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难点研究
刘悦蹑手蹑脚进来，坐在角落坐着仔细观察着这几位学生，他留意到名叫张轩的女孩无论长相还是外在的气质都符合他对美女的定义：
约1.74M的身高，一头乌黑的长发云朵般盘在后脑，露着光洁的额头，化着淡淡精致的妆容，眉宇间满溢飒爽英姿，嘴角似笑非笑般微微展开，一身白大褂下若隐若无的职业装勾勒出纤细的腰肢，淡粉色的纯棉衬衫扎进黑色职业套裙中，铅笔一样被黑丝包裹着的双腿在八厘米高跟鞋的映衬下更显修长匀称。精巧的鼻梁上架着的的黑框眼镜更显得本人英气逼人，一副干练的样子。
“你们回去吧，我还要把这部分实验做完…”张轩说道。
“哎哟，大小姐，咱们别费劲了，真的，还有半年多就要到了论文提交截止日。可咱们这实验连大门都没摸上，是不是太…”
说话的是一名短发男子，身着一身运动套装，脚踩篮球鞋。看上去似乎也是帅气潇洒，可现在满脸的急躁和不耐烦…
“也不算大门都没摸到。好了，高翔，还有你们，谢谢了，咱们分在一个组一起努力的这段时间我也明白，你们承受了很大压力，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能耽误顺利毕业。咱们在一起也算是缘分。也许，因为我的执拗，让大家的进度都耽误了。很抱歉。这月底还有最后一次更换研究小组的机会，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向老师申请，提出调换小组，我会和老师说明，绝不连累大家。现在，我还是坚持把实验完成，其他不说了…”
其余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暂时没有说话。不过一会先后都准备离开实验室…
“哎，你干嘛的！”高翔犹豫着正要走，冷不丁瞅了一眼坐在角落的刘悦，怒喝道。
“呃，我是来实验室转转看看的。”刘悦委屈巴巴说道。
随着高翔的怒喝，其余人也扭头看着刘悦。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刘悦的脑海里此时莫名被大脑芯片塞进这么一段C国古代诗句，他正琢磨呢。
“晕，啥意思？”刘悦一脸懵逼。
正想着，张轩迈着步子走了过来瞅了眼刘悦，估摸像学生。
“同学你好，你有什么事嘛？”
“呃…”刘悦第一次在女孩面前有点手足无措。
“我是研一的新生，今天申请了来物理实验室看看，顺便为以后的工作提前做好准备。“他老实交代着。
“嚯，现在一年级学生都这么牛嘛，这才刚开学几天，都敢来实验室申请开展研究工作了。“高翔在一旁刻薄讽刺道。
张轩没搭理他，一双明眸仰头盯着刘悦道：
“那你是哪个系的？”
“经管学院…金融系。”刘悦跟做贼被抓现形一样脸一红，有点底气不足。
“啥玩意？金融系？”其余五人异口同声惊呼道。
“切，你是看着我们学姐漂亮，想来追人家吧，还找这么一个假了吧唧的理由，土不土啊，白瞎你这副模样了。”一起的某位尖嘴短发女生不满道。
“真是有意思，金融系的新生来物理实验室做实验？怎么？研究如何炒股看大盘？”高翔等人冷笑道。
学理工科的人到一定层级以后对文科尤其是金融专业的人相当鄙视，认为他们什么都不懂，天天学习如何算计别人。听起来甚是搞笑，可在这里，却是事实。
张轩也是有点懵，但是良好的家教让她没有对眼前这位小弟弟恶语相向，她莞尔一笑道：
“呵呵，学弟有点意思啊，那，你继续到处看看吧，反正也有监控。”
高翔等人还想说些什么，可张着嘴没有出声。
刘悦讪讪一笑，慢悠悠的在这件屋子里溜达起来。
其余人先后离开，可高翔是舍不得放任张轩和这个陌生的小崽子单独在一个房间而自己离去。
他打心底非常喜欢张轩，令他欣喜的是不光张轩的容貌让自己垂涎欲滴，更听闻其家庭深厚的背景和庞大的财力。
这年头，男人比女人更加现实和尖酸刻薄，他们像动物界其他的雄性一样，看谁都像敌人，谁来抢夺自己看上的异性就提高警觉，甚至不惜打个头破血流。
