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手机
一连串的手机铃声把芦秋从睡梦中惊醒。他猛燃起身，随之而来的是宿醉后一阵持久的头痛。
孙劼正躺在床上打鼾。芦秋按下了接听键，听筒里传来小伟一连串的数落声。他只听清小伟和小琪也会到怡川去，对于后面的话则没心情仔细去记忆，因为他要去卫生间呕吐胃里残存的食物了。
叶香文早起买到了机票，三人吃了一顿简餐后便启程了。
“芦教授不需要带点资料吗？”叶香文面无表情地问。
“不用带了，都在脑子里呢。”芦秋尴尬地笑着说。
其实他本应象征性地带一些文件，以彰显芦教授的“博学广识”。只是他一时间还无法专业地扮演“芦静海”这一“学者角色”，公文包这种东西总是记不住去拿。
“看来还得小心谨慎才行！”芦秋心中暗想。
怡川市地处Z国南部，河流纵横，风景旖旎。市里有一眼明亮的泉水，名曰“蓝泉”。水清山秀，四季如春。蓝泉旁总引得游人络绎不绝，很多摄像师端着相机在蓝泉旁吆喝着给游人拍照，四野更是草长莺飞，热闹非凡。
正值四月，清明的雨水刚过。“林花著雨胭脂湿，水荇牵风翠带长”。春风吹红了满山花草，城市里到处啁啾着灵动的生机。
芦秋走出飞机，深吸了一口春天的空气，瞬间精神多了。他掏出手机，按照三姑留下的号码拨通了电话。
“喂，你好。”
“三姑吗？我是小秋，我来怡川了。”
“小秋？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老气横秋的，来这边做什么？”
“哦哦，我来这办点事儿，等我忙完了过去看你。”
“我得过几天回怡川，在外面谈项目呢。回去了拨你电话，我在忙事情，先挂了。”
三姑说起话来还是那副雷厉风行的样子。孙劼在远处朝芦秋招手，示意接送的车子已经到了。
BSI公司坐落在怡川市一个地段繁华的闹市区，高耸的大楼看上去十分气派，足有十几层高。门口矗立着三面旗子，装点着这家跨国大企业的门面。
一楼的办公厅十分宽敞，芦秋三人乘坐电梯直达八楼会客室。在电梯里，芦秋问孙劼：
“听说贵公司只有一百多人，为什么需要这么大的办公楼？”
孙劼自豪地说道：“孙教授有所不知。我们公司以研究产品为主，因此需要很多实验室。你看到的大多数房间里面存放的都是实验仪器。二到六层是普通实验室，七层是机密实验室，八楼是会客室，九层是餐厅和健身房，十和十一层是员工办公室，十二层是管理层办公室。”
芦秋记起来，数字“十三”在A国是不吉利的象征，故此才会只建到十二层吧。
在踏入会客室的门口时，孙劼笑着指了指门口的柜子——
“出于保密要求，请芦老师把手机放在柜子里，出门时拿走就行了。”
芦秋从容地掏出手机和文太送的那款磁带播放器，放进小格子里，并拔出钥匙。
“芦老师的随身听很漂亮，您平时喜欢听些什么呢？”叶香文破天荒地跟芦秋主动说起了话。
芦秋这才知道文太送的这个东西称之为“随身听”。
“歌曲多一些，张学友的都很喜欢。”芦秋兴致勃勃地说着，转瞬又告诫自己不能太“活泼”。
叶香文睁大了眼睛，流露出欣喜的模样。孙劼不怀好意地瞪了一眼，叶香文便找借口离开了。
坐在布满落地窗的会客室里，芦秋望着窗外纷繁的街景。身后有接待人员端上了香浓的咖啡和白开水，彬彬有礼地向芦秋问好。
透过玻璃幕墙，他看到孙劼陪同一个满头白发的外国人走了进来。除了这两人，还有四个高鼻梁的外国人坐在了芦秋对面。孙劼简单做了一下介绍后便出去了，留下芦秋面对着五个蓝眼珠的“老外”。
果不其然，与芦秋对面相坐的人就是约瑟夫·安东尼。围绕在安东尼旁边的几个人没有做自我介绍，而是满脸严肃地盯着芦秋。
“Z国有个词语叫开门见山，我就直说了——多少钱能让你把Q分子的提取方法交出来？”
芦秋着实一惊——安东尼说的竟是一口流利的汉语！
芦秋用手抖了抖套在在身上的大衣。天气有点热，这身衣服着实穿得有点厚了。
“安东尼老板，我需要的不是钱，而是别的东西，就怕你给不了啊！”
芦秋摆出一副“贪得无厌”的表情。
“说出来，让我们好好聊聊!”安东尼蓝色的眼睛里泛着一丝浑浊。
