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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完璧归赵

    “我是娥妈啊。”那女子带着哭腔的说道,黑黑的手又一次握住了雪沁。(娥妈是璧宁的奶妈)

    雪沁看着满是尘土的娥妈不禁说道:“娥妈,怎么会这样,璧宁呢。”又看看雪沁怀中的包袱皮,好像是璧宁的襁褓。

    奶妈在一旁歇了一会儿,满脸泪痕的看着雪沁说道:“姑娘啊,我对不起你,我们的马车走到了京杭运河的一带,忽然遇到了匪患,将我们的马车以及财物都抢走了,我一路走着向织造府的方向去,磨破了好几双鞋子,最后连脚上都磨起了水泡,身上没有钱财,吃不起饭,最后都没有奶来哺育少爷了,少爷饿的哇哇大哭,哭到后来都已经没有力气哭了,我只能带着他到处寻找牲口奶。”奶妈的年纪也就是三十岁左右,是雪沁在织造府的时候找到的江南淳朴女子,家中有三个儿子已经都大了,由于家贫所以入到织造府当奶妈,以补贴家中,做事还是很稳重的。雪沁听着不禁潸然接着问道:“那后来呢,璧宁是怎么丢的?”

    娥妈抹着眼泪,声音呜咽的说道:“我后来终于找到一匹产奶的母马,便投来马奶喂养少爷,就这么过了几日少爷方才健康了起来,我甚是高兴,准备积攒些马奶带到路上去喂少年,可是就在路上由于马奶变质引起了少爷的腹泻呕吐。不得意我卖掉了身上的体己给少爷看病,哪知遇到了黑心的郎中,不但没有治愈少爷,反而将我迷晕。等我醒来的时候少爷已经不见了踪迹。”奶妈说着有放声大哭起来,雪沁在一旁听着甚是难过,想念璧宁又担心璧宁有危险。

    两人哭泣了一阵子,雪沁回过神来说道:“这道也好,好歹有个盼头,至少知道他还活着,总比安全到达织造所被姚莲崎杀了的要好。只是你还记得那个拐跑璧宁的郎中长的什么样子?”

    “这个,我只知道他身上好像有个这样子的标记。”说着递给雪沁一块印着图案的布。说道:“那个郎中阴森森的,只是看病求医的价格很便宜,而且专门治小孩的病。”

    雪沁接过那块布不看还好一看便不由得说道:“难道是他们。”那块蓝色的布块上绣着一个明显的黑色莲花,正是罗教长生门的标志。只是有一点雪沁想不通,明明罗教已经被消灭了,为什么罗教的图案还会重出江湖其中定是有蹊跷的。接着询问奶妈丢失璧宁的具体地点在哪里,以及当地的一些情况。

    奶妈据实而言,雪沁一计浮上心头。

    灵芝山,长生门的祭灵古洞,雪沁与清远立在山脚下观望着。清远见着雪沁微微泛白的脸色以及没有血色的嘴唇说道:“雪沁,你还上去吗?看你的气色不是很好,害怕你支撑不下来。还是我去吧。”

    雪沁坚定的摇摇头说:“不,为了救璧宁,我一定要上去,我一直视他为己出。”

    清远摇摇头叹气一声:“何苦又要作茧自缚呢?感情就是一条债,不是你欠我的,就是我欠你的,终究谁也还不清楚谁,你若上去他就又欠你一层了。”说完仰天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雪沁道是很奇怪清远说的话,但也不想深究,但隐隐约约觉得此事会与荷琅有关系,浑然不知其他的原因。只是能够看出清远对姑姑的感情不一般,但从那次两人在地道中的相拥便能体会到清远对荷琅那种超出一般很多的感情。雪沁回望一眼清远见他青涩的脸庞上还带着隐隐的牵挂,不禁有些神伤自古是不是都是有情总被无情伤,淡笑一下,了然于心为何荷琅没有再带清远回宫去,想必是已经看出了清远的少年心事。

    罗教长生门因为朝廷的上次大围剿,现在已经荒废缭绕的不像样子。学沁与清远此次上山,也是更加的轻车熟路,加之原来把守的侍卫已经都不见更是畅通无助。

    两人从前山上路,一路上的灵坛据点已经悉数被毁掉了,众多大型树木高耸参天,植物杂草凌乱不堪。走了一多半都未曾见到一个人,一只鸟。雪沁认为这边多半是长生门再被全部歼灭的时候,释放了炼丹的毒药,导致一众动物都被杀戮了。走着走着到了副峰之上,一个不符合场景的茅屋出现,破旧而孤单。

    雪沁与清远对望一眼,清远向前探了一步,刚走到那边的篱笆,手还未碰到扉门,一阵巨大的动静就从里面传了出来,清远恍然想起向后闪,可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一股巨大的冲力将他弹了出来,此时的他全然没有反抗之力跌倒在地上。

    雪沁一惊赶忙过来扶起地上的清远问道:“怎么了?”

