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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命

    赵全真的话,张登是半懂不懂,不过张登窥邢相陵的脸神,心底难免打鼓,究何原因,让术法高超的‘演法’,都愕定惊诧。

    眉头不觉皱了起来,暗自嘟囔,等到道观外的钟鼓声响起,咚咚咚——持续七响,悠悠才转神过来。

    “张登!”。

    听见有人唤自己,张登下意识抬头,见白发矍铄的祁掌教说话,顿时心中笃定不少。

    “可心藏疑惑?”。

    祁掌教眼眸深邃熠熠。

    “是!”张登正一头雾水,听祁总教的意思,像是解惑,忙一口应下来。

    祁志诚笑笑,说道:“道家讲究内修丹阳,外神出壳,自然而然须会神通法门,而法门缺一,则不可修聚阳神,阳神不成,其大道空矣!”。

    盘坐蒲团的掌教,虚晃一记拂尘,示意张登提问。

    “我······”张登一通迷糊,由于不懂此间道理,问也不知从何问起。

    “道家讲习内涵五眼,曰天,地,神,人,鬼,居士能鬼眼自生,在道门内也算天赋异禀之流”。

    见张登还恍惚,祁掌教就继续解释道。

    ‘天赋异禀!’掌教说上什么,张登不懂,但最后这成语还是听懂的。

    哎!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颐指气使的李云龙,在脑海中弹了个窗。

    张登慌忙摇头,将这念头远远甩开。

    “总教,鬼眼可是有什么神通?”。

    “道家有外三才,内敛三宝,开悟三花聚顶,又附五气朝元,兼心肝脾肺肾五行合一,随可吸风纳气而不食,亦可寒天暑地一身单,超脱大自在!”。

    见掌教真人来这一出,张登都呆住了,忽然感到有些牙疼!

    前世过节的庙会,游走街边的字摊,有些情景总是如此相似,这不就天桥测字算命的营生嘛!

    祁掌教如再将手摊出,自己到底是掏还是掏呢。

    ······。

    “掌教师兄太过生涩,他那会懂,换俺来说!”。

    “鬼眼,即内视之初,须勤加修炼,方能作鬼眼通,此万般神通之一!”。

    见到一嘴狐疑的张登,赵全真忍不住,直接打断道。

    “内视?”。

    “对!人有眼,修行日久即有人生息出内视,透视等异术”。

    “随功法圆满,可进一步深修,可化鬼眼通,天眼通,宿命通,他心通,漏尽通,神境通,即为道门六神通法”。

    “不过这区区法门,乃修道之小术而已,惟有空空方为正途大道”。

    赵全真不耐烦,一口气把话吐个囫囵。

    “对!全真说得极是,修道万不可刻意求之,要慧而不用,要收,藏,聚,融,炼,化······”。

    祁掌教听到此处,随即补充起来。

    “师兄,这些个,他听得懂吗?”赵全真见张登一脸白痴表情,对掌教抱怨起来。

    “嗯!”祁掌教也醒悟过来,与几家道长齐齐朝张登瞧去。

    一直没觉什么不对,不过自己对玄教事不懂罢,见道长们直愣愣的盯着自己,深谙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道理,顿时稽首回礼,笑呵呵的招呼上。

    如此,几位道长反倒尴尬,纷纷摇头笑起。

    “张登,可愿入我全真教,入道修行?”。

    看着不是个事,邢演法这会倒说上话了。

    “愿意是愿意,不过俺挂着军籍,不敢乱来”。

    “无妨,挂个居家道人的名头,平日你还作军职,休沐来长春宫修行即可,道录司关节,我等自会替你办理妥当”。

    邢演法一脸严肃的说道。

    张登本就有这意向,听闻还能如此操作,欣然答应下来。

    完结事了后,遂即辞别掌教诸人,与邢相陵相伴,齐起朝道宫外走去。

    ······。

    张登明白道家规矩深严,道宫行走中沉得住气,眼神也不乱飘,对修行之事一概不问,只闲话聊篇。

    从救治始,张登便与邢相陵相识,加上曲意承奉又挺知情识趣,两人关系倒不陌生,闲暇之余能唠上几句。

    两人走到殿外。

    “演法,此回俺可要忌讳准备”两人说着闲话,张登逮个机会小声问起。

    邢演法转头四处看看,小声回道。

    “现在不急,只是北教近年有些势微,偏南地又折腾些人物,可知释来复此人?”。

    “不知”张登不敢造次,老实回道。

    “即以准备修行,僧道两家,南北派别,你还要了解一番,不管将来寻道访友,还是游历修行,都得开开眼界,俗语——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是,不知演法能提示一二”。

