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愿者上钩
一个人在不要脸时，可以犯贱到何种程度？翻脸比翻书还要快上几分，前一秒嗷嗷喊叫，后一秒便卑躬屈膝笑脸相迎，简直毫无做人的尊严和底线；于此我代表老凌和个人，强烈谴责郭漫这一无耻行径，并与之断绝朋僚关系，苍天在上，厚土为证！
凌雨书自是不知当下老阎的内心世界，有多丰富绝伦，只轻声问道：“你的名号呢，重新再报一遍不会给你带来困扰吧？如果是的话那就请当我没问过。”
“阎富贵这个名字虽然俗气，倒也和我本人对得上，没什么好羞于启齿的。”阎富贵摆出的姿态不及郭漫，却有几分相似的味道，“富贵富贵，越叫越富贵嘛。”
终究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但勿把我和郭漫这号人物画上等号，他那是自轻自贱，我这个叫作放低身段友善相处，归根结底其本质是不一样的。
凌雨书前行几步未语，忽然转身朝着众人说道：“既然你们三人已决意买下，付款之前暂存凌府，出于对你们的信任，三方轮流派人把守也算同出一份力。”
“我还是那句话，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会真有人蠢到那种地步，手脚不干净坏了规矩吧？一旦出现差错我概不负责，假若此事闹到上面去，届时上吊自缢将会是你们最体面的一种死法。”话摊开也说明白了，坐等鱼儿自己咬钩。
凌元郭漫阎富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料到凌雨书会这样子说，摆明了把他自个儿择出去，干干净净一点责任都不承担，好坏全落在他们头上。售主这样反常不合情理的行为，立马让他们多了一丝警惕，与对货物是否存在被打劫风险的担忧。
“凌公子，这样……这样做不太好吧。”郭漫来回搓动双手，较为为难地说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条规矩可是您亲自定下的，让我们保管货物，倒却脱离您的掌控，不就和规定起冲突了么，还望公子改变命令三思而行。”
凌雨书退回座位上，重新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右手轻抬七分满的茶杯说道：“但凡我的东西不在我身边，它便不再属于我了，你是这个意思吗？”
“不敢不敢。”郭漫连忙赔笑，只差用掌嘴替失言的自己惩戒。
“你们百般不愿，在顾虑什么？做生意难免遭遇风险，就你们那些暗地里拿不上台面的买卖，岂非被劫的概率更大，不是都照样挺过来了？亦或是说你们没把握，手底下人能顺利完成这次的交易？”
“既然公子说到这个份上，咱们再拉扯便显得不知好歹了。”发声的是阎富贵，先前无法令他更改主意，继续拖着也同样徒劳无功，“暂存的地方不一定非要局限在凌府，我想换个更加安全的地方看管，公子有何指教？”
“无所谓，你们看着办吧，想换到哪里去我全没有意见。”
凌雨书干脆利落的回答，又一次飘落在他们意料之外，原以为地点会仅限于凌府，好方便他不为人知的小动作，莫非我们太多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郭漫和阎富贵望向凌元，不断用眼神交流着，好像在说：我们俩都已经为推动生意出过一份力了，就差你一个人没说话，现在赶紧去和凌雨书聊聊关于折扣的问题，别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快点去呀！
凌元心中慨叹万千，如果早知道会被这两人联手阴一波，此前便该抢着讲话，就这破环境开口聊打折的事情，不被打即为幸运，他们目前还紧逼着，能怎么办呢？当然硬着头皮上喽，除非有额外的选项可供选择。
