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闹鬼事件
黄端虽然出身权贵，交朋友却从不在乎对方身份高低，唯有一个前提就是这个人他得感兴趣，对于樊益之毫无疑问他是相当好奇，打着手势道：“别傻站着了，既然来了就一起吃饭。”
店小二甚是机灵，立马搬来凳子，王云往徐茂银方向让了让，正好把褚见深旁边空了出来。樊益之也不推辞，说声叨扰就坐下，褚见深只觉香风扑面，情不自禁地抽了抽鼻子，忽又意识到这人是个男的，内心一阵反胃，却又不得不胡思乱想：“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香？”
黄端张嘴就想问樊益之长成个娘们样是种什么体验，王云却先开口询问：“樊兄，我见你愁眉不展唉声叹气，可是遇到什么麻烦？”
樊益之长长地叹息一声，说出个中缘由来。
原来之前他踌躇满志参加南湖雅集争夺嘉兴第一才子之名，可惜技不如人未能如愿，虽说确有些许失意，但对最终获胜的海盐才子项不疑还是服气的，只是也没了游览的兴致，吃过午饭便打道回府。
就在当天深夜，樊家大院不知从哪里传来女子凄切的啼哭声，起夜的倒霉家丁吓得差点掉进茅坑，连滚带爬跑出来，正好遇到几个睡不着的夜猫子，几人一对话果然都听见了诡异的哭声，越说越怕，弄醒管家七嘴八舌诉说有鬼，管家见他们恐惧的样子不似作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立马如实禀报家主樊盛，樊盛一听这还得了，把几人叫来细细盘问，但到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全府上下一宿未眠，最后也没能听到什么鬼哭，直到天蒙蒙亮才各自回去补觉。
到了第二天子时左右，哭声再度响起，此时大多数人由于白天睡够了精神好得很，包括樊盛在内这次都听得真真切切，赶紧招呼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细搜索，可是不但找不到声音源头，还隔墙飞出碎石烂瓦把几个倒霉蛋砸得头破血流，最惨的就是樊老爷子，因为年迈腿脚不便留在房里哆哆嗦嗦念佛，忽然窗户被阴风吹开，樊老爷子只觉眼睛一花，好像什么东西钻了进来，刚要起身查看，一颗披头散发的死人头倒吊着从床顶子探出来直接跟他打了个照面，生生把老爷子吓晕过去，等人发现将他救醒后，老爷子只是不断重复有鬼，随即生了场大病，所幸大夫开的安神药效果拔群，次日人就康复了。
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眼下肯定是不能再住这儿了，樊盛也不犹豫连夜举家搬离大院，暂时安顿在城西别院里，天一亮便找当地法师驱了一通鬼。虽然法师当时说很ok，但晚上俩贪图赏金入住老宅的家丁却觉得一点都不ok，一看门无人自开顿时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做小白鼠了。
由于闹鬼发生在樊益之回来当天，又因为民间对男生女相有不吉利的看法，樊盛一肚子邪火没处发，便蛮横地将闹鬼归罪于樊益之身上，认为定是他带回了不干净的东西。受樊盛的影响全家上下都对樊益之颇有微词，明里暗里称其为灾星，樊益之哪受得了这种窝囊气，听说嘉兴有个妙一法师神通广大，便独自一人跑来寻求帮助，然而当地人固然都知道妙一法师大名，有关他的行踪却无人说得上来，樊益之也无可奈何，只能暂时滞留嘉兴，昨日在石佛寺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妙一法师以外的佛家大能，虽说终究无果，但听说魏夫子次日要讲学便住了下来，也因此遇见黄端他们。
“闹鬼？”
黄端和几个女人同时叫出声，不过黄端纯粹是因为兴奋，他长这么大光是听说却没见过，根本不带怕的，反倒很感兴趣：“长得漂亮吗？”
樊益之哪见过这种二货，没好气道：“不知道，你好奇的话可以自己去看。”
“真的？一言为定！”
班淑太知道黄端的德性了，桌底下踹了他一脚：“别胡说八道。”
徐茂金道：“妙一法师可是名人啊，他大概是一年前出现在嘉兴的，解决了不少邪魔作祟的怪事，本地很多达官贵人都相当信奉他。”
“不止如此，据说他视金钱如粪土，把得来的钱财全部用于接济穷苦百姓，民间声望也很高，只是没有固定的道场，行踪不定，向来都是哪里出了怪事他才主动出面，想找到他可不容易。”徐茂银赶紧补充，他俩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这种话题还不赶紧出声刷刷存在感。
王云在集中研习理学之前曾经杂学过众多学科，甚至专门跟着道士修过两年养生术，摇摇头对樊益之道：“樊兄，神鬼之说不可尽信，或许此事是有人故意为之。”
