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专业团队
刘半仙守着摊子半梦半醒，这段时间生意不是很好，老百姓更愿意求佛问道修个福报，以求下辈子投胎到好人家做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对这一世倒是没有更多的祈求，三天以来打的苍蝇比接待的人多，搞得刘半仙自个儿都想找人算算到哪儿能发财了。
想想幼时曾有个糟老头子给自己称骨，算得二两四钱，一生薄福之命，年轻的时候不信，结果现在五十来岁流落异乡，虽说也干上了替人算命的营生，但终究只是见风使舵投机取巧，骗骗不懂的人罢了，哪能和有真本事的相提并论，如今媳妇也没讨上，多半无子送终，果然实打实的贱命一条。
刘半仙正忆往昔峥嵘岁月，忽觉乌云压顶眼前一黑，一个笑眯眯的胖子手撑着桌子俯视他，恰好把太阳遮了个干净。
“哎呀，老朽今早见喜鹊喳喳叫，便知定有好事发生，想来便是应在公子身上了！”
刘半仙飞快地上下扫描胖子一眼，看他穿着打扮非富即贵，连忙抖擞精神。
“嘿，老头儿挺会说嘛。”
胖子说着坐在刘半仙对面，刘半仙这才发现他身后原来还站着俩黄衣黄帽的小厮，比胖子看着小些，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左边的小厮容貌清秀，双目清灵透彻自带若有若无的讨好微笑，右边的小厮身材壮硕，浓眉大眼五官端正，只是眼神涣散，好似对啥都提不起兴致一般。
刘半仙知道这种富家子弟不好应付，说得好了固然重重有赏，说得不好只怕当场掀摊，小心翼翼道：“不知公子想算些什么？”
胖子自然就是黄端了，他本来就不是来算命的，但见刘半仙鬼头鬼脑的样子，一时间玩心大起，道：“你都能算些什么哪？”
刘半仙精神一振，张嘴就是胡说八道：“不瞒公子，老朽年轻时游历大江南北，师承众多，识风水通阴阳，尤其是这双眼，一眼看富贵，两眼断生死，也不是老朽自夸，公子想算什么我就能给你算什么。”
“咦，你这本事很大嘛，那行啊，来个简单的，你就给我算算这里面有多少钱。”
黄端哪里信他的，心生捉弄之意，拍拍腰间荷包，发出哐哐的声音。
刘半仙吞了口口水，那荷包鼓鼓囊囊一看就知道很多钱，但是他是假半仙又不是真神仙，只能赔着笑讪讪道：“公子说笑了，自古算命都是算人，死物如何算得出来？”
“是吗，那你给我算下他婆娘叫什么，这不为难你吧？”
黄吉哪来的老婆，知道少爷是存心耍人，威胁地鼓起浑身肌肉，瓮声瓮气道：“算不出来嘴都给你撕烂。”
黄九赶紧煽风点火：“不至于不至于，砸了他摊子就行。”
这分明就是故意找茬，刘半仙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三位瘟神，眨巴着小眼欲哭无泪，脑筋飞转，寻思当代人口最多的姓氏无非是王张李陈刘，从中猜一个或能侥天之幸，便是不中也一口咬定就是这个姓，只是可能尊夫人小时候改过你不知道罢了，反正总能想办法忽悠过去，大不了打发走人赶紧溜之大吉，今后不在此地营生。
可惜刘半仙刚想好的说辞还没派上用场，黄端却觉得逗得够了，不能耽误正事，道：“老头，我这儿有一桩买卖你做不做？”
刘半仙松了口气，忙问：“可老朽没什么本钱跟公子做买卖啊？”
“谁说没有，我看就很有，”黄端嘿嘿一笑，“我出五两买你身上的衣服。”
“五，五两？！”
刘半仙惊得跳了起来，黄端眯眯眼一瞪，不满道：“怎么，嫌少？”
