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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章 葛山黄巾寨

    豫州府通往汝阳的官道上,约有百骑围绕着一辆马车缓缓而行。

    是的,袁宁精简了此行人员放弃了练兵意图,无他,几千里行途,烧不起那金。

    官道两旁一片落寞,并没有什么深秋景色让袁宁赋歌一曲:一叶落兮而天下秋。

    袁宁所乘坐小车构造颇为奇特,车轮、车架等多个结合处的榫卯结构留有微小的活动空间,马车底板则是打造成一个大筛子样,减震效果不错。

    仔细看去,连接车底与车轴之间,有一形状类似趴伏兔子样的物件,其件上平下凹,正好卡在车抽上,既能减震,又能够保持车身的稳定,还能起到稳固车轴的作用,当为伏兔。

    车轮两个伏兔之间,又有一物链接马车双辀与车轴,缓冲马与车的前进与转向,不仅使马车更为灵敏稳固,而且还能进一步起到减震的效果,此为当兔。

    车轮也是打磨的圆润,以蒲裹轮,外加锻锤兽皮,通过增加柔软度来增强缓冲,称为安车蒲轮。

    车中,袁宁侧卧厢后软榻,身后加有软垫,随着车身轻颤而上下起伏,看起来十分舒服。

    以上便是袁宁为了长途旅行而能做的准备了。

    车厢内,袁宁放下书本,揉了揉昏花的眼睛:得想办法改进冶铁技术了,打造出了弹簧便不至于如此遭罪,可怜的屁股,可怜的腰,哦,不对,小孩子哪有腰?

    “叔至?还有多久能到平舆?”做完眼睛保健操的袁宁掀开车帘问道:“一行已经半月了吧?”

    “十二日,未及朔月。”陈到取下腰间水囊喝了一口:“主公......”

    “喊公子。”袁宁未等陈到说完便更改称呼:“奔波在外,不要张扬。”

    “唯。”陈到低头舔了舔嘴角水渍,脸上蜈蚣疤更显扭曲:“公子,队中识途老马有言,过了前方葛坡,两日便可入上蔡,再行三日便可到汝阳。”

    “善。”袁宁落下车帘:“吩咐兵卒,行快一些。”

    “喏!”

    ......

    葛山,五百余仞,山麓平缓,称葛坡。

    坡地因广种葛麻而闻名淮、汝、沛、陈,周遭百姓以耕织而多有盈余,黄巾乱起后,小渠“拦天夜叉”何仪与“截天夜叉”何曼率兵占领此处,以此为据点攻城略池。

    后黄巾势败,何仪、何曼龟缩回此,并趁机吞并整合了溃败黄巾贼部刘辟、龚都部众,自此势力大壮,拥兵万余众,声名震汝南。

    然而,再怎么整合葛坡主力仍然是黄巾余孽,烧杀抢掠惯了,哪能安心生产?

    于是各部四处打秋风成为常态,严重时甚至流传入陈国、沛国、南阳、颍川等郡。

    此时的葛山山寨,议事厅。

    何仪当中跪坐,下首何曼、刘辟与龚都等人下手左右分席。

    “二弟,前几日使人联系汝阳袁氏,可有消息传来?”上首何仪未到四十,不修边幅,一副粗旷模样。

    被称为二弟的人便是何曼,与何仪本就是兄弟,样子有着七分相似。

    “还没有回信传来。”

    “大哥!以我看来,咱们自在这里何等逍遥,说一不二何等威风,钱粮女人皆有何等快活……”下首一个二十多岁糙汉不耐烦的说道:“何苦给自己头上找个爹管这管那?”

    “刘辟闭嘴!”还未等何仪说话,其身侧横肉大汉急忙插言:“大哥,别和老四一般见识,他就一粗人,说话不中听,您别放在心上……”

    “无妨的龚都,大哥不是那小心眼之人,况且,咱四人义结金兰,有啥事自当商量着来。”何仪摆摆手说道叹息一声:“唉,说句实话,为兄又何曾想受人制肘……”

    “是啊,咱们说是一方豪强,手握数万人生死,其实本质上就是流匪,在那些豪门、权贵眼中就如玩物一般……”一旁截天夜叉说道:“想当初大贤良师何等气魄,欲为我等穷苦之人改天换命;何等手段,六丁六甲,撒豆成兵;何等气势,六路大军高歌猛进,直逼洛阳,......可是最后呢?还不是朝廷一声令下,十数年功夫功亏一篑,化为云烟.......”

