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探查现场（安云家）
秦书白睡着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宁雨晴想着去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侧着脑袋，倚着沙发上的枕头陷入了梦乡。
虽然睡在沙发上不太好，但就这么叫醒，好像又过分一些。
宁雨晴只能帮她调整了一下睡姿，至少别崴着腰和落枕，又给她盖了一张毯子，免得在空调吹拂的室内受凉。
看着好友憔悴的睡颜，她忍不住摇了摇头，轻声叹气。
倒也不是她家有什么安心的魔力，只是秦书白说出了犹豫了很久的话，放松了自然就被疲惫冲垮了。
忽然她听到旁边有动静，回头一看，周平正往玄关方向走去，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周平回头往这边招了招手。
宁雨晴跟着他出了门，两人停在门外的走廊里。
周平看了她一眼，突然说道：“就站在这里聊好像也不太好，去你车里吧，隔音还能有空调。”
宁雨晴刚因为外头的热气皱了眉，听到这个提议，非常赞同。
地下停车场里，两人一左一右进了车内，这里本就凉爽一些，当空调开始运转，甚至带了一些寒意。
宁雨晴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先是将风口往上调，又觉得有些不够，还是将风量调低了。
“你姑且就不要太期待‘失踪’这个说法了。”看到她准备好了，周平直接了当的以这句话开场。
宁雨晴双手交叠着放在大腿上，整个人半蜷着，重心全在座椅上：“是因为大白最后的那句话吗？”
这里说的当然是关于安云的事的最后一句。
“是也不是，至少那个报案理由绝不是单纯的流言。”
否则就该思考是谁报的案了，其次如果真是因为失踪没有消息报案，会有这么多警力出动吗？
想想就不可能。
这些宁雨晴都是懂的。
“先说好没有直接的理由，我怀疑这件事与梦世界有关。”
“直觉？”
“整件事的画风太熟悉了而已。”周平没有卖关子，直接开始解释，“我也忘记跟你说过没，阴影领域的失败者，除了在梦世界里会变成‘卵’，现实里的身体则大多变得很奇怪，文雅点叫猎奇。”
她点点头：“这个提过一点。”
“因为这种特性，我们市这一两年多了很多失踪案，主要就是一不好向公众解释，二他们自己也都理解不了。”
“我这里只是提出一个假设，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如果他们在现场找到可能证明是人为的证据，这件事还会被定性为失踪吗？”
“这个……应该是不会。”
“找不到人为的证据，又确实是出了比较大的事，现场还很可能有一定的猎奇，这种走向简直太眼熟了。”
周平的一番话说得宁雨晴心都凉了几分。
如果真与梦世界有关，事请还发展成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周平都把失败的后果说了不知道几遍了。
关键是这样的话，连报仇都没办法，最多感叹一下世事的无常，如果再有精神一点，或许还可以发个誓，一定要终止梦世界的存在。
即使想这样做，也实在太遥远了，她自己也还是昨天才从生死边缘回来。
周平仿佛猜到宁雨晴心里在想什么，他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安慰地继续说道：“这件事就算真与梦世界有关，也不一定就这么简单，虽然之前没问过你，但现在问也不迟。”
宁雨晴转头望向他，因为这个问题，精神提振了一些：“什么事？”
“你进入梦世界前，有遇到过奇怪的人或奇怪的事吗？”
宁雨晴露出一抹苦笑：“我才赶了两周的稿，都没机会出门，网上也就跟熟悉的人才会聊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中奖’。”
“那没事了，这是最正常的，但是最近听说‘卵’的增速好像变快了，可能是梦世界自己在发生变化，但也有怀疑是有人在故意引导其他人进入，可惜两种可能性都没找到证据。”
有一句话周平没说，其实增速变快这件事他现在都还没完全相信，但是这里先不管了。
说这些算是给宁雨晴一个目标。
“那你的意思是？”宁雨晴好像猜出了他的另一个想法。
“我最近几天应该会去现场看一看，如果能发现什么线索是最好的，也是确认一下她到底和梦世界有没有关系。”
“找证据这种事不应该抓紧时间吗？”
“确实，但我有点懒，又有点拖延症。”
宁雨晴无语了。
过了一会，她想说些什么，犹豫了几次，周平看向她直接打断：“你不会想去吧？你跟我不一样，这样出入案发现场，要是被发现了，问题可就很大了。”
“我当然知道……”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犹豫了。
“你要是这么着急，等会我去一趟就是了。”周平的语气很平静。