傻逼才嫌少呢，刘半仙心里乐开了花，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把道袍扒拉了下来，黄端赶紧喊停：“我靠，疯了吧老头，我要你内衣干嘛，去去去。”
“得嘞。”
刘半仙接过银子赶紧跑路，生怕黄端后悔，连摊子都不要了，反正这堆东西加起来都值不了一百文钱。
黄端哪会在意这点小钱，抓起刘半仙皱巴巴的道袍眉开眼笑地往身上套，然而他是肥胖身材，刘半仙却是个干巴老头，左边袖子笼进去了右边死活套不上，黄九黄吉俩人在旁帮衬都累得气喘吁吁，险些把质量不佳的衣衫扯坏。
黄端明白自己是注定扮不了高人了，泄气地把道袍扯下来，塞到黄九怀里：“我不成了，你来。”
黄九也是贪玩的性子，哪会推辞，三两下装扮好，虽然也不是很合身，倒勉强像那么回事。
黄九挠着下巴仔细打量了一番，道：“妥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妙一法师，阿吉你就做个道童。”
“那少爷你怎么办？”
黄吉本就是小厮打扮，怎么都说得过去，而黄端一身华服，这身份可不好安。
黄端一拍脑门：“嗨，这还不简单，我当个牙侩（古代职业，相当于经纪人）不就成了！”
这边樊益之手托腮蹲在墙角发呆，见三人嬉皮笑脸回来了，愁容满面盯着黄九：“你这样子能行吗？”
“开玩笑，我可是专业演技。”
黄九对樊益之的质疑很不满意，手上胡乱掐个诀，肃然道：“还不起开，贫道倒要看看是何方妖孽敢在此放肆。”
虽说年龄小了点，但黄九表情还是拿捏到位的，居然还真有两分法相庄严。
“唉，我是真恨自己脑子不清醒，由着你们胡闹，要是穿帮了我肯定会被狠揍一顿。”
“放心，就凭我们的本事哪有搞砸的道理。”
樊益之暗自嘀咕：“还专业团队呢，啥都没准备就敢来忽悠人，什么做大做强再创辉煌，唉，也就是我这种傻子才会上当。”
昨天胖子酒醒之后居然没忘了这茬，死缠烂打非要来解决问题，但看他三句话不离女鬼的德性，恐怕解决问题是假，想占女鬼便宜是真，然而由于迟迟寻不着妙一法师，徒留嘉兴也是无用，加之黄端满口背锅你来送死我去，樊益之最后竟然真的鬼使神差答应下来，事到如今也是无法可想，只好带着三个不靠谱的主仆去别院见樊盛。
大概也是存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樊益之远远看到门口有家丁在打扫清洁，扯着嗓子先声夺人：“樊幺，快点通知父亲有贵客到，速速备茶！”
樊幺连人都不用看光凭声音就知道是少爷回来了，赶紧丢了扫把撒欢了往里跑，黄端挺纳闷：“你刚不还心虚吗？”
樊益之脸上维持春风满面，咬牙切齿低声哼道：“我在掩盖心虚你看不出来啊。”
樊盛现在学乖了，找来法师光是表面驱鬼可不着数，非得要别人住上一晚验证，就在昨夜还开展了浩浩荡荡的四大法师联合驱鬼行动，然而终究还是以失败告终，四大法师还给自己找场子呢，口称邪物厉害，愁得樊盛头发都掉了好几把，一听樊益之回来了，拍案大怒：“这个逆子，一声不吭跑出去现在才知道回来，他能带什么贵客！”当即带人赶往门口，准备当众收拾樊益之一顿。
樊益之刚进门，迎面就撞见父亲气势汹汹过来，内心发憷，硬着头皮行礼：“父亲。”
樊盛本想当场发飙，但看见黄九的打扮，一时也不好发作，轻哼了声，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回来了？”
樊益之惧怕父亲威严，不敢和他多说，赶紧把黄端主仆顶出来：“父亲，我来给你介绍，这位就是嘉兴大名鼎鼎的妙一法师。”
“妙一法师？”
樊盛充满怀疑地瞧瞧黄九，见他半眯着眼老神在在的模样，淡淡道：“法师挺年轻啊。”