好在刘悦转了一圈没多说什么，扭头无意中看到张轩研究的课题竟然是：
“智能手机电池的延展性？”
非常开放但又极难有一点突破的论文题目，刘悦忍不住道：
“学姐关注这方面啊。”
“恩，感觉挺有意思，因为我现在已经研三了，明年春节后就要提交论文结果，所以必须要加紧了。“张轩头也不回的说道。
刘悦笑笑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高翔后道：
“打扰二位，走了，回见。“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实验室……
……
赶去晚上选修课教室，刘悦一看，嚯，人还挺齐全，今晚连在校外偷摸做兼职打工的同学都齐聚教室，难不成有什么事？
事实证明刘悦想多了，只因为今晚选修课还是关老大的课，白天那一出弄得全民草木皆兵，都不敢逃课。
他刚要坐到何江恒旁，就听老何与旁人低声道：
“听他瞎掰，还不如自己打个盹儿舒服。”
刘悦最近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知道何江恒曾经最想攀关老大这个高枝，还摸到人家家送过东西，但似乎关老大眼里哪会有他存在？最后何江恒被分给了那个大伙儿都认为最不济的韩教授，着实让他郁闷了一阵子。
但郁闷归郁闷，事实却是改变不了的，就自认倒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好在韩教授还真是个好人，上周末还把他和上届的一个研究生一起叫到他家里吃了个饭，说以后有什么学术会议就会带他一道去，这让何江恒多少找到了一点心理平衡，与其在大家庭里当个丫鬟，不如在小家里做个小姐来得尊贵。
说到底，做学问凭的是扎扎实实的功夫，那些书还得你去啃，导师只能给你推荐书目，他总不能帮你去啃书吧。这样看来，导师是谁并不特别重要，重要的是靠自己去努力，去钻研。其实，他内心是看不起关老大的，之所以要想着法儿跟关老大，想的就说毕业时搭他的顺风车在里尔德找个好工作顺利扎根。
“今天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你没看到关老大的脸色啊，别往枪口上撞了。”刘悦小声地对他说关老大开始讲课，真正称得上老生常谈，教授即使没有风度，也是要有个性的，关老大则不幸既没风度也没个性，就难怪大家打不起精神了。
“他跟其他好的教授没得比。”刘悦在心里想到了自己的导师洪弢，他很喜欢上洪教授那种激情洋溢的课，那种在自己研究领域天马行空、纵横驰骋的劲儿令他心动不已，如果多一点洪弢这样的教授，那莘莘学子们就有福了。
一座大学之所以成为大学，不是因为有许多高大的建筑，而在于有能开风气之先的大师，没有这样的大师级人物，再漂亮的建筑也只能是空洞的摆设。可惜，现在许多人对这样简单的认知也模糊了，学校越建越大，设施越来越高档，独独缺了大师，那还能叫大学吗？想当年，C国历史上的西南联大在战乱时期居无定所，校园是流动的，办学条件可想而知，但因为出了像陈玉克这样的大师级人物，所以至今西南联大还是C国大学的一座丰碑，令人敬仰，道理就在这里。
关老大的课实在没劲，大家强撑了第一节课，第二节课时就各显神通了。有的把自己带来的书放在桌肚里偷偷的看，有的看似在记笔记，其实在写自己的文章，有的则托着下巴，目光空洞地盯着屋顶，好像在想什么心思，玩手机的就更不用提了。
关思远似乎也发现了这些情况，干咳了几声，状况稍有改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初，也就懒得去管了，反正讲完自己的课就行，这么多年不都这么过来了吗？毕竟，能像尼采、海德格尔那样一开讲满屋子都坐不下的的教授，在中国的大学里还是极其少有的，自己这么个水平又能期望怎样？
终于下课了，大家都如释重负地起身收拾桌子上的书本，毕竟结束一堂沉闷乏味的课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每个人脸上都露出轻松的笑容，互相说笑着走出了教室。
