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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麟之趾

    福康安放下孙子兵书连声说道,乾隆收手看了一下跪在地上的福康安,他屏息了一下,促目说道:“安儿平身。”拿起桌上的檀木折扇到,“先祖努尔哈赤马背上打下江山,早就说过要子孙不得忘本疏满求汉,而尔等却效法书生习气而疏于满洲根本,此乃大不道。二私自撰写艳史提于弟之折扇,此乃上梁不正。三私相授受,结党营私此乃社稷不敬。”

    话语如银盘落珠子般啪啪落下,振得在场的阿哥伴读们魂不守舍,其中永琮、永瑆更是浑身发抖,上牙床磕打下牙床的声音,啪啪的。一边的绵亿瞥眼望去两人的脸都发青了,颙琰也不敢看他们的表情,只是低着头心中万分庆幸以及感激说出真相的福康安。

    福康安丝毫没有动容只是立在一旁。

    乾隆急语说完了这些话,永琮、永瑆已经是站都站不住了,一个太监抬过来两把凳子,几个伴读强行将两人按在凳子上,“噼哩啪啦”的声音响了起来,夹杂着两人的哭嚎声,颙琰心中满是庆幸与感激,感激着福大爷,若不是他估计挨打的便是自己。

    未几,哭声小了,板子声停了。通场上只剩下伤痕累累的两人,坐在桌几上努力读书的福康安以及心不在焉的颙琰。两人被伴读搀起跄跄踉踉的离开了上书房,颙琰看看专心读书的福康安到:“有劳你了,福大爷。”

    福康安还是冷冷的表情,简单的嗯了一声,继续读着兵书。

    颙琰被撇在一边很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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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的雪沁在心神不安,她现在既相见颙琰,又怕见颙琰。尤其是知道颙琰的身份之后更加的害怕,忐忑。本来穿到这个世界就是个偶然,偏偏又逢上了长得像齐良木的颙琰,若是他只是个太监也就好说了。再想想前世的那段奇缘,若是没有缘又怎会遇上,若是有缘他又怎会离开。

    想着想着银色的小钩针刺破了好几次手指,但也只能勉强着把破洞织补好,一阵凉风从未合严实的木门那边传来,凉凉的风给了她一激灵。进来的不是别人,竟是富察氏和她身边几个得脸的宫女。

    雪沁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给富察氏作揖请安。“小主吉祥,奴婢给小主情安了。”

    富察氏今天穿了一身红缎子的什锦暗地百合花的库缎衣服,前襟上戴着雪白的帕子,还是梳着圆髻旗头,明艳而不张扬。符合富察氏一向的作风。

    连声道:“雪沁姑姑免礼。”说着双手搀起地上的雪沁,和蔼之极。

    雪沁连忙到:“不知娘娘到此有何吩咐。”

    “也没什么,就是来祝贺姑姑的升迁之喜。”说着笑盈盈的握着雪沁的手,一眼看到被银勾子挂得血迹斑斑的双手,连连心疼的到:“瞧瞧,这玉手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好让臣妾心疼啊。”

    雪沁被富察氏抓着手,心中暖暖的,连忙道:“哪里哪里,奴婢本是粗鄙的针凿之女,这点伤不算什么。”说着从富察氏那儿抽回了手,腼腆的低下了头。

    富察氏见着雪沁不好意思地神情连忙道:“乖孩子,可怜这命就得受这样的苦。哎,着实让我心疼那。”

    “主子抬爱了。”雪沁被富察氏这一举动弄糊涂,不知这为没有什么交情的主子会如此关爱自己。

    富察氏接着到:“在这宫中,女人若是想安身立命或是富贵显赫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找一个爱自己疼自己的男人,当今的圣上垂爱永常在是有目共睹的,但普宫中有多少个永常在,恐怕也只有一个。所以,咱们眼光应该不要只局限于天子。”说道这里看看雪沁诚惶诚恐的表情。

    雪沁不明富察氏的意思,因为一个城府极深的永常在已经让她消受不了了,再来一个富察氏估计能把她弄得晕掉,其实她只想安身立命的过下去就行,偶尔怀念下长得像齐良木的颙琰。也只是想远远看着,不要再发生什么交集。连连解释道:“奴婢一届庶女并不敢僭越高位,只想做好本职。”

    “这道未尝不是一个好想法,但女人终究要寻得个归属的,不是这个男人便是那个男人,孩子你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说着轻叹一口,示意一下后面的嬷嬷。

    雪沁这时才发现后面的几个宫女手中都捧着一个檀木镂空包边的盘子,上面放着一堆的首饰,有金镶玉的白鸦雀钗子,有什锦瓜果镏金步摇,还有珊瑚的旗头扁方。另一个宫女捧着的盘子上放着一叠宫服,是内侍人穿的。雪沁一看那件衣服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心竟然有些发凉,微微的疼痛。

    富察氏看了下雪沁的表情安慰道:“如姑姑所料,的确是要姑姑去做福大帅的内侍人,不过这也是件好事,姑姑想想一个掌事姑姑终究会有老的一天,也得出宫或是嫁人,不如早些寻得,待诞下一儿半女岂不是有功之母,终会有个侧夫人的名份。”说着满脸期待的看着雪沁或者用一个妥贴的词来讲是不容置疑。

    “这个,”雪沁犹豫道。“奴婢蒲柳之姿,不堪主子如此厚爱。”

    富察氏没在说什么,命人留下东西,然后转身移动娇步出了司服所的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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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颙琰回到存菊堂主殿之后,看到了一起喝茶的令妃与富察氏,不得已问安到:“母妃吉祥,富察主子吉祥,颙琰给两位娘娘请安了。”

    富察氏好像有什么好事似的面露微笑的到:“颙琰平身吧,颙琰也长大了,那时在诚嫔那里见你是才这么高。”说着用手比划着一寸高的大小,又朝令妃笑笑,“姐姐可曾为颙琰选好了内侍人。”

    说的令妃有些窘迫,“这个,也是,颙琰也到了这个年纪了。”不禁看了一眼颙琰。

    颙琰有些不自在,起身到:“两位母妃,儿臣告退了。”令妃点了一下头,富察氏接着说:“今个妾身给福大帅选了个内侍人,是司服所的丫头。”

    令妃执着帕子微微笑了一下,道:“妹妹的眼光一直不错,说说是哪位姑娘有此等荣幸。”

    富察氏抿了一口茶道:“是一个司服所的掌事。”

    颙琰没走出多少步去,听到‘司服所’三个字心中咯噔的跳了一下,但后面的掌事又让他放心下来。雪沁只是个司习这个他还是记得的。

    富察氏款款的放下青花斗彩的茶杯,咽了一口茶道:“是一个叫雪沁的丫头,年纪不大,生得也娇俏,刚刚接掌司服掌事。给福大帅做的几套武装十分的妥贴,深得大帅的喜欢,大帅还把最喜欢的青铜剑赠与了她。”说着得意的看着令妃,自觉做了件好事。

    但令妃的神情显然不那么自然,还没穿过花厅门的颙琰一个机灵转过身来看着富察氏,两人窘迫的目光突然间让富察氏不知所措,连忙道:“姐姐,怎么了。”

    令妃连忙收起了刚才的表情到:“没什么,没什么,妹妹刚才说到福大帅送予那女子一把青铜古剑了。然后呢?”

    “然后今天我就去了司服所赏了一堆的内侍用的物什,然后准备求皇后娘娘把这个丫头派到我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