妙一法师的大名樊盛也听说过，虽然没见过人，但顶着如此大名头必然修为高深，这黄毛小子一看就只有十五六岁，就算从娘胎里开始修炼都跟修为高深扯不上关系，好个樊益之，连糊弄人都不愿意动脑筋。
“呵呵，凡人岂懂大道玄妙，”黄九睁开眼，压着嗓子面带微笑，“十八还是八十，对贫道而言都没差。”
樊益之都惊呆了，他万没想到黄九竟然精通象声，只听声音完全就是六七十岁的老者，这一手可镇得住不少人。
樊盛明显就被镇住了，他曾听人说书，书中常有道法高深者往往鹤发童颜的说法，莫非面前这人就是其中一位？
黄端哼了声，对樊益之道：“樊公子，你当初苦苦哀求，法师感念你赤诚之心才决定大发慈悲出手相助，但令尊既然不信，你们不妨另请高明。”拱拱手作势要走。
樊益之相当上道，明白黄端在演戏，配合地慌忙拉扯樊盛袖子给他使眼色，同时出声挽留：“先生莫要动怒，我父亲不是那个意思。”
樊盛现在也吃不准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但想到嘉善这边能请的人都请过了，便是再遇到招摇撞骗的也不差这一个，赶紧道歉：“先生留步，是樊某不识真人面目，得罪之处还望海涵。”这声先生他喊得极为别扭，毕竟黄端看起来顶多也就二十，如何当得起先生二字。
“这还差不多，”黄端拿捏够了才假惺惺地收起不忿的表情，“多少人排着队都求不来妙一法师相助，你这人当真不识好歹。”
樊益之轻咳一声眼神示意黄端不要太过分，樊盛心里憋屈，心想不明真假的妙一法师都没说什么，这不知道是谁的胖子却喋喋不休，忍气吞声赔笑：“说得是说得是。”试探着询问：“不知先生和妙一法师是什么关系？”
黄端傲然道：“我是法师的专属牙商（即前文提到的牙侩）段璜，负责安排法师的所有商务活动。”说着换了副贱兮兮的表情：“当然也包括酬劳，请樊老爷跟我详谈。”
樊益之气得险些晕厥过去，这胖子到底能有多无耻啊！
想想幼时曾有个糟老头子给自己称骨，算得二两四钱，一生薄福之命，年轻的时候不信，结果现在五十来岁流落异乡，虽说也干上了替人算命的营生，但终究只是见风使舵投机取巧，骗骗不懂的人罢了，哪能和有真本事的相提并论，如今媳妇也没讨上，多半无子送终，果然实打实的贱命一条。
刘半仙正忆往昔峥嵘岁月，忽觉乌云压顶眼前一黑，一个笑眯眯的胖子手撑着桌子俯视他，恰好把太阳遮了个干净。
“哎呀，老朽今早见喜鹊喳喳叫，便知定有好事发生，想来便是应在公子身上了！”
刘半仙飞快地上下扫描胖子一眼，看他穿着打扮非富即贵，连忙抖擞精神。
“嘿，老头儿挺会说嘛。”
胖子说着坐在刘半仙对面，刘半仙这才发现他身后原来还站着俩黄衣黄帽的小厮，比胖子看着小些，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左边的小厮容貌清秀，双目清灵透彻自带若有若无的讨好微笑，右边的小厮身材壮硕，浓眉大眼五官端正，只是眼神涣散，好似对啥都提不起兴致一般。
刘半仙知道这种富家子弟不好应付，说得好了固然重重有赏，说得不好只怕当场掀摊，小心翼翼道：“不知公子想算些什么？”
胖子自然就是黄端了，他本来就不是来算命的，但见刘半仙鬼头鬼脑的样子，一时间玩心大起，道：“你都能算些什么哪？”
刘半仙精神一振，张嘴就是胡说八道：“不瞒公子，老朽年轻时游历大江南北，师承众多，识风水通阴阳，尤其是这双眼，一眼看富贵，两眼断生死，也不是老朽自夸，公子想算什么我就能给你算什么。”
“咦，你这本事很大嘛，那行啊，来个简单的，你就给我算算这里面有多少钱。”
