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二号基地
当能感受到身体触碰到某种实物后，宁雨晴睁开双眼，银色的月光倾洒在身上，她发现自己正坐在马路中央，无遮无挡。
难怪会是这个触感。只能说因为某人，她有了非常难得的体验。
宁雨晴从地上爬起来，下意识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却意外发现小腿位置破开的洞消失了，就跟崭新的一样。
不仅是这样，明明都跟黑影怪物搏杀过两回了，每次都会摔倒，但这身米白色的运动服好像也完全不显脏。
“是每次进来衣服都会刷新？”她小声念叨着自己的猜测，习惯性地走到旁边的人行道等待周平。
根据下午周平所说的计划，等会由他来接宁雨晴，然后两人一起前往二号基地，与陆绛青会和。
大概两分钟后，她连续听到几下异响，像是金属形变的动静，还没等她反应，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潇洒地落在她刚刚坐着的位置。
周平视线一扫，很轻易地找到宁雨晴，他一边向那边走去，一边说道：“我认为我今天应该是相当快了。”
不止是快，其实他每次都要比和宁雨晴约好的时间要更早进来，否则哪有那么刚好。
宁雨晴此时还因为周平的突然出现而吃惊，她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什么？”
“从天下落下来啊！”
总不可能是专门爬到楼顶，一路跑过来后，再跳下来。不说周平有没有那么无聊，跟刚才的异响也完全不符。
周平乐了，他停在宁雨晴身旁，双手抱胸道：“这个啊，等会你就知道了，先卖个关子。”
宁雨晴忍不住用手扶额，移开视线，控制住自己想要动手动脚的冲动：“在你的世界观里有话直说是不是会判刑？”
“那就不酷了！”
她深吸一口气才控制住情绪。
“从你选择当谜语人开始，就和酷、帅完全不沾边了！”
周平就当没听见，他调转身体指着西北边说道：“二号基地就在那个方向，你快开始吧，弄好了就出发。”
宁雨晴只感到无奈：“马上。”
她右手中浮现画笔，就这么在半空中一笔又一笔，迅速画出形状，当完全构成时，墨色一闪，一辆山地自行车落在地面。
宁雨晴连忙扶住，别让它倒地了。
这是她大学时曾经用过的自行车，虽然毕业后就没碰过，但多骑一骑也就找回感觉了。
据周平所说，二号基地离这边相当远，为了节省时间和体力，她只能依靠交通工具。
这辆自行车大概能持续二十分钟，所以只能等到周平来了再画。
这都是下午的时候就实验好的，像汽车她也试过，能画但是不能成型。
“走吧。”她骑上了自行车。
周平回头看了她一眼:“那我先走了，要是跟不上了记得喊一声。”
刚才的谜底很快于下一瞬间在宁雨晴眼前解开。
周平右手一甩，无形之绳如长蛇般绑住路灯顶部最结实的地方，他脚尖用力一蹬，顺着无形之绳本身就传来的拉力，仿若猿类动物一跃而起，在空中荡出一条弧线，紧接着另一条空着的手臂也开始甩动，就这样在钢铁森林中自由地飞跃。
假如他手中是绿色的藤条，那就非常像是萨○德或人猿○山，但他手里却又是透明的，那就又是另一种感觉。
“原来响声是这么来的……”
宁雨晴看呆了几秒，但很快反应过来，连忙用力蹬起踏板追了上去。
其实如果宁雨晴愿意，周平是能做到在空中飞跃时，用之前的方法拉着她一起前进，但是下午提议时被严词拒绝了。
皎洁之下，周平的身体在空旷的城市马路间绘出一条条一闪即逝的弧线，
如果不是控制了速度，其实不会这么明显。
宁雨晴跟在后面，这个时候她的耳边除了死寂，还多出些许的风声。这也是骑车的优点，疲累之余，风打在脸上，只会让人感到畅快。
两人就这样在城市中快速穿行，比起前一天，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半个小时后，周平从空中落下，宁雨晴也跟着停下自行车。