刘悦和何江恒等几个同班同学一起去教学楼附近的二食堂去吃晚饭。一路上大家都在议论着白天关老大在课前说的那番话。
“看样子以后他的课谁也不敢逃了，否则他会给你小鞋穿的。”何胖子说，看了一眼刘悦。
“你不是老想着当他的弟子吗，怎么这么点时间就老想着逃他的课了？”刘悦斜睨了他一眼，有意刺激了他一下。
“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想跟他，看中的是他的关系。”何江恒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该知道现在的研究生称自己的导师都不叫导师，改叫老板了，那我们就是这些老板的打工仔，既然是打工仔，当然要选一个有实力的老板了，你说是不是？”
“呵呵。”刘悦心中苦笑了一下。何江恒说的是事实，他一进里大就听到有人念叨着“老板老板”这个词，心里一开始很奇怪，怎么学校里还有这么多老板啊，后来才知道“老板”就是导师，每个研究生都会有自己的“老板”的，“分导师”也就演变成“选老板”。这事一开学大家就在吵吵了，先是填意向表，但上届的师兄师姐提醒大家，这种意向表千万不能当回事，只是走走形式而已，导师选谁做弟子，弟子们几乎是没有选择权利的，都是他们说了算，后来的事实证明也的确是这样。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何江恒反问道。
是啊，又能怎么样呢？刘悦在心里想，随着研究生的扩招，不要说一个导师带几个研究生，就是带十几个研究生的现象也开始出现了。这种情势下期望导师怎么悉心指导你，几乎成了研究生们的一种奢望。自己还算很幸运，被洪弢教授选中了，虽然一些关于洪教授的不利传闻已经传到他的耳朵里，但他相信自己的判直觉，跟着洪教授不会有错。
“关老大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水平啊？”何江恒见刘悦不吱声了，挤到班长潘小林的身边，带着嘲讽的口气问道。
“这个我可不好说，”潘小林显得很谨慎，扶了扶宽边眼镜，慢条斯理地说，“我才跟了他这么几天，我怎么能判断他有没有水平呢？
“你也是以前三名的成绩考进来的啊，是个搞学术的料子，千万别给关老大这样的老学棍给祸害了。”何江恒半阴半阳地说。
“可有人想让他祸害还没有这个机会呢。”潘小林脸上明显露出不屑的神情，他知道何江恒给关老大送过礼，现在做不成他的弟子，就到处说风凉话，心里有点看不起他。
“嗬，你还真得意起来了，其实跟谁还不一样，研究生主要是靠自己。”何江恒被潘小林这么一激，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语气也很不客气起来。
“当然不一样了，韩教授你真愿意跟吗？”还没等潘小林回击，刚跟上来的同班女生柳冰晶听何江恒这么说，就顶了他一句。
柳冰晶来自C国川东省十东市，个头娇小，但萝莉的外表下却是一副假小子性格，喜欢跟男生凑一块。
“我愿意跟啊，其实老韩这个人挺不错的。”何江恒盯着柳冰晶脸上几个灵动的小雀斑说道，底气明显不足。他对柳冰晶的话有些懊恼，但又不好当面发作出来。
刘悦感觉很有趣，那个倒霉的韩教授只给他们上了几节课，就让大家感到有些乏味，一节课下来，都搞不明白他究竟说了什么，好像一点自己的思想都没有，很多时候在念书上的句子，仿佛一拿掉书他就什么也讲不出来了。听师兄们说，这个老韩也挺可怜的，搞学问非常用功，肚子里也不是没有学问，就是嘴上表达不清楚，因为论文发不出来，估计到退休也不会拿到教授的职称了。
