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重合
陆绛青在梦世界醒来后，看着无人的房间她一点也不意外，确认完通行证的信息后，她带着这两天难得的好心情直接前往天台。
看到半开的铁门，她轻轻叹了口气，一进门就看到宁雨晴孤零零的背影。
从昨天就是这样，宁雨晴一进入梦世界，就先到天台查看那个“卵”的状态。
可能是多少带点愧疚吧，陆绛青也不好劝她。
陆绛青一边靠近，一边向宁雨晴问道：“那个‘卵’怎么样了？”
她其实既不好奇也不担心，只是找一个话题，让气氛没那么尴尬。
反正今天周平没来找她，那就是还没清除完毕，“卵”的状态不用说她也能猜到。
宁雨晴转过身，月色照耀下她精致的脸庞似乎在发光，如神庙的雕像般隐隐带着神性，但是仔细一看，她的神情却又像是在自我怀疑，不敢相信某件事，如此便将那种距离感冲散，重新变回人。
她带着犹豫开口：“那个，那个‘卵’好像消失了！”
“不就是消失了……”陆绛青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意识到问题了。
“什么！？”她几步冲上前，站在天台的边缘往那个方向望去。
那条步行街里的红光确实消失了！
什↑么↓！
等陆绛青意识到的时候，她的拳头已经捏得死死的了。
“那个家伙……”
有些话她不好当着宁雨晴说出口，只能在心里默默咬牙道。
吃完饭漱口时手机上还没消息，除非周平正好是宁雨晴上楼时那几分钟出来的，否则他死定了！
这次必须往脸上打！
宁雨晴感知到了气氛不对，她小心地问道：“所以周平是安全出来了吧？”
陆绛青深吸一口气：“嗯……现在应该是活蹦乱跳的，但之后不保证。”
而正被惦记着的周平，此刻刚从李康家出来，于夜色中漫步。
他的心情难得差极了，脑海中正不断重复李康最后那段话前后的反应。
这是一个陷阱，非常恶劣的那种，不是单纯为了杀伤，更多是为了恶心人。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李康回想到那段记忆时，就会触发某种记忆炸弹。
最简单的道理，如果是觉得死人更能保守秘密，为什么又要进行心理暗示，让他先忘记。
无非就是先把装着真相的盒子摆在你面前，然后再当着你的面引爆。如果是纯良者，还会被迫背上心理负担。
这就是纯粹的畜生行径！
不用考虑，所有相关者应该都被进行了这种处理，假如找不到正好的解决方法，靠问讯找线索只能放弃。
他目前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再找到一个相关人士，而且要关系更加密切，完全隐藏自身，靠跟踪一路找到他们老巢。
可惜也只能想想，这次整体来说还是撞大运了，从李成学的“卵”开始，再到唯一一个露出正脸的人被他正好碰到。
并且还要关系再密切，那要就是成功闯过，要就是失败成卵，李成学的例子很难复现，成功者也更难留下踪迹。
“真是该死！”
他不得不承认，这种情况更得去找郑臻星了，依靠警方的科技，从商场往下延伸，或许能找到关键线索。
周平的心情因此变得更差。
夜色漫长，他一路步行向陆绛青家的方向。
陆绛青还是讲道理的，就算还没消气，现在他带回了正经的重要情报，应该也不会再怎么样，重要的是抓出那伙人。
至于步行，只是因为去早了也没用，而且漫步欣赏夜景也能让他心情变好一些。
周平最后是在天即将蒙蒙亮的时候，到达了别墅区的门口。
这里他以前来的次数还挺多，就算闭着眼也能找到路，也包括某些安保漏洞，能让他没有钥匙也能进去。
当然漏洞也是相对来说的，比如说潜入者是他，比如能不被陆绛青发现后把头都打掉。
周平轻车熟路地从三楼的天窗潜入，脱了鞋一路直达一楼的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瓶罐装茶，最后躺倒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