“我想加入A国国籍，你帮我把这事儿办了！”芦秋斩钉截铁地说道。
安东尼看了看芦秋，又看了看身边的三位下属，竟突然笑了起来。
“芦先生真的很有眼光。最近几年，Z国不少富翁都争着加入我们A国。这件事我能轻而易举地为你做到，您现在可以把资料给我了。”
芦秋暗叫不妙，想不到老郑交待的“卖主求荣”战术这么容易就实现了，然而自己手里并没有什么资料，顿时犯了难。
旋即想到“卖主”的要求已经提出去了，可“求荣”还没拿出来。于是又笑嘻嘻地说：
“我还没说完呢。加入你们国籍只是第一个条件，还有另外两个！”
安东尼停止了笑容，耸了耸肩示意芦秋继续说下去。
“第二个要求，是送给我三个老婆，亚非欧每个洲一个。房子简单点就行，不用太大，就跟你们这个办公楼一般大小就好，然后再给我安排十个佣人，负责我的衣食起居；第三个条件就很简单了，我去了你们国家得找份工作吧？我现在很想当官，让我当个市长吧！”
芦秋只是把从前听到的关于韩六根的奢靡生活搬到了自己身上。不过当市长这条是临时想出来的。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着，他注意到安东尼雪白的面色逐渐沉了下去，周围的几个下属也都惊诧地张大了嘴巴。
芦秋停止了这场“求荣”演说后，安东尼失望地摇了摇头。
“想不到我之前付出过如此多的诚意，却没能换来芦先生的精诚合作。有位客人会在三天后到这里。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把资料给我。否则，你休想走出这个城市！”说罢，安东尼领着人转身离去。
芦秋听罢吓出一身冷汗——什么叫“休想安全走出这个城市”？
他连忙掏出钥匙，取出柜子里的手机打给小伟。
“伟哥，这群老外说，不交出资料就不让我走出怡川市。你有没有资料啊？”
小伟忙问发生了什么，芦秋把刚才的谈话复述了一遍。
小伟叹了口气，说道：“以后你别叫我哥了，你是我哥行不？你这样聊天怎么取得他们的信任啊！你要拿出诚意！诚意是什么？让人听了就觉得你可以信任，你还说什么娶三个老婆、当市长，你是在过家家吗？”
芦秋也无名火起，为他们卖命却还要遭到数落，他感觉小伟也没什么“诚意”。
芦秋越听越生气，问了一下小伟和小琪的住址就把电话挂断了。
求人不如求己，看来只能自己想办法了。这个“卧底”太危险了，搞不好会被这群老外囚禁在这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芦秋突然想到一个“计策”，决定出去实施一下。
刚到门口，芦秋险些撞到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保洁人员，吓得那个保洁员忙低头表示歉意。这时，他看到叶香文端着茶水过来了。
“芦老师干嘛去？我给您冲了点家里人亲手炒的茶叶，尝尝吧。”
芦秋心急如焚，推脱说有事要出去。
“芦教授，事实上我也不想跟您有过多的接触。可是刚刚安老板找到我和孙主任，他说最近几天，无论你去哪都要由我和孙主任陪同。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无微不至地关照您，可是我要服从上级的命令。”
叶香文的声音依然那样温柔，可语气中充满了一种不容置辩的坚定。芦秋看了一眼叶香文丝毫不眨的眼睛，接过茶水一口喝了下去，烫得他伸出舌头原地跳起三丈。
叶香文“噗嗤”一声笑了，用手轻掩着洁白的皓齿：
“有时候觉得芦老师很难接近，有时候还觉得您很有趣。我就不问你跟安老板谈过什么了，不过最近几天请不要让我为难。”
说罢，叶香文托着茶盘上楼去了。
芦秋说想出去转转，却被孙劼婉言拒绝了。从辽北到这后，孙劼明显没有之前那般客气。
夜晚很漫长。芦秋躺在七楼客房的床上，辗转反侧地思索着逃跑的计划，无奈自己发现连BSI的大门都出不去，因为安保人员正虎视眈眈地检查每层楼的工作室里是否有人员滞留。
