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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首富一夜

    雪沁听着那人说话云里雾里的也没有多去想什么,只是想着既然这人已经在化解双方的矛盾了,自己也是时候将自己的孩子领走了,带着旺福一步走进了人群中去,径直的来到璧宁和凤轩跟前慈爱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璧宁看着雪沁都赶过来了,一抿嘴唇说道:“娘,你这么忙还过来,是孩儿不孝让娘担心了。”雪沁爱抚的摸了一下他的头说:“以后不要带着妹妹跑出来了。”

    一旁的凤轩却看着雪沁说道:“娘,她们欺负我们。”

    璧宁赶忙拉住凤轩说道:“凤儿,已经没事了,就不要给娘生事,娘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说着牵起凤轩的手要往回走,雪沁在后面看着,不自觉心头浮上一股暖意。跟在两个稚童后面刚要走,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是元万金的的。“雪夫人,今日你重新执掌盛和布坊,着实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眼下我也有一位贵客到了,不如今晚共饮一杯。”

    雪沁闻声回头,对于元万金这个人,她本是不想理会的,早年间便知这个人贪得无厌,一幅小人奸商的嘴脸,但是由于盛和不放现在状况不佳,若是不去会让元泰认为盛和有意惧怕自己,便转过身来望了元万金一眼,微微颔首以示同意,就在这个转身之际竟然碰上了武秉鉴诧异的目光,但雪沁还是有礼貌的点了一下头,转身上了马车同璧宁,凤轩一起走了。

    这边的街道上,人群已经慢慢的散去了,只是空空的留下了这两对父女。元万金讨好的和武秉鉴说道:“姐夫这次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您这么大的一个江南首富,出行就只带着这么一个小马夫,不怕路上有什么闪失的。这样我给您配几个得力的保镖,回去的时候务必将您的安全保护好了。”

    元万金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而这边的武秉鉴早已经是不耐烦的很了,带着自己的女儿武澜蔷往自己表妹家走,说道他的这个表妹还是有个故事的。他少时丧父,长大后丧母,一心奔着功名去,但却是一事无成,好歹是碰上了雪沁,姚莲崎他们给了他一封介绍信,一句话让他如愿的当上了一个茶道小吏,但是时隔不久,江南的一阵虫害,将他所管的茶园分派地的茶树都咬死了,到了按揭交茶的时候,自己这边叫不上来便要被上面的道台大人治罪,但是姚莲崎与福康安的面子在那边顶着,道台也就没有办法只是将他放归了一个失职罪,割了官职去了。

    武秉鉴由此知道自己真的不是当官之人,便弃官从商了,做起了茶叶的买卖,也是源于自己在茶园积攒的一些经验所以他的茶叶比别人的都好,更加接近皇家御用的管茶,所以是极受欢迎的。之后生意便如火如荼的做了起来,几年之中一跃成为了江南第一富甲,而武秉鉴天生便是一个生意人,在做茶叶的同时也不放松每个行业的赚钱潜力,渐渐的将自己的行业横向的发展开来,由原来的一行,做到了十三行之多。现在的身价已经算是达到了富可敌国的程度。

    而关于这个嫁给元万金的表妹,武秉鉴一直是讳莫如深的,这个妹妹其实是武秉鉴指腹为婚的娃娃亲,只是当年的时候自己一心功名,父母也都是双亡,根本无力来娶妻。但是他能等而表妹不能等,表亲见着女儿马上要过了年龄便将她草率的嫁给了布坊的一个小工,这个人便是元万金。武秉鉴求的功名回来,想要迎娶自己的表妹时,不巧他已经嫁给了个不成器而且年纪又大的布坊老工,不由得内心浮上愧疚,而就是因为这份愧疚,他才一直接济扶持元万金,先是给他一笔钱让他开了一家布坊,然后又顺他的意,让他当上了商会会长。这些事情之后武秉鉴就决定不在理他的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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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万金的宅子要比自己的宅子大一倍之多,而且门楣装饰的也是极好的,一进大门便是一对花开富贵的双层壁影,青石砖地渐次的铺陈开来,踩在上面十分的舒适,没有任何的石子搁脚的感觉,雪沁仔细看去,地上的石头原是普通的原石,只是在铺在地上之后被打磨光平了,以走的极是舒服。一路上没有家丁的引道,但是还是清楚地走到了宴客的花厅,雪沁纵观了一下这边的格局,还是十分的布置妥当,尽显了儒商的气派,只是这套院落搁在元万金身上算是白瞎了。