比起陆绛青喜欢坐在长沙发看门外的花朵，他还是更喜欢从窗户观察天空。
因为是夏天，天空已被染白。
时间还早，要到早上六点才能从梦世界里出来。
周平喝了口茶，准备小憩一会，全然不知他即将要面对的真实情况。
毕竟他怎么知道，陆绛青邀请宁雨晴到她家来了，又怎么想得到，她们俩今天还就刚好睡在客厅。
现在时间是5：22，距离六点还有48分钟。
二十分钟后，他睡得很香甜，毕竟一夜未眠，而且身处的环境也不会让他感到不安。
时间就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流逝，当时针快要指到6时，客厅里的长沙发上突然出现了另外两道身影。
宁雨晴还在侧着头安稳地睡着，双臂交叉着放在胸前，只被毯子盖住大腿的双腿无意识地向前伸直，展现出小腿的白皙与笔直。
睡相非常安稳，是绝对不会打扰到人的类型。
几十厘米外陆绛青的睡相就稍微差一点了，她睡着之后，一只手还放在肚子上，另一只手则肆无忌惮向旁边摊开，压在给宁雨晴盖上的毯子上。
她也是侧着头，但嘴唇嘴张，有微弱的气流从里面呼出，神情意外地严肃、冷酷。
双腿则是蜷缩着，仿佛是有机会就想收到沙发上，然后再展开。
若是只论好看与否，她的睡相还是能论上一论。
两人的距离再拉近一些，正常的睡眠下，宁雨晴说不定会成为陆绛青的抱枕——如果让周平看到这一幕来评价的话。
一幕能让某种白色水生生物极其兴奋的场景。
时间又过了一会，陆绛青第一个醒来，她是习惯早起的人。
陆绛青轻轻把手收回来，她不想吵醒宁雨晴，便不急着起身，而是仰着头望向天花板。
昨天真是懈怠了，怎么真的睡在这里……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但不止是因为这件事，经过梦世界的一晚，对于周平她也冷静了许多，决定把怒气保留到再相遇的那一霎。
问题是只要一回想起，怒气之下更深层的郁闷还是让人难以忍受。
窗外突然响起几声鸟鸣，随后像是对话一样不时响起，这是她平日早晨最熟悉的声音，现在一听仿佛在催促她起“床”。
她扫了眼宁雨晴的睡脸，细长的眉毛随着呼吸在轻颤，尽管安稳到不想打扰，但一直躺在这也不是回事。
那个是！？
她的身体刚直起一点，却因为视线在茶几上扫到了某样的东西，下意识地快速坐直，露出戒备的神情。
茶几上摆着一瓶昨天她睡前还没有的瓶装茶，这一点她不可能记错，也就是有人侵入了！
可是专注起来后，整间屋子还是静悄悄的，除了宁雨晴的呼吸，再没有其他能让她察觉到的信息。
是已经走了？她刚这样想着，却发现宁雨晴也睁开了眼睛，想坐起来。
很明显是被她刚才的动作吵醒了。
宁雨晴睡眼惺忪地问道：“怎么了？”
“小心一点，有人趁机侵入，可能已经走了，但……”陆绛青本来还是维持着警戒状态低声给宁雨晴提醒，但在宁雨晴完全坐起来后，她却发觉对方状态有异，话语因此不得不中断。
她的视线里，宁雨晴正直愣愣地看着单人沙发的方向。
陆绛青也跟着望过去，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她不是不知道宁雨晴的被动能力，但那里无遮无掩，发现不了只能是视力问题了。
……
视力？而且她的表情不像是遇到危险，难道？
且不说陆绛青这边已经渐渐摸到真相，时间回到宁雨晴十秒前刚睁开眼的时候。
她问出那个问题后，便习惯性地想要坐起来，伸展一下酸麻的躯体，只是眼睛刚能平时四周，就发现周平竟然睡在一米不到的地方！
第一反应当然是还在梦里，但梦世界的存在就代表她已经没有正常的梦可做了，重新意识到这点是五秒后。
也就是说最后的五秒，虽然还保持着同样的神态，但她来不及思考其他，首先在犹豫是否告诉陆绛青。
她很担心就在这里上演全武行。
