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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绝处出险

    这个神一样的男子话还没有说完,忽然间从上面闪下一道白影,两人还没有看清是从哪里过来的,白影已经闪到两人的面前,纤尘不染的白靴上踏着地上灰烬而过,好似一股凛冽的竹林清风,霎那间打破了原来的紧张气氛。

    白衣男子停在两人中间,略带纨绔味道的讲道:“除非雪沁姑姑委身于福大帅,大帅姑且才能放姑姑一条性命。”说着调笑似的看了一眼福康安。

    福康安默而不语,冷冷的看着插过来的姚莲歧,平静的道:“织造大人还有窥声的习惯?”

    “不敢,不敢”姚莲歧衣带飘飘貌似君子的道:“不是福大帅引我到此的?”

    福康安并不恼,依然冰冷的道:“姚大人果真有细做的天赋,要不然怎么会追到这里。”

    雪沁夹在中间,被两人语言中的刀光剑影逼得进退不得。

    顷刻间,姚莲歧白衣晃动走向雪沁这边,轻笑道:“这位被福大帅你罚为官婢的姑姑已经是在下的贴身侍婢了。”双手已经搭在了雪沁的肩头之上。

    “你?”福康安目光凌厉的看了一下姚莲歧,“你知道雪沁是什么身份来历吗?”

    “知道,宫中带罪的掌事。”姚莲歧轻蔑的看了一眼福康安。

    “还有呢?”

    “没了,在下就知道这些,还不够吗?”姚莲歧细长的俊目淡淡的扫过雪沁白皙的脸,好似有什么隐情碍于雪沁的面子没有说。

    福康安大笑一声:“姚大人,你自作聪明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呐。”转身立起一个半片没有烧焦的柜子道:“你可知正大光明之后的玄机?”

    “这个…”姚莲歧一时间有些瞠目结舌,怔怔的望了一眼雪沁。

    这个哑谜打得太深,雪沁只知道乾清宫有一块正大光明的牌子,具体何意她就不懂了。只听着福康安继续讲:“姚大人以为在下是位声色之徒,垂怜于美色?”福康安的眼中不禁露出了狠戾的神色。

    “这个。”姚莲歧有些按捺不住,静静的看了一眼一旁不知所措的雪沁。“要不这样,在下有个权益之计。姑姑本是宫中司服所的翘楚,精通染炼之事,福大帅你我不如各退一步,我欲升姑姑为织造所一屋的掌事,但为了不太显眼,所以先请大帅为姑姑隐去姓名。大帅意下如何?”

    “哼,”福康安轻哼一声:“邀想当年被抄家的曹老先生不保儿子也要保你姚莲歧,看来不是不无他的道理的。”

    转身走上了出去的阴沉木扶梯,空旷死寂的藏经阁中一片安静。

    沉寂了一会儿,姚莲歧躬身道:“雪沁姑姑,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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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风日丽的御花园,百花盛开,园中的红漆雕梁亭子中,静坐着几位雍容华贵的妇人,中间的青瓷石桌上摆着各色的精致食物,正中间的华贵妇人面色雍容,淡淡的娥眉之上,金钗宝珠流光四溢,宽阔的黑色扁方之上极尽奢华,各色的名贵冬珠,奇珍异宝摆列整齐,处置有序,妇人微微颔首饮进一杯琼脂玉酒。温和的对一旁的几位贵妇道:“皇重孙的满月礼可准备妥当了?”

    妇人右下手的一位年轻少妇到:“回禀太后,妾身已经督促喜塔腊准备了,有成嫔几位姐姐帮衬着这次一定不会负了老佛爷的厚望的。”答话的正是令妃,此时的令妃满脸恭敬,丝毫不敢怠慢。

    另一旁一个服饰艳丽,红色朝袍的贵妇道:“令妃妹妹一向做事缜密,不过也难免有纰漏之时,就拿上次来讲吧…“

    “皇后,”老佛爷面带不耐烦地神情道:“令妃办事,哀家还是看的到的,只不过你身为一国之母,怎么总能眼不揉沙子的看到别人的缺点。上次是淳嫔,现在又轮到令妃了,下次是不是连哀家都要算作在内了?”语气平缓而不带一丝的急促,却把皇后说得面上不带一丝血色。

    “臣妾不敢,臣妾不敢。”皇后粉面微窘,急急的道。

    “那就好。”妇人面色冷静,淡淡的看着左边的妇人。凉亭中顿时平静下来,只能听到外边的“吱”的蝉脚,不一会儿,一个嬷嬷模样的人走了过来,立在凉亭外的大太监一声传禀:“司服所碧悦姑姑到。”

    当中的老佛爷,放下手中的粉彩瓷器酒杯道:“碧悦,司服所最近是怎么了,所出之活计一件不如一件。宫中的婢女也都对你们议论纷纷。”

    “这个,”碧悦银色的白脸瞬时间黑云压顶,还没请安就被老佛爷一顿训斥,丢了面子是小关键是官衔与性命都有些堪忧了,支吾中瞥了一眼旁边的皇后,皇后刚刚被老佛爷训斥显然已经很狼狈了,丝毫估计不上跪在地上的碧悦。

    “好了好了,不与你计较了,找你来关键是嘱咐你这次皇重孙的满月不能出什么岔子。”老佛爷并没有深究,碧悦勉强的舒了一口气,面色依然被吓得铁青,仓皇的告退离开了。

    一旁的皇后心中不免犯嘀咕,十五阿哥区区一个贝勒,竟能让老佛爷如此上心的关注重孙的满月,不禁心中隐隐的感觉到什么,颇带嫉妒的看了一眼令妃。宫中这几位尚且有些地位的后妃,虽说人前都是和和睦睦,笑笑殷殷的但其实在私底下斗得厉害。皇后,令妃,富察氏以及一路连升的淳嫔都是各怀心事。而富察这边稍微弱一些,皇上无暇顾及,得脸的养子也被派遣到江南了,身边无援也就相对安分一些。

    老佛爷这里也是瞅得紧,相对平日念佛之时要安生的许多,而老佛爷此人也是心思极其缜密,毕竟是后宫中斗出来的人,对这帮嫔妃的伎俩显然熟悉的不得了,尽管花样翻新,层出不穷,但还是能确保不出坤宁宫尽知后宫事。加之老佛爷办事雷厉风行一众人无敢不从。

    皇后这两日也着实吃紧了,一面上又不得其他嫔妃的仰仗,一面老佛爷这边也因换了自己安插的耳边风而倍受排挤。永璟,永基在上书房也不甚得力,关键是上次有关喜温塔拉的指婚与皇上有了分歧,浅浅的埋下祸根。

    如今想想令妃竟有皇孙儿了,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更加担心的是储君之位,宫中风言风语的传了好几日,皇上已经同几位军机大臣们秘密拟定了皇储的候选,据说选中的是十五阿哥,密会了皇上现在身边的大红人和坤才稍稍放松了些,但也不敢小觑,毕竟空穴来风必有音,着实让这个利欲熏心的女人轻松不得。

    而令妃这边相对轻松些,令妃对自己现在的机遇很知足,因为自己的出生对儿子也没有太大的奢求,唯一的想法就是儿孙满堂,尽到为妻为母的义务便可,其他没有多想,也着实做着轻松。

    “令妃。”老佛爷缓缓道:“此事就交予你了,好好行事,不要再落人话柄了。”说着由旁边的几位嬷嬷扶着起身,向后方走去,一干在座的人连忙起身恭送太后。

    皇后方才缓缓出了一口气。围坐的几个人一起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