凌元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非常困难的模样说道：“筹钱少说要七八天的时间，压力属实不小，我们和公子的关系也算亲近，能否看在亲友的份上便宜一些？”
凌雨书并未径直作答，转而谈起拍卖会的事儿，“送往拍卖会拍卖，我定的价格就成了起拍价，若遇上看对眼的主儿，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想尽办法买到，即使扣除手续费我反倒能赚得更多；再不济拿回京城里，砸了烧了我也不愿意低价卖出，因为这样子做会使它们平白无故贬值的。”
郭漫阎富贵死死盯着凌元，怒目圆睁眼睛凸起，仿佛下一秒就欲扑上去撕碎他，强烈且愤然的视线无不在责问着：你这笨家伙干了什么东西，会不会好好说话啊？真把凌雨书给弄走，搅黄了生意，看我们哥俩怎么用十八般武艺教训你！
诶哟，两位大老爷哟，我不是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做的吗，怎么还怪罪起我来了？你们如果嫌弃我做得欠妥，完全可以亲自上场，我躲在一旁绝不使绊子拦着，反正咱的任务已经圆满结束了，你们谁愿意来替换我？
“最终的交易价由雷叔决定，各位能砍下多少全凭自身造化，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凌雨书下达最后通碟，还是给了他们一丝机会的，“丑话说在前头，具体能得几何我心知肚明，落差太大的话自己掏钱填补亏空，一分一厘都不准少！”
凌元他们刚听完还在那里纳闷，奇怪正常的生意又怎会出现亏空，细细想来必是同雷炎说话，原来与我们无关，那没事了。
“趁我目前有空，其余的要求一并提出来。”凌雨书见无人应声，也不继续留着他们，便薄薄嘱咐道：“既然如此遣人搬运吧，记得将每日核查的名单送来。”
众人散去三两成团，郭漫阎富贵马不停蹄溜到雷炎跟前，拉关系凑近乎，价格能打下来一点儿是一点儿，反观凌元叫住了先前那答话的老者，再度追问道：“你敢打包票，百分百确定那些古董书画是真迹？”
“我有何不敢的？就算zai……再问十遍…八遍，我也还shi…是一个答案，四十载的鉴定、我就从未出现过岔子！”
听到老者激昂的回答，凌元最后一丝疑虑不复存在，挥手招来凌彦叮嘱道：“阿彦你带这些人去账房领赏，告诉他们别把今天的事情给说出去；今晚你们先吃饭无需等我，兴许连晚上都不回来了。”
“老爹你这是要去哪儿，让下人办不行，偏得辛苦自己跑一趟？”凌彦神情困惑，在一旁低声发问道。
凌元此刻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都不愿意显露，更别谈什么耐心解释，“没有足够的钱，你觉得凌雨书会白白将古玩送给你？我拉上他们本是想携手共赢的，结果却见钱眼开互为竞争，慢郭阎两人一步，届时好处全让他们得走了。”
“反正趁着轮替的空隙，我们派人抢过来便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凌元对这个儿子简直无语了，一巴掌拍在其脑门上郑重警告道：“立刻把这个念头从你脑袋里清除干净，郭漫阎富贵又非良民善人，豢养的打手能是废物吗，看管的东西被人劫了，还稀里糊涂蒙在鼓里不清楚？少动些歪脑筋，家里的人一律不准带出去！你到底听见我讲的话没有？”
橘子皮贪睡却容易叫醒，百般花样样样俱通，老套路更是屡试不爽百试百灵。实践结果来自一位养猫多年，但未曾透露姓名的宠主提供。
嗅嗅，什么味道，好香啊——嗅嗅嗅，闻着有点腥，没有小鱼干那般充满诱惑，仅凭气味难以断定美味与否，可它近在咫尺来回晃悠，似乎根本不将本喵当回事，实在太过分了，先咬上一口尝尝味道……不对，不是本喵贪吃，是想给它个教训，然后再慢慢作评价。