这么长的一段路程，宁雨晴只休息了两次，相比之前，体力明显有了增长，这还是她昨天没进入梦世界。
“差不多到了，接下来就走过去吧，免得你气喘吁吁的，到时候又说我让你狼狈。”
宁雨晴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没有闲心反驳，她的脸蛋因为这一路充足的运动，变成红扑扑的颜色，而汗珠顺着脸颊边缘滑落，让她的脖颈显得晶莹。
只是站在边上，好像都能闻到类似护发素的香味。
周平故意不去看她，往前走快两步，又变成带路的样子，只是黑雾在他右手一闪，一条毛巾从他头顶上往后抛了过去。
宁雨晴双手接住毛巾，自行车就这么倒在路边，她心神一动，自行车提前开始消失。
缓慢的前进也只持续了几分钟，就能看到视线的尽头有一栋明显和周围不一样的建筑物。
那是一处占地极大的商场，上面还建有公寓，所以在周围的建筑里可谓鹤立鸡群。
宁雨晴忽然感到有些眼熟，她好像陪秦书白她们曾经来过这里，但也仅此而已，起不到作用，只是第一次让她确切产生了这里真的是那座自己日常生活的城市。
再走了一段路，熟悉感突然就消失了。
按照她的记忆，商场前本有一大块空地作为广场，中间建有喷泉，四周伴着几块长条形的花坛，四车道的马路对面则是一条美食街，外头有一个巨大的牌坊。
梦世界里，这些都消失了，或者说被覆盖了？
一大片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林占据了原本该是那些东西所在的位置，就连商场的大门都被遮住了。
马路也变成了肥沃的黑土地。
这里是整个地块都变化了，至少没出现沥青地面生长树林的怪异场面。
“到了！这边就有一点好，下面是商场，大部分东西都有，想要啥就拿啥。”
宁雨晴抬头往上看：“你不是说在公寓里吗？那不是还很远。”
“进了商场就能坐电梯了，很方便的。”
宁雨晴惊讶道：“这里也有电啊！”
“不好说是不是有电，但只要外观没明显损坏的机器都能够使用。”周平不排除某种唯心的可能性。
他领头向树林里前行，宁雨晴紧跟在后面，这里树荫成伞，每一颗都极为粗壮，走近了看，树叶好像更似灰黑色，将月光完完全全挡住，一旦走进去几米，便只能感觉眼前几乎漆黑。
宁雨晴的第一感受就是好似从死寂的城市瞬间跳跃到了另一处原始森林。
周平看上去好像不受光亮影响，他闲庭信步地在树木间穿行，连停下来辨认方向都不需要。
就在这时，他突然停下，开口向宁雨晴提醒道：“你注意下左边的树木上，大概一米高的地方，我们留了印记，这一路都有这种标记，如果还没走熟悉，只有靠这个才能快速进到商场内。”
宁雨晴走近了两步，定睛仔细看才看见那个印记，像是漩涡状，如果不注意只会认为是树皮本身的纹路。
“所以你是完全记住了路线？”
“也不是完全，但我习惯了，看清这个不成问题，在几个关键转弯处注意一下就好了。”
“哦。”她轻轻答了一声，将印记记下，将精力主要放在观察四周上。
在周平的带领下，两人以近乎直线前进，很快就进到商场内部，找到了专门到达公寓层的电梯。
电梯上升至二十层，出了电梯门右转，走到第三个门前，他先是停下敲门三下，然后直接拉下了大门的把手。
“这个世界的房门都是不上锁的，随开随进，但要是能找到锁，有能自己替换安上的手艺，好像也行。”周平开门的同时，顺口向宁雨晴解释了一句。
“也没几个人会这种手艺吧……”
顺带敲门不是周平礼貌，也不是特别定下的暗号，而是刚认识的那段时间，他习惯性直接进门，结果因为能力的原因，无声无息的，让陆绛青应激了，凭本能出手，一不小心两个人就把（前）一号基地给弄得一塌糊涂。
之后互相甩锅，就这样约定俗成了。
门彻底打开后，橘黄的灯光从其中涌出，宁雨晴好奇地从侧面窥视里头的景象。
