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琉璃杯
穆风的船屋是用一条渔船改建的，上面除了待客用客厅外，后面还有休息用的房间。衙役们上船时，船上划桨的两人还晕乎乎的坐在边上，显然是被人喂了迷药。紧闭的客厅地上躺着的四个姑娘还未苏醒，加上里面酒味浓稠得让人不适，想必昨夜喝了不少。
除了这四位姑娘之外，倒是没瞧见这船屋的主人，但是基本可以肯定那个死者的身份就是这个船屋的主人。衙役已盘问过昨晚夜游的船只，根本无人失踪，除了这里。
小汤把船上兄弟递来的绳索捆上，抬头正好瞧见徐大人已经借着木板稳稳当当的走上的小船，便对后头的林夕说道，“小掌柜，可以上船了。”
“嗯！”林夕并未回头，而是往妄念那处走去，此时的妄念面无表情，看着附近被衙役拦下的人群，瞳底之下皆是看不透的幽深，余光瞧见林夕靠近才收敛了几分，转头正好听见那丫头问道，“怎么了？”
“？”回头的妄念一脸茫然看着林夕，似乎不知道为何这么问。
林夕眯着眼睛，从上到下打量道，“今早，从义庄出来之后你就怪怪的，而且还经常看着人群，瞧见熟人了？”
妄念怔了怔，再一次感慨这小丫头如此敏锐，一路上他如此小心，她都能察觉。周围人群窃窃私语的声音似长鸣不停的蝉鸣声，妄念缄默不言，对林夕小声说道，“上船再说。”
林夕怀着疑惑上了船，结果自然是被等了许久的徐青池一阵抱怨，“你们两个去哪里了？”
被质问的两人一阵纳闷，过了片刻才发现，原来徐大人正在等两人一起进去，旋即解释道，“方才，妄念在岸边发呆。”
见林夕毫不犹豫的把错推到自己身上，妄念不知该感叹这丫头是聪明还是没良心时，只好如实回答，“我们两个今日从城中出来时，我便察觉有人跟踪，而且这人一直都未离开。”
今早两人是跟着赵钦从义庄出发，三人之中林夕与赵钦的名头最大，一个是食肆小掌柜，一个是县衙仵作，这事镇上不少人知道，跟着的目的无非就是对林夕或者赵钦感兴趣，对于妄念这个镇上的人，徐青池实在想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觉得跟着的人是何目的？”
徐青池能问出这个问题，表示他心中已有答案，只是答案多种，他无法确认是哪种。
妄念摸了摸下巴，把手压在林夕脑袋上，道，“这丫头身上没有利用价值，应当不是那人的目的，我更倾向赵钦。”
这个的确，跟着他们的人定然是对案子感兴趣的人，从外人来看，林夕顶多就是个跟着衙役的外人，至于衙役查清楚什么，想必不会告诉林夕，但是赵钦不同，他是仵作，可以说他很清楚这个案子如今是什么进度，说不定跟踪的人是想知道这个案子到底如何才会跟踪。
只是，若是想知道案子，在义庄之中动手，不是更为妥帖些，为何要跟着出门？
徐大人心里思忖了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出，“你觉得会是凶手？”
“可能性不大。”
得到妄念的回复，徐青池赞同般的点点头，这个凶手比他们想象中要聪明，除了第一次无意中在春巷中发现王首富的尸体，打得凶手措手不及之外，其他的死者可以说依旧在她控制范围之内。
在紧凑的时间内，完成杀人方式，并且三次都没有在死者身上以及案发现场留下关于自己的任何线索。王首富的死亡地点且不说，选择在艳春楼女厕这种随时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地方作案，可以称得上艺高人胆大。
这次，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穆风，可以说这个凶手很自信，她并不怕别人发现她，或者说她能保证计划始终在她意料之中，如此自信的凶手岂会尾随赵钦，想知道案子的进程呢？
如此一来，便有了新的疑问，到底是谁关心案子？
