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读书的机会
徐佳白将雨燕送上了通往市区的大巴，雨燕将从市区换乘绿皮火车南下。
她不愿再回浙江的工厂，那里有许多四里八乡打工的熟人，其中不少流水线女工都是她带去的。她想彻底斩断和父母哥嫂的联系，去一个他们完全触不到的陌生地方，于是她打算南下广东。
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爱护她的陆世杰也即将南下广东，她和他将在那里汇合。
身上的钱全部给了家里，她已身无分文，但自由的感觉让她觉得拥有了整个天地。
车票是徐佳白买的；衣服和鞋子是徐佳婷买的；身上的零钱是谢仁辛给的。
她的手臂很痛，幸好扎的不深，徐佳婷和谢仁辛仔仔细细给她包扎了几圈，谢仁辛给了她一袋子消炎药，嘱咐她小心感染。
临上车前，她借了谢仁辛开处方的纸和笔，认真写下了欠条。
某年某日欠徐佳白的钱，欠徐佳婷的钱，欠谢仁辛的钱，注明所还日期和签名，三份欠条分别一式两份。
“这个不用，也没有多少钱。”
徐佳婷和谢仁辛都拒绝收下欠条，在他们心里帮助雨燕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收下吧，不收下雨燕姐会心里难安。”徐佳白将欠条塞给徐佳婷和谢仁辛。
雨燕知道他们给与自己的善意和帮助不是钱能衡量的，但她必须要写下欠条，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他们在无助时刻给与的帮助，并在自己有能力的时候一定要回报。
“佳白，我之前答应你把佳明带去电子厂流水线做工，现在我恐怕做不到了。佳明也没有那么坏，我这样说并不是他上辈子帮过我，而是他本身就在你们家那个环境中受到你父母影响。她变成你已经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你想报复她根本什么都不用干，随他自生自灭就好了。”雨燕将徐佳白叫到一边有话要嘱咐。。
她这样说并不是希望徐佳白放下上辈子的怨怼，怎么可能呢，父母的不公，兄弟的冷眼旁观，婚姻的不幸，自我的牺牲……她比谁都理解徐佳白的遭遇，她自己都放不下，又怎么可能圣母的希望徐佳白放下，她只是不希望徐佳白的人生被怨怼纠缠住阻碍住而已。
徐佳白沉默着。
“上天已经给了我们一次机会，我们最应该做的是抓住这次机会，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雨燕抬头望天，碧空如洗的夏日晴空，万里无云，阳光灼灼，真是个好天气。
“我知道了雨燕姐，车快开了，你上车吧。到了广东要记得给我写信，要照顾好自己。还有和陆世杰要随缘，不要因为感激就和他在一起，你要记得始终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徐佳白笑着给雨燕说。
“我明白。”雨燕点头，“你也保重，我走了。”
雨燕再次感谢了徐佳婷和谢仁辛，然后带着他们的善意上了车。
一直到车子开远，徐佳白才收回目光。
真好，雨燕奔向的是一个自由的世界。
愿她这辈子不再受控制，不再做无谓的牺牲。
“别看了，走了。”徐佳婷拍了拍徐佳白的肩膀。
“girlhelpsgirl。”徐佳白轻轻的说。
“你说什么？”徐佳婷没听清。
“没什么。”徐佳白轻笑，这次她回到十七岁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girlhelpsgirl”她还是从徐佳婷嘴里听到。
有一年徐佳婷回国探亲，恰逢家里老房子拆迁，赔偿的四套房子徐光富和王淑芬打算全部写徐佳明的名字，一套都不给徐佳白，不仅如此还让徐佳白掏装修费。徐佳婷上门替她据理力争，打电话将徐佳明骂了一顿，帮她争取到一套房。
