父母看到她举着一把刀，心里大惊。
搁从前的雨燕是不敢，但这几天，她绝食，要和父母断绝关系，用剪刀要和满生同归于尽……做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出格，谁知道她又能整出什么花样。
雨燕的父母说不怕是假的，万一她真做出个啥事，满生家追究十万块钱，把儿子雨路的皮扒了也换不来那么多钱。
“雨燕，有话好商量。你可别干那傻事。”雨燕爸放缓了态度。
“家里人还能害你不成。”雨燕妈说。
这话徐佳白和徐佳婷听了冷笑，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雨燕受他们的磋磨还少。
“墨迹来墨迹去，你们不烦，我都烦了。废话少说，你把给你哥买车的钱掏出来，还有我再过七个月就生孩子，生你侄子的钱你也得准备好。”雨路媳妇磕着瓜子，看戏一般闲闲地说。
“可真够不要脸的。”徐佳婷低骂了一句。
雨燕略微想了下，痛快的说行。
“你哪来的钱？”雨路质问，“为什么不早点掏出来，非要闹一场。”
“你还有连说，早掏出来，我现在怕是连命都没了。”雨燕冷笑，她是和家里彻底撕破脸了，说话也不顾及了。
“还有什么条件。”雨燕盯着父母，心里一阵阵发冷，全靠一口气硬撑着。
雨燕爸妈实在不想放走能往家里头源源不断供血的闺女，可看她这些天闹的不像作假，手里还握着一把剪刀，万一真出个啥事，岂不是鸡飞蛋打，还要陪满生家十万块钱。
既然闺女豁出去和他们闹，先顺着她的意思来，能刮多少刮多少。
“你要和家里断绝关系不拦着你，不过你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还让你读到初三毕业，也对得起你了。小时的奶水钱，读书的课本费，长大吃的粮食……算下来二十万，你掏出来就让你走。”雨燕妈摆着指头一笔一笔算给大家听。
徐佳婷倒吸一口气就要上去掰扯，被徐佳白拉住。她一早就知道雨燕妈的账本是怎么算的，和王淑芬一模一样，当年王淑芬逼她嫁人她不愿意时，就这样算给她听让她掏钱买断，她掏不起只有嫁了。
谢仁辛知道重男轻女哪个村都有，但雨燕家这种情况他还头回遇到，这父母怎么对女儿那么狠心，哥嫂对妹妹怎么那么冷漠。他家里也有个妹妹，父母和自己对妹妹极其宠爱，因此更难理解雨燕父母兄嫂的做法。二十万，亏他们说的出来，像谢仁辛一个乡镇医生一个月也就三五千块，二十万于他而言是笔巨款了。
“婶子，你闺女病着还没好，你们就忍心这样逼她。”谢仁辛忍不住打抱不平。
有什么不忍心的，谢仁辛还是太天真。
“谢大夫，谢谢你。”雨燕拉住为她打抱不平的谢仁辛，盯着父母道，“我没有逼你们生我吧，如果你们认为吃哥哥吃剩的穿哥哥穿剩的叫养我也认了。我从没有凳子高就做全家人的饭洗全家人的衣服，初中没毕业就被送出去打工。”
雨燕定了定神继续说：“我每天在流水线干十六个小时，还常常加夜班，就为了多赚钱。我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月月工资寄回家，我的手指头被削掉缠上纱布继续回到流水线。”
雨燕举起右手，右手的小拇指削掉了一截。
徐佳白心理堵的难受，这也是她上辈子流水线的生活，只不过她削掉的是左手。
“赵雨路，你十万块彩礼是我掏的，你的七万块赌债是我还的。”雨燕指向雨路，平静地说，“十七万，你知道我加了多少班拧了多少螺丝赚来的吗？你们还有脸问我要车，还有脸让我给你们养没出生的孩子。这些年，也没有把你喂熟，你为了十万块赌债，就把你亲妹子卖了。”
雨路想说什么，被雨燕打断，她指着身后的二层楼房冲父母说：“这栋楼花了二十二万，都是我赚的，还借了工友五万块。你们要的二十万，我早都还清了。”
还要还吗？
那只有哪吒剔骨了。
雨燕哽咽道：“你们养女儿就是为了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吗？我也有血有泪有心，我也会累也会伤心。”