“你终于肯打算醒了？继续接着睡嘛，养足精神好半夜闹腾，再过一会儿玉米吃完鹌鹑干，原计划看你不醒，让它辛苦些，将你的这份一并‘分忧’。”凌雨书见它先咬住后睁眼的可爱模样，不禁悠悠打趣道。
回看橘子皮，听闻自己的美味即将要分给玉米，顿时就急眼了，连咬鹌鹑干的力道也暗暗加重许多，生怕下一刻就会被轻松夺走。
“护食，该打。”橘子皮虽然乖乖松开了口，眼中却满是对鹌鹑干的恋恋不舍，“好了，一猫一份，玉米才懒得和你抢呢，去地上吃鹌鹑干，躺床上像个大爷品味很舒服吧，掉得床单到处是碎屑，晚上还怎么睡觉？你若听话便快点下去，勿让我催促。”
橘子皮叼着鹌鹑干接近玉米，出乎意料的是它居然放下了食物，愿意同玉米一起享用，明明前一刻又哭又闹的说，小猫咪的思维方式真难理解啊。
凌雨书闭目盘膝，反复淬炼着世间精魄，开始朝着武者做最后的冲击。
“都到修炼的关键时刻了，还有精力跑到我们这儿闲聊，你是游刃有余呢，亦或是说彻底摆烂？”二世见他突然而至，略感意外地说道。
“两者皆有，这次失败等下一回好了，它对我来讲又非一蹴而就之事。”凌雨书懒散地坐到自己位置上，跟回到家一个样，显然已不把一世二世当外人，“如若一直挫败没了这份心情，从政未必是件坏事，好歹有编制，该认真对待生活了。”
“武者修炼是理想，科举取士是现实，你倒也看得开，比一般人强。”一世毫不吝啬赞美，对凌雨书称赞道，转而又问向近况，“那小妮子你准备怎样处理？”
“玉莹兮么……”凌雨书十指交叉仰头沉默，脑海中渐渐浮现她的声影，“她怀抱心思不纯，对我另有目的；过几天会出一件大事，需要各方自证清白，原本计划祸水东引，借助祸端将其推到前面去当替罪羊，同时顺带解决这个隐患。”
“而然两次抉择玉莹兮皆选生，代表上天现在想使她活着，纵然其包藏祸心，我也不好再难为她，至于以后的事情会怎样，那就交由以后商榷；老天能保其第一次生，却并不代表保得了第二次。”
二世眉头紧皱，惊讶这才短短一阵子，凌雨书简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性情愈发暴虐腹黑，忍不住开口劝诫道：“赶尽杀绝不留余地，多少有些做过了头。‘人之所生者，行善是也。’”
“你觉得做过头，可生活的世界却如此魔幻，它不会停下来与你讲道理的，反而恰恰需要这样防卫，这样做以达到永绝后患的目的。况且所行诸事，皆需代价，凡是有付出才会有所收获嘛，正因为明白这个道理，古往今来越入深渊者络绎不绝，对其趋之若鹜，这能怪得了谁？欲望的错？深渊的，还是他本身呢？”
凌雨书深叹一口气久久未语，望着二世缓缓答应道：“我尽量不杀生，只给他们一个教训，倘若某日那些人短兵相向，请勿责怪我失信。善恶是非之事难论呐，除开古圣先贤，世人私心几许，又何以偏颇？”
“我的错觉吗，总觉得今天这里的光亮要比平时强上一丝。”凌雨书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特意走向光源查看，倏然间地动山摇，强烈的晃动一把将他甩在地上，“怎么了，地震了？难道这里也能发生地震？”
一世泰然自若，不慌不忙解释道：“现实世界出现状况，重魂之地才会跟着被牵连，你赶紧回去看看吧，没准儿要突破了。”
回到现实世界，果真如一世所言修炼进入最后关头。
真行啊，之前次次守着没突破的迹象，今日离开反倒成了，你成心和我作对不是？
心里吐槽归吐槽，手上的工作凌雨书压根不敢松懈，以自身为中心形成一道旋涡，卷尽周遭一切精魄，甚至天上飘过的也薅点下来吸收。
怦怦咚、怦怦咚……能量一张一缩变幻着涌入凌雨书体内，但气息却紊乱了。
这样无休止地吸收不加以节制，浩瀚能量撑爆凌雨书的身体只是时间问题，此时一世教授的道诀起了作用，金光乍现似有游龙盘旋，一声龙吼震天地，聚集而成的狂暴能量随即被冲散，再无危害之力。
凌雨书的呼吸节奏渐渐放缓，慢慢恢复至常态，身体散发出肉眼可见的淡淡波纹。无上道诀继续贪婪汲取能量，同时用其温养四肢十二经络，并一点一点朝他输送，不断巩固着这最佳修炼状态。