这次宁雨晴是真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若是论人情往来，肯定是要拒绝的，至少不能是因为自己，否则真的还不清了。
但对于安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是真的很想搞清楚。
周平突然露出了笑容：“开玩笑的，不全是因为你，更多是给自己一个不犯拖延症的理由，而且我就是来帮忙的啊。”
“既然答应了，就肯定要做好。”
宁雨晴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整个身体坐直后再转过来，昏暗的车内两人面对面的互相看着。
“那你想到需要我报答你什么了吗？”
周平的脸顿时僵住了一下。
“如果我说我做人好事，不求回报呢？”
这是大实话，他行事作风本就随心所欲，做好事只是让自己开心而已。
“那不是离你向往的君子越来越远了，不求回报是会被夫子批评的。”
正所谓，以德报德。
周平愣了一下，看着宁雨晴的脸，他的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
“你会做饭吗？”
宁雨晴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点点头。
“那我的回报就是以后你尽量站在我这边，其次有时候我回家休息，帮忙包办下早、午餐。”
“你不是厨艺很好吗？”宁雨晴差点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有几个大厨喜欢在家里做饭的，偷得半日闲不开心一些？”
两人对视着，从眼里能看出对方是认真的。
“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中午时分，周平从网约车上下来，他关好门，随意地瞟了眼不远处的小区。
虽然不是人来人往，但偶尔也有人从里面出来。
从这个角度来看，这里表面已经恢复平静了。
三栋，20楼，2001室。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从宁雨晴那得来的信息，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用了某种方法从围墙进入小区内部后，周平在进楼前，将周围都转了一遍。
这是他习惯性地谨慎。
再好用的能力都有失效的时候，在做有风险的事的时候，周平一直把这句话当作前提。
更何况他的被动能力还是有许多缺憾的，不说其他特殊能力，就算是现实里很多器械用的恰当也可以让他暴露。
确定没有明显的问题后，他才从楼梯一路上到二十楼——这里安安静静的，根本看不出昨天有很多警察来过，唯一留下的痕迹就是2001室门上的封条。
这点周平一点都不意外，可以说这也佐证了在警方看来安云出的事和梦世界有关。
毕竟从第一起莫名其妙的“失踪”案，到现在也有两年了，周平也不确定他们是否完全放弃侦察了，但普通警察肯定是不会再在这上面浪费时间的。
警力是非常有限的，这是很现实的事。
周平在楼梯间已经提前换好“谨慎套装”，面具、手套、帽子，鞋套等进去后再穿，保证不会留下半点痕迹。
他拿出宁雨晴给的备用钥匙，打开门穿好鞋套快速进入其中。
安云家明显要小很多，大概只有六七十平方，两室一厅，但对一个人生活来说，非常足够了。
宁雨晴和周平才是异类。
对周平来说这也是好事，需要搜查的地方越小自然越省力。
屋内充斥着生活气息——安云显然并不是会收拾得特别干净的类型，大量东西都摆在外面，但是也不显乱。
周平拿出手机，打开录像模式先四处扫了一遍，才从玄关出来。
这是留给宁雨晴看的，说不定有只有她才能发现的小细节。
走出来周平就发现所有窗户都被打开了，难怪没有闻到什么明显的气味。
往里走是客厅和餐厅的混合区域，左边的沙发上摆满了玩偶和抱枕，茶几上的大碗里放着很多小零食，电视下面则摆着周平很熟悉的三台机器，右边的餐桌干干净净，除了……
周平眉头一皱，往那边走了几步，仔细查看餐桌上唯一摆放着的东西——一张传单。
传单以星空为底，用着艺术字构成了几段话作为主体，看上去很廉价，就是路边随便找家印刷店的水平。
按道理，这种东西没有特别注意的必要，但是宁雨晴给他稍微讲过安云的性格，看过这间屋子后，周平自己也对安云有了大概的印象。
传单按道理是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
不管是不是其他人放在这里的，上面的内容都会很重要。
【美梦戏法展！六月十三日在XX商业中心一楼盛大开演！无须门票，享受最顶级的视觉盛宴！】
周平专门将手机拿的近一点，将上面的字清清楚楚地记录下来，他顺手翻了一下，后面都是星空背景。
正是这个时候，他注意到了一个小细节——六月十三日，这不是都已经过去一周多了。
