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崩溃
……
那一日，宁剑只撑了半招。
老实来讲，在那黑衣剑修出手的第一刻，他甚至都看不清那家伙出手的动作，只是在面庞感受到一股飓风时，才看见那手肘往自己的眼睛袭来，他被动地扔掉棍子，用双手挡住眼睛，才避免瞎眼的下场。
以此换来的下场则是，回到里屋时，那双手痛并抖着。
疯子老杨和苏幽幽连番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宁剑怎么也不说这是自己去找黑衣剑修所落得的伤。
……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宁剑学聪明了许多，在趁着众人都在安眠时，他去找黑衣剑修打架，第二次去时，身上多了许多护具，脑袋护好，关键的部位也护好。
在认识到自己和黑衣剑修之间的差距首先在速度方面后，他选择主动攻击的方式。
可惜，效果不是很满意，他的速度还是太慢了，每次刚一抬手，那家伙就来到了自己身前，他出手的动作和角度永远是那么一招，可宁剑却总是躲不开。
从一开始的撑不下半招。
到后边，还是如此。
但，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收获。
随着挨打的次数越来越多，宁剑渐渐发现，自己好像能捕捉到了一点这黑衣剑修的影子了，这一点，在第五天早晨得到了印证。
“砰。”
在瞬息间，那木棍挡住了黑衣剑修的手肘。
而在下一刻，宁剑迅速做出回击，以踢裆这一下流却效果极佳的方式逼得这家伙后退一步。
能看到，一抹怒色从黑衣剑修的眼中闪过。
宁剑竖起一根手指，额头大汗淋漓，并且喘着粗气，这次，他笑着说道：“第一招，我撑过了。”
黑衣剑修没再出手，那怒色消失之后，剩下的竟是一抹欣赏。
宁剑还不完全是个一品剑修。
七十二剑脉，只破了四十二脉。
那一道剑气甚至都做不到“出体伤人”的地步。
所以，此时的宁剑还只是个凡人。
区区凡人，却能接下六品剑修一招。
这本就是惊绝青史的事情。
但……
也就仅限于此了。
许是为了让宁剑彻底死心，许是为了让这家伙少打扰自己擦剑，许是为了让五日后那一场屠杀进行得干脆一些，黑衣剑修拔出了剑鞘中的青钢剑。
一把青钢剑，横在身前。
那一抹青光在清晨犹如那从云间掠过的雄鹰，微微低鸣！
宁剑瞪大了眼睛，喉咙在不经意间蠕动了几分，是紧张，是严肃，他亲眼见过，这把青钢剑，是如何杀了那些武士的。
此刻黑衣剑修拔剑的姿态，像极了他用这把剑抹人脖子的场景。
缓慢，却沉重。
动作轻飘，却给人一种压抑的窒息感。
等到那把剑拔出来时，宁剑仿佛觉得时间如长河，过得那般煎熬。
他再次提棍抵挡，这才发现，这个木棍上，多了三道细微的丝线痕迹，刚一抬起，最顶端的一截沿着第一道丝线，缓缓滑落，掉在地上，紧接着，是第二截，第三截。
身上的护具，也不约而同地出现了同样的丝线。
这些丝线交织在一起，犹如纳米飞刃似的将这些护具切割成光滑的几块，风一动，所有护具，分开！
嗡……
大脑的震惊，让他不得不呆滞。
近距离的，他终于感受到六品剑修的强大。
他只是拔剑，自己身上的护具就被切断，他还没有任何感觉。
这才是这家伙的真实实力吗？
所以前五日，他不过是在挑逗一个“小孩”？
他，这次没有了耐心。
震撼太过强烈，宁剑差点都忘记了呼吸，等到窒息让大脑意识到危险后，他才强装镇定地喘了几口粗气，他发誓，刚才那片刻，是他这一辈子，最紧张的时刻。
黑衣剑修又缓缓将青钢剑收了起来，道：“回去吧！”
“你赢不了我。”
“你说，撑下我十招便算赢。”
“可我连接招的机会都不会给你。”
“如此，你拿什么赢？”
“还剩五日，你倒不如回去多睡几天好觉。”
“或是，不睡觉，多看看这人间。”
“毕竟，五日过后，将是长眠。”
黑衣剑修每一句话，都很短。
可每一句，都带着极强的杀意。
言语中所携带的傲慢，让宁剑觉得羞辱至极，他吼道：“睡觉？”
“你试试每每入睡前脑子总想着一把剑在倒计时结束之后就会砍在脖子上。”