黄端哪里信他的，心生捉弄之意，拍拍腰间荷包，发出哐哐的声音。
刘半仙吞了口口水，那荷包鼓鼓囊囊一看就知道很多钱，但是他是假半仙又不是真神仙，只能赔着笑讪讪道：“公子说笑了，自古算命都是算人，死物如何算得出来？”
“是吗，那你给我算下他婆娘叫什么，这不为难你吧？”
黄吉哪来的老婆，知道少爷是存心耍人，威胁地鼓起浑身肌肉，瓮声瓮气道：“算不出来嘴都给你撕烂。”
黄九赶紧煽风点火：“不至于不至于，砸了他摊子就行。”
这分明就是故意找茬，刘半仙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三位瘟神，眨巴着小眼欲哭无泪，脑筋飞转，寻思当代人口最多的姓氏无非是王张李陈刘，从中猜一个或能侥天之幸，便是不中也一口咬定就是这个姓，只是可能尊夫人小时候改过你不知道罢了，反正总能想办法忽悠过去，大不了打发走人赶紧溜之大吉，今后不在此地营生。
可惜刘半仙刚想好的说辞还没派上用场，黄端却觉得逗得够了，不能耽误正事，道：“老头，我这儿有一桩买卖你做不做？”
刘半仙松了口气，忙问：“可老朽没什么本钱跟公子做买卖啊？”
“谁说没有，我看就很有，”黄端嘿嘿一笑，“我出五两买你身上的衣服。”
“五，五两？！”
刘半仙惊得跳了起来，黄端眯眯眼一瞪，不满道：“怎么，嫌少？”
傻逼才嫌少呢，刘半仙心里乐开了花，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把道袍扒拉了下来，黄端赶紧喊停：“我靠，疯了吧老头，我要你内衣干嘛，去去去。”
“得嘞。”
刘半仙接过银子赶紧跑路，生怕黄端后悔，连摊子都不要了，反正这堆东西加起来都值不了一百文钱。
黄端哪会在意这点小钱，抓起刘半仙皱巴巴的道袍眉开眼笑地往身上套，然而他是肥胖身材，刘半仙却是个干巴老头，左边袖子笼进去了右边死活套不上，黄九黄吉俩人在旁帮衬都累得气喘吁吁，险些把质量不佳的衣衫扯坏。
黄端明白自己是注定扮不了高人了，泄气地把道袍扯下来，塞到黄九怀里：“我不成了，你来。”
黄九也是贪玩的性子，哪会推辞，三两下装扮好，虽然也不是很合身，倒勉强像那么回事。
黄九挠着下巴仔细打量了一番，道：“妥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妙一法师，阿吉你就做个道童。”
“那少爷你怎么办？”
黄吉本就是小厮打扮，怎么都说得过去，而黄端一身华服，这身份可不好安。
黄端一拍脑门：“嗨，这还不简单，我当个牙侩（古代职业，相当于经纪人）不就成了！”
这边樊益之手托腮蹲在墙角发呆，见三人嬉皮笑脸回来了，愁容满面盯着黄九：“你这样子能行吗？”
“开玩笑，我可是专业演技。”
黄九对樊益之的质疑很不满意，手上胡乱掐个诀，肃然道：“还不起开，贫道倒要看看是何方妖孽敢在此放肆。”
虽说年龄小了点，但黄九表情还是拿捏到位的，居然还真有两分法相庄严。
“唉，我是真恨自己脑子不清醒，由着你们胡闹，要是穿帮了我肯定会被狠揍一顿。”
“放心，就凭我们的本事哪有搞砸的道理。”
樊益之暗自嘀咕：“还专业团队呢，啥都没准备就敢来忽悠人，什么做大做强再创辉煌，唉，也就是我这种傻子才会上当。”
昨天胖子酒醒之后居然没忘了这茬，死缠烂打非要来解决问题，但看他三句话不离女鬼的德性，恐怕解决问题是假，想占女鬼便宜是真，然而由于迟迟寻不着妙一法师，徒留嘉兴也是无用，加之黄端满口背锅你来送死我去，樊益之最后竟然真的鬼使神差答应下来，事到如今也是无法可想，只好带着三个不靠谱的主仆去别院见樊盛。