她哭着给徐佳婷表达感激之情时，徐佳婷就这样说的，她当时压根不懂这句话的含义。
她帮雨燕，就是帮上辈子的自己。
雨燕走后，徐佳白要请谢仁辛吃饭，谢仁辛表示他晚上还要回医院值班婉拒了。
因为奶奶家距离镇上还有点距离，谢仁辛骑着摩托将徐佳白和徐佳婷送回家才返回医院。
徐佳明这一天的心情可谓跌宕起伏。
大伯大伯母以及姑姑极力说服父母让他继续读书，徐光富和王淑芬似乎有所松动。
下午姥姥来了一趟，告诉王淑芬关于雨燕的消息后他读书一事又似乎被锁死。
雨燕用十五万退了亲和家里断绝了关系。
“这事和佳明有啥关系，佳明也跟着去帮腔了，还有你们老大家的丫头。”王家姥姥告诉王淑芬。
王淑芬也不清楚儿子怎么和雨燕扯上了关系，要是说是恋爱，那绝对不可能，自己儿子拢共也就见过雨燕那一次。
“可能是找雨燕带他姐去打工，正巧赶上了。”王淑芬说。
“我就说呢。这丫头在外头学野了可不行，你没见雨燕这几天是咋发疯的，连爹娘哥嫂都不要了。”
姥姥的意思是，最好不要让徐佳白跟雨燕去打工。雨燕在外头学坏了，万一带坏了徐佳白，怂恿徐佳白和家里断绝关系，这个闺女岂不是白养了。
又说，村里跟着雨燕去打工的女孩儿，家里头都给去了电话，让回来嫁人。
姥姥最后提醒王淑芬，外头的钱是多但以后你控制不住徐佳白也捏不住钱，倒不如让她在本地找点活干，徐佳白长的好，好好给她谋划婆家是正经。
“好好给她选个婆家，选有钱的，拿笔彩礼留着给佳明，以后她嫁过去还能帮衬佳明。你让她出去打工，像雨燕一样跑了，你抓都抓不住，还怎么帮衬佳明？”
王淑芬经亲妈一提醒，觉得有道理。
徐佳白平时随她拿捏的一个人，自从知道要让她打工以来，心里存着怨气，不仅顶撞自己，还拉来大伯和小姑一家告状。这种情况让她出去打工，被雨燕一怂恿，钱不给家里，心野了在外头被男人一糊弄跟着跑了，到时她抓人都没地方抓去。
把她放在身边倒是个好方法，让她干什么好呢？不仅能补贴家用，还能遇到有钱人。本地的企业太少了，无非就是餐厅和小商场。要不就让她去商场卖皮草的地方当售货员，那里有钱人经常光顾。她这边也托人好好相看着，年纪一到就给说亲。像她闺女这长相性格，在婚嫁市场不愁高额彩礼。
王淑芬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王家姥姥见亲闺女上道了觉得自己提醒的没错，临走前就问王淑芬开口要钱，说她弟媳妇在黑诊所做的B超是儿子，现在在娘家躲着呢，让王淑芬想办法筹够超生罚款。
王淑芬发愁，她手里没钱。
心里想的是徐佳白现在到了订婚年纪就好了，如果有一笔彩礼弟弟家就不愁罚款了。
娘家的香火又不能不管，她还得愁弟弟家的罚款。
徐佳明看着腕上手表，数字在没有提醒的情况下从零升到二十。
他一开始不明所以，凭借上辈子大律师的头脑很快摸清又一个让分数上升的规律，那就是反抗王淑芬和徐光富。
如果只靠他自己，他相信把分数升到一百不难。
难就难在这个分数值还和徐佳白有关，徐佳白一不高兴它就归零。
正愁呢，就见徐佳白和徐佳婷赶来了。
丁方晴告诉大家他们去了同学家，姥姥来过之后，徐佳明才知道他们去雨燕家里了，还帮着雨燕一起和父母撕了一架。
“姐，你们回来了。”徐佳明笑脸相迎。
徐佳白和徐佳婷没理他。
“雨燕没事了吧。”徐佳明继续热脸贴冷屁股。
“她走了。”徐佳白站定望着徐佳明说，“你别高兴太早，该你受的苦一点儿都不会少。”
徐佳明：……
“徐佳明，你想继续读书吗？”徐佳婷朝院子里走了几步，停下问。
“想。”徐佳明说，“条件是什么。”
“真不愧是大律师投胎，知道谈条件。”徐佳婷说。
“你可以边打工边读书。我同学亲戚家在咱们这边新开了一家皮鞋厂，你就进本地工厂，虽然工资没有南方高，但给自己赚学费绰绰有余。”徐佳婷说。
