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老无所依（二）
贫民区，这是耀烛的王从在位开始就一直致力于消灭的东西，可除了耀烛的王城以及周边辐射的城市外，贫民区还是一个不可回避的话题。
看着面前那些已经失去了生活的色彩的人们，克劳馥同情道：“真是可怜。”
“这些人...”那些眼中只剩下麻木的人们被李灵看在眼里，“他们从出生就已经死亡，可直到八十岁才下葬。”
李灵握住的手杖指着那些麻木的人。
“他、他、她、他...”
“这些人已经没有心，每天的生活一尘不变，即使死掉了也没人会知道，也没人会在意，甚至他们连姓名都不曾有过，打招呼的方式都是‘喂’，他们甚至连礼貌和基础的礼仪都不清楚，他们怯懦，渴望死亡却害怕自杀时的疼痛，他们甚至连组成这个时代的齿轮都算不上。”
不过克劳馥摇了摇头，她反驳道：“不对，他们也拥有活下去的权利，他们依靠最卑微的苦力活着，是他们组成一切的地基，他们拥抱世界，只是没人拥抱他们。”
李灵讶异地看着克劳馥，没想到这个表面看上去傻白甜的人竟然会有这样温润的话语，不过这并不能改变李灵的观点。
“你以温柔对待他们，他们能以什么回报你？”
“当然也是温柔。”克劳馥眯着眼睛，李灵能看出她的内心深处充满着温度。
这时，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朝着两人走来。
“你是...克劳馥医生？”
克劳馥看看李灵又看看老人，“您在说我吗？”
“是呀，克劳馥医生，我们都太久没见到你了。”老人有些激动，“你们快来啊，克劳馥医生来了！”
很快，这个死气沉沉的贫民区开始有了动静，平添了几分生机。
那些听到老人话的人们无一不从他们破旧的房屋内走出来。
“真的是克劳馥医生！”
“真的是诶，克劳馥医生终于来了！”
人们的声音虽然嘈杂混乱，但是无一不是在表达对于克劳馥的爱戴。
克劳馥则还处于茫然状态，“我...我是个医生？”
这些日子全在贴小广告，克劳馥甚至以为失忆前的自己是个粉刷匠。
“那当然，你可是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克劳馥医生啊！”老人的语气激动，他伸出手想要握住克劳馥，但是伸到一半，看着自己肮脏的，指甲里还夹杂的污泥的手，他又慌张地缩了回来，“几个月前你还来过我们这给我们看病呢，当时咱们这爆发了大规模的传染病，就是靠你我们才活下来的！”
周围的人也一致点头。
难道...我真的是医生？
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人群当中突然有个小孩晕倒，脸上是不正常的红晕，众人一阵慌乱后又将希望寄予克劳馥身上。
克劳馥看看人们，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一名医生，不过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她拨开人群，“让我试试吧。”
李灵没兴趣看克劳馥的自证，他从人堆中走出来，这时，刚才的那个老人也从人群里挤出来，他看着李灵，笑得有些憨厚。
“我们这里的人啊就是这样，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在意，那个小男孩如果不是有克劳馥医生在，倒下也就倒下了，最多我们帮帮忙把他埋进土里。”
老人从兜里拿出一个铁质的烟盒，里面静静躺着几根有些发黑的香烟，他想递给李灵，但又像刚才一样把手缩了回去。
不过这时李灵说道：“给我一根吧，正好烟瘾来了。”
老人肮脏的手与李灵白皙的手交错相衬。
或许是自己同情心泛滥，或许是听到克劳馥的话想起了什么，反正李灵并没有嫌弃这根烟。
不过最大的问题是李灵不会抽烟，他接过烟的主要原因是为了消除老人的自卑。
他点着烟，学着老人深深吸了一口，一口腔的烟雾在嘴里打转，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就像打不开似的，根本不能像老人那样顺着喉咙进入肺部，于是他“咕嘟”一声，将这满口的烟雾吞了下去。
老人还在一旁自说自话，并没有看到李灵“吃”烟的略滑稽的样子。