“唉，其实我也不怎么相信有鬼，但是我家从未得罪过什么人，也未曾与谁产生过利益纠葛，实在想不到谁会存心对付。”
黄端捞了块肥肉吃得满嘴流油，漫不经心道：“樊家不是嘉善望族吗，房产应该多得是，你们大不了之后不住那里了嘛，有什么麻烦的。”
“若是一般房产倒无所谓，”樊益之叹道，“出事的是樊家祖宅，历代宗家都住在这里，岂能弃之不管。”
“啊，那有没有可能是你们分家搞的鬼？”褚福柔生于帝王家，听过太多兄弟相争之类的故事，很自然地脑补出一部宅斗大剧。
樊益之断然道：“那不可能，几个分家事业干得风生水起，比起宗家纯粹吃佃租风光得多，另外说句不好听的，樊家大院年代既久，住着远不如别院舒服，又不是什么风水宝地，除了祖宅这俩字听起来很有分量外真的啥也不是，又有血缘区分，便是让分家拿了他们也不能因此成为宗家。其实现在很烦的一点就在于不能不解决闹鬼问题，否则除了对整个樊氏大家族不好交待外，外人指指点点也没面子嘛。”
“但是你不是找不到妙一法师吗，未必找不到就一直不回去？”
“那不能，我打算过两天要还不行就随便请一尊开光菩萨回去做个交待，有没有用先不管，反正心意到了。”
黄端没想到樊益之看起来像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做人还挺光棍的，大拇指一挑：“嘿，这脾气对我胃口，樊老弟，这事儿我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遇上我黄端就给你平喽！”
班淑一听他说话大舌头就知道他这会儿开始上酒劲了，赶紧打圆场：“别听他瞎说，他喝多了就爱吹牛逼。”
樊益之看得出黄端就是个纨绔子弟，本来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微微一笑示意自己知道，黄端却不乐意了：“妇人之见，我这分明是兄弟义气。”
隔壁立马传来黄九的隔空马屁：“少爷说得好！”
班淑气得筷子一放，冷眼旁观黄端还能搞出什么花样。
樊益之心里嘀咕：“这家伙是个自来熟啊。”嘴上婉拒：“多谢黄兄好意，但是驱邪捉鬼不是闹着玩的……”
“哈哈，如果是人捣鬼九儿阿吉解决，如果是女鬼我亲自解决，有什么好怕的！”
黄端豪气干云地举杯一饮而尽，随即往桌上一趴迅速发出沉重的呼噜声，班淑一点都不意外，作为女主人立刻接下角色：“他就是嘴巴厉害，其实酒量差劲得很，不用管他，我们继续吃，一会儿人就醒了。”
店小二甚是机灵，立马搬来凳子，王云往徐茂银方向让了让，正好把褚见深旁边空了出来。樊益之也不推辞，说声叨扰就坐下，褚见深只觉香风扑面，情不自禁地抽了抽鼻子，忽又意识到这人是个男的，内心一阵反胃，却又不得不胡思乱想：“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香？”
黄端张嘴就想问樊益之长成个娘们样是种什么体验，王云却先开口询问：“樊兄，我见你愁眉不展唉声叹气，可是遇到什么麻烦？”
樊益之长长地叹息一声，说出个中缘由来。
原来之前他踌躇满志参加南湖雅集争夺嘉兴第一才子之名，可惜技不如人未能如愿，虽说确有些许失意，但对最终获胜的海盐才子项不疑还是服气的，只是也没了游览的兴致，吃过午饭便打道回府。
就在当天深夜，樊家大院不知从哪里传来女子凄切的啼哭声，起夜的倒霉家丁吓得差点掉进茅坑，连滚带爬跑出来，正好遇到几个睡不着的夜猫子，几人一对话果然都听见了诡异的哭声，越说越怕，弄醒管家七嘴八舌诉说有鬼，管家见他们恐惧的样子不似作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立马如实禀报家主樊盛，樊盛一听这还得了，把几人叫来细细盘问，但到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全府上下一宿未眠，最后也没能听到什么鬼哭，直到天蒙蒙亮才各自回去补觉。
到了第二天子时左右，哭声再度响起，此时大多数人由于白天睡够了精神好得很，包括樊盛在内这次都听得真真切切，赶紧招呼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细搜索，可是不但找不到声音源头，还隔墙飞出碎石烂瓦把几个倒霉蛋砸得头破血流，最惨的就是樊老爷子，因为年迈腿脚不便留在房里哆哆嗦嗦念佛，忽然窗户被阴风吹开，樊老爷子只觉眼睛一花，好像什么东西钻了进来，刚要起身查看，一颗披头散发的死人头倒吊着从床顶子探出来直接跟他打了个照面，生生把老爷子吓晕过去，等人发现将他救醒后，老爷子只是不断重复有鬼，随即生了场大病，所幸大夫开的安神药效果拔群，次日人就康复了。
