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手记呓语
一梦春宵。
长约一时辰。
……
梦中，宁剑看到了茫茫白雾中走来了一名极其貌美的女子。
白雾遮住了女子半张脸，只露出那一双眼，眼里的委屈与小兴奋在气血沸腾的情况下，恰到好处地起到了药物作用。
这一梦，宁剑既是做得舒畅，又是疲倦，不得女子全貌容颜，却又觉得这份神秘有些刺激，若不是知晓自己是身处内观之中做梦，他真的会怀疑，外边是真的有个女子与自己做了这一场春宵。
若是如此，他得寻那女子。
没有其他原因。
单纯地，想再来一次。
（好吧！宁剑承认，这一场春宵梦，他能敏锐地察觉到那女子是第一次，他可不是不负责任的渣男。）
……
梦醒，宁剑没再回到桃林里，熟悉的里屋，破落的木桌，那倒在旁边呼呼大睡的苏幽幽还有那倚靠在木栏边上沉睡的疯子老杨，都在告诉宁剑，他回到了疯人堂。
内观结束，却没有前两次颇为丰厚的收获，不过宁剑又是得到了一个惊喜，之前所剩下的五十五道剑脉，在此次醒来后，只剩下了三十脉。
第三次内观是一夜春宵，宁剑可不觉得自己做个春宵梦就能破如此多的剑脉。
仔细想来，应是桃剑神的那道红颜剑意给自己带来了诸多感触，以至于他通过领悟那道剑意的方式，让这体内的剑气，多破了几道脉。
而随着剑脉越破越多，身体所带来的反馈也越来越强烈，宁剑能明显察觉到双臂间似有一道力气宛如雄狮般在低吼。
筋脉间回荡着那道力气的嘶吼声。
伸出十指，他也发现自己体内那道剑气，已然能从一根中指，落到六根手指上。
四十二剑脉，已破！
还剩三十脉！
距离那位六品剑修入疯人堂之倒计时——
还剩下十日！
翻开手记，写下随笔：
“说实在的，我真不知十日后，我能否活在这个世界上，这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十分宝贵，我在珍惜，我也在努力，这三次内观，我也发现，在这个世界里，我算是幸运的。”
“如小说里的那般，我的外挂似乎有些逆天，一道剑气藏着两道不可知之境圣人的剑意。”
“一剑圣的‘浩瀚剑’，荡气回肠，那一剑，我学不来，但只是能看到那一幕沧海齐天，漫天飞星的画面，此生便足矣，这可不比前世电视剧里那些五毛钱特效来得帅？”
“酒剑仙的爱情故事，说起来不算轰轰烈烈，却能称得上撕心裂肺，有那么一刻，我的心在阵痛，窒息的痛苦几经让我崩溃大哭，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上也出现了一位我所深爱的，同时也深爱我的女人，我想，我大概也能做到那一红颜剑中的冲冠一怒。”
“一朝七步入不可知之境啊，那是我这辈子都要奢望的，我连个一品剑修都不是，我也没有个十分深爱的女人，如果说偏要扯出一个来，那大概只剩一个人，那就是被我当成女儿来养大的苏幽幽了。”
“十日之后，那六品剑修要杀的人是我，我会用尽所有努力，让其他人带着苏幽幽离开。”
“毕竟，我是个病人，心病难医，而她只是身体有贵人病，老奶说了，贵人病不难医，去了长安，也许会有出路。”
“希望，在这十日过去之前，谁也不会知晓我这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最后，还有三十脉，宁剑，你可不是个懦夫，加油努力啊！”
苏幽幽还在睡，这小懒猪夜里说梦话，讲着睡着了肚子就不饿了，多睡一会儿，便少消耗一分气力。
疯子老杨许是昨夜宁剑内观时锤肩膀锤得太累，日照高头，依旧没醒。
宁剑没叫醒两人，独自去了院里走走，后堂学子们还在补觉，少了夜夜饮酒的活动，睡眠对于他们这种重度失眠症患者来说，和登天一般困难。
听老杨昨日调侃，那大院长把堂里人全撤走后的第一个晚上，便有不少后堂学子受不了，跳了湖。
可惜，湖水太浅，淹都淹不死。
他们还不知道十日后的大难。