“现在咱们这人是越来越少，离开的离开，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或许再过不久，耀烛二世的消弭贫穷在我们这就成功了。”他自嘲地说道，“人们受不了这种生活，决定出去闯闯，可过不了多久又会灰溜溜回来，因为他们虽然受不了，却已经习惯了。”
好不容易把烟“吃”完的李灵听到老人的话，突然想到什么。
“你们这里有没有小孩失踪。”
“这谁知道呢，失踪在我们这里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老人吐了个烟圈，这句话里更多是对于这种地狱的无奈。
李灵答应过莱茵要找到他妹妹，可这里根本一个线索都没有。
这时，人堆里突然发出欢呼声，看来应该是克劳馥把孩子从死亡里拉了回来。
克劳馥急匆匆地跑到李灵那里，“李先生...李先生，看来我真的是个医生，只要遇到病人我的脑中就自动浮现出病情症状和治疗方法，看来我很快就能把欠你的钱还完了。”
毕竟这个时代医生是个高薪职业，大部分打着医生旗号的人都还在进行放血治疗，像克劳馥这种能真正治愈疾病的都是稀有人才。
李灵没有接过话茬，他转而说道：“走吧，那个老人和他儿子还在等着我们。”
在人们的道谢中克劳馥和李灵离开了这一带贫民区。
“怎么样！”
路上，克劳馥炫耀般对李灵说道。
“你以温柔待人，人们自然以温柔待你。”
“是吗。”
李灵不置可否，他并不想扫克劳馥的兴。
两人来到那个老人的住所，远远便看到老人站在门口，看样子他已经等候很久了。
“谢谢两位前来。”老人十分卑微且礼貌。
他打开房门，一位青年正端坐在房中唯一的椅子上，仅仅就这样看都能感受到这青年身上散发出的麻木与绝望，就像是刚才贫民区见到的那些人一样。
“只要能将他从这种状态中拉回来，让他重新充满活力就行了吧。”李灵再次确认道。
“当然，虽然我说是折磨，但是谁愿意这样折腾自己儿子呢，只要您能让他充满生气，这次委托就算达成了。”老人似乎看到了希望，极为激动。
“那就请你先出去一会。”
李灵打算依靠自己迷雾中的幻觉唤醒这位青年，他并不想让老人知道这种力量。
老人拿着一包烟，唯唯诺诺地关上房门，
房里只剩下李灵、克劳馥和青年。
即使他面前站着两个大活人，青年空洞无神的双眼依然未曾转动，他静静坐在那里就像个活死人一般。
看着面前那些已经失去了生活的色彩的人们，克劳馥同情道：“真是可怜。”
“这些人...”那些眼中只剩下麻木的人们被李灵看在眼里，“他们从出生就已经死亡，可直到八十岁才下葬。”
李灵握住的手杖指着那些麻木的人。
“他、他、她、他...”
“这些人已经没有心，每天的生活一尘不变，即使死掉了也没人会知道，也没人会在意，甚至他们连姓名都不曾有过，打招呼的方式都是‘喂’，他们甚至连礼貌和基础的礼仪都不清楚，他们怯懦，渴望死亡却害怕自杀时的疼痛，他们甚至连组成这个时代的齿轮都算不上。”
不过克劳馥摇了摇头，她反驳道：“不对，他们也拥有活下去的权利，他们依靠最卑微的苦力活着，是他们组成一切的地基，他们拥抱世界，只是没人拥抱他们。”
李灵讶异地看着克劳馥，没想到这个表面看上去傻白甜的人竟然会有这样温润的话语，不过这并不能改变李灵的观点。
“你以温柔对待他们，他们能以什么回报你？”
“当然也是温柔。”克劳馥眯着眼睛，李灵能看出她的内心深处充满着温度。
这时，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朝着两人走来。
“你是...克劳馥医生？”
克劳馥看看李灵又看看老人，“您在说我吗？”
“是呀，克劳馥医生，我们都太久没见到你了。”老人有些激动，“你们快来啊，克劳馥医生来了！”
很快，这个死气沉沉的贫民区开始有了动静，平添了几分生机。
那些听到老人话的人们无一不从他们破旧的房屋内走出来。
“真的是克劳馥医生！”
“真的是诶，克劳馥医生终于来了！”
人们的声音虽然嘈杂混乱，但是无一不是在表达对于克劳馥的爱戴。
克劳馥则还处于茫然状态，“我...我是个医生？”
这些日子全在贴小广告，克劳馥甚至以为失忆前的自己是个粉刷匠。
“那当然，你可是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克劳馥医生啊！”老人的语气激动，他伸出手想要握住克劳馥，但是伸到一半，看着自己肮脏的，指甲里还夹杂的污泥的手，他又慌张地缩了回来，“几个月前你还来过我们这给我们看病呢，当时咱们这爆发了大规模的传染病，就是靠你我们才活下来的！”