这栋雄伟的大楼一时间变成了一栋豪华的监狱，困得芦秋喘不过气来。他又一次拨通了小伟的电话，然而打了几次竟没人接听。
“这家伙肯定缠着小琪出去玩了！”芦秋心里暗骂道，“我在这受罪，你却出去泡妞”？
芦秋在似睡非醒间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起来，在餐厅吃了一顿牛奶加面包后，就再次回到了住处。他再一次拨通了小伟的电话，可还是没打通。
他的心里略过一丝恐惧。
孙劼来了，高昂着尖尖的下巴：
“芦老师昨天不是想出去转转吗，车在楼下了。”
孙劼一摆手，一副傲骄的姿态油然而生，让芦秋想起了从前看过的一个名叫《变色龙》的故事。
“咱们这是要去哪？”芦秋小心翼翼地问。
“不知道。”孙劼一路上几乎没说什么话。
“安老板说带你去散散心，当然要先去蓝泉看看呀！”叶香文的声音让芦秋瞬间平静了下来。
芦秋远远地看到一个打印社，他忙对司机说：
“前面停一下，我去打印几张文件。”
“什么文件不在公司打印啊？”孙劼用鄙夷的语气问道。
芦秋也很不高兴地说道：“是安老板要的东西。我突然想起来的，你想跟着去看看吗？”
孙劼坐在车里没动，眼睛盯着芦秋进了打印社。叶香文看到孙劼没下车，也只好安静地坐在车里。
走进打印社，芦秋的眼睛闪电般地在堆在地上的废纸上来回搜索。
“老板，你这里有没有很复杂的数学试卷？”
“你想要多复杂的？”打印社的老板说着一口浓重的怡川方言，连比划带说地重复了两三次才让芦秋听懂。
“越复杂越好，最好是谁都看不懂的内容！”
“奥数题行吗？”
“可以！最好是手写的！”
“有的是。试题加答案，你想要几套？”
从打印社出来，芦秋心里盘算着，这几套《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模拟试题》肯定没法瞒过安东尼等人的眼睛，他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去浑水摸鱼。
孙劼正躺在床上打鼾。芦秋按下了接听键，听筒里传来小伟一连串的数落声。他只听清小伟和小琪也会到怡川去，对于后面的话则没心情仔细去记忆，因为他要去卫生间呕吐胃里残存的食物了。
叶香文早起买到了机票，三人吃了一顿简餐后便启程了。
“芦教授不需要带点资料吗？”叶香文面无表情地问。
“不用带了，都在脑子里呢。”芦秋尴尬地笑着说。
其实他本应象征性地带一些文件，以彰显芦教授的“博学广识”。只是他一时间还无法专业地扮演“芦静海”这一“学者角色”，公文包这种东西总是记不住去拿。
“看来还得小心谨慎才行！”芦秋心中暗想。
怡川市地处Z国南部，河流纵横，风景旖旎。市里有一眼明亮的泉水，名曰“蓝泉”。水清山秀，四季如春。蓝泉旁总引得游人络绎不绝，很多摄像师端着相机在蓝泉旁吆喝着给游人拍照，四野更是草长莺飞，热闹非凡。
正值四月，清明的雨水刚过。“林花著雨胭脂湿，水荇牵风翠带长”。春风吹红了满山花草，城市里到处啁啾着灵动的生机。
芦秋走出飞机，深吸了一口春天的空气，瞬间精神多了。他掏出手机，按照三姑留下的号码拨通了电话。
“喂，你好。”
“三姑吗？我是小秋，我来怡川了。”
“小秋？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老气横秋的，来这边做什么？”
“哦哦，我来这办点事儿，等我忙完了过去看你。”
“我得过几天回怡川，在外面谈项目呢。回去了拨你电话，我在忙事情，先挂了。”
三姑说起话来还是那副雷厉风行的样子。孙劼在远处朝芦秋招手，示意接送的车子已经到了。
BSI公司坐落在怡川市一个地段繁华的闹市区，高耸的大楼看上去十分气派，足有十几层高。门口矗立着三面旗子，装点着这家跨国大企业的门面。
一楼的办公厅十分宽敞，芦秋三人乘坐电梯直达八楼会客室。在电梯里，芦秋问孙劼：
“听说贵公司只有一百多人，为什么需要这么大的办公楼？”