“若是你，你睡得着吗？”
“对，你确实能睡得着，你是堂堂六品剑修，长安里的大人物都要请你去守护他们的安危。”
“世俗法律于你，不过是个莫须有的枷锁，你很强，强到可以漠视法律，甚至连人命都不曾放在眼里。”
“所以，一群疯子，和一群大人物，之间的差别也不过是身份是吗？”
“你如此傲慢，是仗着你手里的青钢剑，还是有那些大人物在你杀完人之后还能为你撑腰？”
宁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想着，既然拳脚上占不到丝毫上风，最起码用言语让这傲慢的家伙感受到自己气势。
谁知，黑衣剑修来了一句：“我并不傲慢。”
“只是这人间，本是如此。”
“你强，你就能杀人。”
“你弱，那就等着被杀。”
“你有权，你便能请人为你杀人。”
“你无权，你便只能等人来杀你。”
“要么碌碌无为一生，作为一只蠢猪在百年后死去。”
“既然选择了登庙堂，入剑道，就该明白，这世道，本就残酷。”
“能活，就活。”
“活不了，便死。”
“这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懂？”
书读哪去了？
……
架，打不过。
说，说不过。
很好，宁剑的自信心再一次遭受到了打击。
他回到院里，五日过后的疯人堂，一片萧条。
疯疯癫癫的疯人们因为长时间的饥饿，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开始疯狂的啃树皮，挖草根，便是湖水底下那些水草，疯人们也未曾放过。
可越是如此，力气便消耗得越快，仅仅五日，疯人堂里能正常走动的疯人们，已然不多。
宁剑状态也极其消瘦，来至中院湖边，他看见莫前在疯癫地趴在地上挖土，找到一条蚯蚓，欣喜若狂，一把塞进了嘴里，又吐出来。
他看见，苏幽幽靠着疯子老杨的后背，捂着肚子。
“杨爷爷。”
“好饿。”
那一日，宁剑只撑了半招。
老实来讲，在那黑衣剑修出手的第一刻，他甚至都看不清那家伙出手的动作，只是在面庞感受到一股飓风时，才看见那手肘往自己的眼睛袭来，他被动地扔掉棍子，用双手挡住眼睛，才避免瞎眼的下场。
以此换来的下场则是，回到里屋时，那双手痛并抖着。
疯子老杨和苏幽幽连番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宁剑怎么也不说这是自己去找黑衣剑修所落得的伤。
……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宁剑学聪明了许多，在趁着众人都在安眠时，他去找黑衣剑修打架，第二次去时，身上多了许多护具，脑袋护好，关键的部位也护好。
在认识到自己和黑衣剑修之间的差距首先在速度方面后，他选择主动攻击的方式。
可惜，效果不是很满意，他的速度还是太慢了，每次刚一抬手，那家伙就来到了自己身前，他出手的动作和角度永远是那么一招，可宁剑却总是躲不开。
从一开始的撑不下半招。
到后边，还是如此。
但，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收获。
随着挨打的次数越来越多，宁剑渐渐发现，自己好像能捕捉到了一点这黑衣剑修的影子了，这一点，在第五天早晨得到了印证。
“砰。”
在瞬息间，那木棍挡住了黑衣剑修的手肘。
而在下一刻，宁剑迅速做出回击，以踢裆这一下流却效果极佳的方式逼得这家伙后退一步。
能看到，一抹怒色从黑衣剑修的眼中闪过。
宁剑竖起一根手指，额头大汗淋漓，并且喘着粗气，这次，他笑着说道：“第一招，我撑过了。”
黑衣剑修没再出手，那怒色消失之后，剩下的竟是一抹欣赏。
宁剑还不完全是个一品剑修。
七十二剑脉，只破了四十二脉。
那一道剑气甚至都做不到“出体伤人”的地步。
所以，此时的宁剑还只是个凡人。
区区凡人，却能接下六品剑修一招。
这本就是惊绝青史的事情。
但……
也就仅限于此了。
