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红
课间，一群人围在傅明嘉身边，叽叽喳喳讨论着跨年怎么过的事情。
经历过风波之后，班草还是坐在第一排，因为哪怕是小家伙已经不带来了，许凡诺还是和顾星坐最后一排。
没有人觉得不合理，所以也就没有人提这茬事情。
许凡诺在写作业，因为一空下来，就觉得怀里空空的，顾星倒是没心没肺，到了课间就趴桌子呼呼大睡，自己还要负责上课叫醒他。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困，只是听唐阿姨说，小同每天睡前，顾星都会给小家伙读一两页书，但读的是什么书，顾星也不肯跟她说。
哼，你们两个那么快就有自己的秘密了？
许凡诺有点生气，狠狠地解了一个方程，下决心也要和小同有秘密，至于是什么秘密，眼下一时想不到，但同是女孩子，还怕没有？
一旁的顾星可听不见这些小心思，他确实很困，但也非常舒服。
自从开始翻看那本历史书，小腹里的那一丝丝清凉，几乎每个晚上都要消耗殆尽，而增加了给小同读书的任务后，几乎两个字也可以拿掉了。
但每天早上醒来，那丝丝清凉又重新出现，而且比前一晚还要生机勃勃，让他忍不住把它们像露水一样搜集起来，积成水潭，再引导冲刷体内每一寸，整个人无比清爽。
那种爽感，就像清理手机内存。
只是有点费神。
“凡凡，你用的是什么牌子香水啊？”一个女生摸过来，悄悄问。
“没有啊。”许凡诺疑惑。
“没有吗，真好闻。”女生悻悻走了。
许凡诺把目光转向顾星，其实她这几天也发现了，身边有很好闻的气味，似乎还是来自于这个睡得跟猪一样的家伙。
难道他认识了别的女生吗？
许凡诺微微皱眉，很快又舒展开来，嘴角勾起笑意。
就算是，那个女生的品位也一定很好。
噌——
那家伙猛地抬起头，把她吓了一跳。
“你刚刚听到了吗？”顾星眯了好一会眼睛才问。
“听到什么？”
“月老路的事情。”
“没啊。”
顾星把头偏向教室外，刚刚的声音，应该是来自底下一层的走廊尽头处。
“我爸最近不让我出去，说月老路发生了两起抢劫，人都没抓着”
许凡诺每天晚上从家里回学校，走的就是月老路。
只是，他怎么听得到那么远的交谈声。
想了想，又多了一个疑惑，为什么一直睡得好好的，就“月老路”三个字把自己炸起来了。
真是奇怪啊。
晚上八点半，小同睡着后，许凡诺写了会作业便要回学校。
“我送你。”顾星直接去玄关穿外套。
许凡诺怔了一怔，没有说话，也去穿衣服，出门时看见唐阿姨笑得很阿姨。
话说月老路这个名字的由来，其实并不是栓红线那意思，而是因为明月嘉园正门那条路叫明月路，钱海三中后门那条路叫吾老路，所以中间那条小路，就命名为月老路。
可话虽如此，人们更愿意相信是那个美好寓意，何况少男少女们，因此，这条长约百来米、宽仅五米的小窄路，就成了三中一代代学生的圣地，到了夜里，一年四季热闹非凡，吃喝玩乐一应俱全，也唯独这里，男女同学走得近一些，挨得紧一些，是不被笑话的，毕竟太挤了嘛。
“最近一个月被清空了，说是被举报，有安全隐患。”
许凡诺和顾星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走在萧索的月老路上，两边路灯本就昏暗，又坏了几个，路边只有零星几个地摊，卖着发夹和暖水袋之类，倔强地为这条路吊一口气。
两个月了，我都没送过她一次。
顾星看了眼小摊上的鞋带，想都买下来。
“大后天你有什么安排吗？”许凡诺轻轻搓了手，又放回校服口袋。
大后天是跨年夜。
“没安排，哪里人都多，你呢？”
“目前还没，我爸原本想带我去看日出来着，但今年考试早，我妈不让我们去。”
两个月了，好像也没问过她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但应该是很幸福的一个家庭吧。
“那我们再想想，等等。”顾星后退了几步，那里有一个小摊，一大块硬纸板放在地上，上边零零星星摆满了小物事，看摊的是一个老阿婆，身材瘦小，棉衣裹得厚实，几缕白发在风中飘。
他从外套内袋掏出十元钞票，听见许凡诺轻轻喊了声名字，转头看去，见女孩轻轻摇头，可是钱都拿到手上了，收回去挺尴尬，便放在硬纸板上，快步走开。
谁知没得几步，老阿婆便唤起来，然后从小摊上抓了一把，颤巍巍走过来，声音有些忙乱。
“小伙子，我不是那个的……这个，给你们。”
