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灵君创世录 » 第十一章 单礼庶

第十一章 单礼庶

    在续化散的作用下,橘子皮逐渐恢复得完好如初,“不错,明天就可以结束你讨厌的上药时间,今天再来最后一次,你说好不好?”

    橘子皮忍耐多日,一股幽怨之气一直憋在心里难以发泄,现在凌雨书又没事找事做,上什么最后一次药,这哪里还能再忍下去?当即前爪环抱住凌雨书的手臂,后腿一阵乱蹬,叫他吃了一套完整的“兔子踢”。

    “哎呀,我错了,咱们不谈上药的事好吧,立马放开你的猫爪子。”凌雨书是服软了,但橘子皮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冲着手就是一阵啃咬。

    “嗯——,大笨猫还不赶紧松嘴,再咬出血了。”

    橘子皮听见他的呻吟声,连忙放开爪子,凑上前喵喵叫,疑惑地看着凌雨书,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仿佛导致这一切的元凶另有其人。

    奇怪,本喵明明有注意控制好力度,怎么还会咬伤主人呢,真奇怪呀喵。

    然而实际上,凌雨书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他心里清楚得很,橘子皮在和自己闹着玩。若不这样做,一时半会儿别想脱身离开。

    “坏猫猫,喜欢咬人是吧,看我如何惩罚你。”凌雨书扑倒橘子皮,对着手感极佳的肚子一顿按摩,“知道错了没有,以后还咬不咬人?不说话我便继续喽。”

    橘子皮一遍又一遍舔自己的爪子,根本不把处罚放在眼里,与其说是处罚,倒不如说是他找的一个借口,借此来痛快撸猫。玉米撒娇似的围着凌雨书转圈蹭腿,示意它也要享受一番,不能厚此薄彼,只重视橘子皮一只猫。

    凌雨书抱起玉米狠狠亲了一口,挠着它的下巴说道:“好,给你安排个全身按摩套餐,比橘子皮的高级,这下满意了吧,你这个小醋包。”说完往它粉嫩的鼻子上轻点一下,且当作是对撒娇的回应。

    玉米伸个懒腰,将身体拉得老长,沉溺在凌雨书娴熟的手法中无法自拔。

    “咚咚、咚咚……”,一阵富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玉米难得的闲暇时光。双眼散发出幽幽怨念,不悦地竖起猫头望向门口,看看来者究竟是何人。

    到底是哪个不识趣的喵,胆敢在这个时候过来,打扰喵喵享受按摩。

    不止玉米困惑敲门者的身份,凌雨书同样一头雾水,若是那两位长辈,敲完门之后,一定会出声询问可否进入。至于凌元他们,仍旧不见为好。

    只敲门而不出声,会是谁呢?璃州的人自己认识不多,谈不着有人叙旧拜访。即使是送餐的女仆,每次相谈不超过片刻功夫。嗯……见上一见倒也无妨。

    “我在房间里,你进来说话吧。”凌雨书对着门外之人回应道,随即俯下身子,轻拍玉米的屁股,“我有事情要忙,待会儿再补偿你好不好?”

    玉米此刻正在兴头上,延后服务自然百般不愿意,低吼着表达自己的情绪。

    不行的喵,喵喵一直等了好久才等到的,主人务必先给喵喵做按摩。

    “你跟在橘子皮后面,净学会撒娇了。”凌雨书极其宠溺地说道,“但我并不讨厌你们这样,不过这次得乖,必须听我的话。”言罢还往玉米的脸颊上亲一口。

    来人身穿纸裘,面色暗沉,恭敬地对着凌雨书行礼,“小的见过凌公子。”

    凌雨书未有动作,仅是侧倚在床上,平淡扫了他一眼,不疾不徐开口问道:“你是何人,怀揣着什么目的而来?”