陆绛青突然凑近，与她耳语道：“你是不是能看见周平？”
温热的气息首先刺得她浑身一颤，再然后就是被发现心事的慌张。
“额……”宁雨晴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觉得瞒不下去了，只能点点头，轻抬手指指向单人沙发。
“他就睡在那里。”
这句话是以正常音量说出来的。
陆绛青眼里因为这句话出现了周平的身影。说来复杂，对陆绛青来说，并不是周平突然出现，而是“啊，原来他在这啊”的感觉。
不是从从始至终就看不见，而是看见了也不会注意到，认知变了，自然就会注意到。
当然这对陆绛青来说不重要！她混合着多种情绪的怒气即将爆炸！
她尽全力压制住自己的呼吸，缓缓站起身，刚踏出第一步，却见本来熟睡的周平突然身子倾斜了一下，下一刻猛地用右臂撑着身子发力，想要就这么翻离沙发。
可惜来不及了，滑腻于河沙里的泥鳅也逃不过猎手一伸手就能触及的距离。
陆绛青几乎同时向前，距离刚好用右手在周平背后拍了一下。
从宁雨晴的视角看来，反而像是送了周平一程，而且就这么停下了。
周平一逃离沙发，便退后两步大声警示道：“这可是你家啊！要是翻……”
陆绛青早藏在左手的弹珠，轻轻落下一颗，即将落地前，周平替代了弹珠出现在她面前。
周平眼里被一记雪白的鞭腿塞满，下意识用手臂护住（实际还是靠黑雾），但还是被一脚踢飞!
第二颗弹珠也同时落下，刚飞出的周平没来得及撞到任何东西，就又重新回到陆绛青面前。
这次是一记左直拳。
拳头直直冲向周平的脑袋，他再次被打飞！
陆绛青不收力便都是这种程度。
第三颗弹珠落下，这次是右摆拳。
……
乓！
又是一颗弹珠落在地上的清脆响声，滚得到处的弹珠已经是第六颗了。
这一过程，周平不是不能说话，而是知道说了也没用。
吸收值很快又重回百分之四十，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如果他没猜错，刚才就是陆绛青现有的最后一颗弹珠，再承受一下他就能真的被打飞了，但只是这样，并不代表事情就结束了。
还是老样子吗？
视线里快速袭来的最后一拳，这次目标不是脑袋，而是腹部。
他露出几分苦笑，放弃使用黑雾，也不用手臂抵挡。
剧烈的痛感从接触的地方传来，身体在本能地蜷缩前被力道直接推倒，臀部砸落在地，二次痛感袭来，但相对来说只是微乎其微。
周平的背推着单人沙发往后退了几十厘米，这就是他人眼里最后一拳的威力。
不能说没用力，但相对之前夸张地被打飞，已经是出乎意料地放水了。
“呃——”周平呻吟着举起双手，“我投降！”
陆绛青的脸上还是冷冰冰且眼神锐利，怒气隐藏其下的状态，但确实没有再动手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两人都是心里有数的。
因为周平的能力确实赖皮，想让他痛苦，除了他自己愿意，就只有打出真火，完全不留手。
两人相处的越久，陆绛青生闷气的次数多了，逐渐就变成前面的攻击只是用来发泄，但最后一下必须是打在肉上，当然力道也会相应减少。
最开始是眼神交互间的默契，后面就变成约定俗成了。
主要基本都是他理亏。
陆绛青突然开口：“你不要以为就这么结束了！”
周平本来都放松下来的神色因此愣住。
“我都被打成这样了，可以放过我了吧？”
说好的约定俗成呢？
宁雨晴在旁边被刚才的一幕幕震撼到说不出话，现在冷静下来，倒是也想帮忙说一两句话，但又怕自己把局势扰得更乱，只能无奈地安静旁观。
“还有一个惩罚。”陆绛青说着，脸上忽然露出甜美却又让人心慌的笑容，像是终于能完成一件让她烦恼许久的事。
“……不触犯社会公序良俗的话，就都行。”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陆绛青白了他一眼，她哼了一声，“今天必须把这你头发给剃了！”