“什么？那我不还得进工厂？”徐佳明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本来以为是好心让他读书，没想到还得去打工赚学费，徐佳明有点泄气。他抛开高中课本十几年了，就算以前是个学霸，但他在最紧张的高三还要为生存忙碌，他还能有把握考上B大吗？
“还有没有其他的条件。”徐佳明不服，徐佳婷凭什么，一句话就决定他的命运。
“你以为你有资格给我们谈条件。”徐佳白说，“上辈子你读大学的生活费都是我打工赚来的，所以你自己边打工边供自己读书有什么委屈的？本来家里根本不给你读书考大学的机会，现在我和佳婷姐可以去说服王淑芬让你读书，你有什么不满足的？”
“边打工边读准备高考，说的轻巧。”徐佳明说。
“我在流水线上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还能自考本科，你为什么不能边打工边准备高考？”徐佳白耸肩。
“还有，就这条件，都没有把握说服你父母，你父母可是希望你退学全心全意打工，等年龄一到，拿一笔彩礼把你嫁了。别以为我们难为你，要不是你上辈子还有点良心，这样的读书机会都不会给你。”
让徐佳明去体验徐佳白打工妹的生活，又让他能够得以读书，是徐佳白和徐佳婷在路上商量的结果。
今天目睹雨燕的经历，徐佳白对上辈子没有勇气抗争的自己产生了悔恨。
现在徐佳明顶着佳白的身份，好歹在竭尽全力的争取读书以及反抗父母。
她心里涌现出复杂的情绪，悲伤，同情，解恨……
她不想眼睁睁看着’徐佳白’的人生重蹈上辈子的轨迹，她的付出与所遭受的不公都不被人看见，最后还被人家拿着和徐佳明对比说’女儿果然不如儿子’。
但是她徐佳白该受的苦徐佳明也要尝一尝，如果不品尝，老天都看不过去，否则怎么让他们互相交换。他们这辈子一样的起点，一样的机会，就看谁能把握住走得更远。
徐佳明，我倒要看你这辈子能否以徐佳白的女儿身活出个精彩。
她不愿再回浙江的工厂，那里有许多四里八乡打工的熟人，其中不少流水线女工都是她带去的。她想彻底斩断和父母哥嫂的联系，去一个他们完全触不到的陌生地方，于是她打算南下广东。
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爱护她的陆世杰也即将南下广东，她和他将在那里汇合。
身上的钱全部给了家里，她已身无分文，但自由的感觉让她觉得拥有了整个天地。
车票是徐佳白买的；衣服和鞋子是徐佳婷买的；身上的零钱是谢仁辛给的。
她的手臂很痛，幸好扎的不深，徐佳婷和谢仁辛仔仔细细给她包扎了几圈，谢仁辛给了她一袋子消炎药，嘱咐她小心感染。
临上车前，她借了谢仁辛开处方的纸和笔，认真写下了欠条。
某年某日欠徐佳白的钱，欠徐佳婷的钱，欠谢仁辛的钱，注明所还日期和签名，三份欠条分别一式两份。
“这个不用，也没有多少钱。”
徐佳婷和谢仁辛都拒绝收下欠条，在他们心里帮助雨燕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收下吧，不收下雨燕姐会心里难安。”徐佳白将欠条塞给徐佳婷和谢仁辛。
雨燕知道他们给与自己的善意和帮助不是钱能衡量的，但她必须要写下欠条，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他们在无助时刻给与的帮助，并在自己有能力的时候一定要回报。
“佳白，我之前答应你把佳明带去电子厂流水线做工，现在我恐怕做不到了。佳明也没有那么坏，我这样说并不是他上辈子帮过我，而是他本身就在你们家那个环境中受到你父母影响。她变成你已经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你想报复她根本什么都不用干，随他自生自灭就好了。”雨燕将徐佳白叫到一边有话要嘱咐。。