把一张传单留这么久，边缘看得出有些皱，像是经常被拿起来，还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
若是没有关系，那才是真的奇怪！
谁能想到会这么简单就找到线索了。
其余开放空间，周平随便看了一眼，再用手机拍下来就算了，不至于去翻箱倒柜，细节的地方警方检查的会更仔细。
周平先打开靠近客厅的房间，这里被当作了收藏房，像是各种手办、游戏、书籍，甚至有一个1：2的游戏人物的超大模型。
一共两个房间，也就说下一个就能看出究竟发生什么了。
周平走到最里头的房间前，刚到边上他就隐隐闻到了一些怪味，类似腐烂或馊掉的味道。
推开门，那股气味扑面而来，隔着面具都稍显刺鼻，而这股异味比起眼前的视觉冲击，似乎又不算什么了。
深沉的、介于黑红两种颜色的某种体液，像是装在水球里在密闭的房间中炸开，之后又在高温下干涸，留下无数均匀分布的痕迹。
他的眼前就是这种场景，已经看不出房间本来的样子和颜色。
对周平来说这种场面还不算什么，幸好宁雨晴没来，要不然地上很可能还会多出些东西。
这几天都是三十几度的高温，这么多体液在这里被风干，这种程度的异味其实还算好了。
如果没猜错，这体液痕迹应该只是血液，否则气味还能再怪异和浓厚一些。
如果是血液，这个量肯定是致死的，只是……
周平有些疑惑，这跟他所猜想的又有些不一样了。
身体呢？
现场的痕迹是如此的均匀相同，一眼就能看出来确实只有一种东西炸开，如果说身体在现场，那最少也会留下脚印之类的。
还没听说过变成“卵”之后，现实的身体会消失，只留下血液的痕迹。
怪了。
“难道！……”周平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单手抱胸，隔着面具下意识地用拇指和食指摩擦下巴，“如果说是某个有特殊能力的人，为了掩盖自己做过的事，故意将现场布置成这样的，这样想还合理点。”
毕竟也两年了，警方对于“失踪”案的对策，就算没途径知道，也能猜到。
对抗不了暴力机关，那就蒙蔽他们，这确实是个办法。
问题是还是没证据，而且就算真是事实，除非凶手再继续作案，否则几乎没抓到的可能。
“该怎么跟宁雨晴去说呢……”周平感到很头疼，他转头看了眼餐桌的方向，结果那张传单变成唯一的线索。
若是梦世界出了变化，那麻烦只会更大，这件事还得去跟陆绛青通一下气。
“可能还要找帮手，这件事两种可能性都得查。”
周平忍不住“啧”了一声，找帮手就代表要和那两个人接触，又要互相看不顺眼了。
“风雨欲来啊！”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宁雨晴想着去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侧着脑袋，倚着沙发上的枕头陷入了梦乡。
虽然睡在沙发上不太好，但就这么叫醒，好像又过分一些。
宁雨晴只能帮她调整了一下睡姿，至少别崴着腰和落枕，又给她盖了一张毯子，免得在空调吹拂的室内受凉。
看着好友憔悴的睡颜，她忍不住摇了摇头，轻声叹气。
倒也不是她家有什么安心的魔力，只是秦书白说出了犹豫了很久的话，放松了自然就被疲惫冲垮了。
忽然她听到旁边有动静，回头一看，周平正往玄关方向走去，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周平回头往这边招了招手。
宁雨晴跟着他出了门，两人停在门外的走廊里。
周平看了她一眼，突然说道：“就站在这里聊好像也不太好，去你车里吧，隔音还能有空调。”
宁雨晴刚因为外头的热气皱了眉，听到这个提议，非常赞同。
地下停车场里，两人一左一右进了车内，这里本就凉爽一些，当空调开始运转，甚至带了一些寒意。
宁雨晴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先是将风口往上调，又觉得有些不够，还是将风量调低了。
“你姑且就不要太期待‘失踪’这个说法了。”看到她准备好了，周平直接了当的以这句话开场。
宁雨晴双手交叠着放在大腿上，整个人半蜷着，重心全在座椅上：“是因为大白最后的那句话吗？”
这里说的当然是关于安云的事的最后一句。
“是也不是，至少那个报案理由绝不是单纯的流言。”
否则就该思考是谁报的案了，其次如果真是因为失踪没有消息报案，会有这么多警力出动吗？
想想就不可能。
这些宁雨晴都是懂的。
“先说好没有直接的理由，我怀疑这件事与梦世界有关。”
“直觉？”
“整件事的画风太熟悉了而已。”周平没有卖关子，直接开始解释，“我也忘记跟你说过没，阴影领域的失败者，除了在梦世界里会变成‘卵’，现实里的身体则大多变得很奇怪，文雅点叫猎奇。”
她点点头：“这个提过一点。”
“因为这种特性，我们市这一两年多了很多失踪案，主要就是一不好向公众解释，二他们自己也都理解不了。”
“我这里只是提出一个假设，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如果他们在现场找到可能证明是人为的证据，这件事还会被定性为失踪吗？”