看到半开的铁门，她轻轻叹了口气，一进门就看到宁雨晴孤零零的背影。
从昨天就是这样，宁雨晴一进入梦世界，就先到天台查看那个“卵”的状态。
可能是多少带点愧疚吧，陆绛青也不好劝她。
陆绛青一边靠近，一边向宁雨晴问道：“那个‘卵’怎么样了？”
她其实既不好奇也不担心，只是找一个话题，让气氛没那么尴尬。
反正今天周平没来找她，那就是还没清除完毕，“卵”的状态不用说她也能猜到。
宁雨晴转过身，月色照耀下她精致的脸庞似乎在发光，如神庙的雕像般隐隐带着神性，但是仔细一看，她的神情却又像是在自我怀疑，不敢相信某件事，如此便将那种距离感冲散，重新变回人。
她带着犹豫开口：“那个，那个‘卵’好像消失了！”
“不就是消失了……”陆绛青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意识到问题了。
“什么！？”她几步冲上前，站在天台的边缘往那个方向望去。
那条步行街里的红光确实消失了！
什↑么↓！
等陆绛青意识到的时候，她的拳头已经捏得死死的了。
“那个家伙……”
有些话她不好当着宁雨晴说出口，只能在心里默默咬牙道。
吃完饭漱口时手机上还没消息，除非周平正好是宁雨晴上楼时那几分钟出来的，否则他死定了！
这次必须往脸上打！
宁雨晴感知到了气氛不对，她小心地问道：“所以周平是安全出来了吧？”
陆绛青深吸一口气：“嗯……现在应该是活蹦乱跳的，但之后不保证。”
而正被惦记着的周平，此刻刚从李康家出来，于夜色中漫步。
他的心情难得差极了，脑海中正不断重复李康最后那段话前后的反应。
这是一个陷阱，非常恶劣的那种，不是单纯为了杀伤，更多是为了恶心人。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李康回想到那段记忆时，就会触发某种记忆炸弹。
最简单的道理，如果是觉得死人更能保守秘密，为什么又要进行心理暗示，让他先忘记。
无非就是先把装着真相的盒子摆在你面前，然后再当着你的面引爆。如果是纯良者，还会被迫背上心理负担。
这就是纯粹的畜生行径！
不用考虑，所有相关者应该都被进行了这种处理，假如找不到正好的解决方法，靠问讯找线索只能放弃。
他目前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再找到一个相关人士，而且要关系更加密切，完全隐藏自身，靠跟踪一路找到他们老巢。
可惜也只能想想，这次整体来说还是撞大运了，从李成学的“卵”开始，再到唯一一个露出正脸的人被他正好碰到。
并且还要关系再密切，那要就是成功闯过，要就是失败成卵，李成学的例子很难复现，成功者也更难留下踪迹。
“真是该死！”
他不得不承认，这种情况更得去找郑臻星了，依靠警方的科技，从商场往下延伸，或许能找到关键线索。
周平的心情因此变得更差。
夜色漫长，他一路步行向陆绛青家的方向。
陆绛青还是讲道理的，就算还没消气，现在他带回了正经的重要情报，应该也不会再怎么样，重要的是抓出那伙人。
至于步行，只是因为去早了也没用，而且漫步欣赏夜景也能让他心情变好一些。
周平最后是在天即将蒙蒙亮的时候，到达了别墅区的门口。
这里他以前来的次数还挺多，就算闭着眼也能找到路，也包括某些安保漏洞，能让他没有钥匙也能进去。
当然漏洞也是相对来说的，比如说潜入者是他，比如能不被陆绛青发现后把头都打掉。
周平轻车熟路地从三楼的天窗潜入，脱了鞋一路直达一楼的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瓶罐装茶，最后躺倒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
比起陆绛青喜欢坐在长沙发看门外的花朵，他还是更喜欢从窗户观察天空。
因为是夏天，天空已被染白。