凌雨书自是不知当下老阎的内心世界，有多丰富绝伦，只轻声问道：“你的名号呢，重新再报一遍不会给你带来困扰吧？如果是的话那就请当我没问过。”
“阎富贵这个名字虽然俗气，倒也和我本人对得上，没什么好羞于启齿的。”阎富贵摆出的姿态不及郭漫，却有几分相似的味道，“富贵富贵，越叫越富贵嘛。”
终究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但勿把我和郭漫这号人物画上等号，他那是自轻自贱，我这个叫作放低身段友善相处，归根结底其本质是不一样的。
凌雨书前行几步未语，忽然转身朝着众人说道：“既然你们三人已决意买下，付款之前暂存凌府，出于对你们的信任，三方轮流派人把守也算同出一份力。”
“我还是那句话，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会真有人蠢到那种地步，手脚不干净坏了规矩吧？一旦出现差错我概不负责，假若此事闹到上面去，届时上吊自缢将会是你们最体面的一种死法。”话摊开也说明白了，坐等鱼儿自己咬钩。
凌元郭漫阎富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料到凌雨书会这样子说，摆明了把他自个儿择出去，干干净净一点责任都不承担，好坏全落在他们头上。售主这样反常不合情理的行为，立马让他们多了一丝警惕，与对货物是否存在被打劫风险的担忧。
“凌公子，这样……这样做不太好吧。”郭漫来回搓动双手，较为为难地说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条规矩可是您亲自定下的，让我们保管货物，倒却脱离您的掌控，不就和规定起冲突了么，还望公子改变命令三思而行。”
凌雨书退回座位上，重新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右手轻抬七分满的茶杯说道：“但凡我的东西不在我身边，它便不再属于我了，你是这个意思吗？”
“不敢不敢。”郭漫连忙赔笑，只差用掌嘴替失言的自己惩戒。
“你们百般不愿，在顾虑什么？做生意难免遭遇风险，就你们那些暗地里拿不上台面的买卖，岂非被劫的概率更大，不是都照样挺过来了？亦或是说你们没把握，手底下人能顺利完成这次的交易？”
“既然公子说到这个份上，咱们再拉扯便显得不知好歹了。”发声的是阎富贵，先前无法令他更改主意，继续拖着也同样徒劳无功，“暂存的地方不一定非要局限在凌府，我想换个更加安全的地方看管，公子有何指教？”
“无所谓，你们看着办吧，想换到哪里去我全没有意见。”
凌雨书干脆利落的回答，又一次飘落在他们意料之外，原以为地点会仅限于凌府，好方便他不为人知的小动作，莫非我们太多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郭漫和阎富贵望向凌元，不断用眼神交流着，好像在说：我们俩都已经为推动生意出过一份力了，就差你一个人没说话，现在赶紧去和凌雨书聊聊关于折扣的问题，别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快点去呀！
凌元心中慨叹万千，如果早知道会被这两人联手阴一波，此前便该抢着讲话，就这破环境开口聊打折的事情，不被打即为幸运，他们目前还紧逼着，能怎么办呢？当然硬着头皮上喽，除非有额外的选项可供选择。
凌元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非常困难的模样说道：“筹钱少说要七八天的时间，压力属实不小，我们和公子的关系也算亲近，能否看在亲友的份上便宜一些？”