“这个……应该是不会。”
“找不到人为的证据，又确实是出了比较大的事，现场还很可能有一定的猎奇，这种走向简直太眼熟了。”
周平的一番话说得宁雨晴心都凉了几分。
如果真与梦世界有关，事请还发展成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周平都把失败的后果说了不知道几遍了。
关键是这样的话，连报仇都没办法，最多感叹一下世事的无常，如果再有精神一点，或许还可以发个誓，一定要终止梦世界的存在。
即使想这样做，也实在太遥远了，她自己也还是昨天才从生死边缘回来。
周平仿佛猜到宁雨晴心里在想什么，他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安慰地继续说道：“这件事就算真与梦世界有关，也不一定就这么简单，虽然之前没问过你，但现在问也不迟。”
宁雨晴转头望向他，因为这个问题，精神提振了一些：“什么事？”
“你进入梦世界前，有遇到过奇怪的人或奇怪的事吗？”
宁雨晴露出一抹苦笑：“我才赶了两周的稿，都没机会出门，网上也就跟熟悉的人才会聊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中奖’。”
“那没事了，这是最正常的，但是最近听说‘卵’的增速好像变快了，可能是梦世界自己在发生变化，但也有怀疑是有人在故意引导其他人进入，可惜两种可能性都没找到证据。”
有一句话周平没说，其实增速变快这件事他现在都还没完全相信，但是这里先不管了。
说这些算是给宁雨晴一个目标。
“那你的意思是？”宁雨晴好像猜出了他的另一个想法。
“我最近几天应该会去现场看一看，如果能发现什么线索是最好的，也是确认一下她到底和梦世界有没有关系。”
“找证据这种事不应该抓紧时间吗？”
“确实，但我有点懒，又有点拖延症。”
宁雨晴无语了。
过了一会，她想说些什么，犹豫了几次，周平看向她直接打断：“你不会想去吧？你跟我不一样，这样出入案发现场，要是被发现了，问题可就很大了。”
“我当然知道……”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犹豫了。
“你要是这么着急，等会我去一趟就是了。”周平的语气很平静。
这次宁雨晴是真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若是论人情往来，肯定是要拒绝的，至少不能是因为自己，否则真的还不清了。
但对于安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是真的很想搞清楚。
周平突然露出了笑容：“开玩笑的，不全是因为你，更多是给自己一个不犯拖延症的理由，而且我就是来帮忙的啊。”
“既然答应了，就肯定要做好。”
宁雨晴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整个身体坐直后再转过来，昏暗的车内两人面对面的互相看着。
“那你想到需要我报答你什么了吗？”
周平的脸顿时僵住了一下。
“如果我说我做人好事，不求回报呢？”
这是大实话，他行事作风本就随心所欲，做好事只是让自己开心而已。
“那不是离你向往的君子越来越远了，不求回报是会被夫子批评的。”
正所谓，以德报德。
周平愣了一下，看着宁雨晴的脸，他的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
“你会做饭吗？”
宁雨晴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点点头。
“那我的回报就是以后你尽量站在我这边，其次有时候我回家休息，帮忙包办下早、午餐。”
“你不是厨艺很好吗？”宁雨晴差点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有几个大厨喜欢在家里做饭的，偷得半日闲不开心一些？”
两人对视着，从眼里能看出对方是认真的。
“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中午时分，周平从网约车上下来，他关好门，随意地瞟了眼不远处的小区。
虽然不是人来人往，但偶尔也有人从里面出来。
从这个角度来看，这里表面已经恢复平静了。
三栋，20楼，2001室。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从宁雨晴那得来的信息，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用了某种方法从围墙进入小区内部后，周平在进楼前，将周围都转了一遍。
这是他习惯性地谨慎。
再好用的能力都有失效的时候，在做有风险的事的时候，周平一直把这句话当作前提。
更何况他的被动能力还是有许多缺憾的，不说其他特殊能力，就算是现实里很多器械用的恰当也可以让他暴露。