时间还早，要到早上六点才能从梦世界里出来。
周平喝了口茶，准备小憩一会，全然不知他即将要面对的真实情况。
毕竟他怎么知道，陆绛青邀请宁雨晴到她家来了，又怎么想得到，她们俩今天还就刚好睡在客厅。
现在时间是5：22，距离六点还有48分钟。
二十分钟后，他睡得很香甜，毕竟一夜未眠，而且身处的环境也不会让他感到不安。
时间就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流逝，当时针快要指到6时，客厅里的长沙发上突然出现了另外两道身影。
宁雨晴还在侧着头安稳地睡着，双臂交叉着放在胸前，只被毯子盖住大腿的双腿无意识地向前伸直，展现出小腿的白皙与笔直。
睡相非常安稳，是绝对不会打扰到人的类型。
几十厘米外陆绛青的睡相就稍微差一点了，她睡着之后，一只手还放在肚子上，另一只手则肆无忌惮向旁边摊开，压在给宁雨晴盖上的毯子上。
她也是侧着头，但嘴唇嘴张，有微弱的气流从里面呼出，神情意外地严肃、冷酷。
双腿则是蜷缩着，仿佛是有机会就想收到沙发上，然后再展开。
若是只论好看与否，她的睡相还是能论上一论。
两人的距离再拉近一些，正常的睡眠下，宁雨晴说不定会成为陆绛青的抱枕——如果让周平看到这一幕来评价的话。
一幕能让某种白色水生生物极其兴奋的场景。
时间又过了一会，陆绛青第一个醒来，她是习惯早起的人。
陆绛青轻轻把手收回来，她不想吵醒宁雨晴，便不急着起身，而是仰着头望向天花板。
昨天真是懈怠了，怎么真的睡在这里……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但不止是因为这件事，经过梦世界的一晚，对于周平她也冷静了许多，决定把怒气保留到再相遇的那一霎。
问题是只要一回想起，怒气之下更深层的郁闷还是让人难以忍受。
窗外突然响起几声鸟鸣，随后像是对话一样不时响起，这是她平日早晨最熟悉的声音，现在一听仿佛在催促她起“床”。
她扫了眼宁雨晴的睡脸，细长的眉毛随着呼吸在轻颤，尽管安稳到不想打扰，但一直躺在这也不是回事。
那个是！？
她的身体刚直起一点，却因为视线在茶几上扫到了某样的东西，下意识地快速坐直，露出戒备的神情。
茶几上摆着一瓶昨天她睡前还没有的瓶装茶，这一点她不可能记错，也就是有人侵入了！
可是专注起来后，整间屋子还是静悄悄的，除了宁雨晴的呼吸，再没有其他能让她察觉到的信息。
是已经走了？她刚这样想着，却发现宁雨晴也睁开了眼睛，想坐起来。
很明显是被她刚才的动作吵醒了。
宁雨晴睡眼惺忪地问道：“怎么了？”
“小心一点，有人趁机侵入，可能已经走了，但……”陆绛青本来还是维持着警戒状态低声给宁雨晴提醒，但在宁雨晴完全坐起来后，她却发觉对方状态有异，话语因此不得不中断。
她的视线里，宁雨晴正直愣愣地看着单人沙发的方向。
陆绛青也跟着望过去，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她不是不知道宁雨晴的被动能力，但那里无遮无掩，发现不了只能是视力问题了。
……
视力？而且她的表情不像是遇到危险，难道？
且不说陆绛青这边已经渐渐摸到真相，时间回到宁雨晴十秒前刚睁开眼的时候。
她问出那个问题后，便习惯性地想要坐起来，伸展一下酸麻的躯体，只是眼睛刚能平时四周，就发现周平竟然睡在一米不到的地方！
第一反应当然是还在梦里，但梦世界的存在就代表她已经没有正常的梦可做了，重新意识到这点是五秒后。
也就是说最后的五秒，虽然还保持着同样的神态，但她来不及思考其他，首先在犹豫是否告诉陆绛青。
她很担心就在这里上演全武行。
陆绛青突然凑近，与她耳语道：“你是不是能看见周平？”
温热的气息首先刺得她浑身一颤，再然后就是被发现心事的慌张。