    大抵可以猜出其身份,因为这种人见得多,几乎都是为财而来,专门推销当地特产,大到珠宝玉石,小到美食佳肴,甚至和灰色产业沾边的东西,他们皆有路子搞到。以合法遵守道德为前提,商品若能引起他之兴趣,加价购买也无妨。

    “小的暗中观察凌公子数日之久,发现你与那些贵族老爷大相径庭,至此才敢现身一见。”纸裘青年并未正面回答问题,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情况。

    凌雨书闻言眼皮微抬,很快恢复常态。被人一直观察,这点尤其讨厌。

    “作为商人,你不觉得你的行为过于失礼了吗?”语气平淡,内容却咄咄逼人,颇有一副兴师问罪的味道。

    “公子误会了,我不是商贩,而是凌府的佣人。”

    “纵然如此,你怎么不按照主事的意思,继续暗中观察,转而与我私下接触?”凌雨书坐起身,端详眼前人,“莫非你是想从我这儿要到好处?”

    两头通吃嘛,见怪不怪。既得到双方好处,又不会得罪太死,皆大欢喜。

    纸裘青年赶忙解释道:“不不不,我不是凌元的人,我是站在公子这边的。”

    投诚站队?嗯……相信他,还是不信?

    见凌雨书沉默不语,纸裘青年开口说道:“我能告知公子,关于凌彦近日在背地里,针对你的各种小人行径,请公子勿怒,耐心听完。”

    “说吧,其中若有一丝虚假谎言,你定然吃不了兜着走。”

    “公子明察秋毫,我肯定不敢弄虚作假。”一阵恭维后,纸裘青年进入正题,“公子你自己也应该察觉到,每日饮食虽然丰厚,但卫生条件堪忧,就比如用水,时而会出现泥土小石子之类的,我能担保,那是凌彦派亲信随从故意放置的。”

    这点确实遇到,跟女仆反应过数次,从未有所改善,于是便不了了之。

    “他们前脚刚走,我则跟在后面替换,经量保证让公子用上干净水源,但不是每次都有机会替换的,关于这点请你宽恕。”

    “无妨,倒是辛苦你了。”平静的语言中,听不出他此刻的情感。

    由于问题一直未能妥善解决,加上鬼知道里面还掺杂着什么玩意,凌雨书可没那么心大,敢放心食用。花钱叫人另外买一份,无疑成为最佳选择。

    “最为严重的是你的三餐,他们不止放木屑杂草,还有指甲头发等东西,一旦掺杂好就被送来,我没机会插手干预。”

    凌雨书靠在桌子旁拖着头,微闭双眼,纸裘青年识趣得闭上嘴巴。

    “你继续说下去,我听着呢。”尽力将情绪下压,不使其于外表流露。

    全身当中最透明的存在,非眼睛莫属,透过它们能够直达内心真实之处,即使专门受过训练,用眼睛说谎,效果也不如身体的其他部位。凌雨书之所以闭起眼,是为了不让他读懂自己的情感,尤其是眼眸中那无法抑制的杀意。

    没有他的相告,很难发觉凌彦在如此多的地方使绊子,仅是为了恶心自己。

    可无论怎样思考,凌雨书愣是想不明白其中原由,难不成凌彦脑袋里浆糊太多,占用脑仁的生存空间了?若不是这样的话,他怎么有胆子敢招惹自己的。

    “既然你都知道凌彦的所作所为,那之前为何不提醒我注意,也能免去你自身被发现的风险?”关于这点,事关他之立场,还是有必要弄清真相的。

    “我虽然是府上佣人,却非在公子的住处附近当差,擅离职守前来和你接触,极其容易引人注目。今日还是趁他们喝酒,偷摸过来的,万望公子见谅。”

    凌雨书不断询问道:“你担任什么职务,怎会如此行动不便?”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呀,哪怕是普通家丁被问到,随便搪塞个理由,都能糊弄过去,除非原因在于他的身份上,是帮佣么。

    “小的是花药园的药农,只有在固定的月份,才会到府上工作,范围仅限那块地方,与这儿八竿子打不着。”纸裘青年这般解释道。

    若是这样,一切都有合理的动机,也就不难解释,他为何不方便任意行走了。

    凌雨书居高临下盯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自从回答的问题关系到个人,凌雨书便开始观察起纸裘青年,他之所言,八成可以相信,剩余两成有待日后考证。

    “姓单名礼庶,公子可随意称呼我。”

    “你甘冒风险不惜前来,深知我这里有利可图。”凌雨书正襟危坐道,“单礼庶,我再问你一遍,来到此处你所求何物?”

