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马骨
“张兄弟，我这才刚来两天，先是于高二首领结下了梁子，之后，说无奈也是无奈，说有些想法也是有些想法，又从诸位首领手下挖来了几十个兄弟。你说，帮内的众多兄弟该是如何看我的呢？”船舱之内，覆龙帮六当家正在向他的狗头军师询问对策。
“六当家这话说得…你与二首领那是正经比试，当时咱们兄弟上百口子都看着呢！伤了二首领，那顶多算是求胜心切，出手忘了分寸，算不得结梁子。至于说其他想法不想法、从其他首领手下挖人，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嘛！其他首领都有自己单独的队伍，六当家总不能没有吧？没有自己亲兵队伍的首领，那还是首领吗？”
眼见左铭频频点头，张三遂放开了胆子：
“再说了，按照二首领两月前定下的规矩，就算此时没有，等过段时日，不也是还要劳烦二首领他亲自下令给咱划拨人手？二首领划拨来的兄弟，与咱们自己拉拢来的兄弟，六当家更得意哪个呢？要我说，六当家此举，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张三虽然没读过书，字也不认识几个，但这番话说得倒是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以致咱们六当家听了他的解释频频点头：“嗯，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嗨，要我老张说啊，您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心思被我说开了，自然觉得有理。”
左铭笑笑，继续问他：“二首领这茬咱们不提，你说，我来咱们覆龙帮才不过两天，这就拉拢了几十个兄弟，落在诸位首领眼里，特别是张大首领眼里，会不会有些太过急躁了？”
张三正低着脑袋喝酒呢，闻言，含糊不清的说道：
“说急躁，确是略显急躁了些。但细究起来，这也算不得什么大毛病，六当家的身份、年岁、本事，大家都看在眼里，眼下不趁着您需要帮手的时候赶上来，以后又怎么敢厚着脸皮来跟您一起求取富贵呢？”
“哦？诸位兄弟也都知道雪中送炭是比锦上添花来的可贵的吗？”
“嗝——”张三放下酒碗，打出一个长长的酒嗝，这才说道：
“啧~要不说六当家您是读书人呢，雪中送炭、锦上添花，这种词，我老张这辈子都想不出来！不错，确实就是这么个意思。”
左铭笑着摇头，说：“你还是少吹捧我几句吧，省得我骄心一起，直接甩开你这军师一人单干起来。”
张三哈哈一笑，继续舔上去：“我这哪算什么吹捧，这是明摆着的事实嘛！”
左铭笑骂他道：“行了，乃公的酒坛都给你喝净底了，再不抓紧说些重点，我这便要将你浸到湖里，给你好好醒醒酒了！”
“其实，就算我不说，六当家应该也看出来了。咱们今日收拢的这几十个兄弟，虽说表面上看来，都是正经在诸位首领帐下听令，正经操练、正经做事的，但却明显都是不得深重信任的、没前途的那种。若不然，咱们也不可能这般轻易的收服他们。毕竟，改换门庭这种事，好说不好听这还只是一方面；另外，要是眼光不好，新投奔的主君没有本事，没法带着大伙博得富贵，那还不如老实在原来的位子上待着不动呢！”
左铭很认可张三的这番话语，于是再次顿首不止：“那，依你之见，咱们下一步该当如何呢？”
张三的声音突然有些小心翼翼起来：“六当家这意思，是要我替你拿主意吗？”
左铭反问道：“怎么？你可是我千金买来的马骨，是我手下唯一的‘军师’，我现在没有头绪，你为我拿个主意、做个章程，难道不行吗？”
张三顾左右而言他：“等等，等等，这‘军师’是什么东西我知道。可我再敢问六当家，这‘马骨’又是什么意思？‘千金’又在哪儿呢？”
左铭便耐着性子向他解释：