是两支绢扎的红玫瑰。
许凡诺微笑着耸耸肩。
顾星接过红玫瑰，整张脸像是被染了色一样，又恨不得转回去买鞋带。
“他至少心不坏。”老阿婆跟许凡诺说了句，然后回去看摊子。
俩人很快走到学校后门，说了好几次再见之后，顾星还在地上找东西。
“给我吧。”许凡诺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伸出一只手，月光照在世界，像是撒满了盐。
顾星把一支玫瑰放进她手里。
“另一支呢，准备给谁啊。”许凡诺歪起了脑袋。
一汪清凉在小腹中涌动，顾星左右看看，没人，保卫室里的大叔也低着头，于是他握住另一支玫瑰的花梗，将灵力引导到手掌，包裹住玫瑰，剧烈震动。
玫瑰化为粉末，又消失在风中。
他看着许凡诺的眼睛，轻声笑道：
“于是，世界上只有一支玫瑰了。”
……
好累啊——
第一次尝试，好像用力过猛了，而且还没进家门，就感应到工单有异动，这说明是指定单子。
说什么都不会出去了。
刚打开工单本，便见一行文字剧烈跳动。
“诚信佳苑4幢紧急求助”
二十分钟后。
顾星远远就看见上回那高大男人，不过并不是在4幢楼下，而是隔着好几幢的阴影里。
“对不起，麻烦你了，真的很急，没有人接单，他又……”男人丢掉烟头，一边沉声说着，一边递过来玻璃瓶和银杏叶。
顾星没有接，也没有说话。
男人愣住了，沉默一会又开口：“如果你愿意的话，等会我给你解释，只是他真的快不行了，求你。”
顾星把东西接过，快步向4幢走去。
拍了很久，倒是702先开门了，汪大叔低声说了句，“门应该不牢的”，马上又关上门。
顾星醒悟，一脚踹出，砰的一声，整扇门轰然倒下。
又是用力过猛了。
701已经不知道被踹了多少次，今晚塌了应该也没人觉得稀奇。
开灯。
老人在地上一边抽搐，一边猛锤自己的太阳穴，身边有一只猫，另外三只不知道躲哪里去。
“药到了，我应该怎么做。”
顾星每个房间看了一眼，确认没有其他人，蹲下将老人扶起，老人呵呵挤出几声气，猛地转过头，原本灰白的双瞳，已满是血红。
顾星掉进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血潭里。
经历过风波之后，班草还是坐在第一排，因为哪怕是小家伙已经不带来了，许凡诺还是和顾星坐最后一排。
没有人觉得不合理，所以也就没有人提这茬事情。
许凡诺在写作业，因为一空下来，就觉得怀里空空的，顾星倒是没心没肺，到了课间就趴桌子呼呼大睡，自己还要负责上课叫醒他。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困，只是听唐阿姨说，小同每天睡前，顾星都会给小家伙读一两页书，但读的是什么书，顾星也不肯跟她说。
哼，你们两个那么快就有自己的秘密了？
许凡诺有点生气，狠狠地解了一个方程，下决心也要和小同有秘密，至于是什么秘密，眼下一时想不到，但同是女孩子，还怕没有？
一旁的顾星可听不见这些小心思，他确实很困，但也非常舒服。
自从开始翻看那本历史书，小腹里的那一丝丝清凉，几乎每个晚上都要消耗殆尽，而增加了给小同读书的任务后，几乎两个字也可以拿掉了。
但每天早上醒来，那丝丝清凉又重新出现，而且比前一晚还要生机勃勃，让他忍不住把它们像露水一样搜集起来，积成水潭，再引导冲刷体内每一寸，整个人无比清爽。
那种爽感，就像清理手机内存。
只是有点费神。
“凡凡，你用的是什么牌子香水啊？”一个女生摸过来，悄悄问。
“没有啊。”许凡诺疑惑。
“没有吗，真好闻。”女生悻悻走了。
许凡诺把目光转向顾星，其实她这几天也发现了，身边有很好闻的气味，似乎还是来自于这个睡得跟猪一样的家伙。
难道他认识了别的女生吗？
许凡诺微微皱眉，很快又舒展开来，嘴角勾起笑意。
就算是，那个女生的品位也一定很好。
噌——
那家伙猛地抬起头，把她吓了一跳。
“你刚刚听到了吗？”顾星眯了好一会眼睛才问。
“听到什么？”
“月老路的事情。”
“没啊。”
顾星把头偏向教室外，刚刚的声音，应该是来自底下一层的走廊尽头处。
“我爸最近不让我出去，说月老路发生了两起抢劫，人都没抓着”
许凡诺每天晚上从家里回学校，走的就是月老路。
只是，他怎么听得到那么远的交谈声。
想了想，又多了一个疑惑，为什么一直睡得好好的，就“月老路”三个字把自己炸起来了。
真是奇怪啊。
晚上八点半，小同睡着后，许凡诺写了会作业便要回学校。