孙劼自豪地说道：“孙教授有所不知。我们公司以研究产品为主，因此需要很多实验室。你看到的大多数房间里面存放的都是实验仪器。二到六层是普通实验室，七层是机密实验室，八楼是会客室，九层是餐厅和健身房，十和十一层是员工办公室，十二层是管理层办公室。”
芦秋记起来，数字“十三”在A国是不吉利的象征，故此才会只建到十二层吧。
在踏入会客室的门口时，孙劼笑着指了指门口的柜子——
“出于保密要求，请芦老师把手机放在柜子里，出门时拿走就行了。”
芦秋从容地掏出手机和文太送的那款磁带播放器，放进小格子里，并拔出钥匙。
“芦老师的随身听很漂亮，您平时喜欢听些什么呢？”叶香文破天荒地跟芦秋主动说起了话。
芦秋这才知道文太送的这个东西称之为“随身听”。
“歌曲多一些，张学友的都很喜欢。”芦秋兴致勃勃地说着，转瞬又告诫自己不能太“活泼”。
叶香文睁大了眼睛，流露出欣喜的模样。孙劼不怀好意地瞪了一眼，叶香文便找借口离开了。
坐在布满落地窗的会客室里，芦秋望着窗外纷繁的街景。身后有接待人员端上了香浓的咖啡和白开水，彬彬有礼地向芦秋问好。
透过玻璃幕墙，他看到孙劼陪同一个满头白发的外国人走了进来。除了这两人，还有四个高鼻梁的外国人坐在了芦秋对面。孙劼简单做了一下介绍后便出去了，留下芦秋面对着五个蓝眼珠的“老外”。
果不其然，与芦秋对面相坐的人就是约瑟夫·安东尼。围绕在安东尼旁边的几个人没有做自我介绍，而是满脸严肃地盯着芦秋。
“Z国有个词语叫开门见山，我就直说了——多少钱能让你把Q分子的提取方法交出来？”
芦秋着实一惊——安东尼说的竟是一口流利的汉语！
芦秋用手抖了抖套在在身上的大衣。天气有点热，这身衣服着实穿得有点厚了。
“安东尼老板，我需要的不是钱，而是别的东西，就怕你给不了啊！”
芦秋摆出一副“贪得无厌”的表情。
“说出来，让我们好好聊聊!”安东尼蓝色的眼睛里泛着一丝浑浊。
“我想加入A国国籍，你帮我把这事儿办了！”芦秋斩钉截铁地说道。
安东尼看了看芦秋，又看了看身边的三位下属，竟突然笑了起来。
“芦先生真的很有眼光。最近几年，Z国不少富翁都争着加入我们A国。这件事我能轻而易举地为你做到，您现在可以把资料给我了。”
芦秋暗叫不妙，想不到老郑交待的“卖主求荣”战术这么容易就实现了，然而自己手里并没有什么资料，顿时犯了难。
旋即想到“卖主”的要求已经提出去了，可“求荣”还没拿出来。于是又笑嘻嘻地说：
“我还没说完呢。加入你们国籍只是第一个条件，还有另外两个！”
安东尼停止了笑容，耸了耸肩示意芦秋继续说下去。
“第二个要求，是送给我三个老婆，亚非欧每个洲一个。房子简单点就行，不用太大，就跟你们这个办公楼一般大小就好，然后再给我安排十个佣人，负责我的衣食起居；第三个条件就很简单了，我去了你们国家得找份工作吧？我现在很想当官，让我当个市长吧！”
芦秋只是把从前听到的关于韩六根的奢靡生活搬到了自己身上。不过当市长这条是临时想出来的。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着，他注意到安东尼雪白的面色逐渐沉了下去，周围的几个下属也都惊诧地张大了嘴巴。
芦秋停止了这场“求荣”演说后，安东尼失望地摇了摇头。
“想不到我之前付出过如此多的诚意，却没能换来芦先生的精诚合作。有位客人会在三天后到这里。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把资料给我。否则，你休想走出这个城市！”说罢，安东尼领着人转身离去。
芦秋听罢吓出一身冷汗——什么叫“休想安全走出这个城市”？
他连忙掏出钥匙，取出柜子里的手机打给小伟。
“伟哥，这群老外说，不交出资料就不让我走出怡川市。你有没有资料啊？”
小伟忙问发生了什么，芦秋把刚才的谈话复述了一遍。
小伟叹了口气，说道：“以后你别叫我哥了，你是我哥行不？你这样聊天怎么取得他们的信任啊！你要拿出诚意！诚意是什么？让人听了就觉得你可以信任，你还说什么娶三个老婆、当市长，你是在过家家吗？”
芦秋也无名火起，为他们卖命却还要遭到数落，他感觉小伟也没什么“诚意”。