    凌雨书有极其强烈的预感,预感单礼庶是对付凌元一家,不可或缺的一环。

    “我希望凌元父子身败名裂,必死无疑!”单礼庶声音轻微,却满含怨愤与不平,倘有旁人在场,必能听出他恨不得将凌元父子,生吞活剥了的情绪。

    凌雨书闻言面露微笑,嗤笑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波澜,“他们是求财,但你呢?我看你单礼庶,是跟植物混在一起太久,花药香把你脑子给薰坏了。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胆敢对我说出这种话来?”

    “礼庶十分了然,您是凌氏一族的公子,地位尊贵,即使是凌元这一方豪强,跟您相比仅是微不足道的旁系,见到您照样得低头问安。”单礼庶坦率说道。

    “既然你清楚其中的关系,那为什么还会说出,如此令人发笑之语?”

    单礼庶挑明利害,“因为公子刚到璃州的第一天,就被他故意针对,近半个月以来发生的事,足矣叫凌元怀恨在心,睚眦必报的小人,必定向您采取报复。”

    “你觉得他敢暗中加害我么?”凌雨书一笑置之,同时收敛压迫之意,“我与凌元失和是不假,可再怎么说,他好歹也是我凌氏一族的主事,多年管理一方事务而不乱,是有功之人。哪有因我一己私欲,说取他性命就取的道理的呢?”

    凌雨书想要的是,能够直接判决凌元犯罪的证据,程度越重越好。单礼庶是聪明人,懂得寻求自己的帮助,便不存在证据缺失的情况,至于单礼庶是否愿意共享,且看他的诚心。

    单礼庶心有不甘,再度问道:“公子正常情况下动不得凌元,那明知他身犯命案也不行吗?”

    “犯罪呀……凌氏在律法面前公正无私,从来不会庇护有罪者,若你拿的出证据,纵然凌元是主事,他同样难逃法律的制裁。”凌雨书拍着胸脯保证道。

    “请公子务必替我们主持公道。”扑通一声,单礼庶忽然下跪,不停地对着凌雨书磕头,言说道,“放眼当下整个璃州,唯有公子一人能制裁凌元父子。”

    只有我可以做到么……感觉被牵连进一桩大案里面了,估摸着人手紧缺,诶——,早知道多带点人过来,免得阴沟里翻船。

    “好了,别磕头了,还是来谈谈具体的案件吧。”凌雨书指着对面的椅子说道,“你先坐下,别连这个我都要命令你完成。”

    这家伙到底有多死心眼啊,别人顶多磕几个走个过场,他居然把额头磕到紫青,这是算优点呢还是算缺点呢?

    “喏,接着。”凌雨书抛给单礼庶一个药瓶,“现在涂的话,到你离开之前应该能消肿。你记住我说的话,唯独身体是属于自己的,今后切勿再糟践了。”

    单礼庶手里紧握着药瓶,一时间竟有些茫然发痴,懂事后向来皆是自己照顾别人,这回轮到被他人关心,只感觉置身于一片柔软的云朵中,全身暖洋洋的。

    “稍候我来分析案情,此刻问你什么就答什么,细枝节末也需详说,明白吗?”见单礼庶回应,凌雨书再次运用武魂,探查起房间外的情况,确保无人监听后问道,“朝府衙告官也没作用吗?”

    这是凌雨书最为关注的问题,但凡稍有差池,结党营私等帽子便会接踵而来。那玩意可是碰不得的红线,即便是王公贵族作死触碰,照样得掉脑袋。

    “是有成效的,但凌彦仅在死牢待了一周,就被凌元捞出带回家。”单礼庶越说越激动,“我们倾尽家产,好不容易才胜诉的,凌彦他本该被处以斩刑……”

    啊啊——最头疼的部分来了,话说他们不加以掩饰一下么,敢这样明目张胆。

    “遇到这种情况,换作是谁都免不了被愤怒囚禁,我等你平复心情。”待到单礼庶稳定心神,凌雨书接着问道,“凌彦是主犯,那凌元呢,从犯吗?”

    “他协助凌彦抛尸,一同犯下杀人之罪!”单礼庶举起拳头,气愤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