“我送你。”顾星直接去玄关穿外套。
许凡诺怔了一怔，没有说话，也去穿衣服，出门时看见唐阿姨笑得很阿姨。
话说月老路这个名字的由来，其实并不是栓红线那意思，而是因为明月嘉园正门那条路叫明月路，钱海三中后门那条路叫吾老路，所以中间那条小路，就命名为月老路。
可话虽如此，人们更愿意相信是那个美好寓意，何况少男少女们，因此，这条长约百来米、宽仅五米的小窄路，就成了三中一代代学生的圣地，到了夜里，一年四季热闹非凡，吃喝玩乐一应俱全，也唯独这里，男女同学走得近一些，挨得紧一些，是不被笑话的，毕竟太挤了嘛。
“最近一个月被清空了，说是被举报，有安全隐患。”
许凡诺和顾星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走在萧索的月老路上，两边路灯本就昏暗，又坏了几个，路边只有零星几个地摊，卖着发夹和暖水袋之类，倔强地为这条路吊一口气。
两个月了，我都没送过她一次。
顾星看了眼小摊上的鞋带，想都买下来。
“大后天你有什么安排吗？”许凡诺轻轻搓了手，又放回校服口袋。
大后天是跨年夜。
“没安排，哪里人都多，你呢？”
“目前还没，我爸原本想带我去看日出来着，但今年考试早，我妈不让我们去。”
两个月了，好像也没问过她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但应该是很幸福的一个家庭吧。
“那我们再想想，等等。”顾星后退了几步，那里有一个小摊，一大块硬纸板放在地上，上边零零星星摆满了小物事，看摊的是一个老阿婆，身材瘦小，棉衣裹得厚实，几缕白发在风中飘。
他从外套内袋掏出十元钞票，听见许凡诺轻轻喊了声名字，转头看去，见女孩轻轻摇头，可是钱都拿到手上了，收回去挺尴尬，便放在硬纸板上，快步走开。
谁知没得几步，老阿婆便唤起来，然后从小摊上抓了一把，颤巍巍走过来，声音有些忙乱。
“小伙子，我不是那个的……这个，给你们。”
是两支绢扎的红玫瑰。
许凡诺微笑着耸耸肩。
顾星接过红玫瑰，整张脸像是被染了色一样，又恨不得转回去买鞋带。
“他至少心不坏。”老阿婆跟许凡诺说了句，然后回去看摊子。
俩人很快走到学校后门，说了好几次再见之后，顾星还在地上找东西。
“给我吧。”许凡诺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伸出一只手，月光照在世界，像是撒满了盐。
顾星把一支玫瑰放进她手里。
“另一支呢，准备给谁啊。”许凡诺歪起了脑袋。
一汪清凉在小腹中涌动，顾星左右看看，没人，保卫室里的大叔也低着头，于是他握住另一支玫瑰的花梗，将灵力引导到手掌，包裹住玫瑰，剧烈震动。
玫瑰化为粉末，又消失在风中。
他看着许凡诺的眼睛，轻声笑道：
“于是，世界上只有一支玫瑰了。”
……
好累啊——
第一次尝试，好像用力过猛了，而且还没进家门，就感应到工单有异动，这说明是指定单子。
说什么都不会出去了。
刚打开工单本，便见一行文字剧烈跳动。
“诚信佳苑4幢紧急求助”
二十分钟后。
顾星远远就看见上回那高大男人，不过并不是在4幢楼下，而是隔着好几幢的阴影里。
“对不起，麻烦你了，真的很急，没有人接单，他又……”男人丢掉烟头，一边沉声说着，一边递过来玻璃瓶和银杏叶。
顾星没有接，也没有说话。
男人愣住了，沉默一会又开口：“如果你愿意的话，等会我给你解释，只是他真的快不行了，求你。”
顾星把东西接过，快步向4幢走去。
拍了很久，倒是702先开门了，汪大叔低声说了句，“门应该不牢的”，马上又关上门。
顾星醒悟，一脚踹出，砰的一声，整扇门轰然倒下。
又是用力过猛了。
701已经不知道被踹了多少次，今晚塌了应该也没人觉得稀奇。
开灯。
老人在地上一边抽搐，一边猛锤自己的太阳穴，身边有一只猫，另外三只不知道躲哪里去。
“药到了，我应该怎么做。”
顾星每个房间看了一眼，确认没有其他人，蹲下将老人扶起，老人呵呵挤出几声气，猛地转过头，原本灰白的双瞳，已满是血红。
顾星掉进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血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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