最有趣的是，老韩成了何江恒的导师，这家伙有点精明过头了，入学以来一直看他把小算盘拨得啪啪响，到头来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老韩在教授里头是个软包，总是受人欺负，何江恒跟了他估计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约1.74M的身高，一头乌黑的长发云朵般盘在后脑，露着光洁的额头，化着淡淡精致的妆容，眉宇间满溢飒爽英姿，嘴角似笑非笑般微微展开，一身白大褂下若隐若无的职业装勾勒出纤细的腰肢，淡粉色的纯棉衬衫扎进黑色职业套裙中，铅笔一样被黑丝包裹着的双腿在八厘米高跟鞋的映衬下更显修长匀称。精巧的鼻梁上架着的的黑框眼镜更显得本人英气逼人，一副干练的样子。
“你们回去吧，我还要把这部分实验做完…”张轩说道。
“哎哟，大小姐，咱们别费劲了，真的，还有半年多就要到了论文提交截止日。可咱们这实验连大门都没摸上，是不是太…”
说话的是一名短发男子，身着一身运动套装，脚踩篮球鞋。看上去似乎也是帅气潇洒，可现在满脸的急躁和不耐烦…
“也不算大门都没摸到。好了，高翔，还有你们，谢谢了，咱们分在一个组一起努力的这段时间我也明白，你们承受了很大压力，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能耽误顺利毕业。咱们在一起也算是缘分。也许，因为我的执拗，让大家的进度都耽误了。很抱歉。这月底还有最后一次更换研究小组的机会，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向老师申请，提出调换小组，我会和老师说明，绝不连累大家。现在，我还是坚持把实验完成，其他不说了…”
其余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暂时没有说话。不过一会先后都准备离开实验室…
“哎，你干嘛的！”高翔犹豫着正要走，冷不丁瞅了一眼坐在角落的刘悦，怒喝道。
“呃，我是来实验室转转看看的。”刘悦委屈巴巴说道。
随着高翔的怒喝，其余人也扭头看着刘悦。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刘悦的脑海里此时莫名被大脑芯片塞进这么一段C国古代诗句，他正琢磨呢。
“晕，啥意思？”刘悦一脸懵逼。
正想着，张轩迈着步子走了过来瞅了眼刘悦，估摸像学生。
“同学你好，你有什么事嘛？”
“呃…”刘悦第一次在女孩面前有点手足无措。
“我是研一的新生，今天申请了来物理实验室看看，顺便为以后的工作提前做好准备。“他老实交代着。
“嚯，现在一年级学生都这么牛嘛，这才刚开学几天，都敢来实验室申请开展研究工作了。“高翔在一旁刻薄讽刺道。
张轩没搭理他，一双明眸仰头盯着刘悦道：
“那你是哪个系的？”
“经管学院…金融系。”刘悦跟做贼被抓现形一样脸一红，有点底气不足。
“啥玩意？金融系？”其余五人异口同声惊呼道。
“切，你是看着我们学姐漂亮，想来追人家吧，还找这么一个假了吧唧的理由，土不土啊，白瞎你这副模样了。”一起的某位尖嘴短发女生不满道。
“真是有意思，金融系的新生来物理实验室做实验？怎么？研究如何炒股看大盘？”高翔等人冷笑道。
学理工科的人到一定层级以后对文科尤其是金融专业的人相当鄙视，认为他们什么都不懂，天天学习如何算计别人。听起来甚是搞笑，可在这里，却是事实。
张轩也是有点懵，但是良好的家教让她没有对眼前这位小弟弟恶语相向，她莞尔一笑道：
“呵呵，学弟有点意思啊，那，你继续到处看看吧，反正也有监控。”
高翔等人还想说些什么，可张着嘴没有出声。
刘悦讪讪一笑，慢悠悠的在这件屋子里溜达起来。
其余人先后离开，可高翔是舍不得放任张轩和这个陌生的小崽子单独在一个房间而自己离去。
他打心底非常喜欢张轩，令他欣喜的是不光张轩的容貌让自己垂涎欲滴，更听闻其家庭深厚的背景和庞大的财力。
这年头，男人比女人更加现实和尖酸刻薄，他们像动物界其他的雄性一样，看谁都像敌人，谁来抢夺自己看上的异性就提高警觉，甚至不惜打个头破血流。
好在刘悦转了一圈没多说什么，扭头无意中看到张轩研究的课题竟然是：
“智能手机电池的延展性？”
非常开放但又极难有一点突破的论文题目，刘悦忍不住道：
“学姐关注这方面啊。”