芦秋越听越生气，问了一下小伟和小琪的住址就把电话挂断了。
求人不如求己，看来只能自己想办法了。这个“卧底”太危险了，搞不好会被这群老外囚禁在这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芦秋突然想到一个“计策”，决定出去实施一下。
刚到门口，芦秋险些撞到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保洁人员，吓得那个保洁员忙低头表示歉意。这时，他看到叶香文端着茶水过来了。
“芦老师干嘛去？我给您冲了点家里人亲手炒的茶叶，尝尝吧。”
芦秋心急如焚，推脱说有事要出去。
“芦教授，事实上我也不想跟您有过多的接触。可是刚刚安老板找到我和孙主任，他说最近几天，无论你去哪都要由我和孙主任陪同。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无微不至地关照您，可是我要服从上级的命令。”
叶香文的声音依然那样温柔，可语气中充满了一种不容置辩的坚定。芦秋看了一眼叶香文丝毫不眨的眼睛，接过茶水一口喝了下去，烫得他伸出舌头原地跳起三丈。
叶香文“噗嗤”一声笑了，用手轻掩着洁白的皓齿：
“有时候觉得芦老师很难接近，有时候还觉得您很有趣。我就不问你跟安老板谈过什么了，不过最近几天请不要让我为难。”
说罢，叶香文托着茶盘上楼去了。
芦秋说想出去转转，却被孙劼婉言拒绝了。从辽北到这后，孙劼明显没有之前那般客气。
夜晚很漫长。芦秋躺在七楼客房的床上，辗转反侧地思索着逃跑的计划，无奈自己发现连BSI的大门都出不去，因为安保人员正虎视眈眈地检查每层楼的工作室里是否有人员滞留。
这栋雄伟的大楼一时间变成了一栋豪华的监狱，困得芦秋喘不过气来。他又一次拨通了小伟的电话，然而打了几次竟没人接听。
“这家伙肯定缠着小琪出去玩了！”芦秋心里暗骂道，“我在这受罪，你却出去泡妞”？
芦秋在似睡非醒间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起来，在餐厅吃了一顿牛奶加面包后，就再次回到了住处。他再一次拨通了小伟的电话，可还是没打通。
他的心里略过一丝恐惧。
孙劼来了，高昂着尖尖的下巴：
“芦老师昨天不是想出去转转吗，车在楼下了。”
孙劼一摆手，一副傲骄的姿态油然而生，让芦秋想起了从前看过的一个名叫《变色龙》的故事。
“咱们这是要去哪？”芦秋小心翼翼地问。
“不知道。”孙劼一路上几乎没说什么话。
“安老板说带你去散散心，当然要先去蓝泉看看呀！”叶香文的声音让芦秋瞬间平静了下来。
芦秋远远地看到一个打印社，他忙对司机说：
“前面停一下，我去打印几张文件。”
“什么文件不在公司打印啊？”孙劼用鄙夷的语气问道。
芦秋也很不高兴地说道：“是安老板要的东西。我突然想起来的，你想跟着去看看吗？”
孙劼坐在车里没动，眼睛盯着芦秋进了打印社。叶香文看到孙劼没下车，也只好安静地坐在车里。
走进打印社，芦秋的眼睛闪电般地在堆在地上的废纸上来回搜索。
“老板，你这里有没有很复杂的数学试卷？”
“你想要多复杂的？”打印社的老板说着一口浓重的怡川方言，连比划带说地重复了两三次才让芦秋听懂。
“越复杂越好，最好是谁都看不懂的内容！”
“奥数题行吗？”
“可以！最好是手写的！”
“有的是。试题加答案，你想要几套？”
从打印社出来，芦秋心里盘算着，这几套《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模拟试题》肯定没法瞒过安东尼等人的眼睛，他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去浑水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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