“‘千金买马骨’，这是战国时期的一桩旧闻。是说，有一位国君爱马，但却始终得不到一匹称心的千里马。忽有一日，这位国君听说别国有一匹千里马，便派遣近侍，携带千金去买马。近侍到了地方，却得知千里马已死三月，只剩一副马骨尚在，遂花了五百金买下马骨。等到他回国复命，国君大怒，责问他，我要的是活的千里马，现在，马已经死了，你却还花了五百金买它的骨头，这有什么用？近侍说，大家知道您喜欢马，却不知道您喜欢马到了怎样的地步。现在，千里马的马骨在你这里尚且值五百金，那活着的千里马不是就更值钱了吗？果然，此后不到一年，就有三匹千里马来到了国君面前。”
张三点点头：“哦，原来如此…要真这么说来，我老张跟这马骨的用处还真差不多咧……”
“好了，现在，我给你说清‘马骨’是什么意思了。你是不是也该给我指个方向了？”
张三不住的点着头，“嗯、嗯、嗯、嗯、嗯……”
左铭纳闷：“怎的了这是？中了甚么邪了这是？”
张三还是：“嗯、嗯、嗯……”
“好了！别‘嗯’了！咱有什么说什么，你这一直‘嗯’是甚么意思？”
张三依旧：“嗯、嗯、嗯……”
左铭气极：“混账！莫非真是中邪了？”说着，就摊开手掌，作势要去扇张三的油脸。
张三忙不迭的开口：“好了，好了！六当家，我没中邪！没中邪！”
左铭拍案：“那更混账！你没中邪这是犯得什么毛病？是在消遣于我吗？”
张三哭丧着脸：“唉！我不是消遣六当家，而是，唉！这档子烂事，六当家你何苦非要拿来于我问难呢？”
左铭目光不善的盯着他，音色寒冷的问他：“怎么，你这是拿了我的好处，却不想为我出力？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道理，难道还要我教你吗？”
张三低着头一拍大腿：“唉！我也不是不想出力，而是…六当家你这问得实在也也太难为我老张了！”
“哦？为难你？那你倒是说说，我如何为难你了？”
如此，张三只好言辞诚恳的向左铭道出自己心中所想：
“六当家虽然才来咱们覆龙帮两天，可我也听别的兄弟说起过你的来历出身，报恩寺来的和尚嘛~和尚不是常说嘛，花花世界迷人眼啊！那按理来说，六当家既然入了咱们覆龙帮，首先不就应该是好好享受享受咱们这花花世界吗？怎么的现在还没享受过花花世界，就要计划什么‘行动’、‘章程’呢？”
“况且，在咱们覆龙帮里，以您的本事，什么事又能难为到您呢？说回现在就是，您做的这大事反常的要我老张来拿主意，这不就是逼着我自己往火坑里跳吗？这还不算为难我，怎样才算为难我呢？”
“六当家这话说得…你与二首领那是正经比试，当时咱们兄弟上百口子都看着呢！伤了二首领，那顶多算是求胜心切，出手忘了分寸，算不得结梁子。至于说其他想法不想法、从其他首领手下挖人，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嘛！其他首领都有自己单独的队伍，六当家总不能没有吧？没有自己亲兵队伍的首领，那还是首领吗？”
眼见左铭频频点头，张三遂放开了胆子：
“再说了，按照二首领两月前定下的规矩，就算此时没有，等过段时日，不也是还要劳烦二首领他亲自下令给咱划拨人手？二首领划拨来的兄弟，与咱们自己拉拢来的兄弟，六当家更得意哪个呢？要我说，六当家此举，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张三虽然没读过书，字也不认识几个，但这番话说得倒是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以致咱们六当家听了他的解释频频点头：“嗯，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嗨，要我老张说啊，您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心思被我说开了，自然觉得有理。”
左铭笑笑，继续问他：“二首领这茬咱们不提，你说，我来咱们覆龙帮才不过两天，这就拉拢了几十个兄弟，落在诸位首领眼里，特别是张大首领眼里，会不会有些太过急躁了？”
张三正低着脑袋喝酒呢，闻言，含糊不清的说道：
“说急躁，确是略显急躁了些。但细究起来，这也算不得什么大毛病，六当家的身份、年岁、本事，大家都看在眼里，眼下不趁着您需要帮手的时候赶上来，以后又怎么敢厚着脸皮来跟您一起求取富贵呢？”
“哦？诸位兄弟也都知道雪中送炭是比锦上添花来的可贵的吗？”
“嗝——”张三放下酒碗，打出一个长长的酒嗝，这才说道：
