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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出发在即

    当日那事已过了小半月,褚珣至今回想起来,也忍不住失笑摇摇头,“顾漫那小子还真说对了,这丫头确实真真惹不得!”叶秋频频点头,以示赞成,“所以大帅,您也消停些吧,甭出门浪了。“

    “你快滚吧!这事与我何干,又不是我惹出来的。“褚珣没好气的道。

    “惹出什么来了?”两人正说的热闹,不想萧芜缓步而入,口里皆一停顿。

    萧芜也并不是真要问清他们在聊什么,自顾的道:“忠伯传话,说节礼义父要我自行看着办。我拟了一份名单,请您过目。”

    说着她递过一份名单,“义父,您离京在即。边关苦寒,阿箬、如兰为您备了些四季内裳,稍晚些时候拿来给您都试试。”

    又转过头对着叶秋,“叶将军,也有你的,之后如兰会交于你。”

    她的目光在叶秋脸上停顿了一瞬,又轻开眼去,状似不经意的说。

    萧芜很少主动关注褚珣以外旁人的事,今天突然对叶秋嘱咐,叶秋还愣了愣。

    还是褚珣知机,闻言看了一眼萧芜,顺便踢了叶秋小腿一脚,“听着没,自己去拿,还等着谁给你送呢!“

    两人都看的出来,只叶秋茫然未知。

    如兰并没有流露出对叶秋有意的行迹来,毕竟身份有别。

    只是在落雁村的日子里,以她本分沉稳的个性,会对叶秋这个大男人多两分妥贴的照顾,自然是隐含情意,只是她从未有过什么奢望罢了。这才让熟悉她的禇询二人看出些什么。

    叶秋自己,也没有发现有事没事,吐个苦水聊个闲天,总是巴巴的主动跑去找如兰。

    哪怕回了平京城,只要来了安国侯府,也是会顺道和如兰说几句话。

    褚珣二人也不提点干涉,只似无所觉的顺其自然。

    毕竟看如兰的样子,冷静理智,并不想嫁人从夫,所以一开始就选择隐忍按捺。

    按说如兰在宫里本就是有品级的宫女,和萧芜亲厚看佳不说,如今更是有功在身,已经是承香殿的掌事姑姑。

    如果陛下看在萧芜的份上,赐婚也不算辱没了叶家。

    可如兰一心忠耿,年逾二十早绝了离开萧芜的念头,并不惦记旁的什么。

    至于叶秋本就粗线条,近几月又终日被他爹叶老大人,成日押着相亲,更没有心思想别的了。

    叶秋从戎,难保会不会有个刀剑无眼,家里没法拦着儿子保家卫国,只得想着法早早让他留个后。

    也是最近几天,叶秋才日日躲在安国侯府,不到亥时一刻绝不离开。

    这会叶秋虽然意外萧芜难得“关心“,但未察觉有异,不解两人直直的眼神为何。满心莫名的起身去找如兰,想着当面谢过也好。

    等小厮带着叶秋去了左厢,拱门喊人时,屋里两人也互相嘱咐。

    “丫头,”褚珣招手叫过萧芜,“再过三日我便要离京,你。在家不必事事亲力亲为,凡事交给忠伯他们。你只好好将养身体,虽现无大碍,寒奎之事不可大意。”

    萧芜点头,“您放心,我省得。”

    褚珣看她对于自己即将离开的事,还真接受良好,没什么不虞。

    忽略掉心里头那点说不出的,不知是欣慰还是失落的心情,

    “......那成,照顾好自己。“

    萧芜不知道这人为何突然语气伤感起来了,想了想道,“战场瞬息万变、刀箭无眼,倒是您更该保重。身在京城,我自是无虞。“

    ......

    ......

    话说叶秋这边。

    如兰未关房门,一人坐在床前整叠衣物。

    “如兰姑姑,您在吗?叶将军找。“

    如兰手只微微顿了顿,“稍等,就来!“

    如兰知道,大概是殿下提了一句,但也只是抿抿嘴,大大方方的拿了收拾好的包袱走出去。

    “叶将军。“如兰行至叶秋两人跟前,行了一礼。

    “如兰,我来……“叶秋这会才觉得自己直喇喇的来有点欠妥。

    人家看在大帅情分上,自己沾个光。

    可自己心安理得的来取,就有点不合适了。

    再怎么说,如兰就算过了最好的花期,可也是个未嫁的姑娘家。

    一时间,就尴尬在原地。

    倒是如兰心下了然,主动递梯子,“小丫头们做的太细软侯爷不称心,殿下命奴婢操办侯爷出门的衣物,想来您也是觉着糙点的经磨砺些。“

    说着面色无异的把包袱递给叶秋。

    叶大将军晚间,站在房里看见摊开的包袱里,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衫,心里有种说异样的感觉。

    心想一个女子为你挑灯夜熬的缝补制衣,只是感谢维护?

    只是出征在际,叶秋一时心里摸不准,索性放在一边。

    永安宫中。

    “父皇,安国侯不日便要启程,不知皇妹是否回宫。”

    太子萧启哲与庆元帝议事后,不由问起萧芜。

    “奉仪走了,那个府里空旷旷,朕本也打算昭阿芜进宫。但哪孩子的脾性,大概更想替奉仪守好家吧……“

    庆元帝与萧芜这对只相处了半年的父女,却意外的了解彼此的秉性。

    当初在他看来,他的安排不仅是出于对家国稳固的考虑,避免内耗;出于对爱女的保护、对忠烈之后的维护;亦或者尽可能消除所谓“隐患“,希望太子能够保持持正清明。

    如今看两人,真能如他所愿那样相互依仗,可谓是老怀大慰。

    所以之前大臣在朝上,谏言褚珣“挑唆“七殿下“侮辱“朝庭命官云云,让庆元帝狠狠的发作了一通,借机表明态度。

    这件事看的出,阿芫这孩子甚是重情义,让他背过人去笑了好几场。

    他的女儿,自然是要天娇地宠的,别说师出有名,就算无名,还有他这个老子顶着呢。

    一副宠女无度的样子,只觉得他的女儿怎么都好,哪哪儿都好。

    虽然确实很好,可皇帝陛下一点都没有规劝女儿,“娴熟静雅”的觉悟。

    庆元帝自己乐了一阵,表情又渐渐低沉了下去,似是自言自语似的,“朕还没死,便已有人看不得朕的阿芜自在了。“虽然朝上,只是三言两语的事,可那个江河的出现,恰好让顾漫等人听到……

    虽然这本身并不会对萧芜选成什么实质的伤害,但这却是绝佳的试探。

    “朕欲将银甲交付阿芫之手,你觉得如何?”

    冷不丁,太子听到这样句话,心里一愣,下意识抬头望去,望进一片清冷,有些冷漠的深邃眸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