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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真亦假时假亦真

    雪沁想着刚才的事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其实自己在地下资料所中呆的时间不是很长,而且那夜自己睡了很长时间,起来之时也只看了一点点自己关注的内容着实没有多想,但就那一点点也很让她头疼。而说起认识织造姚大人还要归功于罗绮的偶尔提及。

    还在紫禁城的时候,罗绮曾经带过三只草编的彩色镯子,那三个镯子被罗绮视为珍宝,只是在节日或是夜晚偶尔拿出来看看,一次罗绮装有镯子的荷包不小心遗落在了雪沁的案几上,雪沁好奇打开看了看,里面还夹带着一张小字条,像是书信却不是书信,上面写着“姚莲歧,十三殿试探花,十五大学士,十八封疆大吏,其父八岁托孤于织造大人,少而聪慧喜蒙语,满语,藏语…”

    “雪沁,你在干嘛?”正看着罗绮忽然就出现了,一下子把雪沁弄愣了,连忙尴尬的道:“随便看看,不知道是谁的…”

    “这个是我的。”说着连忙收起了荷包,一向单纯的脸上露出忧郁的神情,座到雪沁的身边说“其实我是个孤儿,我的父母在我六岁的时候就莫名死亡了,留下我和哥哥两个人。年少无知被人辗转到织造府,我被织造的小头头收养,哥哥由于聪慧被织造大人收养。然后就长期以来过着相见而不相认的日子。”

    雪沁看着面带忧郁的罗绮不觉有些伤感,抓着罗绮的手道:“那也好过不见。”

    罗绮看着雪沁苦苦一笑说:“那倒也是,这是我六岁时哥哥送的手镯子,你看还好好的,其实我是和哥哥一起上京的,哥哥中了探花,我要入宫,一路上我随在哥哥后面,有几次感觉到他在看我,但他却一句话都没有对我说。我知道在织造所他过得不是常人的生活,所以他变了,但他依然是我的好哥哥,背我翻山过河,一声累都不喊,一声怨都不道。真的。”说着罗绮抬着有些迷离的眼对雪沁说。

    “雪沁姑姑等一下。”雪沁还沉浸在回忆当中,里面的姚大人忽然叫道。

    雪沁在门外迟疑一下,姚莲歧已经快步到了雪沁身后,雪沁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姚莲歧脸色不像刚才那样从容了,低声说道:“姑姑可熟识一人?”

    “谁?”雪沁背对着姚莲歧讲道。

    “罗绮。”姚莲歧轻声说道。

    “好像听过,但是不认识。”雪沁淡淡地讲一丝表情都没有。

    “姑姑在织造的官奴所住得应该不是很习惯吧,不过既然姑姑已经答应了我的要求,完全可以脱离官婢的身份,到我这边做丫鬟,姑姑觉得怎么样?”

    “不妥。”雪沁一贯不喜欢这种风liu成性,自以为潇洒的男子,直接回答道。

    男子愣了一下,也觉得无趣自嘲的说:“姑姑既然已经有决定了,我也不必强留了,但是姑姑一定要常来坐坐。”

    “那是,在大人手下当差,岂有不见之礼。”雪沁侧目看了一眼姚莲歧,冷冷的道。

    姚莲歧此时银白色的脸有些尴尬,想自己满腹经纶,足智多谋,少年得志,此时竟然被一个女子如此慢待不由得有些恼,紧走了两步霸道的抓住了雪沁的胳膊到:“姑姑若出了此个院子,姑姑的安全在下就不敢保证了。”

    雪沁心中一颤,很反感的说了一句:“妾身的性命,妾身自有主张。与大人何干。”

    “也是,姑姑的性命自己做主,我就不再多担心了。”很君子的笑一下,看得雪沁身上有些发毛,颤一颤转身疾步往回走。一路上的黛瓦粉墙让雪沁很是的忐忑,毕竟以一充十这样的士头一回还是不好过的。

    粉墙边的蒿草微微摆动,似乎有人影,雪沁停了一下脚步,向左边看去,似乎又没有人。定了定自己的心神继续往前。刚走两步感觉右边的花草中也有人影在摆动。

    “谁?”雪沁连声道,说着转身回看,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粗糙的手抓向自己小臂上还缠着几条黑色布条,直直的抓向雪沁的喉咙,忽的一下,另一边一个白色的胳膊也伸了过来,擒住了那只黑色的胳膊。

    白色臂膀用的是一种优雅的招式,抵挡着黑色胳膊。黑色胳膊的爪风要犀利的多,招招朝向雪沁以及白胳膊的要害,两人就在这蒿草丛生的粉墙之下以雪沁为障碍物动起手来,掌拳呼呼的在雪沁耳边生风。

    “来人哪,有刺客。”一个路过的小丫头见到此状况不由得尖声叫起来,惊动了动手的两个人。

    白衣男子愣了一下神,被黑衣男子得到了机会,如老鹰抓小鸡一样把雪沁擒着跳上了房檐,然后匆匆的往前跑。带着无力反抗的雪沁,男子踏着房檐风一样的往前奔走,最后走到连雪沁都不认识的地方了。

    过了许久,男子的步伐放慢了,也从屋檐上辗转到了地面上,然后趁着四下无人走进了一座院落,这个院落不是别的,正是捻金所的院落,满地的瓦砾废墟,倒塌的红柱子以及废弃了的大水车。

    黑衣男子撂下肩上的雪沁,将它推进了一道废墟中的暗门,木板子一声活落,两人同时进了地下。

    黑漆漆的暗道中,有一丝火光,雪沁迷离着眼往那边望去,只见火把下站着一个人,身材着装都无比的熟悉。

    “大帅,雪沁姑娘,我给您带到了。”黑衣人恭谨的讲到。

    “好,你到外边看着。”背影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雪沁环望了一下周围原本林立整齐的书橱子已经被烧得不像样子了,纸片卷轴已经荡然无存了,留下的只有灰烬。

    “雪沁”福康叫到。

    “奴婢在”雪沁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只有敬畏以及疏离感,听得福康安有些不自在了,缓缓转过身来讲,“这里你熟吧,东西大概你已经看过了,还记得吗?”

    “回大帅的话,奴婢的确看过,也记得,只是朝不保夕不便讲出来。”第二次的说谎已经从容不已了,面不改色的看着福康安。

    福康安转过脸来,深邃的眸子在黑暗中发着不可捉摸的光。一种微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回荡。

    “其实我一开始就不希望你卷进来,处心积虑的维护着你,可惜天不遂人愿,织造所三足鼎立的局面还是把你扯进来了。”福康安一脸忧郁的讲。“当下最好的办法无非便是你离开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