“额……”宁雨晴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觉得瞒不下去了，只能点点头，轻抬手指指向单人沙发。
“他就睡在那里。”
这句话是以正常音量说出来的。
陆绛青眼里因为这句话出现了周平的身影。说来复杂，对陆绛青来说，并不是周平突然出现，而是“啊，原来他在这啊”的感觉。
不是从从始至终就看不见，而是看见了也不会注意到，认知变了，自然就会注意到。
当然这对陆绛青来说不重要！她混合着多种情绪的怒气即将爆炸！
她尽全力压制住自己的呼吸，缓缓站起身，刚踏出第一步，却见本来熟睡的周平突然身子倾斜了一下，下一刻猛地用右臂撑着身子发力，想要就这么翻离沙发。
可惜来不及了，滑腻于河沙里的泥鳅也逃不过猎手一伸手就能触及的距离。
陆绛青几乎同时向前，距离刚好用右手在周平背后拍了一下。
从宁雨晴的视角看来，反而像是送了周平一程，而且就这么停下了。
周平一逃离沙发，便退后两步大声警示道：“这可是你家啊！要是翻……”
陆绛青早藏在左手的弹珠，轻轻落下一颗，即将落地前，周平替代了弹珠出现在她面前。
周平眼里被一记雪白的鞭腿塞满，下意识用手臂护住（实际还是靠黑雾），但还是被一脚踢飞!
第二颗弹珠也同时落下，刚飞出的周平没来得及撞到任何东西，就又重新回到陆绛青面前。
这次是一记左直拳。
拳头直直冲向周平的脑袋，他再次被打飞！
陆绛青不收力便都是这种程度。
第三颗弹珠落下，这次是右摆拳。
……
乓！
又是一颗弹珠落在地上的清脆响声，滚得到处的弹珠已经是第六颗了。
这一过程，周平不是不能说话，而是知道说了也没用。
吸收值很快又重回百分之四十，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如果他没猜错，刚才就是陆绛青现有的最后一颗弹珠，再承受一下他就能真的被打飞了，但只是这样，并不代表事情就结束了。
还是老样子吗？
视线里快速袭来的最后一拳，这次目标不是脑袋，而是腹部。
他露出几分苦笑，放弃使用黑雾，也不用手臂抵挡。
剧烈的痛感从接触的地方传来，身体在本能地蜷缩前被力道直接推倒，臀部砸落在地，二次痛感袭来，但相对来说只是微乎其微。
周平的背推着单人沙发往后退了几十厘米，这就是他人眼里最后一拳的威力。
不能说没用力，但相对之前夸张地被打飞，已经是出乎意料地放水了。
“呃——”周平呻吟着举起双手，“我投降！”
陆绛青的脸上还是冷冰冰且眼神锐利，怒气隐藏其下的状态，但确实没有再动手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两人都是心里有数的。
因为周平的能力确实赖皮，想让他痛苦，除了他自己愿意，就只有打出真火，完全不留手。
两人相处的越久，陆绛青生闷气的次数多了，逐渐就变成前面的攻击只是用来发泄，但最后一下必须是打在肉上，当然力道也会相应减少。
最开始是眼神交互间的默契，后面就变成约定俗成了。
主要基本都是他理亏。
陆绛青突然开口：“你不要以为就这么结束了！”
周平本来都放松下来的神色因此愣住。
“我都被打成这样了，可以放过我了吧？”
说好的约定俗成呢？
宁雨晴在旁边被刚才的一幕幕震撼到说不出话，现在冷静下来，倒是也想帮忙说一两句话，但又怕自己把局势扰得更乱，只能无奈地安静旁观。
“还有一个惩罚。”陆绛青说着，脸上忽然露出甜美却又让人心慌的笑容，像是终于能完成一件让她烦恼许久的事。
“……不触犯社会公序良俗的话，就都行。”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陆绛青白了他一眼，她哼了一声，“今天必须把这你头发给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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