她这样说并不是希望徐佳白放下上辈子的怨怼，怎么可能呢，父母的不公，兄弟的冷眼旁观，婚姻的不幸，自我的牺牲……她比谁都理解徐佳白的遭遇，她自己都放不下，又怎么可能圣母的希望徐佳白放下，她只是不希望徐佳白的人生被怨怼纠缠住阻碍住而已。
徐佳白沉默着。
“上天已经给了我们一次机会，我们最应该做的是抓住这次机会，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雨燕抬头望天，碧空如洗的夏日晴空，万里无云，阳光灼灼，真是个好天气。
“我知道了雨燕姐，车快开了，你上车吧。到了广东要记得给我写信，要照顾好自己。还有和陆世杰要随缘，不要因为感激就和他在一起，你要记得始终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徐佳白笑着给雨燕说。
“我明白。”雨燕点头，“你也保重，我走了。”
雨燕再次感谢了徐佳婷和谢仁辛，然后带着他们的善意上了车。
一直到车子开远，徐佳白才收回目光。
真好，雨燕奔向的是一个自由的世界。
愿她这辈子不再受控制，不再做无谓的牺牲。
“别看了，走了。”徐佳婷拍了拍徐佳白的肩膀。
“girlhelpsgirl。”徐佳白轻轻的说。
“你说什么？”徐佳婷没听清。
“没什么。”徐佳白轻笑，这次她回到十七岁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girlhelpsgirl”她还是从徐佳婷嘴里听到。
有一年徐佳婷回国探亲，恰逢家里老房子拆迁，赔偿的四套房子徐光富和王淑芬打算全部写徐佳明的名字，一套都不给徐佳白，不仅如此还让徐佳白掏装修费。徐佳婷上门替她据理力争，打电话将徐佳明骂了一顿，帮她争取到一套房。
她哭着给徐佳婷表达感激之情时，徐佳婷就这样说的，她当时压根不懂这句话的含义。
她帮雨燕，就是帮上辈子的自己。
雨燕走后，徐佳白要请谢仁辛吃饭，谢仁辛表示他晚上还要回医院值班婉拒了。
因为奶奶家距离镇上还有点距离，谢仁辛骑着摩托将徐佳白和徐佳婷送回家才返回医院。
徐佳明这一天的心情可谓跌宕起伏。
大伯大伯母以及姑姑极力说服父母让他继续读书，徐光富和王淑芬似乎有所松动。
下午姥姥来了一趟，告诉王淑芬关于雨燕的消息后他读书一事又似乎被锁死。
雨燕用十五万退了亲和家里断绝了关系。
“这事和佳明有啥关系，佳明也跟着去帮腔了，还有你们老大家的丫头。”王家姥姥告诉王淑芬。
王淑芬也不清楚儿子怎么和雨燕扯上了关系，要是说是恋爱，那绝对不可能，自己儿子拢共也就见过雨燕那一次。
“可能是找雨燕带他姐去打工，正巧赶上了。”王淑芬说。
“我就说呢。这丫头在外头学野了可不行，你没见雨燕这几天是咋发疯的，连爹娘哥嫂都不要了。”
姥姥的意思是，最好不要让徐佳白跟雨燕去打工。雨燕在外头学坏了，万一带坏了徐佳白，怂恿徐佳白和家里断绝关系，这个闺女岂不是白养了。
又说，村里跟着雨燕去打工的女孩儿，家里头都给去了电话，让回来嫁人。
姥姥最后提醒王淑芬，外头的钱是多但以后你控制不住徐佳白也捏不住钱，倒不如让她在本地找点活干，徐佳白长的好，好好给她谋划婆家是正经。
“好好给她选个婆家，选有钱的，拿笔彩礼留着给佳明，以后她嫁过去还能帮衬佳明。你让她出去打工，像雨燕一样跑了，你抓都抓不住，还怎么帮衬佳明？”
王淑芬经亲妈一提醒，觉得有道理。
徐佳白平时随她拿捏的一个人，自从知道要让她打工以来，心里存着怨气，不仅顶撞自己，还拉来大伯和小姑一家告状。这种情况让她出去打工，被雨燕一怂恿，钱不给家里，心野了在外头被男人一糊弄跟着跑了，到时她抓人都没地方抓去。
把她放在身边倒是个好方法，让她干什么好呢？不仅能补贴家用，还能遇到有钱人。本地的企业太少了，无非就是餐厅和小商场。要不就让她去商场卖皮草的地方当售货员，那里有钱人经常光顾。她这边也托人好好相看着，年纪一到就给说亲。像她闺女这长相性格，在婚嫁市场不愁高额彩礼。
