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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沿江而上

    赵一鸣的二伯赵成梁又准备出海,赵一鸣来到船上指导船员如何使用床弩,三艘海船,每艘都安装了几具床弩,配合颗粒火药,威力足以碾压普通海盗。

    船员都很兴奋,之前遭遇海盗都是死拼,有伤亡难免,现在这玩意装上,海盗要靠近不太可能了。床弩配合绞盘,射程足有近三百步,当下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

    赵一鸣和二伯言道,想制造一艘大船,可以出远海的,预计前后筹备,设计,估计得五年左右,耗费银两得二十万左右。

    赵成梁对这个侄儿也是愿意信任的,却又怕赵一鸣不懂航海,再大的船,在大海里也只是树叶,天朝这边一直没有远航技术,包括郑和下西洋,都是贴岸航行,不能离开陆地太远。主要是大海无法辨别方向,没有合适的工具导航。

    而赵一鸣却知道后世的航海,就是用六分仪来做为导航的,而且简单容易制作,学习使用也不复杂。

    想着是在学校里招几个对航海有兴趣的,培训个半年几个月,再来船上适应一段。

    赵成梁道:“当年宝船据说造价是四十万两,这二十万基本是二伯能凑出来的全部现银了,你有把握搞出来?宝船厂虽然还在,但建造师傅的技艺可能都没有传下来。”

    赵一鸣不好说自己能设计个大概,按照后世轻型盖伦船的装载能力和二伯描述了。赵成梁兴奋的道:“如果能搞出来,来回一趟便能赚回这二十万银子。”

    赵一鸣道:“二伯,出海的钱,还有其他途径可以收,比如多找几个跑南洋贩运香料的海商,我们大船提供保护,对付海盗倭寇等威胁,收取他们贩运利润的一成,应该可以吧?”

    赵成梁拍大腿:“对,好主意。”当时海商偷偷摸摸的做,官府有时管的严,有时也放松,朝廷内部也是有支持有反对的,所以海禁并不是特别严,明朝也就是正德时期才开始对海禁慢慢严禁。后世满清才真的管死出海。

    于是赵一鸣开始安排建造,主要是模仿后世轻型盖伦船,盖伦船小型的通常三五百吨排水量,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巨型船了。

    宝船据考证出土的船舵,推测出船体长度大概是六十米左右,比赵一鸣想造的盖伦船要稍微大一些。

    既然造船,自然要铸炮,赵一鸣计划造一些改良版的佛郎机,大小不一,那也是领先近百年的存在了。

    其实铸炮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向朝廷解释。因为当下并没有人懂,即使现场看到,也莫名其妙不知是啥玩意的人多,赵一鸣计划把炮管和佛郎机的子铳分开铸造,需要做的工作很多,不过也不急在一时,几年的时间呢,慢慢来。

    赵一鸣是想着去汉口方向,去打听给母羊剖腹产的事,乘船延大江而上。所以和二伯要了一艘船,有六七个船舱的,不是很大,满足十来个乘客加上十来个船工。

    在家和祖父母及父亲商量了,只说想去大江上游看看,祖父担心离开南京太远,风云会的人会不会有麻烦?赵一鸣安慰祖父:“您是见到过师傅传我的易容术的,我自然不会用本来面目,再有魏叔和冯叔,一路自然小心,父亲的商号也需要考虑向湖广布局,此行孙儿也沿途考察。”

    赵一鸣的祖父也知道自己这个孙子智计百出,一般人想打他主意还真不容易,祖母不同意,赵一鸣又磨了半天才松口。

    过了祖父这关,便开始筹备乘船向大江上游汉口方向去的事宜。

    又抽空让木匠按照自己的图打造了一把二胡,当时二胡称为胡琴,应该不是本土的乐器。二胡经过近代刘天华先生的改良,增加了三个八度音,音域更加宽广,比当时的九度音要动听的多。上一世瘫痪时,曾经玩过,只会拉那么几首曲子,后来没兴趣了,就扔一边。

    这一世想起来,又觉得学校比较单一,想增加点内容。这天拿着二胡找到常大娘,拉了一支曲子给常大娘听。常大娘惊为天人,本来就是乐器大家,自然知道这改造的分量,如获至宝。

    赵一鸣又让木匠同样的再做几把,交给常大娘教学用。

    这日,无聊间拉了一首二泉映月,心中思念周杨,却被叶晓莺撞见,小丫头听着曲子,看着赵一鸣:“一鸣哥哥,这曲子怎么听上去如此清冷,孤单的感觉,一鸣哥哥,你是哭了吗?”