他们只是以为，宁剑杀了新上任的后厨伙夫长张虎，是打了大院长的脸，大院长这是在用自个的权势来惩罚他们，宣告自己的地位。
疯人堂，是关押疯子的地方，不是养老堂，供养一帮废物的。
要么，好好听话。
要么，死！
本就心神受到极多刺激的后堂学子们，哪里忍得下这等委屈，思来想去，不如死了算了，倒也是种英勇的表现。
要知道——
主动踏向死亡，也是种难得的勇气。
走至院中，宁剑还看到白日疯癫的老莫又恢复成了孩童般幼稚的模样，在湖边狂奔，一会儿跳上树，一会儿跳下湖，弄得那本就脏乱的囚衣愈发难看。
也不知莫前每夜清醒时看着自个这邋遢模样，是怎么厚着脸皮念叨着要和那位梁国公主成亲的。
难道说……夜里看不清？
“阿嚏！”
那边，莫前打了个喷嚏，又钻入水底掏泥巴。
再往深院里去，宁剑看到有一老奶，坐在杨柳下发呆，自言自语。
宁剑坐在老奶身旁，老奶肚子“咕噜咕噜”叫，可即便饥肠辘辘，她那呆滞的脸上，依旧带着一道纯真而灿烂的笑容。
“咿呀……”
老奶身子左右缓慢地晃来晃去。
“你来啦，孙儿。”
“嘿嘿，奶奶在看龙呢！”
“乖孙孙，你再等等奶奶，奶奶收了一帮读书的小弟，天天带着他们下池子抓龙，很快就能抓到的。”
老奶盯着宁剑看，许是将他当成了自己那三岁满地跑的小孙子。
宁剑：“奶奶，你饿吗？”
老奶捂着肚子：“不饿，不饿。”
宁剑：“对不起啊奶奶，因为我，让您受饿了。”
“十日过后，要是运气好，您就不用挨饿了的。”
“当然，运气不好，您也不用挨饿了。”
“您是受到了我的牵连，您……怪我吗？”
宁剑手颤地搂住老奶的肩膀。
谁知老奶下一刻，却摆摆手，叹了口气，道。
“怪什么怪，坚强点，孙儿。”
“别哭。”
“奶奶得了病，进这疯人堂，总是要死的。”
“乖。”
老奶扬起手，轻轻拍在宁剑的脑袋上，来回地抚摸。
“要是忍不住，就哭吧！”
“死就死了。”
“这都是命啊。”
“是吧！孙儿。”
那一刻，宁剑再也抑制不住泪水，低头啜泣着，不知有多久。
长约一时辰。
……
梦中，宁剑看到了茫茫白雾中走来了一名极其貌美的女子。
白雾遮住了女子半张脸，只露出那一双眼，眼里的委屈与小兴奋在气血沸腾的情况下，恰到好处地起到了药物作用。
这一梦，宁剑既是做得舒畅，又是疲倦，不得女子全貌容颜，却又觉得这份神秘有些刺激，若不是知晓自己是身处内观之中做梦，他真的会怀疑，外边是真的有个女子与自己做了这一场春宵。
若是如此，他得寻那女子。
没有其他原因。
单纯地，想再来一次。
（好吧！宁剑承认，这一场春宵梦，他能敏锐地察觉到那女子是第一次，他可不是不负责任的渣男。）
……
梦醒，宁剑没再回到桃林里，熟悉的里屋，破落的木桌，那倒在旁边呼呼大睡的苏幽幽还有那倚靠在木栏边上沉睡的疯子老杨，都在告诉宁剑，他回到了疯人堂。
内观结束，却没有前两次颇为丰厚的收获，不过宁剑又是得到了一个惊喜，之前所剩下的五十五道剑脉，在此次醒来后，只剩下了三十脉。
第三次内观是一夜春宵，宁剑可不觉得自己做个春宵梦就能破如此多的剑脉。
仔细想来，应是桃剑神的那道红颜剑意给自己带来了诸多感触，以至于他通过领悟那道剑意的方式，让这体内的剑气，多破了几道脉。
而随着剑脉越破越多，身体所带来的反馈也越来越强烈，宁剑能明显察觉到双臂间似有一道力气宛如雄狮般在低吼。
筋脉间回荡着那道力气的嘶吼声。
伸出十指，他也发现自己体内那道剑气，已然能从一根中指，落到六根手指上。
四十二剑脉，已破！
还剩三十脉！
距离那位六品剑修入疯人堂之倒计时——
还剩下十日！
翻开手记，写下随笔：
“说实在的，我真不知十日后，我能否活在这个世界上，这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十分宝贵，我在珍惜，我也在努力，这三次内观，我也发现，在这个世界里，我算是幸运的。”
“如小说里的那般，我的外挂似乎有些逆天，一道剑气藏着两道不可知之境圣人的剑意。”