    清远大喊一声:“快跑。”说着连滚带爬的拖着雪沁往后退,刚跑出去一百米之远一个巨响嘭一下爆出了一个一头牛一样高的东西,样貌极其的丑陋,打着闷子朝这边跑来,呼呼地声音震天。

    雪沁此时被清远拖着往后面的草地中跑去,这边的花颜色普遍都是鲜红色的,是一种炼丹用的三瓣无叶花。

    此时的两人估计是被突然冲出的庞然大物吓到了,竟然跑向了红色的花地中,此时的大牛更加的疯狂了,速度也加快了,疯了一样冲向两人。

    清远由于摔了一跤速度已经不如以前了,现在还拖着缓慢而有身孕的雪沁速度更加的慢了,眼见得那头大牛就要冲到两人身边时,忽然间一块石头出现了,两人径直扎到在地,后面的大牛打着闷子冲了上来,看都不看的往两人身上冲。

    就在牛前蹄踏快到雪沁身上时,清远赶忙使出大力顶住大牛的重力。

    大牛惊了一下,没有想到一个人能抵得住自己的力量,更加用力的向下踏来,蹄子重重的压在清远的头上,似乎要把他压垮似得,他现在已经承受不住牛的力量了。

    大呼一声:“雪沁,快跑。”

    此时雪沁的脚已经被地上的杂草缠住了,丝毫动弹不了,眼见着清远已经抵挡不住了,只好慢慢的闭上眼睛。

    随着越压越近的巨大生物,清远已经和雪沁被挤在一起了,透不上起来,腹中有东西在隐隐晃动,忽然间一道金光腾起抵住了怪牛的用力,金光异常的变亮,闪的雪沁,清远以及上面的怪牛都睁不开眼,没过多大一阵子。雪沁觉得上面的重量慢慢减轻了,渐渐可以呼吸了,但是光线依然很亮,还是睁不开眼。

    后来牛呼吸的声音小了,压迫的力量也没有了,雪沁刚刚睁开眼便看到清远已经将一把宝剑斜斜的抵进了牛的胸脯,而怪牛也被推倒在一边。清远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道:“都是刚才那道光起了的作用。要不现在已经被压成了肉饼了。”

    两人刚刚喘了一口气,无奈一柄半弯形的胡刀飞了过来,直直插向清远,寒光如电,带着旋风闪过来。清远避而不及,雪沁一个箭步上去想要推开清远,但是这刀离着雪沁还有一米远的时候已经被她身上的异芒给弹出了。

    清远在一旁看得呆呆地,一个人从后的树林中穿了出来,冷笑一声说道:“织仙姐姐好久不见,真是好灵力啊。”

    雪沁抬头向那个方向望去,只见一身青衣的男子衣带飘飘的伫立在一旁,声音飘忽,带着杀气,右边的一半脸上还带着一个金属制品的面具,镂雕刻画配着另半张脸也是极其考究的。

    雪沁忽然心中一惊,是他,的确是他,他应该已经葬身炼丹炉子中了,怎么还会在这里,难道他还没死。

    男子看着雪沁纠结的表情不禁说道:“难道你真的以为我就那么轻易地被福康安杀死了。”

    “墨无双休要耍什么花招,快把我的孩子交出来。”雪沁见着长生门罗教教主墨无双厉声说道。

    墨无双倒是好像没有听见似得,冷笑一声说道:“天仙姐姐竟然会有孩子,而且这个孩子还是我教的圣童,不过很抱歉,他是我们不能还给你。”墨无双一脸冷笑的说道:“不过即便给了你,你也出不去,因为今天我要你们全部命丧在这里。”

    清远在一旁咳嗽了一声说道:“那也不竟然,倒要看看你莫教主到底有什么本事了。”说着不等墨无双出手,自己便先提着宝剑攻了上去。

    墨无双见着清远来势汹汹的攻势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很是冷静的说道:“我以为谁,原来是闻香门那个女人荷涟的男仆。好今天就叫我收拾收拾你。”说着也飞身与清远战作一团。

    几个回合下来,清远已经有些吃力了,招架不住墨无双带着血腥以及腾腾杀气的双刀了。墨无双正在得意之时偷眼望向雪沁,早已看不到她的身影了,心中暗骂道:不好,又被她的调虎离山之计骗了。

    所以招招狠历对清远痛下杀手,清远知道雪沁已经潜入小茅屋中去寻找璧宁,便使出浑身的解数缠住墨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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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沁趁墨无双与清远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轻轻的离开去了前面的那个小茅屋,此时的那边由于墨无双的离开,变得格外的安静,也极其好进入。

    院子中陈设的很是简单,极少的物品,大多都是农家用品,还圈养着一些家禽,诸如芦花母鸡之类,雪沁走到门边时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一鼓作气的走了进去。

    里面的陈设还是很正常,要不也不能逃脱福康安,颙琰等人地毯式的搜索。

    雪沁在屋子中走了两圈没有注意到任何其他异样的东西,全部都是生活中常用的东西,可就在这时听到了一声动物的叫声,好像是羊之类的东西,雪沁逡巡一圈,还是只能听见声音见不到任何动物。