    看见赵一鸣的样子是悲伤,小丫头不由得心里难受。

    赵一鸣道:“我是想你的嫂子啦。”

    叶晓莺道:“嫂子什么样?一定是美丽的和仙女一样,才能做我的嫂子的。一鸣哥哥,你和我说说。”

    赵一鸣从怀里摸出一块自己按照记忆雕刻的小木雕,道:“我心里,你嫂子是这样的,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跟我来这一世,我好想找到她。”

    叶晓莺接过木雕,满脸的珍爱,看了一会,眼珠一转,揣进自己兜里了,道:“一鸣哥哥,这个就给我拿着吧,我要是看见嫂子,一定跑来告诉你。仙女嫂子那么漂亮,就是头发有些奇怪。一鸣哥哥,你不要急,慢慢的找,一定能找到的。”

    赵一鸣笑道“好,我过几天要去汉口,正要去和师长请假,你和我一起过去吧。”

    小莺儿蹦蹦跳跳的前面带路,二人到了叶秀才的住处,也就是在学校不远处搭建的两间房,带一个一间房大小的院子,有个小院,房子就显得收敛,所以,古人的房子那怕再小,条件不好的,也用草篱笆什么的搭个院子。

    见到叶秀才,赵一鸣施礼说道自己要去汉口的事宜,叶秀才沉吟下,道:“去汉口?好地方,是水路用船沿江上去,还是马车?”

    赵一鸣道:“和二伯父要了一艘船,计划是沿江而上的,沿途有几个大的码头,要住停个两三日,考察下建立商铺分号事宜。”

    叶秀才道:“我有前时同窗好友,十余年没见了,人正在汉口,前段时间书信来到,我便修书回去,你去了顺便带去吧。”

    赵一鸣应了,小莺儿在旁边却接口:“父亲,十年多不见的伯伯,修书写信的,那里如见面以慰相思,不如索性跟一鸣哥哥一起去汉口,见上一面。”

    赵一鸣也恍然,连忙道:“师长,正是,二伯的船比较大,船舱足够,师长不若便一起去了。”

    叶秀才斥小莺:“什么以慰相思,乱用典,这个词不能用在同性朋友间。”

    叶秀才原本也想过能跟船一起过去,但毕竟不方便提出,小莺儿却童言无忌,想跟着她一鸣哥哥去船上玩,舍不得离开赵一鸣,所以就想着父亲能带自己去一起去。

    当下冲着赵一鸣使眼色,想让一鸣哥哥帮她说话,想和父亲提出,却又怕被拒绝。

    赵一鸣笑道:“师长,小莺儿是想着去呢,冲我挤眼,我要是不帮她说,只怕就不是挤眼,是急眼了。师长便带了莺儿一起去吧,我把坠儿姐姐也带着,路上方便照顾,反正船舱足够。”

    正说道间,家里传消息说大伯带话让过去城里一趟。

    第二日,赵一鸣早早的赶到了大伯家,却原来大伯动用关系,想给他捐个国子监的监生。

    当时,国子监可以靠祖荫进入,就是高官子女可以凭身份去读,不用经过考秀才这关,或者通过关系捐钱买个名额。赵家的官位不够,只能通过捐银的方式,国子监的生员可以直接参加乡试考举人。

    赵一鸣应下来,心中想这个时代还是有个举人的外衣更方便,父亲的身份是商人,是最底层的,虽然实际生活地位并不低,但秀才举人的身份,有点和欧洲后来的没落贵族身份有类似,身份高贵,破落户也不少。明朝的举人都是属于“待岗”状态,关系硬的,可以在某地有空缺官位时,填补。

    而赵一鸣也不打算考进士,计划是有个举人身份护身也就行了,只是不能和祖父及父亲明说,反正决定权在自己手里。

    原本赵成梁可以直接和赵一鸣祖父和父亲商量的,只是心里想念这个侄儿,想让他跑来看看,便单独叫来说说这事。

    和大伯商量好,回头要禀告祖父母,还要父亲准备银两。不经意间看见大伯家桌子上放了块水晶石,突然想到这玩意可以代替玻璃,水晶并不是很昂贵的东西,只是大片无杂质的并不好找。和大伯讨要了,说道过段时间给大伯送个好东西。打算回去找人磨制凸透镜和凹透镜片,搞个望远镜。玻璃制造不出来,水晶磨镜片完全可以替代。

    玻璃制造理论上并不复杂,但是这个时代却不行,配套设备的制造,比制造玻璃要费事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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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里,又寻找了几片大水晶石,算算足够给二伯的船只配套了,每艘船配一具望远镜是应当的。又找人磨制,详细的说了要求,当时已经有了眼镜,马可波罗的游记里描述,中国老人通过眼镜来放大字体。所以,磨制镜片并不是闻所未闻事,水晶虽然不昂贵,对普通家庭肯定还是奢侈品,磨制镜片相当费工,想来当时也是大户人家才能用得起。

    做单筒望远镜也比较容易,如果做双筒的,就需要标准化,简单的说,需要一模一样的镜片一套,这个纯手工目测的年代,很难做到。镜片不一样,两只眼睛看的景物也有差别,会很累眼。单筒的就没有视差。所以赵一鸣就是打算做单筒的。

    从头到尾准备了足半个月,终于要出发了,赵一鸣充满期待,想着周杨会不会在某个地方给自己惊喜?