“恩，感觉挺有意思，因为我现在已经研三了，明年春节后就要提交论文结果，所以必须要加紧了。“张轩头也不回的说道。
刘悦笑笑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高翔后道：
“打扰二位，走了，回见。“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实验室……
……
赶去晚上选修课教室，刘悦一看，嚯，人还挺齐全，今晚连在校外偷摸做兼职打工的同学都齐聚教室，难不成有什么事？
事实证明刘悦想多了，只因为今晚选修课还是关老大的课，白天那一出弄得全民草木皆兵，都不敢逃课。
他刚要坐到何江恒旁，就听老何与旁人低声道：
“听他瞎掰，还不如自己打个盹儿舒服。”
刘悦最近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知道何江恒曾经最想攀关老大这个高枝，还摸到人家家送过东西，但似乎关老大眼里哪会有他存在？最后何江恒被分给了那个大伙儿都认为最不济的韩教授，着实让他郁闷了一阵子。
但郁闷归郁闷，事实却是改变不了的，就自认倒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好在韩教授还真是个好人，上周末还把他和上届的一个研究生一起叫到他家里吃了个饭，说以后有什么学术会议就会带他一道去，这让何江恒多少找到了一点心理平衡，与其在大家庭里当个丫鬟，不如在小家里做个小姐来得尊贵。
说到底，做学问凭的是扎扎实实的功夫，那些书还得你去啃，导师只能给你推荐书目，他总不能帮你去啃书吧。这样看来，导师是谁并不特别重要，重要的是靠自己去努力，去钻研。其实，他内心是看不起关老大的，之所以要想着法儿跟关老大，想的就说毕业时搭他的顺风车在里尔德找个好工作顺利扎根。
“今天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你没看到关老大的脸色啊，别往枪口上撞了。”刘悦小声地对他说关老大开始讲课，真正称得上老生常谈，教授即使没有风度，也是要有个性的，关老大则不幸既没风度也没个性，就难怪大家打不起精神了。
“他跟其他好的教授没得比。”刘悦在心里想到了自己的导师洪弢，他很喜欢上洪教授那种激情洋溢的课，那种在自己研究领域天马行空、纵横驰骋的劲儿令他心动不已，如果多一点洪弢这样的教授，那莘莘学子们就有福了。
一座大学之所以成为大学，不是因为有许多高大的建筑，而在于有能开风气之先的大师，没有这样的大师级人物，再漂亮的建筑也只能是空洞的摆设。可惜，现在许多人对这样简单的认知也模糊了，学校越建越大，设施越来越高档，独独缺了大师，那还能叫大学吗？想当年，C国历史上的西南联大在战乱时期居无定所，校园是流动的，办学条件可想而知，但因为出了像陈玉克这样的大师级人物，所以至今西南联大还是C国大学的一座丰碑，令人敬仰，道理就在这里。
关老大的课实在没劲，大家强撑了第一节课，第二节课时就各显神通了。有的把自己带来的书放在桌肚里偷偷的看，有的看似在记笔记，其实在写自己的文章，有的则托着下巴，目光空洞地盯着屋顶，好像在想什么心思，玩手机的就更不用提了。
关思远似乎也发现了这些情况，干咳了几声，状况稍有改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初，也就懒得去管了，反正讲完自己的课就行，这么多年不都这么过来了吗？毕竟，能像尼采、海德格尔那样一开讲满屋子都坐不下的的教授，在中国的大学里还是极其少有的，自己这么个水平又能期望怎样？
终于下课了，大家都如释重负地起身收拾桌子上的书本，毕竟结束一堂沉闷乏味的课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每个人脸上都露出轻松的笑容，互相说笑着走出了教室。
刘悦和何江恒等几个同班同学一起去教学楼附近的二食堂去吃晚饭。一路上大家都在议论着白天关老大在课前说的那番话。