因为是公寓，房间本就不大，布置也很紧凑，但从门口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张摆在客厅正中央的超大沙发，还是背对着这边。
随后一个小小的脑袋从沙发靠背后抬起，只露出了眼睛，就像她家的猫一样，猫猫祟祟地往这边看来。
“你们离得有这么远吗？”陆绛青稍带着抱怨向周平说道。
好可爱！——
虽然这只是陆绛青习惯性地动作，但宁雨晴很想把这一幕记下来，作为素材，以后用来作画。
“怎么，你不会觉得我还去偷懒了？都让你晚点来了。“
“哼，如果只有你，那还真说不准。”陆绛青从沙发上下来，走到两人身边，“走吧，让宁雨晴见识一下‘卵’真实模样。”
陆绛青在梦世界中的装束，与昨日现实里的差不多，最大区别就是裤子换成了方便运动的长裤。
“走？又要下去吗？”宁雨晴面带愕然，就算是她也有点不情愿。
“不是下去，是上去。”陆绛青露出与周平很像的笑容，下午时他们很有默契地故意没提到接下来的场景。
“上去？”
“跟我来吧。”
三人再次进入电梯，上升到能去到的最高层，在那一层又转了两次弯，走进了一个并不显眼的楼梯间，走上了大约两层高度的楼梯，最终推开老旧的铁门。
月光打在粗糙的地面上，让人能看清这处平台虽然宽大，但实际又很拥挤，到处都是排风的管道，还有许多不知作何用途的器械。
他们到达了最少是百米高的楼顶。
如果是现实世界，现在应该会有很大的风吹拂在脸上，但在这里至少不存在主动吹起的风。
“这里有‘卵’吗？”宁雨晴不敢置信地问道，其实她从陆绛青说‘上去’的时候就感到不对了，但直到亲眼目睹澄清的夜空才敢开口。
陆绛青解释道：“当然没有了！要是有，早就被我们清除了，要认识‘卵’不一定要离得那么近。”
周平笑了笑：“走吧，马上就能看见了。”
宁雨晴半信半疑地跟着两人往前走，最后停在天台的边缘。
视线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可以清晰看见附近一两公里的景象，一栋栋窗户漆黑的大楼遍布在四周，再往远处看还有一处较大的休闲公园，在这个只有银光与黑暗永存的世界中显得非常显眼。
她下意识地低头一看，脚下的这处高大树林其实只占据了周围百来米的地块，甚至连包住商场都做不到。
等意识到高度的时候，她连忙又把头抬起来，倒也不是恐高，只是这么近无保护地从高处往下望还是有些头晕目眩。
正在这时，她终于发现了存在于这片风景中的异常，有大概十几个红色的小点分散在各处，不仅是地面，甚至楼里面也有，它们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是呼吸灯的感觉。
“……不会就是那个吧？”她小心地向周平询问。
“那个就是‘卵’，只有在这里能看得那么清晰，如果在地面上就很难发现了，一般都是走进差不多的范围，才会意识到。”
“范围？不会直接进去吗？”她想到的是进入阴影领域时发生的事。
“不是那一种，要说的话就是气氛的范围，只要走进到一定距离，我们就能感觉到气氛细微的变化，再往里走就会开始有心慌感，如果还没注意到，再往里走才会进到‘卵’的里面。”
“原来是这样。”
“这些都还是初生级的‘卵’，如果是成长级就会和灯泡一样亮，成熟级的话，那就是在地表都能轻松看见的程度。”
周平解释完之后，突然感到有点不对劲，说话的人好像少了一个，他连忙将视线移向陆绛青，却发现她正紧紧盯着公园左边的方向。
周平也跟着看过去，那边只有一个红点闪烁着，和旁边的没什么差别。
“怎么了？”
陆绛青犹豫了一下，她不自信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记错了，但我三天前上来观察过，那边应该没有‘卵’的。”
“可能真的就那么巧呢。”
周平露出微妙的表情，也跟着凝视那个方向。