说完这番话，雨燕举起剪刀朝自己手臂狠狠扎了下去，吓的徐佳白赶紧去夺剪刀。雨燕紧紧握着剪刀不松，就要朝胸口扎去。
“你们不是说生我一场吗？那把我的命给你们好了。”雨燕惨笑着，血顺着手臂流到地上。
“雨燕有话好好说，你可别干啥事。”雨燕的爸妈坐不住了。
徐佳婷和谢仁辛打开急救箱给雨燕消毒包扎。
围观的村民围观了雨燕一番控诉加自残，风向由一开始吐槽雨燕不懂事到暗暗议论雨燕父母太过分。
虽然大部分村民比较偏向儿子，但像雨燕家这样要逼死闺女的可也不多见。
于是就有村民劝雨燕父母不要那么过分，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但雨燕摆明了要和父母哥嫂斩断关系。
“什么意思？雨燕以后就和你们赵家断绝关系了？那我带走好了，反正十万块你们家已经拿了，早都是我家儿媳妇了。”满生妈回过味就要上前拉扯雨燕。
“你少碰我。”雨燕举着剪刀，眼神要吃人，把满生妈吓了一跳。
“我再说一次，谁拿的十万块你给谁要去。”雨燕举着剪刀说。
双方对峙着，一片沉默，谁也不敢妄动，雨燕的架势就是要同归于尽。
徐佳婷脑子转了转，朝雨燕父母哥嫂说：“我听了一下，雨燕这些年给家里赚的也够奶水钱课本费了，你们把人逼死了一毛都捞不到，何必呢。雨燕和你们毕竟血浓于水，她就是想退婚而已，又不是说一定和家里断绝关系。”
雨燕父母一想就明白了，雨路跃跃欲试还想说什么，被雨燕爸打住。
“到底生你一场，你给家里盖楼给你哥哥去媳妇都是该的，别人家闺女也这样做的，你别心里不平。你也别寻死觅活逼父母，你退婚，那好，你给满生家掏十万块，这婚咱就退。”雨燕爸慢条斯理的定下基调。
“这婚不能退，退婚我脸往哪里搁。”满生扯着嗓子说。
“你俩又没有领证，就是领证也让离婚呢，你这官司打破天也是雨燕姐占理。”徐佳白帮腔。
“你看雨燕这样你敢娶吗？逼急了，她血溅洞房，你也没辙。”徐佳婷说话就是直白。
“没错，我自己死了还不够，最好能拉上几个我还赚。”雨燕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这事我做主，雨燕你拿十五万，婚也给你退，身份证也给你。”雨燕的爸一锤定音。
雨燕根本没有十五万，她银行卡最多只有六万，还是自己加班的奖金，之前一直攒着打算给雨路买车的钱。
“谢大夫，你的手机借我一下。”
雨燕拿着谢仁辛的手机躲在一角打了一通电话，红着眼睛朝父母说：“我问工友借了钱，去镇上取给你们。”
“你的工资卡不是作废了吗？”雨路疑心有诈。
“钱还要不要？”雨燕说。
雨燕父母哥嫂以及满生全家怕雨燕取钱是假，借机逃跑是真，不愿意放人。
最后是徐佳白建议，雨燕家和满生家各出一个人，由谢仁辛和徐佳婷带着去取钱，徐佳白留下陪着雨燕，等他们取钱回来在放雨燕走。
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最后商议的结果是，雨路和满生跟着谢仁辛徐佳婷去取钱。
一场闹剧从早闹到半下午才解决。
傍晚十分，雨燕离开了家，除了身份证什么都没有带，而她的家人拿到钱喜笑颜开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她受伤的手臂。她临离开前，她父母还说，一家人计较什么，打断骨头连着筋，这里永远是她的家。
雨燕惨笑，家人从来都存在于她想象中。
“雨燕姐，你的钱是从谁那里借的。”徐佳白问。
“陆世杰。”雨燕说。
徐佳白知道他，他就是那位喜欢雨燕的东北技工，当年雨燕结婚时为雨燕痛哭的人。
谢仁辛的摩托车勉强载着四个人朝镇上奔去。
雨燕手臂很痛，但心里很痛快，她觉得前方是自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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