确定没有明显的问题后，他才从楼梯一路上到二十楼——这里安安静静的，根本看不出昨天有很多警察来过，唯一留下的痕迹就是2001室门上的封条。
这点周平一点都不意外，可以说这也佐证了在警方看来安云出的事和梦世界有关。
毕竟从第一起莫名其妙的“失踪”案，到现在也有两年了，周平也不确定他们是否完全放弃侦察了，但普通警察肯定是不会再在这上面浪费时间的。
警力是非常有限的，这是很现实的事。
周平在楼梯间已经提前换好“谨慎套装”，面具、手套、帽子，鞋套等进去后再穿，保证不会留下半点痕迹。
他拿出宁雨晴给的备用钥匙，打开门穿好鞋套快速进入其中。
安云家明显要小很多，大概只有六七十平方，两室一厅，但对一个人生活来说，非常足够了。
宁雨晴和周平才是异类。
对周平来说这也是好事，需要搜查的地方越小自然越省力。
屋内充斥着生活气息——安云显然并不是会收拾得特别干净的类型，大量东西都摆在外面，但是也不显乱。
周平拿出手机，打开录像模式先四处扫了一遍，才从玄关出来。
这是留给宁雨晴看的，说不定有只有她才能发现的小细节。
走出来周平就发现所有窗户都被打开了，难怪没有闻到什么明显的气味。
往里走是客厅和餐厅的混合区域，左边的沙发上摆满了玩偶和抱枕，茶几上的大碗里放着很多小零食，电视下面则摆着周平很熟悉的三台机器，右边的餐桌干干净净，除了……
周平眉头一皱，往那边走了几步，仔细查看餐桌上唯一摆放着的东西——一张传单。
传单以星空为底，用着艺术字构成了几段话作为主体，看上去很廉价，就是路边随便找家印刷店的水平。
按道理，这种东西没有特别注意的必要，但是宁雨晴给他稍微讲过安云的性格，看过这间屋子后，周平自己也对安云有了大概的印象。
传单按道理是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
不管是不是其他人放在这里的，上面的内容都会很重要。
【美梦戏法展！六月十三日在XX商业中心一楼盛大开演！无须门票，享受最顶级的视觉盛宴！】
周平专门将手机拿的近一点，将上面的字清清楚楚地记录下来，他顺手翻了一下，后面都是星空背景。
正是这个时候，他注意到了一个小细节——六月十三日，这不是都已经过去一周多了。
把一张传单留这么久，边缘看得出有些皱，像是经常被拿起来，还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
若是没有关系，那才是真的奇怪！
谁能想到会这么简单就找到线索了。
其余开放空间，周平随便看了一眼，再用手机拍下来就算了，不至于去翻箱倒柜，细节的地方警方检查的会更仔细。
周平先打开靠近客厅的房间，这里被当作了收藏房，像是各种手办、游戏、书籍，甚至有一个1：2的游戏人物的超大模型。
一共两个房间，也就说下一个就能看出究竟发生什么了。
周平走到最里头的房间前，刚到边上他就隐隐闻到了一些怪味，类似腐烂或馊掉的味道。
推开门，那股气味扑面而来，隔着面具都稍显刺鼻，而这股异味比起眼前的视觉冲击，似乎又不算什么了。
深沉的、介于黑红两种颜色的某种体液，像是装在水球里在密闭的房间中炸开，之后又在高温下干涸，留下无数均匀分布的痕迹。
他的眼前就是这种场景，已经看不出房间本来的样子和颜色。
对周平来说这种场面还不算什么，幸好宁雨晴没来，要不然地上很可能还会多出些东西。
这几天都是三十几度的高温，这么多体液在这里被风干，这种程度的异味其实还算好了。
如果没猜错，这体液痕迹应该只是血液，否则气味还能再怪异和浓厚一些。
如果是血液，这个量肯定是致死的，只是……
周平有些疑惑，这跟他所猜想的又有些不一样了。
身体呢？
现场的痕迹是如此的均匀相同，一眼就能看出来确实只有一种东西炸开，如果说身体在现场，那最少也会留下脚印之类的。
还没听说过变成“卵”之后，现实的身体会消失，只留下血液的痕迹。
怪了。
“难道！……”周平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单手抱胸，隔着面具下意识地用拇指和食指摩擦下巴，“如果说是某个有特殊能力的人，为了掩盖自己做过的事，故意将现场布置成这样的，这样想还合理点。”
毕竟也两年了，警方对于“失踪”案的对策，就算没途径知道，也能猜到。
对抗不了暴力机关，那就蒙蔽他们，这确实是个办法。
问题是还是没证据，而且就算真是事实，除非凶手再继续作案，否则几乎没抓到的可能。
“该怎么跟宁雨晴去说呢……”周平感到很头疼，他转头看了眼餐桌的方向，结果那张传单变成唯一的线索。
若是梦世界出了变化，那麻烦只会更大，这件事还得去跟陆绛青通一下气。
“可能还要找帮手，这件事两种可能性都得查。”
周平忍不住“啧”了一声，找帮手就代表要和那两个人接触，又要互相看不顺眼了。
“风雨欲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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