难怪会是这个触感。只能说因为某人，她有了非常难得的体验。
宁雨晴从地上爬起来，下意识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却意外发现小腿位置破开的洞消失了，就跟崭新的一样。
不仅是这样，明明都跟黑影怪物搏杀过两回了，每次都会摔倒，但这身米白色的运动服好像也完全不显脏。
“是每次进来衣服都会刷新？”她小声念叨着自己的猜测，习惯性地走到旁边的人行道等待周平。
根据下午周平所说的计划，等会由他来接宁雨晴，然后两人一起前往二号基地，与陆绛青会和。
大概两分钟后，她连续听到几下异响，像是金属形变的动静，还没等她反应，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潇洒地落在她刚刚坐着的位置。
周平视线一扫，很轻易地找到宁雨晴，他一边向那边走去，一边说道：“我认为我今天应该是相当快了。”
不止是快，其实他每次都要比和宁雨晴约好的时间要更早进来，否则哪有那么刚好。
宁雨晴此时还因为周平的突然出现而吃惊，她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什么？”
“从天下落下来啊！”
总不可能是专门爬到楼顶，一路跑过来后，再跳下来。不说周平有没有那么无聊，跟刚才的异响也完全不符。
周平乐了，他停在宁雨晴身旁，双手抱胸道：“这个啊，等会你就知道了，先卖个关子。”
宁雨晴忍不住用手扶额，移开视线，控制住自己想要动手动脚的冲动：“在你的世界观里有话直说是不是会判刑？”
“那就不酷了！”
她深吸一口气才控制住情绪。
“从你选择当谜语人开始，就和酷、帅完全不沾边了！”
周平就当没听见，他调转身体指着西北边说道：“二号基地就在那个方向，你快开始吧，弄好了就出发。”
宁雨晴只感到无奈：“马上。”
她右手中浮现画笔，就这么在半空中一笔又一笔，迅速画出形状，当完全构成时，墨色一闪，一辆山地自行车落在地面。
宁雨晴连忙扶住，别让它倒地了。
这是她大学时曾经用过的自行车，虽然毕业后就没碰过，但多骑一骑也就找回感觉了。
据周平所说，二号基地离这边相当远，为了节省时间和体力，她只能依靠交通工具。
这辆自行车大概能持续二十分钟，所以只能等到周平来了再画。
这都是下午的时候就实验好的，像汽车她也试过，能画但是不能成型。
“走吧。”她骑上了自行车。
周平回头看了她一眼:“那我先走了，要是跟不上了记得喊一声。”
刚才的谜底很快于下一瞬间在宁雨晴眼前解开。
周平右手一甩，无形之绳如长蛇般绑住路灯顶部最结实的地方，他脚尖用力一蹬，顺着无形之绳本身就传来的拉力，仿若猿类动物一跃而起，在空中荡出一条弧线，紧接着另一条空着的手臂也开始甩动，就这样在钢铁森林中自由地飞跃。
假如他手中是绿色的藤条，那就非常像是萨○德或人猿○山，但他手里却又是透明的，那就又是另一种感觉。
“原来响声是这么来的……”
宁雨晴看呆了几秒，但很快反应过来，连忙用力蹬起踏板追了上去。
其实如果宁雨晴愿意，周平是能做到在空中飞跃时，用之前的方法拉着她一起前进，但是下午提议时被严词拒绝了。
皎洁之下，周平的身体在空旷的城市马路间绘出一条条一闪即逝的弧线，
如果不是控制了速度，其实不会这么明显。
宁雨晴跟在后面，这个时候她的耳边除了死寂，还多出些许的风声。这也是骑车的优点，疲累之余，风打在脸上，只会让人感到畅快。
两人就这样在城市中快速穿行，比起前一天，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半个小时后，周平从空中落下，宁雨晴也跟着停下自行车。
这么长的一段路程，宁雨晴只休息了两次，相比之前，体力明显有了增长，这还是她昨天没进入梦世界。