王淑芬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王家姥姥见亲闺女上道了觉得自己提醒的没错，临走前就问王淑芬开口要钱，说她弟媳妇在黑诊所做的B超是儿子，现在在娘家躲着呢，让王淑芬想办法筹够超生罚款。
王淑芬发愁，她手里没钱。
心里想的是徐佳白现在到了订婚年纪就好了，如果有一笔彩礼弟弟家就不愁罚款了。
娘家的香火又不能不管，她还得愁弟弟家的罚款。
徐佳明看着腕上手表，数字在没有提醒的情况下从零升到二十。
他一开始不明所以，凭借上辈子大律师的头脑很快摸清又一个让分数上升的规律，那就是反抗王淑芬和徐光富。
如果只靠他自己，他相信把分数升到一百不难。
难就难在这个分数值还和徐佳白有关，徐佳白一不高兴它就归零。
正愁呢，就见徐佳白和徐佳婷赶来了。
丁方晴告诉大家他们去了同学家，姥姥来过之后，徐佳明才知道他们去雨燕家里了，还帮着雨燕一起和父母撕了一架。
“姐，你们回来了。”徐佳明笑脸相迎。
徐佳白和徐佳婷没理他。
“雨燕没事了吧。”徐佳明继续热脸贴冷屁股。
“她走了。”徐佳白站定望着徐佳明说，“你别高兴太早，该你受的苦一点儿都不会少。”
徐佳明：……
“徐佳明，你想继续读书吗？”徐佳婷朝院子里走了几步，停下问。
“想。”徐佳明说，“条件是什么。”
“真不愧是大律师投胎，知道谈条件。”徐佳婷说。
“你可以边打工边读书。我同学亲戚家在咱们这边新开了一家皮鞋厂，你就进本地工厂，虽然工资没有南方高，但给自己赚学费绰绰有余。”徐佳婷说。
“什么？那我不还得进工厂？”徐佳明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本来以为是好心让他读书，没想到还得去打工赚学费，徐佳明有点泄气。他抛开高中课本十几年了，就算以前是个学霸，但他在最紧张的高三还要为生存忙碌，他还能有把握考上B大吗？
“还有没有其他的条件。”徐佳明不服，徐佳婷凭什么，一句话就决定他的命运。
“你以为你有资格给我们谈条件。”徐佳白说，“上辈子你读大学的生活费都是我打工赚来的，所以你自己边打工边供自己读书有什么委屈的？本来家里根本不给你读书考大学的机会，现在我和佳婷姐可以去说服王淑芬让你读书，你有什么不满足的？”
“边打工边读准备高考，说的轻巧。”徐佳明说。
“我在流水线上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还能自考本科，你为什么不能边打工边准备高考？”徐佳白耸肩。
“还有，就这条件，都没有把握说服你父母，你父母可是希望你退学全心全意打工，等年龄一到，拿一笔彩礼把你嫁了。别以为我们难为你，要不是你上辈子还有点良心，这样的读书机会都不会给你。”
让徐佳明去体验徐佳白打工妹的生活，又让他能够得以读书，是徐佳白和徐佳婷在路上商量的结果。
今天目睹雨燕的经历，徐佳白对上辈子没有勇气抗争的自己产生了悔恨。
现在徐佳明顶着佳白的身份，好歹在竭尽全力的争取读书以及反抗父母。
她心里涌现出复杂的情绪，悲伤，同情，解恨……
她不想眼睁睁看着’徐佳白’的人生重蹈上辈子的轨迹，她的付出与所遭受的不公都不被人看见，最后还被人家拿着和徐佳明对比说’女儿果然不如儿子’。
但是她徐佳白该受的苦徐佳明也要尝一尝，如果不品尝，老天都看不过去，否则怎么让他们互相交换。他们这辈子一样的起点，一样的机会，就看谁能把握住走得更远。
徐佳明，我倒要看你这辈子能否以徐佳白的女儿身活出个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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