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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兄镜泉

    颙琰回过头,只见一个身材欣长的男子正用力的抓着自己的肩膀,男子手背因为用力暴起几道乌脉,颙琰内劲一使挣脱男子的手,一伸胳膊挡住了来人的腕肘,哪知此人的力气并不小于颙琰,两人一招一式的动起手来,纸糊的窗棂被拳风打得呼啦啦的响,随着两人的招式展开,门也被打得哗哗作响,惊动了里面的雪沁。

    雪沁放下手中的活计,挑帘出来,一看两个动手的人竟是颙哥儿和安逸元。不禁不解的看着两人,颙琰与安逸元尴尬的看着出来的雪沁。

    “雪儿,这个人不怀好意,偷窥你。”安逸元架着颙琰的胳膊说道。

    “姑姑,我只是看着你忙,不忍打扰而已。”颙琰忙着解释,顾不上安逸元压来的臂膀。

    雪沁愣愣的看着两个自己差不多认识的人,恍惚间想起了什么,道:“你们先松手,有话好好说。”

    “雪儿,不可,对此不怀好意之人,不可姑息。”安逸元紧张的道。

    颙琰挣扎着,连声道:“这位姑姑,我是熟识的。我不是坏人。”说着扯肘方欲闪躲,却是挣脱不利,腰间别着的扇子掉了出来,檀木的扇把摔在了地上。

    抽身出来的颙琰跳到了雪沁这边的石阶上,安逸元捡起了地上的檀木折扇,上面赫然书写着“兄镜泉”几个字,安逸元手忽然手抖了一下,檀木的风景山水纸扇调到了黄土地上,瞬时间沾上了泥土。

    “兄镜泉”在安逸元脑中回荡了一下,前日给诚哲亲王雕的羊头觞缅甸釉青翡翠上的落款便是“镜泉”二字,再加一个兄岂不是···越想越不对,连忙作揖下跪道:“奴才,给阿哥请安了,阿哥千千岁。奴才该死,冒犯阿哥。”

    这一串子的话把雪沁弄得晕头转向,“阿哥”,阿哥好像是皇上的儿子,那么颙哥儿竟是···连忙随着安逸元一起作揖道:“阿哥,吉祥,奴婢汪雪沁给阿哥请安了。”

    颙琰连声道:“平身吧。”

    雪沁与安逸元此时同时无措起来,安逸元是因为刚才的冒犯,而雪沁便是因为长期的冒犯。长期宫廷隐忍生活的颙琰并没有多家嗔怒于安逸元,反倒是很谦和的说:“不知者不怪,况且你也是好心。”

    “奴才知罪,谢过阿哥的开恩。”安逸元俯身道。

    “姑姑,不请在下进去吗?”颙琰问道。

    雪沁迷迷糊糊的,心想,刚才还是小太监怎么一会儿就成了阿哥,十分的懊恼,接着颙琰的话到:“司服所蓬舍简陋,阿哥乃千金之躯,使不得。”

    安逸元小心的递过扇子,接茬道:“是啊,阿哥千金之躯,六匠之地不适于多留。”

    颙琰被两人的话呛着,也不能贸然留下,便接过扇子简单的道:“那在下就先回去了。”说着转身无奈的出了司服所。

    此时雪沁,安逸元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安逸元掳展了刚才动手弄皱了的袖子,看着一脸无措的雪沁道:“雪儿,你是如何识得他的。”说着指指颙琰离去的背影。

    “这个,这个说来话长了。”雪沁懊恼的讲到,不知如何来回答,但同时她最想知道的是安逸元是怎么认识自己的。转身道:“安大人,奴婢还有伙计,暂且就不多陪了。”转身提着梅花织锦缎裙子往屋中走。

    “雪儿,这个还是送与你。”说着将手中黄润的蜜腊递给雪沁,“你可以不把它当作什么,只是希望你收下。”言辞间有种急切,径直的将蜜腊塞在雪沁的手中,然后转身离开,只留下伫立在门边的雪沁,以及发着昏黄色光的蜜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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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皇帝捻须坐在金銮殿的正大光明的牌子下,蹙目看着一道道的明黄色的陵布折子,娟秀的小楷上写着“甘肃大地震,滇缅间诸土司屡与缅人冲突,屡次冒犯我边境。”乾隆捋着胡子想到,朝中之骁勇大将乏善可成,派谁去都不甚稳妥,不禁犯愁,龙目微怒。

    福康安刚刚战捷归来,是不能派的。朝中又无甚大将十分的为难,忽然想到现在重汉轻满的气氛日益严重,不禁首先想到了上书房那帮阿哥。便寻思着多会再去上书房查看一下,顺便多调配几个上书房的满文谙答。想着想着便靠在八宝金龙椅上闭目休息,旁边的铜鹤鎏金薰香炉中飘出徐徐的龙延香气,乾隆嗅着香感觉十分的舒服,一旁疾步走来一个年纪微大的太监,双手递上了一册则子,红色的古香缎面子暗地喜字金花纹。

    “万岁爷,这是皇后诞辰的花名录目。您过个目。”

    “后宫之事就由皇后定夺吧。”说着正身将折子递了回去。

    “奴才领命,这就去。”太监拿起来匆匆往后宫跑去。

    乾隆屏息了一会儿龙延香的气味,站了起来精神抖擞的伸了一下僵硬的臂膀,合上了折子,往出走,一群小太监随着。

    颙琰刚刚回到上书房,一群群的认真的在拉弓射箭,也就凑到了那边。

    忽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一个声音粗糟的太监传秉道:“皇上驾到。”众阿哥一阵慌乱,各自开始寻的兵器,各自操练,绵亿顺势递给颙琰一把桃木铜包边的长弓。

    颙琰接过来径自练习,忽然间永琮过来撞了一下颙琰,颙琰腰中的檀木折扇被撞了出来,连滚带滑的到了一双紫金倭皮软靴旁边,一个小太监捡起了紫檀折扇,递给了皇袍龙文的人,那人打开折扇,看着题诗落款不禁面露愠色。

    “啪”的一声收了扇子,往前院走去。

    无逸隔的正厅中,书几林立,笔墨纸砚摆放着。福康安靠在桌几上读孙子兵法,乾隆看了面露喜色,坐在一张八仙凹栳椅上道:“颙琰,你解释一下,兄镜泉以及这首艳诗是怎么回事。”一收刚才的表情,面色沉重的道。

    “这个,”颙琰疑惑的道,因为他自己也没有来得及看扇子上的内容。结结巴巴的说不上话来。

    气场窘迫,其他的人,有人担心,诸如绵亿,有人暗自高兴,诸如永琮、永瑆。也有中立之人,诸如福康安。

    乾隆扫了一眼扇头上的题诗落款,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颙琰,“此事若是你不妥善的回答,后果可想而知。”

    颙琰心中明白,三十大板定是少不了的。不过这着实也太冤枉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又看看一边窃喜的永琮、永瑆,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却哑巴吃了一口黄连,什么都说不出了。

    “万岁爷,容秉,‘镜泉’应该是诚哲亲王的雅号,前个诚哲亲王刚刚送了奴才一尊王雕的羊头觞,题得便是这名号,不过已经被奴才退回了。”说话的正是福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