“看样子以后他的课谁也不敢逃了，否则他会给你小鞋穿的。”何胖子说，看了一眼刘悦。
“你不是老想着当他的弟子吗，怎么这么点时间就老想着逃他的课了？”刘悦斜睨了他一眼，有意刺激了他一下。
“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想跟他，看中的是他的关系。”何江恒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该知道现在的研究生称自己的导师都不叫导师，改叫老板了，那我们就是这些老板的打工仔，既然是打工仔，当然要选一个有实力的老板了，你说是不是？”
“呵呵。”刘悦心中苦笑了一下。何江恒说的是事实，他一进里大就听到有人念叨着“老板老板”这个词，心里一开始很奇怪，怎么学校里还有这么多老板啊，后来才知道“老板”就是导师，每个研究生都会有自己的“老板”的，“分导师”也就演变成“选老板”。这事一开学大家就在吵吵了，先是填意向表，但上届的师兄师姐提醒大家，这种意向表千万不能当回事，只是走走形式而已，导师选谁做弟子，弟子们几乎是没有选择权利的，都是他们说了算，后来的事实证明也的确是这样。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何江恒反问道。
是啊，又能怎么样呢？刘悦在心里想，随着研究生的扩招，不要说一个导师带几个研究生，就是带十几个研究生的现象也开始出现了。这种情势下期望导师怎么悉心指导你，几乎成了研究生们的一种奢望。自己还算很幸运，被洪弢教授选中了，虽然一些关于洪教授的不利传闻已经传到他的耳朵里，但他相信自己的判直觉，跟着洪教授不会有错。
“关老大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水平啊？”何江恒见刘悦不吱声了，挤到班长潘小林的身边，带着嘲讽的口气问道。
“这个我可不好说，”潘小林显得很谨慎，扶了扶宽边眼镜，慢条斯理地说，“我才跟了他这么几天，我怎么能判断他有没有水平呢？
“你也是以前三名的成绩考进来的啊，是个搞学术的料子，千万别给关老大这样的老学棍给祸害了。”何江恒半阴半阳地说。
“可有人想让他祸害还没有这个机会呢。”潘小林脸上明显露出不屑的神情，他知道何江恒给关老大送过礼，现在做不成他的弟子，就到处说风凉话，心里有点看不起他。
“嗬，你还真得意起来了，其实跟谁还不一样，研究生主要是靠自己。”何江恒被潘小林这么一激，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语气也很不客气起来。
“当然不一样了，韩教授你真愿意跟吗？”还没等潘小林回击，刚跟上来的同班女生柳冰晶听何江恒这么说，就顶了他一句。
柳冰晶来自C国川东省十东市，个头娇小，但萝莉的外表下却是一副假小子性格，喜欢跟男生凑一块。
“我愿意跟啊，其实老韩这个人挺不错的。”何江恒盯着柳冰晶脸上几个灵动的小雀斑说道，底气明显不足。他对柳冰晶的话有些懊恼，但又不好当面发作出来。
刘悦感觉很有趣，那个倒霉的韩教授只给他们上了几节课，就让大家感到有些乏味，一节课下来，都搞不明白他究竟说了什么，好像一点自己的思想都没有，很多时候在念书上的句子，仿佛一拿掉书他就什么也讲不出来了。听师兄们说，这个老韩也挺可怜的，搞学问非常用功，肚子里也不是没有学问，就是嘴上表达不清楚，因为论文发不出来，估计到退休也不会拿到教授的职称了。
最有趣的是，老韩成了何江恒的导师，这家伙有点精明过头了，入学以来一直看他把小算盘拨得啪啪响，到头来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老韩在教授里头是个软包，总是受人欺负，何江恒跟了他估计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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