周围的人也一致点头。
难道...我真的是医生？
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人群当中突然有个小孩晕倒，脸上是不正常的红晕，众人一阵慌乱后又将希望寄予克劳馥身上。
克劳馥看看人们，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一名医生，不过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她拨开人群，“让我试试吧。”
李灵没兴趣看克劳馥的自证，他从人堆中走出来，这时，刚才的那个老人也从人群里挤出来，他看着李灵，笑得有些憨厚。
“我们这里的人啊就是这样，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在意，那个小男孩如果不是有克劳馥医生在，倒下也就倒下了，最多我们帮帮忙把他埋进土里。”
老人从兜里拿出一个铁质的烟盒，里面静静躺着几根有些发黑的香烟，他想递给李灵，但又像刚才一样把手缩了回去。
不过这时李灵说道：“给我一根吧，正好烟瘾来了。”
老人肮脏的手与李灵白皙的手交错相衬。
或许是自己同情心泛滥，或许是听到克劳馥的话想起了什么，反正李灵并没有嫌弃这根烟。
不过最大的问题是李灵不会抽烟，他接过烟的主要原因是为了消除老人的自卑。
他点着烟，学着老人深深吸了一口，一口腔的烟雾在嘴里打转，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就像打不开似的，根本不能像老人那样顺着喉咙进入肺部，于是他“咕嘟”一声，将这满口的烟雾吞了下去。
老人还在一旁自说自话，并没有看到李灵“吃”烟的略滑稽的样子。
“现在咱们这人是越来越少，离开的离开，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或许再过不久，耀烛二世的消弭贫穷在我们这就成功了。”他自嘲地说道，“人们受不了这种生活，决定出去闯闯，可过不了多久又会灰溜溜回来，因为他们虽然受不了，却已经习惯了。”
好不容易把烟“吃”完的李灵听到老人的话，突然想到什么。
“你们这里有没有小孩失踪。”
“这谁知道呢，失踪在我们这里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老人吐了个烟圈，这句话里更多是对于这种地狱的无奈。
李灵答应过莱茵要找到他妹妹，可这里根本一个线索都没有。
这时，人堆里突然发出欢呼声，看来应该是克劳馥把孩子从死亡里拉了回来。
克劳馥急匆匆地跑到李灵那里，“李先生...李先生，看来我真的是个医生，只要遇到病人我的脑中就自动浮现出病情症状和治疗方法，看来我很快就能把欠你的钱还完了。”
毕竟这个时代医生是个高薪职业，大部分打着医生旗号的人都还在进行放血治疗，像克劳馥这种能真正治愈疾病的都是稀有人才。
李灵没有接过话茬，他转而说道：“走吧，那个老人和他儿子还在等着我们。”
在人们的道谢中克劳馥和李灵离开了这一带贫民区。
“怎么样！”
路上，克劳馥炫耀般对李灵说道。
“你以温柔待人，人们自然以温柔待你。”
“是吗。”
李灵不置可否，他并不想扫克劳馥的兴。
两人来到那个老人的住所，远远便看到老人站在门口，看样子他已经等候很久了。
“谢谢两位前来。”老人十分卑微且礼貌。
他打开房门，一位青年正端坐在房中唯一的椅子上，仅仅就这样看都能感受到这青年身上散发出的麻木与绝望，就像是刚才贫民区见到的那些人一样。
“只要能将他从这种状态中拉回来，让他重新充满活力就行了吧。”李灵再次确认道。
“当然，虽然我说是折磨，但是谁愿意这样折腾自己儿子呢，只要您能让他充满生气，这次委托就算达成了。”老人似乎看到了希望，极为激动。
“那就请你先出去一会。”
李灵打算依靠自己迷雾中的幻觉唤醒这位青年，他并不想让老人知道这种力量。
老人拿着一包烟，唯唯诺诺地关上房门，
房里只剩下李灵、克劳馥和青年。
即使他面前站着两个大活人，青年空洞无神的双眼依然未曾转动，他静静坐在那里就像个活死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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