    “去西城城隍庙看看,大明‘通政司’的邸报,尽贴于此,各处摘抄下来的消息,还是极其有用”。

    说完便辞别而去,张登稽首作礼,目送离开。

    ······。

    张登按住心头浮躁,绕过长春宫主殿,朝‘客居观’缓缓走去。

    走进‘客居观’,来到自己房间。

    房间不大不小,左右二十五六平方,房内有一柜,一桌,一床,一盥手架,添两木凳,一绾宫灯。

    张登靠在床上,将今日流程梳理一遍,慢慢开始思索起来。

    第一,‘鬼眼’应算非凡能力,当日到北平后吃下符水,能见空中的一些漂浮物,由于距离远视野模糊,还不敢确定,以为是飞蚊症,今天终于确定下来。

    想到这里,张登难免有些唏嘘,顿了顿,又继续思考起来。

    全真教又名全真道,可是了不起的大玄教。

    《射雕》里面那带着郭靖,出走江南的道人叫丘处机,也叫长春真人,就是这长春宫的第一任宫主,当年开创全真道的全真七子跟王重阳,也与《射雕》描写中相似,只不过‘周伯通’倒不会武功也不是师叔,而是全真道背后的狗大户。

    第二,北教全真又会有何事呢?

    历史上没说过全真道有何劫难呀,后世也有‘全真教’,香火还挺鼎盛。

    第三,释来复是谁?

    娘的听都没有听过。

    不敢再浑浑噩噩,自伤病两回后,自己便与这大时代息息相连,一时不慎或被什么感染中招,可能就一命呜呼,不知所谓的优越感,早丢到爪哇国去。

    想通关窍后,张登振作起来,披上棉衣兜帽,朝道观外走去。

    ······。

    长春宫内仙乐飘飘,简迥朝元与佛教梵音,基督教圣歌倒大同小异。

    祁掌教与赵全真几家道人,正争辩什么。

    “师兄,咱不是不晓道理,可张登此子对道玄一无所知,俺如何教导他修行”从三品的赵全真,貌似被掌教逼急了。

    “各位师兄弟,你们也劝劝呀!”全真打算将水搅浑了再说。

    话说中,几家道长仿佛失聪,尽是打坐参道的架势。

    祁总教一通苦笑,无奈从手中掏一锦帕,缓缓摊开。

    一抹黑色血膜。

    这不是张登重伤时,吐出的血痰吗?