    宴客的花厅在西廊坊桥之上,水波渐次的推开涟漪,惹得雪沁很是纳闷,这寒冬腊月的季节怎么会有不冻之水,后来仔细观察之后才发现此地尽然是占用着全城唯一的一处温泉水来盖的。雪沁有些不解,这个区区一个小布坊的东家竟然如此有钱。

    踏着这边的清水廊坊,感受着丝丝的暖意,走到了了花厅之中,雪沁早就闻得江南地区的山水闲情雅致,不拘一格今日总算是得见这种奇妙的楼台亭阁了。亭子中间轻纱微摆,荡漾起一丝和水一样的深蓝色,上座之上座的是早上的那个男子,旁边垂首站着的人竟然是元万金。

    雪沁进去,微微的点了一下头,武秉鉴倒是殷勤,赶忙请雪沁坐下。有一面让垂首站在自己身边的元万金坐下。三人的表情各异,武秉鉴心怀事情,元万金有些谦卑,而雪沁却是从容自若。

    三人冷场了一阵子,还是武秉鉴先开口说话了:“雪沁姑娘,你可曾还记得我?”

    雪沁注视了一会儿武秉鉴道:“看着先生的面相有些面熟,只是记不起终究是在哪里见过了。”

    武秉鉴微微一笑道:“傅姑娘可是一点都没有变化,相反风姿更胜当年的蹙频病态之美了。”

    雪沁一听,心倒是忽然紧了一下,茫然了抬了一下眼望了一下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人,这次来雪沁本身是很坦然的,既可以坦然的面对这场说是宴会的鸿门宴,又已经想好了如何对待这边的你深我浅的商场斗法。只是这看似连元万金都怕几分男子,来头估计不小,一听到他叫自己傅姑娘,定是熟识自己。最主要的一点是她害怕有认识自己的人介入打破了自己以及璧宁,凤轩的平静。

    见着雪沁从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武秉鉴忽然又道:“夫人你可认识我?”

    雪沁摇摇头说道:“记不起来了。”

    “那当年夫人可曾记得还是傅姑娘的时候,在制造所后院的织坊中织的那段枯树落叶织锦?”

    雪沁恍然大悟道:“你是当年那个一语道破玄机的那个少年?”

    武秉鉴点点头道:“正是在下,这么多年过去了,姑娘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化。”

    雪沁苦笑一下,“早知是你在背后支持元万金,我定然不会让姚莲崎一封书信送你去广州。”

    武秉鉴大笑一声,已经没有了当年书生意气似的青涩,换之得是一股儒商的雅度,淡笑到:“夫人是不是还在怨恨元泰布庄对你们盛和布庄的打压。”笑容满含深意,然后又道:“不知当年的两位护花使者现在哪里去了。竟让美人独自苦守这一方净土。”

    雪沁黯然一笑,是谁都听得出这话语之中的调笑之意。武秉鉴接着道:“雪夫人不要见怪,我这个人口无遮拦,就先自罚一杯了。”说着仰头喝掉了一杯酒水。

    元万金也附和着说:“这样,我也自罚两杯道歉一下前些日子对盛和的打压。”说着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得倒是干净。雪沁在一旁暗自好笑,这本来是一场鸿门宴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久别重逢的老友会和一场意义深重的道歉会了。勉强一笑接着问道:“武先生,早知当年你是去了广州从仕,怎么会改道从商了?”

    武秉鉴自嘲一笑将以前的事情通盘说了一下,雪沁听了也很是感慨,毕竟天无定数,人无常数,谁能料到将来之事。

    元万金接着说道:“雪夫人,当年都是我一时冲动才寻到我的大哥帮忙,不过当年越顺那小子也是将我逼得太狠了,丝毫没有给我留下一丝的活路来,我都到了卖铺子,甩宅子的时候了。后来在我兄长的帮助下我才寻得了好的机会反攻你们。而你们的确也不是什么能够被轻易打到的对手,我基本上倾尽全力的去挖了你们的客户,开出优厚的条件,但是他们都念着你雪夫人的好处,不曾有一丝的退让,但是后来越顺的权利越来越大了,管理方式也越来越急功近利了,所以才给了我们可乘之机,让我们能够挖走了你的主要客户。“

    元万金说着喝了一杯酒道:”我对你雪夫人事端不敢有什么不敬的,只是那越顺那小子仗着你积累下来的势力胡作非为,肆意搞霸盘,频繁的吞并像我这样的小布坊,而我是不忿才开始联合一些店面,并且借助我兄长的力量来推到盛和这个布业的大王朝的。”