一旁的林夕听着两人的对白一脸迷茫，忍不住说道，“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我没有价值，关凶手什么事？”
可惜两人此时都陷入自己的思维之中，并未给她回复，被无视的姑娘只好左右张望，一个人独自生闷气，这两个都不带她。
“大人，四位姑娘已经清醒了。”
从客厅里走出的了老三冲着三人喊道，正巧打断想事的两人，徐青池回神领着后头的两人走进。
虽然已经开门通了风，里头的酒味依旧浓郁，林夕扇了扇鼻子，抬头正好瞧见四位姑娘站在房间一角，许是第一回见到衙役，此时脸上皆是害怕之色，缩得跟鹌鹑似的。
“昨夜，你们是何时上的船？”
四个姑娘听了这话，顿时不敢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是个年纪稍大些的姑娘，上前行了一礼道，“大人，我们……我们四个是辰时左右到港口……上的船。”
同老三预料的时间差不多，只是这时穆风应当还未回来才对，徐青池疑惑的问道，“当时，就你们四人上船？”
“是。”那姑娘虽不明白为何大人如此问，倒是乖巧的回答，“穆东家经常如此，通常都会让我们自己先上船，船上的桨夫也知道的，昨夜是他们开的门。”
外头的桨夫，衙役已经盘问过一遍，他们原是船行的工人，通常是不会待在船屋这处，唯有东家回来打算夜游才会被叫上来，这次也是出船前，东家提前交代一番，昨晚才上船。
“听说这样穆风宴请了客人，你们可有瞧见？”
船被挪回来时，除了外头的两个桨夫和里面的四个姑娘之外似乎没有瞧见其他人的影子。
“并未。”
说完这话，那姑娘顿了顿，显然有话未说。徐青池挑着眉说道，“怎么？”
别看徐青池一脸严肃，凭着他俊美的容貌，再加上无意识的动作，引得四个姑娘齐齐脸红，这下让后头的林夕和妄念瞧了个热闹，压抑的笑声令徐青池顿时脸黑，冷着脸道，“是没瞧见人？”
见眼前的人脸色大变，回话的姑娘更是不敢在出神，立即哆嗦的道，“穆东家昨夜的确是约了人，只是约的人时间到了都未出现，穆东家当时还挺生气，摔了杯子，便让桨夫出发了。”
约定时间到了，约的人却没有出现。徐青池顿时想到了两个死者，如果说穆风约的正是这两人，他是前几天离开小镇，昨夜亥时左右才回到此处，想必还没人告诉他这两人已经死了，所以他在这里等着了多时。
不对，徐青池看了眼站在前面的四位姑娘，显然他约了不止两人，应该是三人才对。
如果死者之前真的有联系，是不是说明他们之中还有一人活着，或者说还有一人的尸体还未被发现。
这些疑问，几个姑娘并不能回答，后面又问了几个问题，除了开船前喝了几杯酒还有些记忆，其他都不记得了，这点倒是和外头的桨夫一样，都是无意识中就昏了过去。
至于四人之中是否有凶手，尚未定论，徐青池让人把四位姑娘先请到外头，自己倒是在客厅里头逛了起来。船屋的客厅并不大，只是待客所用，里面没什么贵重东西，倒是能瞧出主人的一些喜好。房间内的架子上面放着不少盒子，打开一看里头都是成套的酒壶酒杯，瓷的、玉的，应有尽有，想来穆风应当是喜欢这些，所以才会收集。
林夕垫着脚尖从最上端那处拿下最大的盒子，结果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琉璃制的酒杯，在灯光之下晶莹剔透，比一颗颗珍珠更加夺目。这可是她从未见过的杯子，刚想伸手摸摸就被后头的人提醒说道，“这杯子价值上万两白银，你的爪子可小心了。”
“上万两？”林夕有些诧异，这套杯子在她眼中顶多就是个其他剔透、好看的杯子，怎么就要上万两？
“这杯子产自西域，做工颇为复杂，再加上运输困难，能成套完整到这里的，价格自然不低。”妄念走南闯北多年，见识过不少好东西，此物他在边关见过一回，自然是记得，只是这套……