“差不多到了，接下来就走过去吧，免得你气喘吁吁的，到时候又说我让你狼狈。”
宁雨晴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没有闲心反驳，她的脸蛋因为这一路充足的运动，变成红扑扑的颜色，而汗珠顺着脸颊边缘滑落，让她的脖颈显得晶莹。
只是站在边上，好像都能闻到类似护发素的香味。
周平故意不去看她，往前走快两步，又变成带路的样子，只是黑雾在他右手一闪，一条毛巾从他头顶上往后抛了过去。
宁雨晴双手接住毛巾，自行车就这么倒在路边，她心神一动，自行车提前开始消失。
缓慢的前进也只持续了几分钟，就能看到视线的尽头有一栋明显和周围不一样的建筑物。
那是一处占地极大的商场，上面还建有公寓，所以在周围的建筑里可谓鹤立鸡群。
宁雨晴忽然感到有些眼熟，她好像陪秦书白她们曾经来过这里，但也仅此而已，起不到作用，只是第一次让她确切产生了这里真的是那座自己日常生活的城市。
再走了一段路，熟悉感突然就消失了。
按照她的记忆，商场前本有一大块空地作为广场，中间建有喷泉，四周伴着几块长条形的花坛，四车道的马路对面则是一条美食街，外头有一个巨大的牌坊。
梦世界里，这些都消失了，或者说被覆盖了？
一大片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林占据了原本该是那些东西所在的位置，就连商场的大门都被遮住了。
马路也变成了肥沃的黑土地。
这里是整个地块都变化了，至少没出现沥青地面生长树林的怪异场面。
“到了！这边就有一点好，下面是商场，大部分东西都有，想要啥就拿啥。”
宁雨晴抬头往上看：“你不是说在公寓里吗？那不是还很远。”
“进了商场就能坐电梯了，很方便的。”
宁雨晴惊讶道：“这里也有电啊！”
“不好说是不是有电，但只要外观没明显损坏的机器都能够使用。”周平不排除某种唯心的可能性。
他领头向树林里前行，宁雨晴紧跟在后面，这里树荫成伞，每一颗都极为粗壮，走近了看，树叶好像更似灰黑色，将月光完完全全挡住，一旦走进去几米，便只能感觉眼前几乎漆黑。
宁雨晴的第一感受就是好似从死寂的城市瞬间跳跃到了另一处原始森林。
周平看上去好像不受光亮影响，他闲庭信步地在树木间穿行，连停下来辨认方向都不需要。
就在这时，他突然停下，开口向宁雨晴提醒道：“你注意下左边的树木上，大概一米高的地方，我们留了印记，这一路都有这种标记，如果还没走熟悉，只有靠这个才能快速进到商场内。”
宁雨晴走近了两步，定睛仔细看才看见那个印记，像是漩涡状，如果不注意只会认为是树皮本身的纹路。
“所以你是完全记住了路线？”
“也不是完全，但我习惯了，看清这个不成问题，在几个关键转弯处注意一下就好了。”
“哦。”她轻轻答了一声，将印记记下，将精力主要放在观察四周上。
在周平的带领下，两人以近乎直线前进，很快就进到商场内部，找到了专门到达公寓层的电梯。
电梯上升至二十层，出了电梯门右转，走到第三个门前，他先是停下敲门三下，然后直接拉下了大门的把手。
“这个世界的房门都是不上锁的，随开随进，但要是能找到锁，有能自己替换安上的手艺，好像也行。”周平开门的同时，顺口向宁雨晴解释了一句。
“也没几个人会这种手艺吧……”
顺带敲门不是周平礼貌，也不是特别定下的暗号，而是刚认识的那段时间，他习惯性直接进门，结果因为能力的原因，无声无息的，让陆绛青应激了，凭本能出手，一不小心两个人就把（前）一号基地给弄得一塌糊涂。
之后互相甩锅，就这样约定俗成了。
门彻底打开后，橘黄的灯光从其中涌出，宁雨晴好奇地从侧面窥视里头的景象。
因为是公寓，房间本就不大，布置也很紧凑，但从门口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张摆在客厅正中央的超大沙发，还是背对着这边。