    “是啊.....谁能想到,拥兵百万,席卷了整个中原的黄巾起义竟然是如此潦草收尾......”何仪仿佛被勾起了心事,眼中充满了回忆:“所以说啊,还是投奔门阀,混一个官家出身方是正途啊......现在,刘辟,你懂了吗?”

    糙汉子眨眨金鱼眼,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算了,现在就算与你说的再详细你也不会理解......”何仪苦笑一下:“日后大了自会明白......”

    就在此时,议事厅响起了传令兵急促声音:“寨主!寨主!不好了寨主!”

    “何事?”被勾起思绪的何仪心情兀自低落,闻言一拍桌几:“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传令兵一个恍惚间,竟然有种对面不是黄巾渠帅,而是县太姥爷一般,待看到几名寨主都瞧了过来,不由的心头一慌急忙说道:“山寨外来了一人,长得如熊似罴,带着几百壮汉,吵嚷着要见寨主......”

    “那汉子可曾说见我作甚?”何仪眉头皱起,仿佛想不起认识这么一个壮汉。

    “那厮言其乃是谯县人,因与寨主有约,前来以牛换粮。”

    “大哥!我记起来了!”一旁何曼突然出言:“其人乃是谯县许家寨人,聚附近乡民近千户结寨自守。”

    “秋收前,小弟前往沛国掠粮冲军资,行至那许家寨,本以为和往常一样手到擒来,谁知道那寨中贼众不讲武德,用飞石偷袭我坐下马匹!”何曼义愤填膺:“此等小人自然当杀之而后快,于是小弟换马后便率军直冲寨门,谁知道半路又中那卑鄙小人陷马坑......”

    “便是折损了数百人那次?”何仪抹了把下巴问道。

    “正是!贼子实在可恶,净使用阴谋诡计!”何曼一拍大腿:“幸亏随从忠勇,护卫小弟从马坑中爬出,此时小弟便想,贼子如此油滑,又有飞石绝艺,强攻下去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兄弟。”

    “于是小弟灵机一动,便与那寨中主事赌约斗将!那主事倒是豪气,瞬间答应下来。”何曼说道此处意气风发,脸色红润都有些:“未多时,那寨中便行出一个熊罴壮汉,身高八尺有余,腰围也是八尺......”

    “对面是个方?”旁边噗嗤一道笑声传来,正是四弟刘辟,然而话语听着有些辣耳朵:“还是是个球?”

    “忒!那只是个比喻!比喻懂不懂!”何曼一瞪刘辟:“不过那汉子确实有些门道,武艺仅低小弟一筹,双戟在手耍的倒是贼溜,若不是我吃了长枪太长、骑马不便的亏,十回合内必将其刺于马下!”

    “嗯嗯嗯。”刘辟大点其头:“一寸长,一寸险!”

    “不会说话你便闭嘴!”何曼白了一眼刘辟:“后来战到三回合,那熊罴气力不支,吾心中更生出惺惺相惜之意,为保他颜面,便主动叫停,算是战做平手......”

    “后来我便要放他回寨,谁知他为感谢我不杀之恩,竟不舍离去......”何曼咽了口吐沫,似乎是在回忆什么不好的东西:“他还苦苦哀求,说是许家寨众口粮食不足以过冬,欲以耕牛换取过冬口粮、麻布......”

    “小弟念他一片赤心,瞧他一脸凄苦,而且那耕牛可是寻常难得之物,足以造福葛坡百姓.......”何曼长舒一口气:“最重要的是那粮食、麻布乃是郡县民众爱我捐赠而来,于是小弟略一思索,便答应了下来......”

    “是极!民众爱你极深!”

    “那是自然。”

    上首何仪缓缓站起身来止住众人说话,豪气一指门外:“那今日我等兄弟便去一会那圆球!哦~~不~~会一会那方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