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眼下肯定是不能再住这儿了，樊盛也不犹豫连夜举家搬离大院，暂时安顿在城西别院里，天一亮便找当地法师驱了一通鬼。虽然法师当时说很ok，但晚上俩贪图赏金入住老宅的家丁却觉得一点都不ok，一看门无人自开顿时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做小白鼠了。
由于闹鬼发生在樊益之回来当天，又因为民间对男生女相有不吉利的看法，樊盛一肚子邪火没处发，便蛮横地将闹鬼归罪于樊益之身上，认为定是他带回了不干净的东西。受樊盛的影响全家上下都对樊益之颇有微词，明里暗里称其为灾星，樊益之哪受得了这种窝囊气，听说嘉兴有个妙一法师神通广大，便独自一人跑来寻求帮助，然而当地人固然都知道妙一法师大名，有关他的行踪却无人说得上来，樊益之也无可奈何，只能暂时滞留嘉兴，昨日在石佛寺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妙一法师以外的佛家大能，虽说终究无果，但听说魏夫子次日要讲学便住了下来，也因此遇见黄端他们。
“闹鬼？”
黄端和几个女人同时叫出声，不过黄端纯粹是因为兴奋，他长这么大光是听说却没见过，根本不带怕的，反倒很感兴趣：“长得漂亮吗？”
樊益之哪见过这种二货，没好气道：“不知道，你好奇的话可以自己去看。”
“真的？一言为定！”
班淑太知道黄端的德性了，桌底下踹了他一脚：“别胡说八道。”
徐茂金道：“妙一法师可是名人啊，他大概是一年前出现在嘉兴的，解决了不少邪魔作祟的怪事，本地很多达官贵人都相当信奉他。”
“不止如此，据说他视金钱如粪土，把得来的钱财全部用于接济穷苦百姓，民间声望也很高，只是没有固定的道场，行踪不定，向来都是哪里出了怪事他才主动出面，想找到他可不容易。”徐茂银赶紧补充，他俩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这种话题还不赶紧出声刷刷存在感。
王云在集中研习理学之前曾经杂学过众多学科，甚至专门跟着道士修过两年养生术，摇摇头对樊益之道：“樊兄，神鬼之说不可尽信，或许此事是有人故意为之。”
“唉，其实我也不怎么相信有鬼，但是我家从未得罪过什么人，也未曾与谁产生过利益纠葛，实在想不到谁会存心对付。”
黄端捞了块肥肉吃得满嘴流油，漫不经心道：“樊家不是嘉善望族吗，房产应该多得是，你们大不了之后不住那里了嘛，有什么麻烦的。”
“若是一般房产倒无所谓，”樊益之叹道，“出事的是樊家祖宅，历代宗家都住在这里，岂能弃之不管。”
“啊，那有没有可能是你们分家搞的鬼？”褚福柔生于帝王家，听过太多兄弟相争之类的故事，很自然地脑补出一部宅斗大剧。
樊益之断然道：“那不可能，几个分家事业干得风生水起，比起宗家纯粹吃佃租风光得多，另外说句不好听的，樊家大院年代既久，住着远不如别院舒服，又不是什么风水宝地，除了祖宅这俩字听起来很有分量外真的啥也不是，又有血缘区分，便是让分家拿了他们也不能因此成为宗家。其实现在很烦的一点就在于不能不解决闹鬼问题，否则除了对整个樊氏大家族不好交待外，外人指指点点也没面子嘛。”
“但是你不是找不到妙一法师吗，未必找不到就一直不回去？”
“那不能，我打算过两天要还不行就随便请一尊开光菩萨回去做个交待，有没有用先不管，反正心意到了。”
黄端没想到樊益之看起来像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做人还挺光棍的，大拇指一挑：“嘿，这脾气对我胃口，樊老弟，这事儿我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遇上我黄端就给你平喽！”
班淑一听他说话大舌头就知道他这会儿开始上酒劲了，赶紧打圆场：“别听他瞎说，他喝多了就爱吹牛逼。”
樊益之看得出黄端就是个纨绔子弟，本来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微微一笑示意自己知道，黄端却不乐意了：“妇人之见，我这分明是兄弟义气。”
隔壁立马传来黄九的隔空马屁：“少爷说得好！”
班淑气得筷子一放，冷眼旁观黄端还能搞出什么花样。
樊益之心里嘀咕：“这家伙是个自来熟啊。”嘴上婉拒：“多谢黄兄好意，但是驱邪捉鬼不是闹着玩的……”
“哈哈，如果是人捣鬼九儿阿吉解决，如果是女鬼我亲自解决，有什么好怕的！”
黄端豪气干云地举杯一饮而尽，随即往桌上一趴迅速发出沉重的呼噜声，班淑一点都不意外，作为女主人立刻接下角色：“他就是嘴巴厉害，其实酒量差劲得很，不用管他，我们继续吃，一会儿人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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