大概也是存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樊益之远远看到门口有家丁在打扫清洁，扯着嗓子先声夺人：“樊幺，快点通知父亲有贵客到，速速备茶！”
樊幺连人都不用看光凭声音就知道是少爷回来了，赶紧丢了扫把撒欢了往里跑，黄端挺纳闷：“你刚不还心虚吗？”
樊益之脸上维持春风满面，咬牙切齿低声哼道：“我在掩盖心虚你看不出来啊。”
樊盛现在学乖了，找来法师光是表面驱鬼可不着数，非得要别人住上一晚验证，就在昨夜还开展了浩浩荡荡的四大法师联合驱鬼行动，然而终究还是以失败告终，四大法师还给自己找场子呢，口称邪物厉害，愁得樊盛头发都掉了好几把，一听樊益之回来了，拍案大怒：“这个逆子，一声不吭跑出去现在才知道回来，他能带什么贵客！”当即带人赶往门口，准备当众收拾樊益之一顿。
樊益之刚进门，迎面就撞见父亲气势汹汹过来，内心发憷，硬着头皮行礼：“父亲。”
樊盛本想当场发飙，但看见黄九的打扮，一时也不好发作，轻哼了声，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回来了？”
樊益之惧怕父亲威严，不敢和他多说，赶紧把黄端主仆顶出来：“父亲，我来给你介绍，这位就是嘉兴大名鼎鼎的妙一法师。”
“妙一法师？”
樊盛充满怀疑地瞧瞧黄九，见他半眯着眼老神在在的模样，淡淡道：“法师挺年轻啊。”
妙一法师的大名樊盛也听说过，虽然没见过人，但顶着如此大名头必然修为高深，这黄毛小子一看就只有十五六岁，就算从娘胎里开始修炼都跟修为高深扯不上关系，好个樊益之，连糊弄人都不愿意动脑筋。
“呵呵，凡人岂懂大道玄妙，”黄九睁开眼，压着嗓子面带微笑，“十八还是八十，对贫道而言都没差。”
樊益之都惊呆了，他万没想到黄九竟然精通象声，只听声音完全就是六七十岁的老者，这一手可镇得住不少人。
樊盛明显就被镇住了，他曾听人说书，书中常有道法高深者往往鹤发童颜的说法，莫非面前这人就是其中一位？
黄端哼了声，对樊益之道：“樊公子，你当初苦苦哀求，法师感念你赤诚之心才决定大发慈悲出手相助，但令尊既然不信，你们不妨另请高明。”拱拱手作势要走。
樊益之相当上道，明白黄端在演戏，配合地慌忙拉扯樊盛袖子给他使眼色，同时出声挽留：“先生莫要动怒，我父亲不是那个意思。”
樊盛现在也吃不准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但想到嘉善这边能请的人都请过了，便是再遇到招摇撞骗的也不差这一个，赶紧道歉：“先生留步，是樊某不识真人面目，得罪之处还望海涵。”这声先生他喊得极为别扭，毕竟黄端看起来顶多也就二十，如何当得起先生二字。
“这还差不多，”黄端拿捏够了才假惺惺地收起不忿的表情，“多少人排着队都求不来妙一法师相助，你这人当真不识好歹。”
樊益之轻咳一声眼神示意黄端不要太过分，樊盛心里憋屈，心想不明真假的妙一法师都没说什么，这不知道是谁的胖子却喋喋不休，忍气吞声赔笑：“说得是说得是。”试探着询问：“不知先生和妙一法师是什么关系？”
黄端傲然道：“我是法师的专属牙商（即前文提到的牙侩）段璜，负责安排法师的所有商务活动。”说着换了副贱兮兮的表情：“当然也包括酬劳，请樊老爷跟我详谈。”
樊益之气得险些晕厥过去，这胖子到底能有多无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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