徐青池听着两人的话走过来，低头一看，闪烁的目光顿时复杂，对两人说道，“这套恐怕要上百万两。”
除了这四位姑娘之外，倒是没瞧见这船屋的主人，但是基本可以肯定那个死者的身份就是这个船屋的主人。衙役已盘问过昨晚夜游的船只，根本无人失踪，除了这里。
小汤把船上兄弟递来的绳索捆上，抬头正好瞧见徐大人已经借着木板稳稳当当的走上的小船，便对后头的林夕说道，“小掌柜，可以上船了。”
“嗯！”林夕并未回头，而是往妄念那处走去，此时的妄念面无表情，看着附近被衙役拦下的人群，瞳底之下皆是看不透的幽深，余光瞧见林夕靠近才收敛了几分，转头正好听见那丫头问道，“怎么了？”
“？”回头的妄念一脸茫然看着林夕，似乎不知道为何这么问。
林夕眯着眼睛，从上到下打量道，“今早，从义庄出来之后你就怪怪的，而且还经常看着人群，瞧见熟人了？”
妄念怔了怔，再一次感慨这小丫头如此敏锐，一路上他如此小心，她都能察觉。周围人群窃窃私语的声音似长鸣不停的蝉鸣声，妄念缄默不言，对林夕小声说道，“上船再说。”
林夕怀着疑惑上了船，结果自然是被等了许久的徐青池一阵抱怨，“你们两个去哪里了？”
被质问的两人一阵纳闷，过了片刻才发现，原来徐大人正在等两人一起进去，旋即解释道，“方才，妄念在岸边发呆。”
见林夕毫不犹豫的把错推到自己身上，妄念不知该感叹这丫头是聪明还是没良心时，只好如实回答，“我们两个今日从城中出来时，我便察觉有人跟踪，而且这人一直都未离开。”
今早两人是跟着赵钦从义庄出发，三人之中林夕与赵钦的名头最大，一个是食肆小掌柜，一个是县衙仵作，这事镇上不少人知道，跟着的目的无非就是对林夕或者赵钦感兴趣，对于妄念这个镇上的人，徐青池实在想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觉得跟着的人是何目的？”
徐青池能问出这个问题，表示他心中已有答案，只是答案多种，他无法确认是哪种。
妄念摸了摸下巴，把手压在林夕脑袋上，道，“这丫头身上没有利用价值，应当不是那人的目的，我更倾向赵钦。”
这个的确，跟着他们的人定然是对案子感兴趣的人，从外人来看，林夕顶多就是个跟着衙役的外人，至于衙役查清楚什么，想必不会告诉林夕，但是赵钦不同，他是仵作，可以说他很清楚这个案子如今是什么进度，说不定跟踪的人是想知道这个案子到底如何才会跟踪。
只是，若是想知道案子，在义庄之中动手，不是更为妥帖些，为何要跟着出门？
徐大人心里思忖了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出，“你觉得会是凶手？”
“可能性不大。”
得到妄念的回复，徐青池赞同般的点点头，这个凶手比他们想象中要聪明，除了第一次无意中在春巷中发现王首富的尸体，打得凶手措手不及之外，其他的死者可以说依旧在她控制范围之内。
在紧凑的时间内，完成杀人方式，并且三次都没有在死者身上以及案发现场留下关于自己的任何线索。王首富的死亡地点且不说，选择在艳春楼女厕这种随时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地方作案，可以称得上艺高人胆大。
这次，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穆风，可以说这个凶手很自信，她并不怕别人发现她，或者说她能保证计划始终在她意料之中，如此自信的凶手岂会尾随赵钦，想知道案子的进程呢？
如此一来，便有了新的疑问，到底是谁关心案子？
一旁的林夕听着两人的对白一脸迷茫，忍不住说道，“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我没有价值，关凶手什么事？”
可惜两人此时都陷入自己的思维之中，并未给她回复，被无视的姑娘只好左右张望，一个人独自生闷气，这两个都不带她。