随后一个小小的脑袋从沙发靠背后抬起，只露出了眼睛，就像她家的猫一样，猫猫祟祟地往这边看来。
“你们离得有这么远吗？”陆绛青稍带着抱怨向周平说道。
好可爱！——
虽然这只是陆绛青习惯性地动作，但宁雨晴很想把这一幕记下来，作为素材，以后用来作画。
“怎么，你不会觉得我还去偷懒了？都让你晚点来了。“
“哼，如果只有你，那还真说不准。”陆绛青从沙发上下来，走到两人身边，“走吧，让宁雨晴见识一下‘卵’真实模样。”
陆绛青在梦世界中的装束，与昨日现实里的差不多，最大区别就是裤子换成了方便运动的长裤。
“走？又要下去吗？”宁雨晴面带愕然，就算是她也有点不情愿。
“不是下去，是上去。”陆绛青露出与周平很像的笑容，下午时他们很有默契地故意没提到接下来的场景。
“上去？”
“跟我来吧。”
三人再次进入电梯，上升到能去到的最高层，在那一层又转了两次弯，走进了一个并不显眼的楼梯间，走上了大约两层高度的楼梯，最终推开老旧的铁门。
月光打在粗糙的地面上，让人能看清这处平台虽然宽大，但实际又很拥挤，到处都是排风的管道，还有许多不知作何用途的器械。
他们到达了最少是百米高的楼顶。
如果是现实世界，现在应该会有很大的风吹拂在脸上，但在这里至少不存在主动吹起的风。
“这里有‘卵’吗？”宁雨晴不敢置信地问道，其实她从陆绛青说‘上去’的时候就感到不对了，但直到亲眼目睹澄清的夜空才敢开口。
陆绛青解释道：“当然没有了！要是有，早就被我们清除了，要认识‘卵’不一定要离得那么近。”
周平笑了笑：“走吧，马上就能看见了。”
宁雨晴半信半疑地跟着两人往前走，最后停在天台的边缘。
视线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可以清晰看见附近一两公里的景象，一栋栋窗户漆黑的大楼遍布在四周，再往远处看还有一处较大的休闲公园，在这个只有银光与黑暗永存的世界中显得非常显眼。
她下意识地低头一看，脚下的这处高大树林其实只占据了周围百来米的地块，甚至连包住商场都做不到。
等意识到高度的时候，她连忙又把头抬起来，倒也不是恐高，只是这么近无保护地从高处往下望还是有些头晕目眩。
正在这时，她终于发现了存在于这片风景中的异常，有大概十几个红色的小点分散在各处，不仅是地面，甚至楼里面也有，它们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是呼吸灯的感觉。
“……不会就是那个吧？”她小心地向周平询问。
“那个就是‘卵’，只有在这里能看得那么清晰，如果在地面上就很难发现了，一般都是走进差不多的范围，才会意识到。”
“范围？不会直接进去吗？”她想到的是进入阴影领域时发生的事。
“不是那一种，要说的话就是气氛的范围，只要走进到一定距离，我们就能感觉到气氛细微的变化，再往里走就会开始有心慌感，如果还没注意到，再往里走才会进到‘卵’的里面。”
“原来是这样。”
“这些都还是初生级的‘卵’，如果是成长级就会和灯泡一样亮，成熟级的话，那就是在地表都能轻松看见的程度。”
周平解释完之后，突然感到有点不对劲，说话的人好像少了一个，他连忙将视线移向陆绛青，却发现她正紧紧盯着公园左边的方向。
周平也跟着看过去，那边只有一个红点闪烁着，和旁边的没什么差别。
“怎么了？”
陆绛青犹豫了一下，她不自信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记错了，但我三天前上来观察过，那边应该没有‘卵’的。”
“可能真的就那么巧呢。”
周平露出微妙的表情，也跟着凝视那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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