“一剑圣的‘浩瀚剑’，荡气回肠，那一剑，我学不来，但只是能看到那一幕沧海齐天，漫天飞星的画面，此生便足矣，这可不比前世电视剧里那些五毛钱特效来得帅？”
“酒剑仙的爱情故事，说起来不算轰轰烈烈，却能称得上撕心裂肺，有那么一刻，我的心在阵痛，窒息的痛苦几经让我崩溃大哭，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上也出现了一位我所深爱的，同时也深爱我的女人，我想，我大概也能做到那一红颜剑中的冲冠一怒。”
“一朝七步入不可知之境啊，那是我这辈子都要奢望的，我连个一品剑修都不是，我也没有个十分深爱的女人，如果说偏要扯出一个来，那大概只剩一个人，那就是被我当成女儿来养大的苏幽幽了。”
“十日之后，那六品剑修要杀的人是我，我会用尽所有努力，让其他人带着苏幽幽离开。”
“毕竟，我是个病人，心病难医，而她只是身体有贵人病，老奶说了，贵人病不难医，去了长安，也许会有出路。”
“希望，在这十日过去之前，谁也不会知晓我这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最后，还有三十脉，宁剑，你可不是个懦夫，加油努力啊！”
苏幽幽还在睡，这小懒猪夜里说梦话，讲着睡着了肚子就不饿了，多睡一会儿，便少消耗一分气力。
疯子老杨许是昨夜宁剑内观时锤肩膀锤得太累，日照高头，依旧没醒。
宁剑没叫醒两人，独自去了院里走走，后堂学子们还在补觉，少了夜夜饮酒的活动，睡眠对于他们这种重度失眠症患者来说，和登天一般困难。
听老杨昨日调侃，那大院长把堂里人全撤走后的第一个晚上，便有不少后堂学子受不了，跳了湖。
可惜，湖水太浅，淹都淹不死。
他们还不知道十日后的大难。
他们只是以为，宁剑杀了新上任的后厨伙夫长张虎，是打了大院长的脸，大院长这是在用自个的权势来惩罚他们，宣告自己的地位。
疯人堂，是关押疯子的地方，不是养老堂，供养一帮废物的。
要么，好好听话。
要么，死！
本就心神受到极多刺激的后堂学子们，哪里忍得下这等委屈，思来想去，不如死了算了，倒也是种英勇的表现。
要知道——
主动踏向死亡，也是种难得的勇气。
走至院中，宁剑还看到白日疯癫的老莫又恢复成了孩童般幼稚的模样，在湖边狂奔，一会儿跳上树，一会儿跳下湖，弄得那本就脏乱的囚衣愈发难看。
也不知莫前每夜清醒时看着自个这邋遢模样，是怎么厚着脸皮念叨着要和那位梁国公主成亲的。
难道说……夜里看不清？
“阿嚏！”
那边，莫前打了个喷嚏，又钻入水底掏泥巴。
再往深院里去，宁剑看到有一老奶，坐在杨柳下发呆，自言自语。
宁剑坐在老奶身旁，老奶肚子“咕噜咕噜”叫，可即便饥肠辘辘，她那呆滞的脸上，依旧带着一道纯真而灿烂的笑容。
“咿呀……”
老奶身子左右缓慢地晃来晃去。
“你来啦，孙儿。”
“嘿嘿，奶奶在看龙呢！”
“乖孙孙，你再等等奶奶，奶奶收了一帮读书的小弟，天天带着他们下池子抓龙，很快就能抓到的。”
老奶盯着宁剑看，许是将他当成了自己那三岁满地跑的小孙子。
宁剑：“奶奶，你饿吗？”
老奶捂着肚子：“不饿，不饿。”
宁剑：“对不起啊奶奶，因为我，让您受饿了。”
“十日过后，要是运气好，您就不用挨饿了的。”
“当然，运气不好，您也不用挨饿了。”
“您是受到了我的牵连，您……怪我吗？”
宁剑手颤地搂住老奶的肩膀。
谁知老奶下一刻，却摆摆手，叹了口气，道。
“怪什么怪，坚强点，孙儿。”
“别哭。”
“奶奶得了病，进这疯人堂，总是要死的。”
“乖。”
老奶扬起手，轻轻拍在宁剑的脑袋上，来回地抚摸。
“要是忍不住，就哭吧！”
“死就死了。”
“这都是命啊。”
“是吧！孙儿。”
那一刻，宁剑再也抑制不住泪水，低头啜泣着，不知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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