许是为了让宁剑彻底死心，许是为了让这家伙少打扰自己擦剑，许是为了让五日后那一场屠杀进行得干脆一些，黑衣剑修拔出了剑鞘中的青钢剑。
一把青钢剑，横在身前。
那一抹青光在清晨犹如那从云间掠过的雄鹰，微微低鸣！
宁剑瞪大了眼睛，喉咙在不经意间蠕动了几分，是紧张，是严肃，他亲眼见过，这把青钢剑，是如何杀了那些武士的。
此刻黑衣剑修拔剑的姿态，像极了他用这把剑抹人脖子的场景。
缓慢，却沉重。
动作轻飘，却给人一种压抑的窒息感。
等到那把剑拔出来时，宁剑仿佛觉得时间如长河，过得那般煎熬。
他再次提棍抵挡，这才发现，这个木棍上，多了三道细微的丝线痕迹，刚一抬起，最顶端的一截沿着第一道丝线，缓缓滑落，掉在地上，紧接着，是第二截，第三截。
身上的护具，也不约而同地出现了同样的丝线。
这些丝线交织在一起，犹如纳米飞刃似的将这些护具切割成光滑的几块，风一动，所有护具，分开！
嗡……
大脑的震惊，让他不得不呆滞。
近距离的，他终于感受到六品剑修的强大。
他只是拔剑，自己身上的护具就被切断，他还没有任何感觉。
这才是这家伙的真实实力吗？
所以前五日，他不过是在挑逗一个“小孩”？
他，这次没有了耐心。
震撼太过强烈，宁剑差点都忘记了呼吸，等到窒息让大脑意识到危险后，他才强装镇定地喘了几口粗气，他发誓，刚才那片刻，是他这一辈子，最紧张的时刻。
黑衣剑修又缓缓将青钢剑收了起来，道：“回去吧！”
“你赢不了我。”
“你说，撑下我十招便算赢。”
“可我连接招的机会都不会给你。”
“如此，你拿什么赢？”
“还剩五日，你倒不如回去多睡几天好觉。”
“或是，不睡觉，多看看这人间。”
“毕竟，五日过后，将是长眠。”
黑衣剑修每一句话，都很短。
可每一句，都带着极强的杀意。
言语中所携带的傲慢，让宁剑觉得羞辱至极，他吼道：“睡觉？”
“你试试每每入睡前脑子总想着一把剑在倒计时结束之后就会砍在脖子上。”
“若是你，你睡得着吗？”
“对，你确实能睡得着，你是堂堂六品剑修，长安里的大人物都要请你去守护他们的安危。”
“世俗法律于你，不过是个莫须有的枷锁，你很强，强到可以漠视法律，甚至连人命都不曾放在眼里。”
“所以，一群疯子，和一群大人物，之间的差别也不过是身份是吗？”
“你如此傲慢，是仗着你手里的青钢剑，还是有那些大人物在你杀完人之后还能为你撑腰？”
宁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想着，既然拳脚上占不到丝毫上风，最起码用言语让这傲慢的家伙感受到自己气势。
谁知，黑衣剑修来了一句：“我并不傲慢。”
“只是这人间，本是如此。”
“你强，你就能杀人。”
“你弱，那就等着被杀。”
“你有权，你便能请人为你杀人。”
“你无权，你便只能等人来杀你。”
“要么碌碌无为一生，作为一只蠢猪在百年后死去。”
“既然选择了登庙堂，入剑道，就该明白，这世道，本就残酷。”
“能活，就活。”
“活不了，便死。”
“这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懂？”
书读哪去了？
……
架，打不过。
说，说不过。
很好，宁剑的自信心再一次遭受到了打击。
他回到院里，五日过后的疯人堂，一片萧条。
疯疯癫癫的疯人们因为长时间的饥饿，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开始疯狂的啃树皮，挖草根，便是湖水底下那些水草，疯人们也未曾放过。
可越是如此，力气便消耗得越快，仅仅五日，疯人堂里能正常走动的疯人们，已然不多。
宁剑状态也极其消瘦，来至中院湖边，他看见莫前在疯癫地趴在地上挖土，找到一条蚯蚓，欣喜若狂，一把塞进了嘴里，又吐出来。
他看见，苏幽幽靠着疯子老杨的后背，捂着肚子。
“杨爷爷。”
“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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