“啧~要不说六当家您是读书人呢，雪中送炭、锦上添花，这种词，我老张这辈子都想不出来！不错，确实就是这么个意思。”
左铭笑着摇头，说：“你还是少吹捧我几句吧，省得我骄心一起，直接甩开你这军师一人单干起来。”
张三哈哈一笑，继续舔上去：“我这哪算什么吹捧，这是明摆着的事实嘛！”
左铭笑骂他道：“行了，乃公的酒坛都给你喝净底了，再不抓紧说些重点，我这便要将你浸到湖里，给你好好醒醒酒了！”
“其实，就算我不说，六当家应该也看出来了。咱们今日收拢的这几十个兄弟，虽说表面上看来，都是正经在诸位首领帐下听令，正经操练、正经做事的，但却明显都是不得深重信任的、没前途的那种。若不然，咱们也不可能这般轻易的收服他们。毕竟，改换门庭这种事，好说不好听这还只是一方面；另外，要是眼光不好，新投奔的主君没有本事，没法带着大伙博得富贵，那还不如老实在原来的位子上待着不动呢！”
左铭很认可张三的这番话语，于是再次顿首不止：“那，依你之见，咱们下一步该当如何呢？”
张三的声音突然有些小心翼翼起来：“六当家这意思，是要我替你拿主意吗？”
左铭反问道：“怎么？你可是我千金买来的马骨，是我手下唯一的‘军师’，我现在没有头绪，你为我拿个主意、做个章程，难道不行吗？”
张三顾左右而言他：“等等，等等，这‘军师’是什么东西我知道。可我再敢问六当家，这‘马骨’又是什么意思？‘千金’又在哪儿呢？”
左铭便耐着性子向他解释：
“‘千金买马骨’，这是战国时期的一桩旧闻。是说，有一位国君爱马，但却始终得不到一匹称心的千里马。忽有一日，这位国君听说别国有一匹千里马，便派遣近侍，携带千金去买马。近侍到了地方，却得知千里马已死三月，只剩一副马骨尚在，遂花了五百金买下马骨。等到他回国复命，国君大怒，责问他，我要的是活的千里马，现在，马已经死了，你却还花了五百金买它的骨头，这有什么用？近侍说，大家知道您喜欢马，却不知道您喜欢马到了怎样的地步。现在，千里马的马骨在你这里尚且值五百金，那活着的千里马不是就更值钱了吗？果然，此后不到一年，就有三匹千里马来到了国君面前。”
张三点点头：“哦，原来如此…要真这么说来，我老张跟这马骨的用处还真差不多咧……”
“好了，现在，我给你说清‘马骨’是什么意思了。你是不是也该给我指个方向了？”
张三不住的点着头，“嗯、嗯、嗯、嗯、嗯……”
左铭纳闷：“怎的了这是？中了甚么邪了这是？”
张三还是：“嗯、嗯、嗯……”
“好了！别‘嗯’了！咱有什么说什么，你这一直‘嗯’是甚么意思？”
张三依旧：“嗯、嗯、嗯……”
左铭气极：“混账！莫非真是中邪了？”说着，就摊开手掌，作势要去扇张三的油脸。
张三忙不迭的开口：“好了，好了！六当家，我没中邪！没中邪！”
左铭拍案：“那更混账！你没中邪这是犯得什么毛病？是在消遣于我吗？”
张三哭丧着脸：“唉！我不是消遣六当家，而是，唉！这档子烂事，六当家你何苦非要拿来于我问难呢？”
左铭目光不善的盯着他，音色寒冷的问他：“怎么，你这是拿了我的好处，却不想为我出力？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道理，难道还要我教你吗？”
张三低着头一拍大腿：“唉！我也不是不想出力，而是…六当家你这问得实在也也太难为我老张了！”
“哦？为难你？那你倒是说说，我如何为难你了？”
如此，张三只好言辞诚恳的向左铭道出自己心中所想：
“六当家虽然才来咱们覆龙帮两天，可我也听别的兄弟说起过你的来历出身，报恩寺来的和尚嘛~和尚不是常说嘛，花花世界迷人眼啊！那按理来说，六当家既然入了咱们覆龙帮，首先不就应该是好好享受享受咱们这花花世界吗？怎么的现在还没享受过花花世界，就要计划什么‘行动’、‘章程’呢？”
“况且，在咱们覆龙帮里，以您的本事，什么事又能难为到您呢？说回现在就是，您做的这大事反常的要我老张来拿主意，这不就是逼着我自己往火坑里跳吗？这还不算为难我，怎样才算为难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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