    “魍魉厄雫!”旁坐一道长,开口道。

    道人姓苗名道一,乃长春宫灵官静主,在座中马齿最小的师弟,因天赋奇高,前总教李志常收作关门弟子。

    “可能教导?”这时,掌教对全真再次询问。

    “倒可试上一试”赵全真说完,将掌教手中的锦帕,翻来覆去细看。

    “全真师兄,此子能炼化魑魅魍魉,明年斗法或可一战!”。

    说话后,全真与灵官静主四目相觑,一切尽在不言中。

    ······。

    西城城隍庙前,倒还热闹,虽有些小雪,但廊铺琳琅,人气十足。

    庙前有一告示栏,面上浆糊不少纸抄,张登仗着眼力便没凑前,左瞧右瞄的倒也没啥新闻。

    寻一馄饨摊坐下后,点了些馄饨,要两味小菜,正准备开吃,身侧突然传来吆喝声。

    “叮——算命!卜算人生,指点迷津”。

    “算命!卜算人生,指点迷津”。

    “叮——算命!卜算人生,指点迷津”。

    好奇扭头瞄上一眼,一青衣老丈头戴道巾,左手撑太极旗幡,右手持帝钟轻摇,笑眯眯的正看着自己。

    “不算”张登下意识回绝道。

    “小哥面数云谲波诡,当朝乾夕惕,宜为慎之!”。

    张登脸颊的肌肉,此刻小小抽搐一下,双眼微眯压住心中阴霾。

    算卦老丈倒无甚异样,只是认真的看着。

    犹豫一番,张登开口问道。

    “可是看俺面相,便知我命有劫难?”。

    “是”。

    “能解不?”。

    “须纳甲算卜,可不敢胡说”。

    “那收钱不!”。

    话声一落,算卦老丈明显愣了一下,脸色瞬间垮将下来。

    ······。

    燕山亲卫府内,张百户正与王聪大人盘桓着故事。

    “四一,可是查探清楚!”。

    “狱卒对二人用了刑,老头倒还嘴硬,不过称量小哥太过拉跨,将背后的龌龊倒个干净”百户内心一通唏嘘与感叹。

    转眼一想,亏是当日让侄儿抓下老者的把柄,不然后果真不堪细想。

    “让俺猜猜看?”一旁的王大人,站了起来开口道。

    “可是北元遗留下的鼠辈?”。

    “正是!”百户,偷偷竖起大拇指。

    “怕这鱼目混珠背后,另外也囤积了不少粮草,随时准备出关输粮”王大人,一边笃着步,一边意犹未尽的叙道。

    小满足一会的王聪,停顿下来,遂即抬头看向张百户。

    百户像捧哏一样,听完后还拍起掌来,接着继续解释道:“前年,北元捕鱼海儿之役落败后,早无王庭之实,各部落分崩离析,加之今年白毛频发,草原粮食存蓄早就不足,各部落私下联络各处余孽,以蒙兀朝鲜女子,珠宝黄金,牛羊马匹作交易,来换取粮草”。

    “他娘的!这是通敌,通禀上家排查后全砍了!”王大人听后面沉如水,然后斩钉截铁道。

    “千户佥事已经做了,陈家全寨屠了个遍,没留活口!”百户遂即小心回道。

    “谭渊这戾气怕是太重了些,砍也砍有罪之人,全寨之下岂无一二无辜之人,罪过哟!”王大人虽杀伐果断,但也怀慈悲之念,这通不分青红皂白一刀切,颇为不忍。

    “好大人呀!莫不成你还想去申冤”向着王大人方向,百户挪动了一下屁股下的椅子,不客气说道。

    “哎!这厮杀性太重,将来必不得好死,不如其父谭胜多亦,都是嗣父职承千户,怕连他人一半都比不上”王大人情绪有些低落,大声叹息道。

    “谁呀?”。

    王聪不作回应,喋喋不休一番发泄,百户全身都冒出不少冷汗,急忙掀开房门,径直出去巡视一番,确认四周无人探听后,才忐忑归回房间。

    “大人!”。

    “我知道了!”王聪陷入颇为两难的境地,一边是无辜受死之人,一边又是私通敌国的罪过,内心一通纠结。

    “大人莫多想了,俺最服你这股秉性,是非曲直依法而惩,绝不强拉附拽,公正严明!”。

    “依俺来说,这北平府的提刑按察使,都该当大人来坐堂!”。

    “可是现下说这些干啥,让人听了去,不定翻出多大的狗屁事”百户一把捂住王聪的手掌,真诚说道。

    王聪有一种被人逼迫到墙角的感觉,张百户的心思动作,自己又岂会看不出来,俱是表里如一的真心敬着自己。

    停顿了许久,王聪才低语告诫道:“四一,往后汝若为将,万不可学谭渊,将作兵胆,万不可任戾气驱使,无辜涂炭潦潦性命,须知命上覆三清!”。

    “晓得!”张百户低着头,默默承诺着。

    见王聪心中还有纠结,张百户便将话题转移,谈到近日老大人寿禧之事,王聪听后逐渐转移开注意力,几番交流之后,情绪才有些好转。

    天色渐暗,王聪与张百户到底是说笑上,笑了几声的王聪向百户表明释然后,有的放矢道:“近来看汝侄表现,必定不是凡品,且又会读书,汝若遇事不决,当放下脸面求教于他,莫是负气!”。

    说完,也不管听懂没有,狠狠拍打百户几下背脊,借机让百户辞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