凌雨书并未径直作答，转而谈起拍卖会的事儿，“送往拍卖会拍卖，我定的价格就成了起拍价，若遇上看对眼的主儿，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想尽办法买到，即使扣除手续费我反倒能赚得更多；再不济拿回京城里，砸了烧了我也不愿意低价卖出，因为这样子做会使它们平白无故贬值的。”
郭漫阎富贵死死盯着凌元，怒目圆睁眼睛凸起，仿佛下一秒就欲扑上去撕碎他，强烈且愤然的视线无不在责问着：你这笨家伙干了什么东西，会不会好好说话啊？真把凌雨书给弄走，搅黄了生意，看我们哥俩怎么用十八般武艺教训你！
诶哟，两位大老爷哟，我不是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做的吗，怎么还怪罪起我来了？你们如果嫌弃我做得欠妥，完全可以亲自上场，我躲在一旁绝不使绊子拦着，反正咱的任务已经圆满结束了，你们谁愿意来替换我？
“最终的交易价由雷叔决定，各位能砍下多少全凭自身造化，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凌雨书下达最后通碟，还是给了他们一丝机会的，“丑话说在前头，具体能得几何我心知肚明，落差太大的话自己掏钱填补亏空，一分一厘都不准少！”
凌元他们刚听完还在那里纳闷，奇怪正常的生意又怎会出现亏空，细细想来必是同雷炎说话，原来与我们无关，那没事了。
“趁我目前有空，其余的要求一并提出来。”凌雨书见无人应声，也不继续留着他们，便薄薄嘱咐道：“既然如此遣人搬运吧，记得将每日核查的名单送来。”
众人散去三两成团，郭漫阎富贵马不停蹄溜到雷炎跟前，拉关系凑近乎，价格能打下来一点儿是一点儿，反观凌元叫住了先前那答话的老者，再度追问道：“你敢打包票，百分百确定那些古董书画是真迹？”
“我有何不敢的？就算zai……再问十遍…八遍，我也还shi…是一个答案，四十载的鉴定、我就从未出现过岔子！”
听到老者激昂的回答，凌元最后一丝疑虑不复存在，挥手招来凌彦叮嘱道：“阿彦你带这些人去账房领赏，告诉他们别把今天的事情给说出去；今晚你们先吃饭无需等我，兴许连晚上都不回来了。”
“老爹你这是要去哪儿，让下人办不行，偏得辛苦自己跑一趟？”凌彦神情困惑，在一旁低声发问道。
凌元此刻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都不愿意显露，更别谈什么耐心解释，“没有足够的钱，你觉得凌雨书会白白将古玩送给你？我拉上他们本是想携手共赢的，结果却见钱眼开互为竞争，慢郭阎两人一步，届时好处全让他们得走了。”
“反正趁着轮替的空隙，我们派人抢过来便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凌元对这个儿子简直无语了，一巴掌拍在其脑门上郑重警告道：“立刻把这个念头从你脑袋里清除干净，郭漫阎富贵又非良民善人，豢养的打手能是废物吗，看管的东西被人劫了，还稀里糊涂蒙在鼓里不清楚？少动些歪脑筋，家里的人一律不准带出去！你到底听见我讲的话没有？”
橘子皮贪睡却容易叫醒，百般花样样样俱通，老套路更是屡试不爽百试百灵。实践结果来自一位养猫多年，但未曾透露姓名的宠主提供。
嗅嗅，什么味道，好香啊——嗅嗅嗅，闻着有点腥，没有小鱼干那般充满诱惑，仅凭气味难以断定美味与否，可它近在咫尺来回晃悠，似乎根本不将本喵当回事，实在太过分了，先咬上一口尝尝味道……不对，不是本喵贪吃，是想给它个教训，然后再慢慢作评价。
“你终于肯打算醒了？继续接着睡嘛，养足精神好半夜闹腾，再过一会儿玉米吃完鹌鹑干，原计划看你不醒，让它辛苦些，将你的这份一并‘分忧’。”凌雨书见它先咬住后睁眼的可爱模样，不禁悠悠打趣道。
回看橘子皮，听闻自己的美味即将要分给玉米，顿时就急眼了，连咬鹌鹑干的力道也暗暗加重许多，生怕下一刻就会被轻松夺走。