    用师父袁时景制作的精巧面具,略略改变了些容貌,想着武当山在湖北,也在大江上游,一时兴起,穿了道袍,拌成小道士了。

    叶晓莺看见觉得好玩,也闹着拌成小道童,玲珑剔透,粉状玉琢透着可爱灵气的小道童一个。

    船只船舱足够,赵一鸣又带上了杨三福

    和何寸金,杨三福是祖父和父亲要求带上的,有贴身保镖的意味,毕竟魏登州和冯致山年龄偏大,不太可能总是近身跟从,何寸金是学校学习佼佼者,是向商业方向培养的。加上小坠儿,一行一共八人了。

    那时的长江叫大江,真正的无污染河流,大的江心洲几乎都有猪婆龙(鳄鱼),大如锅盖的鼋,江猪(江豚)成群。

    赵一鸣因为练习的霸王功可以长时间闭气,而且皮肤毛孔似乎也有水中呼吸功能,所以在水中真的是如鱼得水,平时在学校,偶尔也会去江中游耍,这次乘船出门,没得父母祖父监督,更是动不动就跳进江里,冬泳带抓鱼,所以船上总是不缺鱼鲜,只是每次下水,小莺儿都着急的守在船边,眼巴眼望的看着她一鸣哥哥怎么还不出水。看着一鸣哥哥抓上来的鱼,开心。

    这日船靠上安庆府码头,大家都在忙乎准备上岸进城。叶晓莺没事,穿着小道袍,坐在船头,用一鸣的二胡胡乱拉着,刺耳的紧,二胡这乐器,你要是拉不成调,是真的像驴叫,特难听。

    邻船一个带面纱的少女,约摸十四五岁,带着一个侍女,扭头看了两眼,仔细盯了二胡看看,摇摇头下船去了。小莺儿瞥见,以为是嫌弃她拉的难听,却不服气起来,嚷道:“我不会拉,我师兄拉的才好听。”却是赵一鸣交待的,二人都穿道袍,以师兄弟自称。

    少女见她可爱,微笑着冲她点点头,下船去了,少女的小侍女却也是顽皮,冲着小莺儿道:“你就是师兄教的吧?能猜出来你师兄的水平。”说着下船追自家小姐去了。

    小莺儿因为被人质疑,噘着嘴收起二胡,不玩了,也忙着收拾准备和大伙一块上岸。

    赵一鸣让杨三福和何寸金也都换上道袍,又给坠儿也化了男妆,换上道袍,几人以师兄弟相称,本来也就是师兄弟,赵一鸣从师最早,就算大师兄了。论年龄,何寸金最大,弱冠之年二十,杨三福也十八岁了,坠儿十五,赵一鸣十一岁,小莺儿七岁。

    赵一鸣和冯致山魏登州商量了分两拨行走,二人跟随在后,暗中留意。毕竟风云会上次就是从安庆登船杀向赵家的,小心不为过。

    叶秀才不欲进城,和几个留下的船工打算就在码头附近逛逛安庆迎江寺。

    几人在城中,以何寸金为主,沿途查看各样商铺,何寸金不断做着记录,各样商品价格,来源,商铺的租金等。

    待的午时,几人找了个饭庄,商量午饭后要在城中找个客栈,住一天或者两天,详细的了解安庆商业。

    饭庄不大,一个大厅放了七八张桌子,生意还不错,虽然因为忙着考察,已经比正常饭时迟了许多,还是坐了四五桌客人。显然翻台率还是有的。

    几人坐下不久,邻船的少女也带着小侍女进入大堂。

    邻桌一个白面秀士打扮的酒足饭饱,发出啧啧声:呵呵,婢女那么美,想来主子更美,何不解下面纱大伙瞧瞧?

    少女面纱本来很薄,不是刻意遮住面庞的纱巾。并没有搭理赵一鸣邻桌的声音,如同没听到一样。找了个空闲桌子,坐下了,随手解开了面纱。小侍女厌烦的瞪了一眼,气鼓鼓的把包裹放桌子上,也坐下了。

    邻桌白面秀士并不知趣,仍然鼓噪:“果然天香国色,如此漂亮的小娘子,独自行走江湖,未免风险太大,我,护花郎君吴正峰,愿意为小姐牵马护蹬,不知小姐怎么称呼?”

    赵一鸣小声和师兄弟妹们道:“这秀士要撞墙,这个小侍女包裹里是剑,小姑娘双眸也是神光内敛,看着像是内家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