    再次听一遍,恍惚这声音不在左右前后,倒像是在上下之间回荡,雪沁暗暗想到是不是在地下有玄机,诸如地道之类的,便翻开东西四处的搜索,各种杂物被翻腾了一地,还是没有看见任何踪迹,可是就在此时,雪沁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地上之物虽说都是平常之物,但被她这一翻腾,不平常的现象就出现了,到处都蜈蚣,蝎子之类的毒物。散落满地,四处钻爬。

    雪沁恶心的连忙捂住鼻口,此时的梁房又传出来了声音,雪沁侧耳倾听,好像是孩子的哭泣声。雪沁听闻之后大喜,连连四处寻找可以向上攀爬的东西。

    环望一遭果真发现了一架高大的梯子,雪沁连忙将那架梯子拖了过来靠在房顶的椽子之上,慢慢往上爬。由于刚才的一时的大动作身体消耗极大,此时的她有些无力,拖着沉重的腿向上,又有些紧张速度就更加的慢了。但是几经周折还是爬了上去。

    马上就要够着那个巨大的篮子了,上面的那个篮子犹如一扇大锅一样,很宽很大的样子。而上面又连着屋顶,远处看像一个大笼子镶在顶子上一样。

    雪沁往里面一看顿时吓坏了但转而又是一喜。里面绑着一只没有腿的绵羊,下面还放着一个只穿着肚兜的孩子,那孩童紧紧抱着绵羊,裹着奶汁。雪沁激动地看着那个孩子,他就是璧宁,就是想马上将他救出来。

    雪沁看了笼子半天想要寻找一个可以救出璧宁的门。但是四周都是杆子,并没有什么门,忽然想到开关是不是在笼子地下,便走下了梯子,从下往上看,果真底下的那个圆形的东西就是门,雪沁想这么高,如果将门打开,自己又一时无法抱住璧宁或是这头绵羊一动璧宁岂不是一下子栽下去会摔伤。便从别处抱来一团蒿草,铺上了棉被垫的厚厚的,以防璧宁掉下来摔伤。

    这些都准备好,就在雪沁将笼门打开之际,墨无双破门而入,一股杀气冲向梯子上的雪沁。雪沁怔了一下,还是伸手去抱里面的璧宁,可是下面的墨无双怎么会让雪沁将璧宁救走,一个身形窜过来就要将雪沁拉下梯子,而此时的雪沁已经够到了璧宁,伸出双手将璧宁抱出了。

    墨无双一动梯子,雪沁根本站不住了,一下子从梯子上摔了下去,不偏不倚正好摔在了刚才铺了床被的地方,雪沁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这个地方离墨无双站来的地方还是很远的,而且墨无双还踩在第三节的楼梯之上,这就给了雪沁足够的时间逃跑。

    眼见着雪沁要逃,墨无双岂能如她所愿,伸手打了一个响指,地上的一团东西忽的一下腾空而起,将雪沁团团围住,雪沁抱着璧宁心中甚是高兴还以为可以这样逃脱了,却见这一团庞然大物聚在这里不禁停下了脚步。

    那团将他围住的东西不是别的就是她刚才看到的毒物,样子应该是蛇,但这种蛇不是那种一条巨大的蟒蛇,而是数只细小的蛇围聚起来的蛇团。而这个圈子越小,雪沁就越能感觉到毒蛇丝丝的芯子向自己围来。不一会儿就围成了一个紧紧的人圈。马上就要将雪沁与璧宁吞没了。

    雪沁心下着急大喊了一声:“清远,清远。”

    屋子中传来了墨无双冰冷的声音:“不用叫了,没有用的,他也救不了你。”

    一瞬间的恐慌涌上了雪沁的心头,转瞬间想到怀中的璧宁,一股反抗的意识浮上心头,想要保护璧宁的想法愈加强烈了,忽的一下白光四下腾起,把四周围的蛇类都冲断了,地面上落满了小蛇的碎片,而一旁的墨无双也被晃得睁不开眼。

    此时门外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雪沁,快跑救兵来了。”

    雪沁听着这声音犹如得到了福音,夺门而出,腿部就像踏着风火轮一样飞迸出去了几十米。

    再回头的时候,竟然发现已经到了半山腰之上,而这边却已经没有了清远的影子,想着清远一定是为了自己的逃离虚张了声势,而此时一定是被墨无双抓住了,不得逃脱。

    呆呆地矗立在竹林中望了一阵子半山上的茅草屋子,想着现在里面一定是排山倒海的争斗。没一会儿,茅草屋中腾起了阵阵浓烟,顷刻间将这间小屋子覆盖了,一瞬间这边的屋子就在这凝烟之中化为了乌有。

    雪沁在山腰中看着此番景象不由得咬住了朱唇,狠下了心抱着璧宁往回去的路上走,心中想着一定要将璧宁好好养大,这样才对得起没有下来的清远,一阵清风吹过抚乱了雪沁的头发,连带着眼角迷离了的泪一起吹了下来。

    这座灵芝山埋葬了雪沁许多的伤心事,上一次祭坛大会错手杀了颙琰的儿子,这一次又是为了救璧宁清远离开。但这座山雪沁后来又上来一次,为的是寻找清远的尸骨,她将璧宁送回布坊之后,扒开了焦地每一寸的土地,依然什么都没发现,是那场大火烧掉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