“护食，该打。”橘子皮虽然乖乖松开了口，眼中却满是对鹌鹑干的恋恋不舍，“好了，一猫一份，玉米才懒得和你抢呢，去地上吃鹌鹑干，躺床上像个大爷品味很舒服吧，掉得床单到处是碎屑，晚上还怎么睡觉？你若听话便快点下去，勿让我催促。”
橘子皮叼着鹌鹑干接近玉米，出乎意料的是它居然放下了食物，愿意同玉米一起享用，明明前一刻又哭又闹的说，小猫咪的思维方式真难理解啊。
凌雨书闭目盘膝，反复淬炼着世间精魄，开始朝着武者做最后的冲击。
“都到修炼的关键时刻了，还有精力跑到我们这儿闲聊，你是游刃有余呢，亦或是说彻底摆烂？”二世见他突然而至，略感意外地说道。
“两者皆有，这次失败等下一回好了，它对我来讲又非一蹴而就之事。”凌雨书懒散地坐到自己位置上，跟回到家一个样，显然已不把一世二世当外人，“如若一直挫败没了这份心情，从政未必是件坏事，好歹有编制，该认真对待生活了。”
“武者修炼是理想，科举取士是现实，你倒也看得开，比一般人强。”一世毫不吝啬赞美，对凌雨书称赞道，转而又问向近况，“那小妮子你准备怎样处理？”
“玉莹兮么……”凌雨书十指交叉仰头沉默，脑海中渐渐浮现她的声影，“她怀抱心思不纯，对我另有目的；过几天会出一件大事，需要各方自证清白，原本计划祸水东引，借助祸端将其推到前面去当替罪羊，同时顺带解决这个隐患。”
“而然两次抉择玉莹兮皆选生，代表上天现在想使她活着，纵然其包藏祸心，我也不好再难为她，至于以后的事情会怎样，那就交由以后商榷；老天能保其第一次生，却并不代表保得了第二次。”
二世眉头紧皱，惊讶这才短短一阵子，凌雨书简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性情愈发暴虐腹黑，忍不住开口劝诫道：“赶尽杀绝不留余地，多少有些做过了头。‘人之所生者，行善是也。’”
“你觉得做过头，可生活的世界却如此魔幻，它不会停下来与你讲道理的，反而恰恰需要这样防卫，这样做以达到永绝后患的目的。况且所行诸事，皆需代价，凡是有付出才会有所收获嘛，正因为明白这个道理，古往今来越入深渊者络绎不绝，对其趋之若鹜，这能怪得了谁？欲望的错？深渊的，还是他本身呢？”
凌雨书深叹一口气久久未语，望着二世缓缓答应道：“我尽量不杀生，只给他们一个教训，倘若某日那些人短兵相向，请勿责怪我失信。善恶是非之事难论呐，除开古圣先贤，世人私心几许，又何以偏颇？”
“我的错觉吗，总觉得今天这里的光亮要比平时强上一丝。”凌雨书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特意走向光源查看，倏然间地动山摇，强烈的晃动一把将他甩在地上，“怎么了，地震了？难道这里也能发生地震？”
一世泰然自若，不慌不忙解释道：“现实世界出现状况，重魂之地才会跟着被牵连，你赶紧回去看看吧，没准儿要突破了。”
回到现实世界，果真如一世所言修炼进入最后关头。
真行啊，之前次次守着没突破的迹象，今日离开反倒成了，你成心和我作对不是？
心里吐槽归吐槽，手上的工作凌雨书压根不敢松懈，以自身为中心形成一道旋涡，卷尽周遭一切精魄，甚至天上飘过的也薅点下来吸收。
怦怦咚、怦怦咚……能量一张一缩变幻着涌入凌雨书体内，但气息却紊乱了。
这样无休止地吸收不加以节制，浩瀚能量撑爆凌雨书的身体只是时间问题，此时一世教授的道诀起了作用，金光乍现似有游龙盘旋，一声龙吼震天地，聚集而成的狂暴能量随即被冲散，再无危害之力。
凌雨书的呼吸节奏渐渐放缓，慢慢恢复至常态，身体散发出肉眼可见的淡淡波纹。无上道诀继续贪婪汲取能量，同时用其温养四肢十二经络，并一点一点朝他输送，不断巩固着这最佳修炼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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