“大人，四位姑娘已经清醒了。”
从客厅里走出的了老三冲着三人喊道，正巧打断想事的两人，徐青池回神领着后头的两人走进。
虽然已经开门通了风，里头的酒味依旧浓郁，林夕扇了扇鼻子，抬头正好瞧见四位姑娘站在房间一角，许是第一回见到衙役，此时脸上皆是害怕之色，缩得跟鹌鹑似的。
“昨夜，你们是何时上的船？”
四个姑娘听了这话，顿时不敢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是个年纪稍大些的姑娘，上前行了一礼道，“大人，我们……我们四个是辰时左右到港口……上的船。”
同老三预料的时间差不多，只是这时穆风应当还未回来才对，徐青池疑惑的问道，“当时，就你们四人上船？”
“是。”那姑娘虽不明白为何大人如此问，倒是乖巧的回答，“穆东家经常如此，通常都会让我们自己先上船，船上的桨夫也知道的，昨夜是他们开的门。”
外头的桨夫，衙役已经盘问过一遍，他们原是船行的工人，通常是不会待在船屋这处，唯有东家回来打算夜游才会被叫上来，这次也是出船前，东家提前交代一番，昨晚才上船。
“听说这样穆风宴请了客人，你们可有瞧见？”
船被挪回来时，除了外头的两个桨夫和里面的四个姑娘之外似乎没有瞧见其他人的影子。
“并未。”
说完这话，那姑娘顿了顿，显然有话未说。徐青池挑着眉说道，“怎么？”
别看徐青池一脸严肃，凭着他俊美的容貌，再加上无意识的动作，引得四个姑娘齐齐脸红，这下让后头的林夕和妄念瞧了个热闹，压抑的笑声令徐青池顿时脸黑，冷着脸道，“是没瞧见人？”
见眼前的人脸色大变，回话的姑娘更是不敢在出神，立即哆嗦的道，“穆东家昨夜的确是约了人，只是约的人时间到了都未出现，穆东家当时还挺生气，摔了杯子，便让桨夫出发了。”
约定时间到了，约的人却没有出现。徐青池顿时想到了两个死者，如果说穆风约的正是这两人，他是前几天离开小镇，昨夜亥时左右才回到此处，想必还没人告诉他这两人已经死了，所以他在这里等着了多时。
不对，徐青池看了眼站在前面的四位姑娘，显然他约了不止两人，应该是三人才对。
如果死者之前真的有联系，是不是说明他们之中还有一人活着，或者说还有一人的尸体还未被发现。
这些疑问，几个姑娘并不能回答，后面又问了几个问题，除了开船前喝了几杯酒还有些记忆，其他都不记得了，这点倒是和外头的桨夫一样，都是无意识中就昏了过去。
至于四人之中是否有凶手，尚未定论，徐青池让人把四位姑娘先请到外头，自己倒是在客厅里头逛了起来。船屋的客厅并不大，只是待客所用，里面没什么贵重东西，倒是能瞧出主人的一些喜好。房间内的架子上面放着不少盒子，打开一看里头都是成套的酒壶酒杯，瓷的、玉的，应有尽有，想来穆风应当是喜欢这些，所以才会收集。
林夕垫着脚尖从最上端那处拿下最大的盒子，结果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琉璃制的酒杯，在灯光之下晶莹剔透，比一颗颗珍珠更加夺目。这可是她从未见过的杯子，刚想伸手摸摸就被后头的人提醒说道，“这杯子价值上万两白银，你的爪子可小心了。”
“上万两？”林夕有些诧异，这套杯子在她眼中顶多就是个其他剔透、好看的杯子，怎么就要上万两？
“这杯子产自西域，做工颇为复杂，再加上运输困难，能成套完整到这里的，价格自然不低。”妄念走南闯北多年，见识过不少好东西，此物他在边关见过一回，自然是记得，只是这套……
徐青池听着两人的话走过来，低头一看，闪烁的目光顿时复杂，对两人说道，“这套恐怕要上百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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